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夜之後
江湛上車之後一直在閉目養神,等車停下來,睜開眼便看到外面“卡爾斯酒店”的巨大招牌。
江湛從後視鏡看向了前座的方秘書。
方秘書下車,幫江湛拉開車門保持着微笑:“江總,到了。”
江湛盯着方秘書看了一會,才不情不願地下車,走卡爾斯酒店的貴賓通道,很快就到了人魚間的門口。
刷卡進門。
推開門,房間裏彌漫着熟悉的香草氣息,如同之前江湛在白衍身上聞到的一模一樣,讓江湛懷疑白衍是不是直接拿花灑在房裏噴了一圈。
好在這氣味雖然濃郁,卻意外地不刺鼻,反倒喚醒了江湛對于那兩個纏繞着同樣氣息的夜晚的回憶。
房間裏一片漆黑。
江湛按開燈,環視一圈,沒有看到白衍的人。
他将西裝挂在門口的衣架上,慢慢走下樓梯,循着香草味最濃郁的方向,推開了卧室的門。
沒有任何驚喜。
只有躺在床上四肢攤開、睡得正香的豬。
江湛輕輕吸了口氣,扶着門框的手指用力了一些。
床上的豬似乎覺得還沒把江湛氣死,翻了個身,嘴裏不知道咕哝着什麽。
江湛很想直接轉身離開,又覺得有點不爽,冷着臉走過去,一把把白衍身上的被子扯開。
白衍驟然驚醒,茫然地睜開眼睛,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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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湛陰沉着臉,聲音帶着咬牙切齒的冰渣:“這就是你說的‘很多花樣’?”
雖然他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但是用手指頭想也知道絕對不會有被包養的金絲雀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來等金主臨幸!
白衍的理智漸漸回籠,打了個哈欠:“誰讓你來得這麽晚?”
發情期身體本來就容易疲憊,白衍自己開了房洗了澡,閑着沒事幹就看起了網課,等了好久沒等到江湛,還以為江湛不來了,幹脆就躺下睡了。
江湛深吸了口氣,萬分後悔自己一定是腦子有問題,才會真的跑過來。
看江湛轉身準備離開,白衍連忙爬起來,撲上去一把抱住了他。
江湛低頭看了他一眼,冷聲道:“放開。”
白衍抱着他,倚在他的身上慢慢站起來,頭搭在江湛的肩膀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清爽的木質香味,夾雜着檸香和檀香。
白衍舒爽地呼了口氣,臉上浮現出滿足的紅暈。
江湛身上的香味給予他短暫的滿足,随後如同上瘾一樣帶來更深一輪的空虛感。
白衍擡起頭,清澈的眼眸此時已經有些迷離,眨眨眼看着江湛:“江總,不好意思,我一定好好補償您。”
江湛冷漠地看着他:“你消毒了嗎?”
白衍差點被噎到。
盡管方秘書和周勝華都曾經告誡過他,江湛有很強的潔癖,但白衍其實沒什麽實感。前兩次和江湛睡的時候,也沒見江湛表現出什麽排斥,反而比他還要熱情。
現在……
白衍眨眨眼,眼睛裏已經隐隐有委屈的淚水:“當然。”
這個距離,江湛幾乎能夠感覺到白衍吐出的灼熱氣息,白衍身上的香草氣味也開始漸漸變得濃郁、惑人。
和白天在公司裏見到的嚣張、任性的白衍不同,現在的白衍緊緊依偎在他的身上,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目光中盛滿情意,沒有了平日裏的“刺”,整個人都顯得無比柔順。
江湛清晰的體會到此時的白衍對他的渴求和依賴。
不像是源自于金絲雀對金主的恭敬、對權勢財富的渴望,更像是對他本人的傾慕。
江湛閉了一下眼睛,臉色稍稍緩和,目光落在白衍的身上。
白衍頭發還沒有完全幹透、身上的睡袍略微散亂,顯然已經提前洗過澡。
察覺到江湛的态度有所軟化,白衍神色明亮了一些,手指靈活而輕盈地扯開江湛的領帶,聲音輕緩:“江總……”
江湛慢慢地擡起手,放在白衍的背後。
濃郁的香草氣息像誘惑亞當夏娃的伊甸園的蛇,緩慢、柔韌、不留一絲縫隙地将他纏緊。
“只有一條。”
白衍湊近了些,又呼吸了一口:“什麽?”
江湛攬着白衍,低下頭額頭和白衍碰在一起,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不許電我。”
……
人魚間卧室右側牆壁四分之三的部分都是玻璃,揭開窗簾就能看到一牆之隔後面蕩漾的海水,以及悠閑游動、五彩斑斓的觀賞魚。
考慮到光線問題,水族館牆壁上鑲嵌了許多仿日光的小型燈,按照時間點逐漸開放不同的亮度,一方面給房間裏的客人真實的光線感,另一方面也能吸引趨光的魚湊近牆壁。
江湛拉開窗簾,正午的燈光染着海水的的淺色投射在純色地毯上,隐約有粼粼波光的倒影。
江湛回頭看了眼床上依然在睡夢中的白衍,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後頸。
前兩次和白衍過夜,第二天都是以他被電暈、白衍消失得無影無蹤為結束,這還是頭一次正常地醒來。
昨天晚上兩個人折騰到幾近天明,把床搞得一團亂,白衍才不甚滿足地沉沉睡去。
江湛扶着自己的腰坐下來,揉了揉有些酸疼的大腿。
按照他理解的知識,腰酸背痛、渾身無力這種事情不應該是作為承受方的白衍才有的表現嗎?
想起昨天晚上白衍一次又一次地索求,江湛忍不住扶了一下額頭,心裏罵了一句“不知羞恥”。
尤其是中間他特意停下拒絕了兩次,結果白衍好像根本聽不懂一樣,依然撲了上來。
偏偏他一聞到白衍身上那種濃郁的香草味就像着了魔,拒絕不成,白衍要,他就給,把醫生的囑托全部抛在了腦後。
江湛輕輕揉了揉鼻子,感受着空氣中淡淡的香草氣息。
每一次他控制不住自己,都是因為聞到這種香草味;但是他昨天晚上剛過來的時候似乎很正常,等白衍撲到他身上時,香草氣味才開始變得魅惑黏稠……
這是香水或者□□能做到的事情嗎?
尤其是在他不知道會不會過來的情況下,白衍直接用上□□不是自讨苦吃?
江湛凝視着床上的白衍,手指無意識地敲着玻璃桌面。
不知是不是被他的動靜吵醒,床上的白衍翻了個身,打着哈欠伸了個懶腰:“@#%……&*?”
一開口就是江湛沒有聽過的語言,讓江湛整個人都愣了一下:“你說什麽?”
白衍坐起身,回過神來,咳嗽一聲,意識到自己下意識說了另一個世界的語言,換回了中文:“沒什麽,我說夢話。”
沒有人願意做這種事的時候還能聽到智腦敗壞心情的機械音,所以昨天晚上白衍就把智腦暫停了。
以至于中間有幾次江湛跟他說話,他昏昏沉沉的大腦都聽不大清楚,沒法像母語一樣快速反應,只能堵住江湛的嘴,用實際行動回答。
怕江湛繼續多問,白衍扯開身上的被子,對江湛眨眨眼,“早上好,江總。”
因為昨天晚上兩個人奮鬥得太晚,結束戰鬥之後幾乎倒頭就睡,既沒有去清理身體、更沒來得及穿衣服。
所以白衍就這麽光着身體大剌剌地站在江湛面前,身上還殘留着昨天弄出來的些許痕跡。
江湛動了動嘴唇,吸了口氣,別過臉去,板着臉訓斥白衍:“穿衣服。”
白衍看了看江湛——這位江總現在确實穿了睡褲,只赤着上身,露出精壯又不失流暢的肌肉線條。肩膀上還有他留下的幾個牙印。
賞心悅目。
在江湛這個位置上,能夠保持這樣的身材想必平日裏也有刻意鍛煉。
白衍舒展了一下胳膊,走到江湛身邊,輕輕嗅了一口。
如今江湛的身上那種混雜着檸香和檀香的木質香水味淡了許多,倒是更多一些略帶暧昧的氣息。
白衍伸出一根手指,在江湛的肩膀上輕輕滑動,停留在自己昨夜動情時咬出牙印上。
略微的刺痛讓江湛皺了皺眉,一瞬間忘了他本來想問問白衍香草味的來源:“幹什麽?”
“沒什麽。”白衍收回手,笑吟吟地道,“只是想看看我的‘成果’。”
江湛擡頭看了白衍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色略微有些別扭,停頓片刻,忽然站起身,擰起了眉:“去洗澡,髒死了。”
白衍其實也覺得身上汗水幹涸之後有些黏糊糊的不舒服,順從地轉身:“好。”
江湛站在原地,看着白衍順手撈起一套浴衣,從卧室推門出去,下意識道:“你……”
白衍停在門口,回過頭來:“江總還有什麽吩咐?”
“……沒什麽,你去吧。”
等白衍出去,江湛才收回目光,不着痕跡地揉了揉自己的腰。
看白衍走路自如,似乎沒受到什麽影響?
是白衍天賦異禀、還是他自己……不夠賣力?
江湛思考了這個問題十秒鐘,随後唾棄了自己一把,也拿起浴衣去了淋浴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