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本來唐見微是不想讓童少懸跟她一塊兒去的, 畢竟聽聞那租戶兇悍,童少懸這種小弱崽兒,要是去被磕傷碰傷了該如何是好?

童少懸聽她這樣說, 更堅持要去,恨不得直接長在唐見微的背上:

“我哪有你想的那麽弱?別還把記憶停留在剛見到我時好嗎?你看你現在把我養得膘肥體壯,都比你高了,還擔心什麽?”

“哪有我高,能不能別睜眼說瞎話了?”

“有本事你過來跟我比比呗?”

“比是不可能比的,只要不比, 你永遠都不會比我高。”

“??”

“乖阿念, 你就留在家吧,有大嫂陪我去,有什麽可擔心的?”

“我哪有擔心你了?”童少懸滿不在乎地說, “我只不過想要去看看那個傳說中兇悍的租戶到底什麽樣罷了,我在家閑着也是閑着, 你去你的我去我的, 別把我當成你的同行人,咱們只是順路而已。”

唐見微真是拿她沒辦法。

她都這麽說了,難道還能把她綁在家裏?

行吧, 去就去, 反正有大嫂鎮場, 唐見微一點兒都不虛。

她可是見識過大嫂的身手, 不是鬧着玩的, 看得出來有正經的武功底子,比唐見微這種花拳繡腿厲害許多。

“而且唐見微, 我可是有秘密武器在手。如果遇到危險的話, 你盡管向我求援, 我肯定救你。”

本來唐見微還要揶揄她一番,就算有秘密武器,也得看你扛得動扛不動。

沒想到她居然拿出了一顆花椒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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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見微看到這玩意立馬眼睛憑空疼了起來,迅速退避三舍:

“你這玩意離我遠一點,太吓人了!”

童少懸特別得意,沒離遠點,反而将花椒蛋雙手捧着往唐見微面前送:

“這可不是一枚普通的花椒彈,它跟你之前認識的已經全然不同。”

一溜煙躲到胡椅背後,露出一雙戰戰兢兢的眼睛看過來的唐見微疑惑道:

“能有什麽不同?難道它還能更要命不成?”

“你說的對!我将它改造了,如今這裏面不僅有以前的配方,還加上了一味全新的配料!你猜猜是什麽?”

“……我上哪猜去啊我!”

“是你特別熟悉的呀,就是你的東西!”

“什麽玩意?”

說着童少懸就要上前給她将花椒彈掰開,好好研究研究,唐見微伸手一擋,阻攔了她的步伐:

“小祖宗你可別吓我了,站那別動!別再往前了啊,不然我一嗓子救命喊出去,咱倆的清白可都不保了!”

童少懸聽到她這話樂了。

心想咱們倆都已經拜堂成親,睡在一張床上了,還有什麽清白可言?

你每天晚上往我被窩裏鑽,把我當成枕頭抱着的時候,怎麽不說咱們倆還有清白之身?

童少懸完全不在乎,往前一步唐見微就後退兩步,惹得她哈哈大笑,算是看出來了,原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唐見微居然也有害怕的東西,那就是她的花椒彈。

“好啦不逗你了,我将這花椒彈面的蠟殼改造了一番,設置了一個鎖扣,需要用的時候将鎖扣錯開,臘殼就能打開了。不然的話,現在的臘殼需要很大的力氣才能捏開,如此一來減少了誤傷自己的幾率。最重要的是裏面的配料!我加了一劑最猛的進去,那便是用你的蜀椒研磨成的辣椒粉!

“要說你這個蜀椒可是好東西,我之前吃的時候就在想了,它這般勁辣,若是加入花椒彈之中,必定會讓花椒彈的威力倍增!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如今的花椒彈可不止是讓人一時睜不開眼這麽溫和了,它甚至能夠教人瞬間失明,吸入心肺的話說不定會就地暴斃。”

說到這兒童少懸有些苦惱:“我還沒想好它的名字,是繼續叫花椒彈呢,還是改名為移動棺材?”

“什麽?!”聽到這話唐見微可沒法鎮定了,“你拿我那寶貴的蜀椒做花椒彈?!你……你知道它有多貴嗎?你這個敗家玩意!”

“有多貴?”

“是有錢買不到的貴!你這個倒黴孩子你說你到底偷了我多少蜀椒?”

“我就少抓了一小把,就,就先做了一枚出來……”童少懸看唐見微生氣了,聲音很快弱了下去。

她知道這是唐見微發小從博陵寄來的,肯定珍貴,所以當時只抓了一小把,沒敢多拿。

“你……”唐見微指了她半天也不敢真上前,最後長嘆一聲,“算了,你用就用了吧,回頭我還想着自己種蜀椒,實在不行的話拜托阿姿再寄點兒來,沒什麽大不了的。不就是比黃金還珍貴的蜀椒,不就是我用來維持生意的秘密武器嗎?你用了就用了吧,誰讓你是我夫人呢?”

童少懸:“……”

唐見微在這裏長籲短嘆,一回頭,眼前不再是花椒彈,而是一個小荷包。

“這是我自己存下來的一點錢。”

童少懸将小荷包放到唐見微的手裏,“我真的沒有拿多少蜀椒,只是想要試驗一下,之後肯定不會随意拿你的東西。要用的話也會提前跟你說的。這回是我錯了……你別跟我生氣啊。”

唐見微看着這個小荷包,心坎裏有點兒暖,本來就沒真的生她的氣,這會兒打心底裏笑出來:

“真沒想到啊,童長思居然還有私房錢?你上哪賺的?”

“不是我賺的,都是以前我阿娘給我的零花。平時我就偶爾買些零件什麽的,大多數時候我想買什麽都是我耶娘和姐姐給我買,我自己沒什麽地方花銀子,也就都存下來了。”

童少懸有什麽說什麽:“裏面大概有三四兩碎銀子,我知道這點錢你看不上,但是……就算是我給你賠蜀椒的錢了。”

本來童少懸想拿這銀子給唐見微改造一下澡房,但是看她這麽生氣,童少懸有點于心不忍,還是先把這筆錢交出去再說,澡房的事兒可以回頭再周旋。

這才成親幾天,童少懸就主動交出了私房錢,覺悟挺高,但是唐見微沒有要:

“行了我逗你玩的,蜀椒雖然珍貴,但你是拿去做正經事了,研制花椒彈也是為了保護咱們家的安全,不是嗎?用就用了也不在乎這麽一點點,回頭我有種植蜀椒的打算,到時候啊,你要多少有多少。”

“真的嗎?這玩意還能種?”

“當然了,有種子就能種……”

聽到童少懸這話,唐見微算是知道了,童家人的确在生意和種植方面都沒什麽腦子,就連他們家僅有的小神童也都半斤八兩。

“如果你要種的話我去跟我耶娘說,田莊裏的田咱們可以好好利用起來,你想種多少種多少!”童少懸說得很興奮。

“田的事情回頭咱們再說。我看了田裏的收成明細,估計也沒那麽簡單。咱們現在逐一突破,先把鋪子收回來。”

唐見微和童少懸在前廳與路繁碰頭之後,一起往西市去了。

本來路繁想要帶上随從,被唐見微攔了下來。

“今日咱們去只是投石問路,若是能夠談下來讓他們清房搬走是最好的。咱們都是守法的良民,能不吓唬人還是別吓唬人的好。先去心平氣和地說說,看看情況再議。”

去的路上路繁跟唐見微說了,她之前就跟着童少臨和公婆一塊兒來過鋪子這邊,見過租戶一家。

租戶姓暴,聽上去就有種脾氣暴躁不太好惹的感覺,事實上也的确如此。

西市這個鋪子是前廳帶着後面一個小屋,面積不算特別大,但是能經營又能住人,地段好格局也不錯,當時想賃的人可不少。

五年前這鋪子租給暴氏一家的時候,家裏人就問過他們做的是什麽生意,他們一開始說是賣幹貨的。家裏頭覺得賣幹貨挺好,味道小,對屋子的損傷小,也就租了,簽了個一年一簽的契約。

沒想到租完之後半年,童家人再去看的時候發現這一家子其實是做水産生意的,每天臭魚爛蝦堆在屋角也不愛收拾,久而久之臭氣熏天。

別說是住在裏面,就是路過也能聞到那讓人不舒服的氣味。

顧客來往也就是片刻時間,買完東西就走,對水産的氣味也就能忍,但長期住在裏面就不一樣了。

實在不明白暴氏一家是如何忍受這種臭味。

宋橋和童長廷去說過幾次,希望他們能夠保持清潔,不然的話這房子久而久之會被臭氣浸透,以後味道難祛,回頭他們要是不租的話也沒法租給別人了。

那暴氏一家卻說:

“為什麽不租?我們會一直租下去!你們又不會做生意,還給你們也是浪費。”

宋橋和童長廷一時有些啞然。

宋橋跟童長廷看他們一家子是從村子裏上來的,一家七口人,擠在一個小房間裏,生活不易。而且鋪子的确短期內也不打算收回來自己做生意,只要按時交租,所以也就随他去了。

唐見微聽完之後呢喃了一句:“這麽說起來,這一家子對這個鋪子極為依賴。”

穿過熙熙攘攘的西市,唐見微早就觀察過了,夙縣的市集比她來之前想的要繁盛許多。

雖然比不上博陵,可是一個偏遠東南地區的小縣城裏能有這樣的規模,倒是出乎唐見微的意料。

畢竟她也是被“博陵之外的人出行都騎豬”這種荒唐的傳言洗腦過的京城百姓。

如今身處夙縣,親眼見證了夙縣百姓的消費實力,再看着市集人來人往,時興流行之物可能稍有滞後,但是商貿卻一點都不蕭條,不愧是萬向之路所經之地。

等她到達店鋪門口的時候,發現這鋪子真是一處風水寶地,占據着西市最中心的路口,算是兩市最樞紐的中心地帶。

無論從什麽方向進入市集,去往東南西北哪個方向,都不可避免會路過此鋪。

這麽好的位置,童家人居然舍得租出去,唐見微真是痛心疾首!

一行人才要進門,唐見微就聞到了那股難聞的水産腐敗的臭味……

就這樣的環境裏居然有人住得了,唐見微也是開了眼界。

她們剛剛踏入鋪子,站在最外面魚盆子前面逗魚玩兒的小孩兒看了她們一眼,立即往裏面跑,一邊跑一邊喊:

“來了來了!她們來了!”

小孩進屋之後,出來了三四個男人,手裏拿着沾着血和魚鱗的魚刀,氣勢洶洶地看向她們。

站在最中間的便是暴家當家的暴三郎。

暴三郎渾身黝黑,渾身散發着與這屋子裏相同的腥氣,手裏的魚刀牢牢握着,上前來看了看,發現宋橋和童長廷都沒來,但這個童家人他是知道的,之前有跟着過來過。

暴三郎對路繁道:“你們來幹什麽?”

唐見微将他的話接了過來,禮貌地向暴三郎行了禮說:

“鋪子的租期快要到了,我們這是過來通知足下一聲,我們家要将鋪子收回來了。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您可以尋找新的鋪子,收拾物什。若時間不夠的話,咱們還可以再商議。”

暴三郎上上下下打量着唐見微:“你是誰啊?收鋪子?這鋪子在我們手裏好端端的,你說收就收?”

唐見微笑着說:“小女是童家的媳婦,姓唐,你可以叫我唐三娘……”

暴三郎揮了揮手,沒想要跟她談:“你去将童長廷叫來,和你談什麽勁。”

唐見微也不惱,似乎早就料到他會如此說:“今日我來收鋪子便是家君的意思。”

這時候正好有客人過來要買魚,暴三郎撈起一條鯉魚往案板上狠狠一砸,将鯉魚砸暈了之後,操起魚刀動作十分麻利地将魚鱗刮了個幹淨,随後立即開膛破肚,整個經過相當血腥。

這暴三郎是故意的,他算了算今年續約的日子要到了,童家人又要來續約,他得擺出自己的态度,讓對方順着自己的心意,不敢說一個“不”字。

每一年他都做好了童家要收回鋪子的準備,畢竟這位置實在太好了,暴三郎真心覺得童家人傻,放着黃金鋪位只租給別人,這些年也都沒怎麽漲租金。

沒想到今年居然真的要收回去了。

暴三郎怎麽可能答應?!

童家居然派了個小娘子來收鋪子。

這姓唐的小娘子細皮嫩肉,還敢跟咱老暴說三道四,先把你吓個腿軟再說!

清理完魚之後,暴三郎還十分體貼地問客人是否要單獨做魚頭湯。

客人說了要,暴三郎立即将刀高舉,“咔”地一聲将整顆魚頭剁了下來。

整個場面非常恐怖,客人吓得都往後躲了一步,不解地看向暴三郎。

大過年的,這是做什麽?吓死個人。

砍下魚頭之後,那魚嘴還在不停地一張一合,魚眼睛瞪得老大,血流滿案。

暴三郎本來就存了心想要吓唬這幾個小娘子,見血了還不得一屁股坐地上?

沒想到唐見微面對他兇殘的舉動居然面無表情,完全不為所動。

路繁本來就是幫派中人,別說是砍個魚頭了,就是人頭她也見過。

就連在一旁的童少懸都沒有絲毫害怕的反應。

童少懸不僅不害怕,甚至有點想笑。

剁個魚頭有什麽了不起的,用得着露出這麽威風的表情?

想當初唐見微可是直接将雞頭給剁了下來,那血量不是魚能比的。

你可是不知道被無頭雞支配的恐懼。

這都是唐見微玩剩下的。

待客人走了之後,唐見微繼續鎮定地對暴三郎說:

“足下何時能夠清房搬走?”

暴三郎坐在椅子上,摳着牙齒說:“誰跟你說我要搬走了?這鋪子我明年還繼續租。你們又不會做生意,拿回去純屬浪費。”

唐見微直接将契約拿了出來,擺在他面前道:

“咱們兩家這些年來簽的都是一年一簽,契約上明明白白地寫着,只要提前一個月告知,契約期到我方就能将鋪子收回來。明年能不能繼續租,這事情可不是足下一個人說了算。”

“我不管那些契不契約的,看不懂。”暴三郎拿着魚刀在唐見微面前晃了晃,

“但是我在這邊做生意做了五年了,你說讓我們走就走?是不是就欺負我們是老實人?”

唐見微直面這魚刀,一步都不往後退,表情也由剛才講道理時的恭敬變成了冰冷:

“足下要是不識字的話,我大可跟足下一字一句地說個明白。可足下想要違反契約的話,這事情若是鬧到官府,足下可一點都讨不到好處。”

“吓唬我是吧?拿官府來威脅我?”

“我從未想要吓唬或者威脅足下,一切都是按照契約行事。這鋪子本來就是童家的,如今我們按照契約将其收回,如何是威脅閣下?若是要威脅閣下的話,恐怕也不會是現在這種局面了。”

暴三郎終于抓住她的話柄,大叫一聲道:

“你還敢硬來不成,有沒有王法了?!”

他這麽一吼,忽然從後屋子裏沖出來一位老太太!

老太太背都駝了滿頭的花白頭發,大叫着跟瘋了一樣,沖着唐見微就來!

童少懸沒想到會突然殺出這麽一個程咬金,心裏一驚,花椒彈已經蓄勢待發,卻又猶豫了。

這老太太要是中了參入了蜀椒粉的花椒彈,可真得當場升天。

就在她猶豫之時,路繁左手一伸,将老太太來勢洶洶的腦袋扣了個正着。

老太太腳還在地上蹬着,忽然發現自己動彈不得了,擡頭一看,一個年輕郎君居然扣着她的頭!

路繁只不過是單純地阻攔,并沒有其他任何的動作,甚至除了天靈蓋之外沒有碰到她身上任何一處,那老太太卻是“嗷”的一聲,兩眼一翻,立即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腦袋一歪,假裝昏死過去。

路繁:“……”

暴家人立即大叫起來:“出人命啊,鬧出人命啊!”

“童家殺人啦!”

“大家快來看看啊,連老太太都不放過!我娘死啦!”

本來就處于市集中心,這一家子嗓門又大,如此一吆喝,立刻引來了一大波的圍觀群衆。

看熱鬧的人圍過來,看到有個老太太挺屍在地面上,也是吓了一跳,紛紛詢問出了什麽事。

暴家人一改剛才的霸道和蠻橫,哭啼啼裝可憐讓大家評評理:

“承蒙街坊鄰裏的照顧,咱們家在這個市場裏經營這間小鋪子已經有五年,賺不了什麽大錢,但是上有老下有小,不勤勤懇懇地經營,糊口飯的錢都要沒有了。這個鋪子是我們暴家勤勤懇懇一步一個腳印開墾出來的。如今房主看我們生意還過得去,便眼饞打起鋪子的主意來了!硬要我們把多年來的心血通通交出來,這不是趕盡殺絕是什麽?還威脅我們說她們官府裏有人!二話不說毆打我的老母親!我老母親做錯了什麽?要被你們這般欺辱?!”

這個姓暴的張口就來,圍觀的群衆們越聽越生氣,将唐見微她們圍了起來,往外驅趕:

“你們這麽做就太過分了吧,人家辛辛苦苦經營出來的店,你們說收就收?”

“官府裏有人又怎麽樣?官府裏有人就可以肆意妄為欺負百姓了?”

“人家年紀這麽大了,你們居然還下毒手,是不是人啊?!”

夙縣的百姓天性淳樸,還特別有正義感,唐見微之前賣早點的時候,就感受過街坊鄰居們的仗義執言,有什麽看不慣的事情他們都會沖在前線。

可這事兒有好有壞,有時候他們的善意卻會變成別人的手中之刀刃。

暴老太太安穩地躺在兒子的懷裏,張着嘴露出一口黑黃的爛牙,聽到這動靜睜開一只眼看向唐見微她們。

瞧她們被往外轟,笑得分外得意,随後繼續閉上眼睛裝死。

童少懸還想據理力争,被唐見微攔了下來。

“如今他們認定了我們是壞人,跟他們說什麽都沒用。咱們今天準備不足,但也不是沒有辦法,先離開此地再說。”

在路繁的護送下,她們從西市逃了出來。

童少懸心裏有些憤懑:“這些人是非不分,只聽一耳朵就為虎作伥,實在愚昧!”

唐見微倒是挺心平氣和的,大概是想到了這結局:“這便是民智,但其實他們也是在維護他們心中的正義,你們夙縣人大多都是心懷純良的好人。”

“若只是純善而不分是非,一腔熱血付錯它處,便算不得好人,只是個愚人罷了。”

唐見微看童少懸對世道頗有不平意,又覺得她适合當官了。

唐見微對她笑道:“若你想要改變這些愚人,便要站到更高的地方,能讓他們都聽得到你的話,願意聽你的話。”

童少懸心裏一股火在燒,重重地點了點頭:“我會的!”

她們倆正說着,跟着她們身後的路繁卻是搖搖欲墜。

從方才起她就開始冒汗,臉色潮紅十分不自然,心裏一陣陣地湧出難以言說的滋味。

但剛才情況危機,唐見微和童少懸都沒有發現她的異常,而她也堅持着護送兩人平安出來之後,這會兒暈眩得更加厲害。

天地已然在她眼前分叉,心口猶如被火在燒,滿腦子想的都是童少臨……

路繁站立不穩向前一撲,直接抓到了唐見微的肩膀。

唐見微“咦”了一聲,驚詫地往後看時,瞧見路繁身子發軟就要摔倒,她眼疾手快立即護住了她。

“這是怎麽了?”童少懸上前來一塊兒扶她,“大嫂?你可還好?不會是受傷了吧?”

此時路繁已經無法對她們的話做出反應,唐見微看了看她紅潤異常的臉,用手背貼了貼,好燙。

“應該不是受傷,阿念你去将馬車牽來,咱們送大嫂去醫館。”

路繁卻說:“不用……不用去醫館。送我回家,找阿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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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少懸:難道莫非恐怕大嫂這是……

唐見微(瞥一眼):需要我幫你說出來嗎?

童少懸:咳咳咳不必了,我可以自我消化。

唐見微:也是,畢竟以後咱倆也要一塊兒經歷。

童少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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