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修仙第四十九天
◎已讀不回是壞文明◎
習慣了。
真的, 令梨已經習慣了。
只要她搶先一步用最大的惡意揣測自己,破防的速度就追不上她。
令梨有多習慣呢?當拟鳳道君說出“諸位可将靈氣灌入木牌一試”的時候,旁人光明正大地試, 她已經未雨綢缪預先提起鬥篷,掌心蓋住了木牌。
不出所料, 區區一千零一分之一的概率, 還怕令梨抽不到嗎?
要是抽卡的時候也有這樣的好運氣, 她早就靠倒賣裝備走上人生巅峰過上了好日子, 何至于淪落至此?
“往好處想, 我被保送了。”令梨捏着無字牌,幽幽道,“往壞處想, 他是不是在故意針對我?”
伽野先前說錯了話,不敢貿然附和,謹慎且絞盡腦汁地找出一個合适的安慰:“怎麽會呢, 阿梨本來就被全魔域通緝, 他不針對你, 你也是全民公敵,何必多此一舉?定是多慮了。”
令梨:謝謝, 完全沒被安慰到:)
五枚風雲牌晉級一人, 一千零一個人滿打滿算只能留二百零一個,實際人數必然更少。
這還只是第一輪。
拟鳳道君站在臺前侃侃而談, 令梨聽了幾秒, 視線不由得轉向熟悉的白衣劍修。
她習慣站在人群靠後的位置, 方便吃瓜也方便跑路, 始終游離于群體之外。
宿回雲則習慣站在人前, 他生來便被無數人仰望, 任憑身後聲音如何嘈雜,值不得他半分關注。
好像回到了宗門的時候,她和師兄之間隔着數也數不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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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梨望着他,而他看不見她。
消息提示音隔着衣料在懷中震動,令梨知道是誰發來的消息:軒曉進門後左顧右盼,目光努力地辨別一個個女修,似是懷疑令梨吃了易容丹,又瞟向男修,不放過令梨吃變形丹的可能性。
軒曉對令梨的認知太膚淺了,易容丹變形丹多貴啊,加起來可以買好多件她身上遮掩氣息的黑鬥篷。
軒師兄雖然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但他想和令梨聯系上的心是真的,令梨很感激。
與師兄相認自然好處多多,前有人美心善的宿師兄保駕護航,後有暴躁男媽媽軒師兄噓寒問暖,令梨可以安心當甩手掌櫃,做回沒心沒肺的快樂小師妹。
那樣的生活有什麽不好?多少人求都求不來。
“不行呀。”令梨遺憾地搖搖頭。
有人罩着固然美妙,但要她事事聽吩咐、不亂跑不作死、乖乖巧巧規規矩矩,令梨寧肯背着通緝令流浪天涯風餐露宿,一人一劍,誰都不愛。
不可因眷戀溫暖的巢穴而失去迎擊風雨的勇氣,不可因留戀妥貼的守護而忘記獨行的天性。
“我也不是個沒心肝的人。”令梨慢慢地想,“有緣與師兄同城相逢,自該相見——決鬥臺見,也是相見。”
當長劍橫于劍修裸.露的脖頸,她必不吝啬掀開遮掩的兜帽。
宿師兄問題不大,但看往年的戰績,軒師兄撐不到決賽有些艱難。
可憐,但不是小梨的錯,她也沒辦法,菜是劍修的原罪——決鬥臺上見不到軒師兄,他還可以坐在觀衆席上看,很完美。
令梨摸了摸肩上黑貓的耳朵,目光随着一位位走出風雲樓的修士短暫移動,直到人數過半,她才随大流般邁步出門。
片刻後,風雲樓人去樓空。
金鱗城作為千年來風雲會禦用舉辦城市,自有一套行事邏輯。
城中居民對每隔一段時間便要大鬧城池的金丹真人習以為常,接到初賽通知後麻溜地收起攤販和商鋪回家公休,夕陽未落,街道早已空無一人。
凡俗人家拿着城中發放的補貼喜滋滋共享天倫,邊嗑瓜子邊猜測修士老爺們又要鬧出什麽幺蛾子、城中哪座建築物将不幸被拆。
吃瓜修士或獨居,或呼朋伴友,連接WiFi打開東海特別頻道——風雲會初賽現場直播,眼睛緊緊盯住自己下注的選手。
“歡迎收看本屆風雲會初賽的直播現場,我是你們的前線記者小風,這位是我的搭檔小雲。”
小雲:“小風你好。時隔數年風雲會再度舉辦,懷着激動的心顫抖的手,我來為大家介紹本場比賽值得關注的幾位種子選手。”
“首先是來自淩雲劍宗的兩位真人,他們非常有名!不會還有人不認識他們吧?不會吧不會吧?”小雲吃驚捂嘴。
小風:“注意點導播不許我們亂開嘲諷,小心直播間被封。”
小雲:“咳咳,好的讓我們回歸正題。看,兩道白色身影一前一後走來,落在後面的是軒曉軒真人。”
“這位軒真人已經是第四次參加風雲會了。不知連續陪跑三屆、被同門師兄淘汰三次是何滋味,小雲我真的很想親身采訪他一次,可惜軒真人脾性火爆,怕是要我的小命。”
小風:“其實軒真人在比賽中的表現也十分不錯,只可惜生錯了時代。”
小雲:“別這麽說,等到宿真人結嬰,軒真人還是有機會的。”
小風:“宿真人早已位至金丹後期,本屆應當是他最後一次參賽風雲會。在賭場下注的朋友們,往後可沒有這種百分百賭對魁首的好事了——還未下注的朋友可以關注一下我們直播間,金鱗城官方賭局,道君推薦,值得信賴。”
小雲:“家人們賭的都是宿真人?沒勁,一點懸念都無,小雲我期待爆一次冷門!”
小風:“修士與天争命,不缺挑戰權威的心!快看,足有五位參賽選手包圍了宿真人和軒真人!”
水幕中一行五人于狹窄街道攔住宿回雲和軒曉,電光火石間刀劍锵鳴,一道白煞劍意挑起飛濺的血花,嘩啦啦淋了水幕整屏。
撲面而來的煞氣仿佛能沖破水幕的限制逼進人的眼珠,觀看直播的修士忍不住向後仰倒,堪堪穩住身形。
滿屏幕的血濕噠噠淌下,看得人血氣上湧,擊掌直呼:“痛快!”
修真界直播沒有任何忌諱,怕見血怕暴力的修士更是完全不存在,人們只會因為打得越瘋越興奮,殺得越狠越叫好。
怯懦者何必修真,弱小者何必茍活?強者恒強,逆天得道!
小風:“五塊風雲牌到手,宿真人已然獲得了晉升資格——這才多久!三天時限,連一刻鐘都未到啊!除了開局拿到無字牌的天選之子,絕對沒有比這用時更短的人。”
小雲:“三個金丹中期和兩個金丹後期圍毆一位金丹後期劍修,被人家三下五除二直接虐殺,到底有沒有人管管劍修?真就版本之爹。”
小風:“話雖如此,劍道瓶頸可比修煉瓶頸難突破多了。劍修這行太吃天賦和努力,你讓我早起吐納紫氣可以,讓我每天揮劍一萬次劈砍一萬次刺挑一萬次,我寧可棄劍畫符。”
小雲:“宿真人已經獲得了晉級資格,軒真人要抓緊了,陪跑人也有一顆渴望上進的心——咦?并沒有!軒真人竟然開小差玩起了手機!裁判,他在摸魚,快把他抓起來!”
然而風雲會沒有裁判,觀衆老爺一邊發彈幕宣洩不滿一邊看軒曉帶着三分焦急三分期待三分死孩子你怎麽不回消息的暴躁情緒狂按手機,像在給什麽人發消息。
小風:“風雲會的緊要關頭,軒真人到底在和誰發消息?如果我沒有記錯,風雲會期間,拟鳳道君特意更改了金鱗城的信號範圍,只能金鱗城內部通訊。”
沒錯,風雲會現場直播間也僅允許定位是金鱗城的用戶收看,是拟鳳道君意圖增加金鱗城旅游消費人數的手段。
其他人——比如故作矜持又焦急風雲會比賽結果的淩雲劍宗宗主,只能心癢難耐孤獨等待結果。
小雲:“讓我們看看其他參賽選手的比賽情況。”
“來自天機門的真人——插嘴一句,為了鬼算子太上長老他們真的好努力——由于不善武鬥,風雲牌已被皆數奪走,天機門真人幹脆席地而坐換回老本行,擺起了卦攤。”
“他争分奪秒打工賺錢的行為感動了無數人包括小雲我的心,但很遺憾,街上的真人們忙着互相厮殺,無人光臨他的生意。”
小風:“不!有人光顧了他的生意!是哪位閑得無聊抓錯重點的選手?穿着黑色鬥篷,看不出是男是女。”
水幕中,披着黑色鬥篷的劍修走到陰陽風水卦攤面前,停下腳步拿出了手機。
兜帽落下的陰影遮住她的面容,只見她三兩下點擊屏幕,已讀不回。
令梨回望天機門真人,問道:“業務範圍找貓抓狗、算桃花挖祖墳、解決家庭糾紛和刑事案件?”
天機門真人:“是啊是啊,我很多功能的,什麽業務都接,你要算什麽?”
令梨:“家庭糾紛——怎麽應對出門在外時男媽媽的過度關注?他仗着自己流量包夠大,快把我聊天內存占滿了。”
天機門真人探頭看了眼聊天界面上一長串已讀不回,幾乎能隔着屏幕和【孫子你爹來了】深切共情。
天機門真人:“你回他一條消息是會死嗎?”
令梨誠懇地點了點頭。
天機門真人:“這樣,你開個自動回複,告訴他你已經長大,他是時候放手讓你獨立美麗了。”
有道理,令梨手指連點。
【孫子你爹來了:人呢人呢人呢?令師妹你活着就吱一聲!別以為我猜不到,你剛才肯定在風雲樓裏!躲哪兒偷偷摸摸看我和宿師兄着急呢?】
【孫子你爹來了:五枚風雲牌意味你要和四個金丹期的孫子幹架,你才剛結丹多久?識相點躲回師兄們的羽翼之下,帶你躺贏。】
【孫子你爹來了:宿師兄已經集齊憑證了,你來不來?只要你露面,都是你的。】
這才過了多久?令梨看了眼時間,略微咂舌。
師兄好快,但是,小梨更快!
【游戲代打專業上分客服小梨:更高更快更強,自信女修獨立美麗從我做起!賽場風雲動,劍下無友人,一別兩寬各自歡喜,我自橫劍向天笑,已讀不回莫打擾(此條是自動回複,請勿留言)】
旁觀的天機門真人:6
“多謝道友建議。”令梨收起手機,拱手道,“我的存款拿給莊家抵押下注,如今捉襟見肘,不知道友的咨詢費價值幾何?”
天機門真人:“不必謝我,我沒教你如此挑釁,你網友殺過來的時候記得不要把我供出來。”
居然不收錢?令梨頓時對此人印象大好,一度洗刷她被教授蔔算課的天機門客卿長老拉黑導致的遷怒。
令梨:“道友太客氣了!我沒有什麽可以為你做的,不知奪道友風雲牌的歹徒是哪位?一刻鐘,我提頭來見。”
天機門真人:“街道盡頭左轉五百米!膀大腰圓臉生橫肉眉有褶子的那個!道友不必心有負擔,此人殘殺凡人無數,是魔域都不肯接收的終極大垃圾!”
妥了,令梨并指向他一揮,眨眼間不見蹤影。
水幕背後,直播解說員小風清了清嗓子:“好的,觀衆朋友們,我們目睹了一場正義的交易。”
小雲:“英雄不問出身,風雲會歡迎所有人——無論是有仇的人,還是尋仇的人。每屆賽事正是因為有許多外界仇怨錦上添花,才格外精彩紛呈!”
小風:“鏡頭不能再往前移一點兒嗎?我好想看聊天界面。”
小雲:“我也——已讀不回是壞文明,軒真人的聊天頁面也是,有什麽是我們付費觀衆不能看的?”
小風:“說不定真的是他們兩個聊天呢。”
小雲:“哈哈哈不至于吧,軒真人什麽時候如此卑微過?”
收到令梨的自動回複,氣得手機都快捏碎的軒曉:媽的,還挺押韻。
過了這麽久,他竟還沒習慣用最無辜的表情說最挑釁言語的小梨師妹。
軒師兄,菜啊。
“前面的惡徒,留步。”
遠遠一聲,不緊不慢,聽得膀大腰圓的男人回過頭,露出殘忍的笑容。
“留步?”男人粗聲粗氣地說,“怎麽,上趕來給我送菜?”
“不好意思,口誤。”鬥篷下的人輕松改口。
“不是留步,是留命。”
“雖然是條只配抵一次咨詢費的賤命。”
長劍挽出漂亮的劍花,如銀星劃過夜幕,輕如流水的聲音在劍光中驚人心魂:“沒關系,我不嫌棄。”
劍起,瓜落。
某個沉而滾燙的球體砸在地上,失了彈性,砸出一窪陷落的蛛網坑洞。
持劍的人彎腰拾起兩枚風雲牌,劍尖一挑,像串冰糖葫蘆一樣把頭顱串到劍上。
她轉身正欲離開,忽地側了側頭,像聽到老鼠細碎的動靜。
“還有同夥?”劍修自言自語,“好吧,我一并笑納了。”
黑色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水幕外,小風和小雲卻忘記了要将鏡頭跟上。
小風:“嗯……這個……大家等我組織一下語言。”
小雲:“等你組織語言的時間,人家殺都殺完了,走開!我來說!”
“觀衆朋友們!以我多年來為風雲會直播間打工的經驗,這位神秘劍修是第一次參賽的選手!”
“我們對她可以說是一無所知,年齡性別門派統統不知道,金丹中期劍修,喜歡把敵人的頭顱當成戰利品串在劍上,疑似冰糖葫蘆狂熱愛好者。”
小雲緊急調轉鏡頭,才過了那麽一會會兒,令梨劍上的“山楂”又多了一個。
小雲:“好的我們可以篤定,确診是冰糖葫蘆晚期狂熱愛好者。”
“雖然她的效率比起宿真人稍微低了那麽一點點,但兇殘程度、行為藝術、給觀衆造成的心理陰影完全不輸給宿真人,實乃本屆風雲會一大黑馬!”
“與人狠話不多,就差把沉默寡言四個字寫在臉上的宿真人不同,新來的劍修十分熱愛與觀衆和敵人互動,小雲我很想收集她的語錄制作一本《教你如何說垃圾話——劍修挑釁的一生》。”
令梨不知道小雲出書的偉大計劃,她只是做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工作。
令梨拎着串好的“山楂”,腳步輕快地走向天機門真人擺攤的巷子。
“你只說要一個。”她心情很好地說,“但你給我免單了,是個好人,我額外多送你幾個。”
“別客氣。”令梨抖了抖劍尖,一個兩個三個人頭骨碌碌滾向天機門真人腳邊,“拿着吧,是我的一點心意。”
一點心意,指消失不到一刻鐘後帶着三個人頭血腥歸來。
天機門真人:拒絕的話語堵在喉嚨裏微微顫抖。
令梨自覺結清了賬單,一身輕松地離開了。
此時天色已晚,月光朦朦胧胧,有傾盆大雨的預兆。
陰暗夜色裏,身披鬥篷的神秘人緩步前行,垂下的劍尖指向地面,滲出一滴滴鮮血,在地上彙成蜿蜒的小河。
極具恐怖色彩,如果再配上一首讓人細思極恐的童謠,令梨本色演出金鱗城十大怪談事件的反派角色。
“我悟了,民間話本裏的鬼故事其實是有原型的。道友們在修仙的過程中難免精神發瘋,做出的種種怪異之舉被凡人無意間瞧見,便成了話本的取材來源。”
令梨邊說邊點頭,她看破了真相!
伽野:“比如夜晚披着鬥篷,肩上蹲着一只黑貓的血腥女刺客?她因為生前吃不到冰糖葫蘆心生怨氣,只要被她看到,就會被抓起來、砍掉頭、串成糖葫蘆。”
伽野:“是很恐怖,值得被記下來傳頌千年。每當有小孩子想吃冰糖葫蘆卻被大人拒絕,他們便可以掏出血腥女刺客的故事,幽幽地對父母說‘如果吃不到,我會像阿梨一樣死不瞑目。’”
說到“死不瞑目”,黑貓故意睜大了貓瞳,在黑暗中格外陰氣森森。
更巧的是,城中狂風刮過,天邊烏雲蓋住月色,一聲悶雷在金鱗城驟響!
“轟!”
“啊啊啊啊!”
鬼叫聲擦着雷聲在令梨耳邊響起,講鬼故事講得正開心的伽野尾巴陡然炸開,毛領子根根豎起。
令梨緩緩扭頭看向拐角,腦袋上冒出一個問號。
伽野講鬼故事是傳音入耳,只有令梨一個人聽得見,這個鬼叫的人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鬼故事、驚雷、尖叫,三者合一沒吓到令梨,後兩者吓到了壞心眼的貓貓,黑貓抓在令梨肩膀上的爪子不自覺用力,她不用看,肯定淤青一片。
“這位道友?”令梨尾調上揚,她安撫地摸了摸黑貓的後頸,“我自覺在金鱗城并未與哪個活人交惡,道友為何見到我大叫出聲?”
沒有和活人交惡,因為交惡的全都死了。
躲在拐角裏的陌生修士尴尬地拍了拍胸脯:“抱歉,是我冒犯,驚雷太過突然,吓我一跳。”
陌生修士表面:是我不好,冒犯道友。
陌生修士內心:媽媽這個人的劍一直在淌血!流了好多好多血!她殺了幾個人啊這麽多血?是不是把人先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像做剁椒魚頭一樣又剁又砸,搞得案發現場慘不忍睹變成活生生的地獄。
他的表情過于驚恐,令梨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哪位鬼剎閻羅轉世。
她明明沒幹什麽啊,畫風像從鬼故事裏走出來的不是修仙人的共性特征嗎?為什麽偏偏針對她?
“道友有何要事?”令梨問,“還在比賽時間呢,聽說有鏡頭和直播間跟着選手,傳-銷是犯法的。”
陌生修士:您居然還在意違法與否的問題嗎?您沒有一絲絲自己正是最兇殘的犯罪分子的自覺嗎?
“時間不等人,我直說了。”陌生修士拱手道,“我觀道友實力非凡,想必是沖着魁首獎勵來的。”
令梨:“來都來了,還有人不喜歡拿獎的嗎?”
陌生修士:“所言甚是!我等遠赴東海,便是為了魁首獎勵而來!”
“人人都有奪冠志向,分明同為金丹真人,卻有人将我等分為三六九等、評出雲泥之別,我等怎能甘心?”
他話中有話,令梨聽到“雲泥之別”四個字,完全理解了一切。
“宿真人斬獲三屆魁首,被認為是天上的雲,也不無道理。”令梨道。
陌生修士冷笑道:“他是天上的雲,我等卻不甘做地上的泥。”
“既然道友有奪冠之心,我也不遮遮掩掩。在下與幾十位道友早有打算,暗自結成聯盟,集衆之力,在三天內淘汰宿回雲!”
“我觀道友行事謹慎,作風神秘,必不是門派弟子。”陌生修士言之灼灼,說話斬釘截鐵,沒給令梨半分反駁的空間。
“散修不騙散修,我喚道友一聲家人,道友可願加入我們,推翻淩雲劍宗三連冠暴.政,開拓屬于我們散修的榮光時代!”
作者有話說:
小梨,一個多次被開除宗籍的不稱職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