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沈蹊看向顧轸的方向,星眸閃爍,驚訝地道:“顧轸?!”

半明不昧的燈光下,三人面面相觑,氛圍突然變得有一絲絲詭異和尴尬。

顧轸走到沈蹊面前時,面帶着捉摸不透的微笑。

沈蹊默默地想:“他為什麽笑?他在笑什麽?”

可是一看羅宥的表情,他也神神秘秘地回以微笑:“原來是顧總,可真是巧啊。”

沈蹊只好問:“顧轸你怎麽來了?”

“怎麽,不歡迎?”顧轸笑語相問。

羅宥笑道:“顧總今晚如此有閑情逸致,這麽晚了還過來。”

顧總淡淡地回:“我來找沈蹊,何須等到閑情逸致,你倒是有好些日子沒跟沈蹊見面了吧。”

雖然他們的語氣都比較溫和,并沒有什麽□□味,但是沈蹊還是覺得他們兩個人都怪怪的。于是沈蹊插話說道:“羅宥跟我喝了杯東西,剛巧送我回公寓,你怎麽有空過來了。”

“剛下班回家,想起你明天去雲南,過來看看……東西都收拾好了?”顧轸問道。

顧轸一開口就可以聽出來,他對沈蹊的情況就是知根知底了解的。同時,看到顧轸的那一瞬間,沈蹊臉上的表情與眼神,是不會騙人的。

羅宥無奈地垂了垂眸。

他終究是個體面的人,說道:“既然你們有話要談,我也不便打攪了,先走了。”

羅宥的車停在公寓的地下停車場,說着走進去開車。

沈蹊看向顧轸,抿着笑意說道:“差不多收拾好了,我媽在幫我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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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需要我送送你嗎?”

“我姐夫會送的。”

“那好吧,多多保重,好好照顧自己,那邊地處高原,記得防曬補水。”顧轸說道。

沈蹊噗一聲笑出來:“放心吧,我媽也會過去跟組。”

“有阿姨在,當然是好的。”顧轸停了一停,然後又說,“等我有空去探班。”

咦?沈蹊一臉的難以置信,亮晶晶的眸子看向他。

“怎麽,我堂堂顧總去探你的班,你不樂意?”

“不是不樂意,是怕顧總這麽忙碌,沒有時間……”

“門縫裏看人,把人看扁了……”顧轸說道,“導演是我很早就認識的,去探個班而已,不必大驚小怪。”

“顧總神通廣大,識人無數,我哪敢看扁你。”沈蹊笑,突地又想起代言的事,被唐修澤忽悠了一把,暗暗地叫不好,好像要被誤會自己在嘲諷他了。

但是顧轸沒有在意,笑着說道:“我識人并不多,但重要的是認識你哥,你哥才是真的神通廣大。”

二人相對而笑,笑過之後,顧轸催促着:“時候不早了,快回去吧,明天一路平安,我的工作也有些多,恐怕沒時間送你了。”

“嗯,那拜拜。”

顧轸點着頭,看着沈蹊進了公寓門,感嘆着方玮這個家夥說的話,還是有點兒作用的。

轉身去車子旁邊時,滴的一聲,羅宥把車開過來了,透過車窗說道:“顧總,要不咱們去喝一杯?”

正有此意。

兩個人的心事其實都一樣,趁着酒勁兒,顧轸不想隐瞞,羅宥也十分大方地說起那年剛畢業在橫店遇到沈蹊的事。

“不瞞你說,我其實有悄悄地試探過她的心思,但是每次都被她委婉地轉移了話題。”羅宥無奈地笑。

顧轸本就不勝酒力,喝了幾杯之後,更是把心中想問的話,毫不保留地問了出來。

“羅宥你跟我說說心底話,你有多喜歡她呢?”

“心底話嗎?呵——剛上大學的時候,我是有交女朋友的,她的容貌與氣質是我們班裏最突出的那個,我對她的喜歡,是如同欣賞一朵花一樣地喜歡。”

“後來畢業了,在橫店相遇,發現了她的另一面,感覺這朵花也挺可愛的。但當時我也發展不順,又去國外進修戲劇,去年才回來……這一年相見不過幾面,你說能有多喜歡?”羅宥反問他,可是語氣裏明顯透露着不甘心。

顧轸一喝了酒就話多,說道:“好,你真是個敞亮人,我也說句實話。我對她的喜歡,始于十年前,默默埋在心底,連自己都不知道,直到發現她是張爸的女兒……”

顧轸說了一大通,他是真的把羅宥當成說出心裏話的人了。

雖然不了解羅宥,但是憑着羅宥今晚說的,他便相信他沒有什麽心眼兒。

羅宥嘆了一聲:“還是羨慕顧總啊,事業有成,可以全力去追逐。”

“不,你錯了,其實我被她拒絕過。”

羅宥頓了頓,饒有興趣起來:“這倒沒聽說過。”

“說來也是傷心事,何必再提。”

“不妨說一說,也許我可以給你參祥參祥。”

顧轸也不知是故意使然,還是酒精作用,又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通。

羅宥聽罷,更加沉默起來,最後悶了一口酒,說道:“難怪那段時間她也悶悶不樂。”

“你有發覺?我怎麽沒察覺。”

羅宥道:“你這叫當局者迷,她的心中以前或許沒有人,但是至少拒絕你之後,就不一樣了。”

拒絕了你,她自己也不開心,一言一行能一樣就奇怪了……

“加油吧,終究是你比較幸運。”

顧轸似懂非懂,突然問:“奇怪,你這麽大方,都不為自己考慮的嗎?”

“感情的事情強求不來的,我多少也經歷過幾段,當然看得明白。”

“哈……”顧轸哼了一聲,“怎麽你們一個個都不一樣。”

“嗯?這話怎麽說?難道還有人?”

“并不是,只是有個人跟我說,只要是他喜歡的,必然想盡一切辦法都要得到。”

“……”羅宥直睜眼睛,“看來這位爺霸氣無比呀!不過還是要看人而去,有的人适合霸道的追求方式,有的更适合細水長流。”

“依你看,她适合什麽?”

“該細心時細心,該霸道則霸道。”羅宥拍了拍顧轸的肩膀,“信我,沒錯的。”

顧轸看着羅宥真誠的眼神,突然噎住,說不出話來,良久才問他:“你真的這麽坦坦蕩蕩,毫無私心?”

羅宥說:“你是個商界精英,自己判斷看看?我倒是不在意你如何看我,不過我對沈蹊,确實更多的是出自同行表演者的互相欣賞。”

“……”

雲南真是個美麗的地方,雲貴高原上的湖泊特別清澈,藍天白雲也幹淨純粹,美得宛如油畫裏畫的那樣。

沈蹊有戲的時候拍戲,沒戲的時候帶着老媽走走周邊,看看風景。

沈蹊的狀态非常好,電影拍攝十分順利,她時不時與兩位知名喜劇男演員讨教喜劇表演。

這類喜劇,她還是第一次嘗試,時刻保持一顆謙虛的心,希望自己不要拉胯,但是導演與兩個男主角都對她表示肯定,于是她也漸漸放開了起來。

這日正好在洱海邊的一個客棧酒吧裏拍攝,女主喝醉了,在酒吧裏參加一個面具舞會,誤把一個面具舞者,當成了暗戀的男神,結果揭開面具,卻發現對方是劇裏演自己丈夫的人……

外景是實景,酒吧內景裏是在攝影棚裏拍的。

沈蹊化好妝,跟導演商量怎麽走位,又問導演:“陸導,演我男神的是哪位啊?怎麽還沒來?到時候拉錯了人可怎麽辦?”

“你放心,跳舞的都是些肥頭大耳有肚腩的油膩男,你暗戀的男神,必然是最帥的,身材最好的,鶴立雞群,你一眼就可以看到。”

“可好歹也過來見一見吧。”

“見了怕沒有神秘感,記住,摘下他面具的一剎那,你的臺詞是‘真的是你’,要表現出意料之外的驚喜,又要透露出意料之中的複雜情感。”

“……沒問題。”

此時,群演都在一旁做足了準備。

随着導演一聲“ACTION”,音樂、燈光全都就位,沈蹊随着音樂節拍,戴上面具,拿着酒瓶子跳了起來。

果然,群演中,有個男士的身材特別好,長身玉立,姿勢優雅,露出的半張臉,也讓人充滿了向往,可是等會兒,怎麽那麽眼熟……

他也穿過人群,走到了沈蹊身邊,與她共舞了一會兒,随後二人停了下來,沈蹊定定地望着面前的人,伸手摘過了他的面具。

暈……

“真的是你!”

顧轸!

顧轸笑得宛如洱海的水面漾開:“是我——”

陸導:“卡——”

“換人,換人,快,男主趕緊上場替換男神。”

沈蹊還在驚訝中沒有緩過神,面前的人又換成了那位飾演自己老公的男演員……而導演要的就是這種還沒緩過來的勁兒……

“卡!”導演又喊道,“非常好,非常棒,一次就過了!”

沈蹊走到導演身邊,顧轸也在攝相機後面,看着沈蹊就不由自主地笑。

“我的天啊,你怎麽過來了!”

明明這些天都有保持聯系,他卻沒有透露一點風聲。

陸導說:“我特地邀請顧總來客串的,事先做好了保密工作。”

“我剛在在跳舞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啊怎麽這麽眼熟,沒想到真的是你,這也太讓人吃驚了!”

顧轸連連道歉:“真不好意思,希望沒有弄砸你們的拍攝工作,畢竟我太久沒有拍過戲了。”

陸導說:“沒啊,拍的效果可好了,怎麽會弄砸……”

“好了,準備拍下一幕,演員請就位——”副導喊道。

沈蹊:“我得就位了。”

顧轸點點頭:“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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