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因為小荷包在夙縣風靡的緣故, 童氏食鋪開業的消息也連同荷包一起傳遍了整個縣城。

唐見微這油條西施的稱號加上荷包的宣傳作用,讓童氏食鋪一早剛開門生意就紅火到了傍晚。

加上明日是休假,入夜之後, 客流更大。

唐見微招了四人,兩人跑堂兩人在後廚打下手, 唐見微自然是掌勺的, 紫檀負責收銀子。

其實以紫檀馬虎的性格,讓她來與銀錢打交道确實有些為難她,她也委婉地問過紫檀的想法:

“……是有些壓力,但我必須待在後廚,而前面收錢的我不可能用外面之人, 只有你我是最放心的。”

紫檀一開始也有點犯怵,但聽唐見微這麽信任她,她心裏也燃起了鬥志:

“放心吧三娘,雖然平日裏我看着有些不靠譜,但是關鍵時刻我是不是還挺行?只要是跟你有關的事情,我都會用盡全力把它做好。”

平日沒句正經話的紫檀說這些時是握着唐見微的手說的, 格外認真。

唐見微反握住她的手:“你肯定可以, 咱們紫檀這麽聰明。而且這可不是我的事,是咱們家的事。”

紫檀知道唐見微這麽說是真心将她當做家人看待,并不如普通主仆那般只是附屬的關系。

紫檀心裏記得唐見微的好, 很慶幸當初選擇了跟唐見微走。

除了三娘之外, 這世間還有誰會将她看作一個“人”?

剛進入西市, 葛尋晴她們就看見不遠處有一片詭異的光芒乍現。

葛尋晴琢磨着:“這妖光怎麽這麽眼熟?”

童少懸用胳膊肘怼她:“什麽妖光啊,這是我的包羅萬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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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來了, 當初你就是用這包羅萬象給嫂子招攬生意的對嗎?如今故技重施, 依舊這麽威風。”

葛尋晴胳膊擡累了, 從石如琢的肩頭放了下來,不過石如琢在她身邊,聽她說之前招攬生意的事,便有些好奇,向葛尋晴問那首尾。

葛尋晴把唐見微第一日在夜市賣烤串的事說了個幹淨,有頭有尾波瀾起伏。包括唐見微怎麽用不限量暢飲葡萄酒的方法吸引客人,而後又是怎麽痛扁花心郎。

石如琢聽得眼睛都忘了眨,寸步不離地跟着。葛尋晴個高,石如琢小小一只得快步走才能跟上她的步伐。

童少懸聽了一耳朵,嫌棄道:“葛仰光,你不去支攤說書真是糟蹋人才。”

白二娘聽葛尋晴将童少潛說得可可憐憐又有點沒腦子似的,不滿道:“葛仰光,能不能不胡說八道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葛尋晴回頭對白二娘呵呵一笑。

白二娘:“??”

葛尋晴在石如琢耳邊說:“你看阿白,她急了。”

石如琢一開始還沒明白葛尋晴的意思,葛尋晴補了一句:

“阿白喜歡阿深姐姐。她喜歡姐姐哎,啧啧啧啧……”

聽了個一清二楚的白二娘:“……葛仰光,你已經死了。”

白二娘一路追打葛尋晴,童少懸和石如琢走在後面,連連搖頭。

“為何我的同窗這般幼稚,多大的人了還在鬧市嬉鬧。”童少懸看着兩位幼稚的友人,不由自主想到“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免有點兒慌張。

唐見微大了她兩歲,按理來說她的确該稱呼唐見微一聲“姐姐”。

童少懸心道,莫非唐見微平日看我,便是覺得我和葛仰光她們差不多,也是這樣的小屁孩?

白二娘一個健步就要拽到葛尋晴的後領子,卻被一位婦人擋了個正着。

白二娘“哎喲”一聲,直接将那婦人撞飛。

“對不住——”白二娘晃晃悠悠好不容易站好,回頭想要去找被她撞飛的婦人,看見童少懸急急忙忙地跑過來,喊了一聲“阿娘”。

白二娘:“……”

不是吧?

這麽巧的嗎?

就在白二娘還心存僥幸之時,目光一定,和一臉驚恐的童少潛對視了。

白二娘:“…………”

白二娘剛才撞飛的就是宋橋本人,童少潛的親娘。

通往童氏食鋪的路有一段是只有一側有店鋪,另一側是水溝。

偏偏白二娘就是在這兒将宋橋撞了個正着,當着童家全家人的面将童府主母給撞進了水溝裏。

打扮得光鮮亮麗的宋橋今個兒是去給媳婦捧場的,誰能想到人還沒進鋪子,就先進了水溝。

童長廷和童家一家老小将宋橋從水溝裏撈出來時,宋橋下半身全是污泥,已經沒法看了。

宋橋看着狼狽不堪的自己,怒道:“現在的小孩怎麽回事?大街上橫沖直撞,成何體統!誰撞的我?主動賠禮認錯!”

白二娘臉都吓白了,上前來誠懇道歉。

宋橋本來還想教訓她兩句,忽然發現這個小孩似乎有些眼熟:

“你不是白家二娘子嗎?是我們阿念的同窗?”

白二娘頭都不敢擡:“是我……”

童少懸确定阿娘沒有受傷,只是弄髒了衣服之後,忍着笑意道:

“阿娘,算了,白二娘也不是故意的。”

童少潛也說:“是啊,白二娘平日裏是個挺穩重的孩子,不會這麽瘋玩,大概是要放假了,太開心了吧?”

聽到“孩子”這兩個字,白二娘心裏咯噔一下往下沉。

“是不是啊二娘?”童少潛用長輩一般的語氣問白二娘。

白二娘只能應了聲“是”,頂着一張發燙的臉,再一次向宋橋道歉。

在一旁的童少臨也勸了宋橋幾句,宋橋本來就沒真想為難對方,更何況這還是阿念關系特別好的同窗,宋橋的氣已經消了一半了。

葛尋晴過來主動承擔責任,說是自己招惹了白二娘,害她氣急攻心,這才追着她打:

“宋姨姨,此事責任全都在我,要罰就罰我吧!姨姨這麽漂亮的裙子髒了,實在可惜。若是不嫌棄的話,可以交給仰光處理,仰光定能将姨姨的裙子洗得幹幹淨淨,不留一處污漬!”

葛尋晴常年上童府來蹭吃蹭喝,臉皮厚也敢說會說,宋橋被她這麽一哄,眉開眼笑:

“倒是不用,只不過是一些泥水罷了,回去我自己洗洗就是。你們吶,真的要小心穩重一些,今日是撞着我了,回頭撞到了別人揪着你們不依不撓怎麽辦?”

白二娘和葛尋晴連聲稱是,宋橋打算先回府,換一身衣服之後再去鋪子裏。

童少潛說陪她一塊兒回去。

臨走之時,回首和白二娘對視一眼,白二娘很明顯地從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不解”之意,仿佛在說:

當街打鬧,小孩兒就是小孩兒。

白二娘:“……”

一世英名,毀于葛尋晴之手!

葛尋晴長嘆一聲,将白二娘往自己的懷裏摟了摟:

“別灰心,誰沒有倒黴的時候呢?無論未來發生什麽事,我都會與你同在的,阿白。”

白二娘:“就因為你在我才倒黴!”

“啧,怎麽還不識好人心呢?”

童少懸跟她們打了一個招呼之後就和家人一塊兒往鋪子的方向去了。

白二娘憂愁道:“一會兒宋姨姨她們還是會去鋪子裏的吧?不行,我得去買點禮物賠罪!”

身為縣丞家的女兒,葛尋晴深谙此道:“是啊,人家今天開業大吉,咱們去也得送點兒禮物才是。”

石如琢問她:“仰光覺得咱們送什麽合适?”

葛尋晴看向石如琢,想了想說:“我來挑,我來送,我的品位最好。回頭你們請我吃飯就行。”

石如琢“唔”了一聲,方才在心裏升出的不可言說的忐忑,立即被葛尋晴這句話化解了。

石如琢渾身上下就帶了三枚銅板,還是阿娘給她吃早餐的錢,她沒吃,省下來的。最近她在存錢,想要買一些少女們會使用的事物。可是剛才葛尋晴提議要買禮物送去,她身上的銅板肯定是不夠的。

幸好……

仰光真是體貼之人。

葛尋晴目光從石如琢臉龐上移開,往前望,對白二娘說:

“我記得前方有家胭脂水粉店,包裝好看,送出手特有面。而且嫂子肯定不會嫌棄妝容之物。走走走,去看看。”

三人進了胭脂店,葛尋晴轉了一圈,以她對風尚的熱衷,很快挑選了幾款時興的顏色,但有點兒不确定哪款更适合唐見微,便讓白二娘過來,拿了試用的摸在她唇上看看效果。

白二娘平日裏肯定是不會被葛尋晴呼來喝去的,但如今她撞翻了宋橋,懷着一顆“只要能哄老人家開心,胭脂抹我頭頂都行”的壯烈心态,任葛尋晴拉拽,在她唇上上了好幾個顏色,上了之後又卸,弄得白二娘嘴都腫了,葛尋晴還沒決定。

“不行,你一看就是咱們東南姑娘的樣貌,和嫂子不太一樣。”葛尋晴摸着下巴,轉頭看向一直靜靜在旁的石如琢,“哎?攻玉,你來,來來來。”

“唔?”石如琢還沒往前走,葛尋晴就捧着胭脂盒自己過來了。

“以前沒注意,咱們攻玉這張小臉倒是有些俊俏。”葛尋晴一手沾着胭脂,一手捧着她的臉,“來試試看這個顏色。”

“哎?”石如琢的臉被葛尋晴擡了起來,忽然與她近距離對視,石如琢眼神慌忙逃開。

葛尋晴注意力卻是很快集中在石如琢的唇色上,指腹慢慢将透亮滋潤的櫻紅抹開。

石如琢下巴感到葛尋晴手掌的熱度,呼吸都快要停滞了,雙唇微張配合着葛尋晴的動作,渾身僵硬到有些發抖。

“好看,真好看。”葛尋晴往後退了一步,欣賞石如琢的雙唇,“好适合你啊攻玉。”

“是嗎……”

“感覺嫂子抹也會很合适。老板,要這盒,還有剛才那一沓花钿,以及牡丹卻扇。這是我們送去給朋友開業大吉的賀禮,煩請老板包裝得妥帖些。”

老板是位四十多歲的女子,很熱情地應了一聲,找來店鋪專用的大盒子将其裝好,綁上紅色的帶子,煞是好看。

石如琢對着銅鏡要将唇上的胭脂擦掉,她向來沒錢打扮,忽然唇上多了這麽鮮嫩的顏色,讓她很不适應。

“不喜歡嗎?”葛尋晴微微彎下腰,看向她。

“也不是……”石如琢停下了擦抹的動作,“就是,感覺不太适合。”

“很适合好不好?”葛尋晴眯起眼睛,“你懷疑我的品味。”

“不是啊,仰光的品味自然好。”

“那就好。”葛尋晴握住石如琢的手腕,将她手擡起來,“張開嘛。”

石如琢有點懵,聽她的話張開了手。

葛尋晴将一個事物拍在她手裏,石如琢一看,正是試抹在她唇上的那款胭脂。

葛尋晴說:“如果你不喜歡的話就慘了,我買都買了。”

石如琢立即搖頭:“不啊,我很喜歡,但是這……太讓你破費了。”

“不會啊。”葛尋晴說,“我覺得它适合你,就買給你了。”

白二娘在一旁看石如琢的臉都紅成桃兒了,葛尋晴還在這裏沒心沒肺,看不過去,便安慰石如琢道:

“葛仰光就這傻樣,也常常送我和長思禮物,你別多想,收着吧。”

葛尋晴:“傻樣??”

童少懸和家人到了童氏食鋪門口,發現門口居然在排隊……

童少懸想到了今日生意會好,卻沒想到能好成這樣。

她正要往裏進,被人攔了下來。

“哎哎哎,小娘子,大夥兒都在排隊呢,你怎麽低着頭就往裏進?不合适啊。”

“我……”童少懸有點尴尬,幸好旁邊有一位老顧客替她解圍,指着牌匾道:

“這位仁兄看着應該是新客,瞧這童氏食鋪四個大字,這位呢,就是童少懸,咱們唐老板的夫人,童家四娘子,這鋪子的當家之一。”

那客人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用羨慕的眼神看向童少懸。

童少懸向各位行了個禮,帶着阿耶和哥哥姐姐們進屋去了。

之前鋪子重新修葺的時候,童府每日都輪着來人幹活兒,他們幾乎都見過鋪子的模樣,但今日真的開業了再看,卻是完全不同。

難怪門口會排長隊,裏頭被擠得滿滿當當,人聲嘈雜。

兩個跑堂的忙得腳不沾地,初春時節頭上全都是汗。紫檀在櫃臺前專注收銀,眼珠子都要直了。

童少臨和路繁看這情況立即上前要幫忙下單端菜,童博夷則去櫃臺處,幫着紫檀算賬。

童長廷和童少懸往後廚的方向看了眼,裏面轟轟的冒着火光,吓得他倆沒敢真進去。

唐見微單手拿着一個大勺,面前是她從博陵帶來的大鐵鍋。

火從竈臺下冒出來,伴随着滋啦滋啦的油聲滋滋作響。

唐見微目不轉睛,全神貫注地盯着鍋裏,分毫不差地掌握着火候,一番翻炒之後迅速将鍋中的肉裝出來,均勻碼放在幾個盤子裏。

她頭也沒擡,正要叫人端菜,卻在煙熏火燎之中忽然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清香。

唐見微立即擡頭,發現幫她端盤子的是童少懸。

“你來了?”唐見微一整天都沒來得及笑的臉,在看見童少懸的這一刻不自覺地綻放了笑意。

“嗯,我散學了。”

“盤子不用你端,你出去找紫檀讓她帶你去包房裏待着,給你留了位置。”唐見微立即趕她,“別來後廚,這兒油煙味重,熏到你。”

“不會熏啊,還好。”童少懸詢問了這是哪桌客人的菜,要送出去,童長廷幫她接了過來,對唐見微的方向擡了擡下巴。

童少懸往回看,見唐見微撐着腰,站在一旁歇息。

童長廷送菜去了,童少懸走到唐見微身邊,遞給她一杯水。

唐見微回頭“咦”了一聲:“讓你出去怎麽還待在這兒?”

童少懸沒回答她的話,拿出手絹遞給她:“腰又疼了是不是?”

唐見微接過手絹,聞到上面香噴噴的味道,沒舍得往額頭上抹:“可能今天站的時間太久了……阿慶!烤串好了,送去六號桌!對,全都是六號桌的!沒事,不用擔心,今晚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童少懸說:“這會兒我給你按一按?”

“我還得做菜呢。”

“腰重要還是做菜重要啊?再這麽逞強,我可讓你回去待着了。”

唐見微沒想到她會這麽說,笑了起來:“咱們阿念是越來越厲害了,呵斥起來也有點吓人了。”

“你有被吓着嗎?”

“我其實很膽小的。”

“……信你就有鬼。我還記得上次按摩的手法,你……轉過去?我幫你緩解一下。”

唐見微看了一下還未做的幾道菜,是涼菜還有烤串,便囑咐幫廚一會兒替她上了,她帶着童少懸到後面的卧房之中。

這處卧房以前是暴家一家七口的居所,唐見微将其改造後粉飾成了簡單的白牆,地面上鋪了柔軟的毯子擺上矮案,案上放了一組茶具,再加上一張床,暫時還沒有別的事物。

唐見微身上都是油煙味就沒上床,單手撐在床架上,指了指後腰的位置,對童少懸說:

“就是這個部位有點酸。麻煩夫人幫我按壓一下。”

童少懸是想上手,可是,唐見微背對着她又躬着身,這姿勢她實在不太方便上前。

“你能不能轉過來。”

這回輪到唐見微好奇了:“轉過來你怎麽幫我按摩後腰?”

“可以啊。”童少懸想了想,張開雙臂,等同于擁抱的姿勢,“你正面對着我,把我當成柱子靠着,我雙手自然能繞到後面,為你按摩到位。”

“啊?可是我現在身上的味道你不會喜歡聞。”

在後廚泡了一整日,唐見微知道自己現在可不是什麽仙女,渾身的煙火氣兒,連她自己都嫌棄。

今日是新店開業第一天,火爆程度可是吓了她一大跳,從早上開始她基本沒坐下來過。

剛招了四個人來,本來覺得應該夠用,兩男兩女都年輕力壯,結果剛第一天就差點累脫了形。

看來唐見微有點小瞧童氏食鋪的魅力了。

這一整日下來,唐見微自然知道自己身上都是油煙味,不好聞。

她不是很願意讓童少懸聞到這氣味。

“哎?唐三娘還有包袱?”童少懸見唐見微難得別扭,引得她躍躍欲試,“就算有味道,那也是你為鋪子操持的結果。我沒那麽不識好歹。”

唐見微不過來,童少懸主動上前。

唐見微喊了一聲,她身後就是床,童少懸再擠她她就要坐床上去了。

童少懸壯着膽子道:“到我懷裏或者乖乖躺在床上,你選一個。”

唐見微用不解的目光看她:“你真的是童長思嗎?什麽時候學會這些油腔滑調了?”

“跟你學的。”

唐見微:“……”

雖然有賭氣和硬撐的成分在,但童少懸的确是有變化的。

“嗯?來啊。”

在有疑問的時候,童少懸的圓眼睛也會變得細長,少女音在不知不覺中也能往下沉了。

最明顯的變化,便是在她張開懷抱時,唐見微感覺自己真的被她包圍。

當童少懸強行将唐見微抱住的時候,唐見微感覺心有那麽一息狂跳之後,靜止了。

“靠在我身上。”

童少懸的聲音在她耳邊響了起來。

唐見微剛才說了她可能不會喜歡自己身上的油煙之氣,這會兒童少懸偏偏要以最緊貼的方式靠近,帶着明顯賭氣的成分,卻也可愛得要命。

唐見微的臉貼在她懷裏時,回想了一下來夙縣這一年多的時間裏自己的所作所為,大多數時間裏都是以欺負童少懸為樂,絲毫不掩飾惡劣的愛好。

可是童少懸卻沒有嫌棄,雖然不太會直接表露真實情緒,有時候也會被氣到口不擇言。

而她一直在暗暗呵護着唐見微。

在她面前完全不需要掩飾,唐見微可以肆意妄為,卻不用擔心真的被她讨厭。

這種可以随意任性的感覺,太讓人着迷了。

唐見微安心地靠在她懷中,閉上眼睛将自己交給她,放空一切,稍微休息片刻。

童少懸雙手摁在她腰上,沒敢使勁兒,問道:

“感覺怎麽樣?”

“……沒什麽感覺。”

“啊?沒感覺?”

“穿這麽厚呢,怎麽可能有感覺,你都摁我衣服上了。”

“……”

唐見微往後伸手,将衣衫掀起來:“進來吧。”

“?!”

童少懸一口血差點噴出來。

進來吧?!

聽聽,成何體統!

唐見微在她懷裏壞笑:“怎麽啦,不是剛才命令我的童長思了?”

童少懸豈能在這兒認輸,将雙手搓了搓,确定手熱乎了之後,伸了進去,貼在唐見微的肌膚上,緩慢地揉捏。

力氣并沒有多大,但唐見微還是斷斷續續地發出忍着痛的低吟,眉心也随着童少懸的動作擰了起來。

“這裏……是不是受傷了?”童少懸摸到一處小小的凹陷,“為什麽有兩個窩?”

唐見微:“……這是我的腰窩。”

“腰窩?哦哦,還有這種東西。”

“嗯……”唐見微手不知道放哪兒合适,摟住童少懸的話感覺太親密了,就拉住她的裙邊。

童少懸摁到了一處要命的地方,唐見微低低地叫了一聲。

“疼嗎?我需要再輕點嗎?”

“疼是真疼,但是按過之後就好點了。”

“你這傷分明沒有好明白,我要監督你再去瞧瞧大夫。我阿娘認識整個夙縣的大夫,我一會兒就去問她。”

唐見微在她懷裏喘着氣,傷處又痛又舒服。

童少懸手中按壓的力道一直都很有分寸,直到卧房的門突然被粗暴地推開,紫檀大喇喇地沖進來喊了一聲“三——”。

話音剛落,看見唐見微伏在童少懸懷中,童少懸的手伸進唐見微的衣服裏,紫檀後面那個“娘”字沒能順利說出來,差點閃着舌頭。

童少懸被紫檀這天兵降世一般的登場吓得一哆嗦,手中猛地一用力,唐見微當場嚎了一嗓子出來,臉都綠了。

“對、對不起!你沒事吧?!”童少懸立即道歉。

“……打擾了。”紫檀悄然退場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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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見微:完了,小丞相還沒養出來,我先養了個狼崽子。

童少懸:嗷嗚(超兇

【歡樂的背後,卻有一個變态在緊盯】

【暫時還沒公布真實身份的變态:嗯?下章才能出場?算了,只要能欺負可愛的小娘子,什麽時候出場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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