第29章

在KTV裏也不知道high了多久，一群人仍舊上了頭似的不滿足，吵着要繼續轉戰酒吧。

到了這會兒李鑫是終于有些扛不住了——先是喝了酒有些反胃不說，內心更是早早被于嘉榮攪得不寧。

于是他請假先回家，卻沒想到于嘉榮跟在他後面也告知章泉自己有事先離開。走在走廊上，李鑫很快被男人追上，于嘉榮說要送他回家，李鑫拒絕了幾下推脫不掉，最後還是決心不要在這種細碎的問題上糾纏了。

反正送回家也省得自己大晚上的還要打車。

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李鑫系好安全帶，擡頭就看見于嘉榮的表情帶着些許引人琢磨的味道。

可是只是那麽一瞬的反常，而後車裏便恢複了寧靜。

臨将發動前，于嘉榮按開收音機按鈕調到了音樂廣播，裏面傳來的男聲李鑫萬分熟悉——這是他好幾年前聽過的電臺節目，熟悉的感覺似與老友重逢。

高中那會住校沒有什麽娛樂設施，李鑫便習慣了每日晚自習歸來聽聽午夜電臺節目以作消遣。那是完完整整形成了三年多的習慣，可惜後來上大學去了外地便再也沒聽過了。

其實那些你以為永遠都割舍不掉的習慣，後來都被時光證明了它們是可以被替代的。

這世間簡單的似乎沒有什麽永恒。

靠在椅背上，李鑫迷迷糊糊地望着窗外城市的繁華夜景，心裏莫名地生出了幾分孤寂。

等車開到了小區門外，李鑫正解了安全帶準備與于嘉榮道謝告別，手卻被對方輕輕握住了。

“我有話想跟你說。”

于嘉榮的表情帶着幾分的真切，李鑫點了點頭，此刻他的腦袋暈暈乎乎的已經做不出什麽反應了。

“剛才那首歌是我專門給你唱的。”

“嗯。”很多時候李鑫不想自作多情，但是他們之間确實也存有許多的獨家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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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信不信，歌詞就是我想對你說的話。”

“好。”

不承認，不否認。

李鑫表面沒有表露太多的情緒，心裏卻早已翻江倒海。

可惜他們之間有寬廣到無法跨越的長河。

沿着昏暗的走廊上了樓，掏鑰匙，開門，換鞋，李鑫一切的行動都有些渾渾噩噩，直到園園邁着輕盈的步伐晃到了他面前喵喵叫了兩聲，李鑫這才有些回魂。

看了看時間已經近十二點了，李鑫很困，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盤腿坐在沙發上，他将園園放在懷中撸着毛，漸漸，心情才終于有些平複了下來，可惜那首歌卻止不住地在腦中反複回想。

開着電視，李鑫的心思卻完全不在上面，早已随之飄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除了自己第一次向于嘉榮介紹過這歌，後來，他們還一起聽過一次，李鑫印象很深。

那日中午剛從食堂吃完飯歸來，他就被于嘉榮神秘兮兮地拉到了一旁，而後左耳被塞進了一只耳機。

“嗯？”耳機裏有男聲說話，李鑫很是有些沒搞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你先聽聽。”

李鑫便沒有多問，專心聽着耳機裏的聲音，忽然發現這是一個電臺點歌節目，自己之前無聊時還曾聽過幾次，便懷着好奇心繼續認真聽了下去。

聽了一分多鐘，耳機裏歡快的歌曲結束，主播繼續主持，旁邊的于嘉榮卻突然掐了掐他的胳膊。

“怎麽了？”

“沒事，就讓你注意聽一下。”

李鑫便點了點頭。

“好了，一曲歡快的《小手拉大手》結束了之後，讓我們看一看下一位聽友的點歌要求。這位點歌的聽衆是一位姓于的先生，他要點一首《愛的箴言》送給李先生。诶……可能是我們的導播搞錯了，是點給李小姐的《愛的箴言》，祝她生日快樂。好了，廢話不多說，讓我麽一起來欣賞一下。”

熟悉的歌聲從耳機裏傳出，李鑫一臉莫名其妙地望着于嘉榮，而後，看到男孩從書包裏掏出了一個小盒子遞上：“生日快樂。”

一瞬間，李鑫感動的想哭。

将盒子上的蝴蝶結拆開，裏面是一個精致的鬧鐘，他止不住地說着感謝：“謝謝，謝謝。”

“喜歡嗎？”

“喜歡。”

“我也不知道你生日到底該送什麽，想了想鬧鐘可能比較實用，就送你這個了。”

李鑫點了點頭，一時激動不已，不僅關乎禮物本身，而重要的是這份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