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被改造過之後的澡房溫暖舒适, 最爽的地方便是不用一勺一勺地打水,雙手解放之後,可以騰出更多的腦子來思考複雜的問題。
澡洗完了, 有些事情唐見微也想明白了。
這陣子唐見微意識到該和童少懸保持些距離,童少懸肯定也有所感悟。
或許她倆想到一塊兒去了,都覺得成親之後關系愈發地靠近,已經超過普通友人的界線。
她們的相親有很多外在因素強行促使,畢竟是天子賜婚, 若是她倆的關系相處不好甚至針鋒相對, 外人必定會說三道四。若是傳出去, 那可是辱沒天子的重罪。只怕她們一家人的腦袋摞一塊兒都承擔不起。
這一對必定要在外人面前恩愛的禦賜妻妻,別說是外人說三道四, 就是家中耶娘也都全天候地關注她倆, 若關系當真冷漠, 免不了一陣念叨, 她和童少懸誰都不想被念一耳朵。
為了在耶娘面前展現和平相處之态,有時候脫口而出的話基本上沒經過什麽思忖。
扪心自問, 唐見微的确是想要對童家以及童少懸示好,畢竟這兒是與她榮辱相連富貴相依的庇護之地。
而童少懸也誠懇地說過将她當成家人的話, 甚至已經以實際行動來證實她所言非虛。
可是,剛才童少懸的舉動是什麽意思?
“家人”和“妻子”還是有區別的。
她是在警告她私下不要越界,不要再做出一些讓人誤會的舉動嗎?
熱水用盡,忽然從頭澆灌下來的涼水澆了唐見微一個透心涼, 凍得她忍不住嚎出聲。
她這才發現,在自己不停思索的時候, 燒得那滿滿一盆子的熱水早就被用光了。
将身子擦幹, 穿了厚厚的睡衣出來, 繞到澡房之後牛皮管子連接的大鍋前,将薪柴重新添上,生火熱水,一會兒童少懸還要來洗。
唐見微抱着小盆子往卧房去的時候,遲疑地走一步頓三下。
Advertisement
她第一次覺得東院的卧房有些讓她不自在,第一次覺得童少懸在她的掌握之外,擁有她完全不了解的另一面。
唐見微在門外走了兩三道,當她終于下定決心去開門的時候,手還未碰到,卻聽門“嘩啦”一聲自己開了,吓了她一跳。
卧房內的溫暖空氣和沾着橘色微光的童少懸一塊兒出現在她眼前。
童少懸依舊披着那件青灰色的披肩,手裏握着一張機構圖,神色如常。
不知道是青灰的顏色襯得她比以往沉穩,還是單手握着機構圖,略比自己高一些的身高形成的壓迫,唐見微與她正面相迎之時,仿佛面對着的不再是位十六歲少女,而是位随時都有可能做一些超出她意料之事的成熟女人。
“你在外面晃蕩什麽,不怕冷嗎?趕緊進來吧。”
無論是表情還是語調都和往日一模一樣,仿佛之前的事情全然沒有發生過一般。
一雙大眼睛依舊水靈靈的帶着笑意,但因為方才在梳妝鏡前的一幕,陳舊的印象被徹底割去,唐見微需要重新審視眼前的她。
審視一番,迅速得出了結論。
童少懸似乎并沒有因任何事糾結。
就唐見微一個人心亂如麻,跟傻子似的。
唐見微“嗯”了一聲進屋來,跟童少懸說:
“水還得再燒一會兒,剛才我一不小心将所有的熱水都用完了。”
“猜到了,看你洗了這麽長時間就知道肯定沒給我留熱水,燒就燒一會兒吧,我也不着急。”
兩個人一時無語,唐見微站在梳妝臺邊上,将發卡打開,放置在已經被整理如初的梳妝臺上。
長發散落下來,唐見微輕輕地梳理着。
忽然感覺童少懸又出現在自己身後,唐見微猛地一轉身,卻發現童少懸正在案幾邊拿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茶水,疑惑的眼神對上了唐見微充滿警惕的目光。
唐見微:“……”
童少懸看看她,又看看手裏的茶杯,問道:“你也想喝嗎?”
感覺被戲弄了,唐見微有些生氣地說:“大晚上的都要睡覺了,喝什麽茶?”
“哦,你這就要睡了,我還得再一會兒。這個機構圖有些複雜,我理出了一些頭緒了,怕明天忘記得将它走一遍。你困了就先上床吧。”
唐見微也不跟她客氣,不等她,率先鑽到被窩裏去了。
閉上眼,卧房非常安靜,只能聽見童少懸手中的筆掠過布和紙時發出的輕微刮擦聲。
可即便如此,那刮擦聲似乎刮在她的心上,她一直未能入睡。
童少懸終于放下筆去澡房沐浴了。
吱呀。
輕輕的合門聲後,卧房徹底陷入了絕對的靜谧之中。
唐見微抱着湯婆子翻來覆去半天沒有睡意,被窩裏的溫度随着時間的流逝正在慢慢下降。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冷了給她凍精神了,她從來沒有躺了這麽久都沒能入睡的時候。
滿腦子都還是童少懸握着她手腕的溫度。
還有,後腦被她捧着時的依附感。
那時的體溫有多高,如今獨自躺在被子裏就有多冷。
唐見微捏着被角,心裏恨得很。
渾身的涼意仿佛在告訴她,前一段時間她如何欺負的童少懸,就在這一晚上全部返回來了。
不行!
唐見微一骨碌爬了起來。
心裏有事她實在睡不着,唐見微最煩的就是和身邊人有些話說得不幹不淨。
更何況這還不止是身邊人,而是枕邊人!
唐見微下床重新将衣服穿了起來,抱着湯婆子,就散着頭發坐在炭盆旁邊,看着盆子裏偶爾升起來的火星子,等着童少懸進屋。
童少懸洗完澡帶着一身熱氣推門進來,似乎也在想什麽事情,低垂着頭,擡頭時發現唐見微居然直挺挺地坐在那兒。
“你這是幹嘛呢?不是困了嗎怎麽還不睡?”
唐見微神色嚴肅:“我在等你。”
“等我做什麽?”童少懸将小盆子放好,“不在被窩裏躺着,不冷麽?”
被窩裏就我一個人也挺冷的。
這話在唐見微的心裏轉了一圈沒說出來。
看唐見微一臉的嚴肅,童少懸也沒有露出任何怯意,将長發散在肩頭,跟唐見微說:
“無論如何先到床上去吧,你又不耐凍,凍壞了身子你就沒精力生我氣了。”
行,既然童少懸親自起了這個話頭,就別怪唐見微接着往下抨擊她:
“你也知道我在生你的氣啊?”
“知道啊,你不都寫在臉上了嗎?我想不知道都不行。”
唐見微感覺之前被童少懸種在身上的火,此時變成了另外一種火——惱火。
“你知道我為什麽生氣嗎?”唐見微努力心平氣和地對童少懸說,“我并不是氣你剛才所作所為,畢竟我也有錯。”
“嗯?你哪錯了?”
“……我錯在之前不應該和你太過親密,讓你有所誤會。”
“我誤會?噢,原來都是我誤會了。”
等一下,唐見微差點被她繞進去。
重點不是我有錯,而是我為什麽生氣!
唐見微看她在屋子裏走來走去,時不時梳梳頭又卷卷圖紙,似乎很忙的模樣。
“童長思。”唐見微冷着臉道,“咱們坐下來好好把話說明白不行嗎?”
“嗯。”童少懸還真的坐到她對面,還是以打算長時間跪坐的标準姿勢穩穩地坐下了。
“夫人有什麽要事要與我商議?”
“……之前有些話咱們已經說過了,我就不再重複。我知道如今咱們已經大婚,有些事情應該也要操辦起來,比如生子之事……你耶娘是否有催促你?”
童少懸搖搖頭道:“我人家一早就跟我說過,繁衍子嗣這件事情他們以我的意願為準,不會多加幹涉。”
“但是洞房的時候放在被子裏的那個……”
童少懸臉上一紅:“畢竟是新婚之夜,洞房之中,他們惦記也是正常的吧。”
“惦記……圓房之事嗎?”
“嗯。”
父母惦記此事也是人之常情,畢竟沒有哪對伴侶在成親之後快一個月了還沒圓房的。
若是沒圓房就不是真正的妻子,這個道理沒人不懂,只不過,童少懸覺得自己和唐見微的關系還沒有到那種地步。
而且這輩子也未必能到那一步。
畢竟她倆是由天子下敕旨強行成親的。
童少懸正要跟唐見微說:放寬心,回頭我會去跟耶娘說明此事,我倆不比普通伴侶,并非情投意合才成親,所以也不能用其他夫妻相同标準來要求咱們。
若她倆一輩子都不圓房也是情理之中。
童少懸還未開口,卻被唐見微搶了個先。
唐見微說出的話讓童少懸咋舌不已。
“你若是想要圓房也不是不可以。”唐見微相當認真地說,
“你想要給耶娘一個交待,給天子賜婚這事兒一個交待的話,我沒什麽意見。可是咱們倆的關系你也明白,你并非心甘情願要娶我過門。咱們這會兒若是圓房了,改日你遇到了真正喜歡的人,後悔了與我之事,又當如何是好?到時候我上哪賠你一個清白之身?”
童少懸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
“唐見微,你在說什麽?什麽叫我想要圓房也不是不可以……這是我想不想要的事嗎?而且為什麽是我想要?!我有強迫你做任何事嗎?”
難道剛才她所作所為讓唐見微的想法有了致命的偏差?
剛才的情境和掌控,完全沒有想要強迫她圓房的意思好不好?
童少懸只是想要樹立一個威嚴在此,不能每回都被唐見微欺負,欺負着欺負着就欺負成了習慣,以後這個家還有她說話的份麽?
以後即便在屋子裏換衣服也至少有點兒遮斂之意,別将她當做一團空氣,不存在似的。
童少懸想要告訴唐見微的,便是她也有感覺,也會被影響了情緒,魂不守舍難以入睡。
結果到了唐見微這裏就變成想要跟她圓房?
哈?這是什麽神奇的腦子才能想出來的事兒?
更絕的是她唐三娘居然還委曲求全,勉強能夠答應?
這他娘的算什麽事?!變成我腆着臉想要跟你圓房了?
之前成親那一晚上你說的因為喜歡我才讓長公主将你嫁給我,難道都是放屁嗎?!
“唐見微!”
童少懸眼睛本來就大而圓,盛怒之下這麽一瞪,真的有了幾分厲害:
“你別把你自己心裏那點龌龊的想法強加在我頭上!”
“龌龊?”唐見微驚道,“我怎麽就龌龊了?”
“圓房。”童少懸覺得說一聲不夠,提高了聲音強調道,“圓房!你自己想圓房卻說是配合我!唐見微,哪有你這樣的王八蛋!”
“你罵我王八蛋……”
“我罵了我就罵了!我都沒往圓房這事兒上想,也不知道你平日裏腦子裏想得都是些什麽淫糜之事,偏偏還要賴到我頭上!”
唐見微“啊?”了一聲就要開口,童少懸勝在語速快,再次劈頭蓋臉地一通痛斥:
“我沒想圓房!我從來都沒想過和你圓房!你這等兇殘又以欺負人為樂,誰會對你有興趣?現在不圓以後也不會圓,一輩子都不圓!”
唐見微愣愣地看着童少懸,半晌,臉上冰封般的肌肉才慢慢恢複了生機。
“不圓就不圓,喊什麽,生怕你耶娘聽不見?”
唐見微看上去并沒有生氣,也沒有想要和童少懸再争論的意思,平靜得出乎童少懸的意料。
唐見微甚至對她笑了笑道:“我知道我對你沒有絲毫吸引力,這麽一來也好,咱們以後在外人面前還以伴侶模樣示人,畢竟天家的面子還是要給的。私下就以姐妹的身份相處吧。我大你兩歲,你喊我一聲姐姐,往後咱們相互扶持共同生活,也是一樁美事。”
……誰要喊你姐姐。
童少懸沒應。
唐見微繼續耐心道:“看來你還在生我的氣,我也不勉強于這一時了,反正你的心意我已經明白。也請你記下我的想法。”
童少懸烏黑的長發貼在臉邊,眉頭微擰着,不甘不願地望了她一眼。
唐見微想說什麽。
唐見微甜甜地笑:“我之前在你面前肆無忌憚的換衣服,又和你開一些不合時宜的玩笑,想必讓你有不少的困惑。關于此事,我向你道歉。對不起,阿念妹妹,是我思慮不周,忽略了你的感受,你別記恨我。往後我不會再這麽做了,給我一個改過的機會吧。”
童少懸越聽心裏越覺得奇怪,這不像是唐見微的風格啊……
她是個這麽容易知錯的人嗎?
童少懸正疑惑着,便聽唐見微補了一句:
“畢竟我一直将你當成小妹妹,咱們之間沒有任何友情之外的情愫,所以我完完全全沒有那方面的想法,才會忘了顧及一些生活上的細節,希望阿念妹妹不要記恨姐姐我。”
唐見微依舊保持剛才微笑的弧度,在“完完全全”這四個字上加了非常明顯的重音,生怕童少懸聽不出她的言外之意。
童少懸:“……”
果然是我多想了,唐見微怎麽可能知錯?
她話裏話外全是嘲諷,明明是在打擊報複。
可是她說得這般真切,而且也是順着童少懸剛才的話往下說的,童少懸有什麽臉再和她有別的計較?
童少懸難得腦子裏一片混沌,什麽也想不出來。
不想跟唐見微說話,便沉着聲音“嗯”了一聲,站了起來。
唐見微在心裏嗤笑。
還跟老娘耍橫是吧?行,我這輩子就跟你杠上了。
不是一輩子都對我沒興趣嗎?不是絕對不和我圓房嗎?
今天我就把咱倆純粹的姐妹關系立在這兒了,往後誰逾了界誰就是那池塘裏的烏龜!
唐見微心裏打定了一些要讓童少懸顏面掃地自扇耳光的壞主意。
別看她如今被個小自己兩歲的小娘子氣個夠嗆,當初博陵府有多少世家子世家女想要一親芳澤,唐見微可從來都沒給過機會。
結果到了你們童府,居然被你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豬騾子嫌棄!
唐見微心裏必不能平。
不讓你瞧瞧我唐三娘真正的魅力,你當我當年叱咤博陵的名號是假的!
唐見微于心內重新燃起鬥志之時,童少懸也沒少冷笑。
姐妹是嗎?特別好。
既然如此,我也不用費勁遮遮掩掩了。
童少懸當着唐見微的面将披肩一解,挂了起來。
要厚臉皮咱們一起厚!
披肩一脫,便只剩一件薄薄的中衣貼在身上。
唐見微忽然發現童少懸的某處似乎變得不太一樣。
以前平坦的身前如今玲珑有致,唐見微居然一直都沒有注意到這變化,目光下意識地被吸引了過去。
童少懸感受到了唐見微的目光,詫異地回視她。
“這是什麽眼神?有這樣看自己妹妹的嗎?”
唐見微:“……”
見唐見微被自己堵了個正着,童少懸笑得更得意了。
這兩人各自懷揣着“和你死磕”的心思,從各自的一邊上了床。
雖然較勁的心思大差不差,可是延伸的方向卻是完全不同。
童少懸想的是将這姐妹之名落實了,而唐見微被她打擊了自信之後,往非常危險的方向拐去……
鑽進被窩的時候還是一人一床被子,童少懸抱着自己的湯婆子努力安撫着思緒,尋找睡意。
好不容易将冰冷的被窩捂熱,思緒平緩,将将要進入睡眠狀态的時候,感覺被子的一角被撐開,有一團溫暖的事物沿着被窩開啓的地方,滑入了她的懷裏。
“唐見微?”童少懸低聲叫道,“你做什麽?”
“嗯?”又一次窩到她懷裏的唐見微似乎睡得迷迷糊糊,對童少懸的質問也沒反應,反而手臂緊了緊,貼得她更近了。
“暖和……”唐見微半睡半醒的說出了這麽兩個字。
“你,不是說好當姐妹的嗎?這又是什麽态度?”
“姐妹,便是如此。”唐見微半睜着眼睛,不以為然道,“我和我姐都是這樣睡覺。”
“怎麽可能……”
“不信你可以去問她……哎,別吵了,好困。晚安了阿念妹妹,我真的要睡了。”
說完最後一個字之後,唐見微徹底昏睡,無論童少懸怎麽掙紮她就是跟死了似的完全不動。
童少懸都撲騰累了,沒辦法,只好作罷。
睡吧睡吧,反正挨在一起也挺暖和的,有什麽等到明天再來跟她算賬好了。
第二日醒來時,唐見微依舊賴在童少懸的懷裏,即便醒了也不肯起來,還要再磨蹭磨蹭。
童少懸還在發育中的小丘被唐見微無意中碰了個正着,磨得分外難受,顧不上許多硬是将她推開,匆匆爬下了床。
等童少懸出門之時,唐見微睜開眼睛,冷哼一聲。
正月的假期就要到頭,按照白鹿書院每年的慣例,新春開課之前都會組織學生們去踏青賞春,寄情山水吟詩作對,培養文人應有的情操。
今年也不例外,書院的先生已經挨家挨戶通知了踏青的時間和去的地方。
“奉縣的雲遙山啊,是個秀麗且充滿靈氣的地方,只不過路途遙遠,這一來一回的要去幾日?”
童少懸将出行之事跟宋橋說了之後,宋橋有點擔心是不是太遠了。
“先生通知頭尾十日。”
“十日啊……你一個人在外面這麽長時間,我有些不放心。”
“十日而已,當初我去博陵那會兒來回可去了個把月呢,不也完完整整地回來了嗎?而且我也不是一個人去的,跟着書院好幾十位同窗還有先生一起,阿娘不必擔心。”
“可是為娘的總是會擔心我的女兒,路途遙遠,這一路上吃什麽睡哪兒呢?不習慣怎麽辦?”
“睡的話肯定是投官道沿路的客棧了,至于吃麽……”童少懸頓了頓還沒有繼續往下說,就聽一聲清脆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吃的話我已經為夫人準備好了,點心和零嘴應有盡有。”
唐見微端了個六層食盒走入前廳,挨着坐在胡椅上的童少懸停下腳步,半個身子微微向她傾着,似無骨一般依在她身上,将食盒擺到她面前:
“這裏面都是一些不易壞的吃食兒。”
“不必了,我……”
童少懸一擡頭對上的居然是唐見微一雙有些失落和傷心的眼神。
“今日天還沒亮我就起床了,便是怕夫人在外面吃不慣,專門為你下廚,在庖廚一待就是一個多時辰。”唐見微輕輕捶了捶腰,輕嘆道,
“可能是之前的腰傷還沒有好明白吧,這會兒有些酸痛了。可是夫人卻是不喜歡麽?”
迎着宋橋緊盯的目光,童少懸只好道:
“多謝夫人。一會兒我給夫人按一按。”
童少懸心裏覺得奇怪,之前她倆都吵成那樣了,唐見微居然還對她這麽體貼,怎麽想都不太對勁。
不是說當姐妹嗎?
童少懸正奇怪,唐見微從她身後圈住了她的脖子,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
“謝謝夫人,那我就等着了。”
童少懸手裏的茶杯差點掉地上。
“…………”
這是哪門子的姐妹?!
※※※※※※※※※※※※※※※※※※※※
唐見微:說要拔掉我flag的人,結果今天自己立了一大面的flag,這迎風招展啊,我就看看什麽時候會被打腫臉。
童少懸:來啊!互相傷害啊!(鬥志昂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