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風過無痕溪融雪

借着月光衣雪看見了那個執着纨扇的俊朗男子,一襲月牙白的披風在月光下很柔和,眉目清明溫和,優雅之中又帶着些邪魅。

解下月白色披風,男子半蹲在衣雪面前,溫柔的幫她披上,順手理了理她淩亂的發;她的眼眸中的驚恐無助和脖子上的勒痕,令他甚是心驚。

“王爺向來性情冷淡,不會輕易發脾氣”。

“多謝公子相助。不必為他解釋,妃雪并不想了解他是怎樣的人。”

“姑娘客氣了,恕在下直言,長此下去并不是辦法,在下畢竟是王爺的屬下,不能過多插手王爺的事。若姑娘不想留在王爺身邊,還是盡早想一個計策才行,姑娘是聰明人不必在下明言。”話畢,緩緩起身,輯禮:“在下告辭了,姑娘也早些歇息。”

這個男子便是松凡溪,松凡溪當然不僅僅是出于好心的要幫這個女人,主要是要讓這個女人遠離王爺。而這其中的緣由,只有松凡溪自己清楚。松凡溪可是一個很怕麻煩的人,如今恐怕是徹底得罪了淩檬初,受些懲處定是避免不了的了。

衣雪也想早日離開這個危險的家夥,可關鍵是要怎麽做呢!

衣雪睡意全無,換了身水藍色羅裙,搭理一下頭發,未施粉黛,走到庭院裏坐到一個石蹬上,手托着下巴看着天上的月亮。

不遠處的長廊上一個俊朗的少年靜靜的看着她,微風輕撫,稀稀碎碎的劉海輕蕩,明亮的黑眸一片柔情的望着沐浴在月色中那抹水藍色的身影,純潔的晃若仙子一般。

松凡溪輕嘆,“她的骨子裏就存在着一種媚惑人的魅力,又從內而外的散發一種隐晦的吸引力,美麗如她這般的人注定是個禍端,松凡溪呀松凡溪,你怎會為了陌生的她去得罪王爺呢!希望這場風波趕快過去,別把自己也牽連進去了。”用纨扇敲敲頭,無奈的走開了。

松凡溪時常會在雨皇城落腳,所以淩檬初在安北府專給松凡溪安置了一個小院福溪閣,福溪閣距離芳菲閣較遠,松凡溪也不急,面帶溫和的笑容,搖着纨扇,慢慢的欣賞着寂靜夜色和流瀉着白瀑布光芒的月色,倒也十分惬意,絲毫不受方才之事的影響。

一陣凜冽的壓迫感直逼松凡溪,使他不自覺打了個冷顫。撇頭看見在自己左前方站着一個颀長的身影,周身散發着森冷是氣息,松凡溪也不敢當做沒看見,連忙走過去,“是王爺啊,怎得都這個時辰了還不歇息?”

淩檬初冷睨他一眼,并未講話。

松凡溪幹笑兩聲之後,覺得這個氣氛真是不如意。用纨扇戳了幾下額頭,讪讪道:“呵呵,屬下實在是困得不行,王爺您好興致繼續欣賞月色,在下就不奉陪了。”

話是這麽說,松凡溪走的卻不是很理直氣壯的,他也知道今夜壞了淩檬初的好事,有點壞心眼兒了,就是想看看淩檬初會為了那女子做到何種地步。他是抱着好玩的心思,冒着險在老虎鼻子上拔毛了。

淩檬初冷冽陰晦的聲音在松凡溪的背後響起:“松凡溪,你的菱角若如延伸到我的不能忍受範圍,就莫要怪我把它磨平了。”淩檬初的聲音并不含多少情緒,卻讓松凡溪清楚的感覺到,淩檬初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以前,松凡溪也會時不時的冒犯一下淩檬初,只是淩檬初完全忽視,從不曾想這次這般特意的讓他知道淩檬初他生氣了。

月明星稀,夜風細細。

很柔和的夜色,松凡溪卻不自在了。

諾諾的“嗯。”了一聲就匆匆的回了福溪閣。

淩檬初沒有注意到,松凡溪在轉身的那一霎那眼中所流露出來隐晦複雜的光芒,不知是喜還是憂,又或者是喜憂參半……

自此又平靜的過了幾日,衣雪也安分的待在芳菲閣,只偶爾在那個俊俏的小丫鬟的陪同之下在花園裏散散步,這生活倒也十分閑适,淩檬初在這期間也并未冒犯過衣雪。衣雪自然就放松了不少,見到其他人的機會也是十分少的,就連被淩檬初派來明為“保護”,實則“監視”的鬼大也沒見過,這人的功夫實在了得,衣雪一點都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淩檬初在暗中觀察衣雪,雙方都很明了,但都是不動聲色的。淩檬初覺得衣雪的身份不簡單,衣雪又是一個極有耐心的人,就任淩檬初查探,她是不怕淩檬初知道自己什麽秘密的,最多算得上秘密的事情也已經告訴他了,這四靈物的事情不急,慢慢來。

淩檬初也沒有限制衣雪的自由,在丫鬟的陪同之下可以出府。

今日陽光明媚,流風涼涼,很舒爽。

衣雪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出門去了。

雨皇城齊華大街,入眼的是人聲鼎沸的小商鋪,翡翠玉器店,當鋪,客棧的,臨河而立的醉月樓很顯眼。

衣雪在逛了幾圈之後就到醉月樓歇腳,身邊的人半步不離的跟着。衣雪點了一個包廂,幾個小菜,轉身對着身邊的人說:“秋水,你也累了,就坐下來一起吃吧,吃完我們就回去了。”

秋水畢恭畢敬的低垂着腦袋:“奴婢不累,與主子同坐有失禮數。”

衣雪看了她幾眼,并未多言,徑自拿起筷子吃了幾口;一陣異香襲來,衣雪皺眉,這個味道怎麽這麽熟悉?

“秋水,有沒有聞到什麽香氣?”

“奴婢只聞到姑娘身上散發的香味,并未……”話還沒說完,只聽“噗通”一聲,是人體接觸地面的聲音。衣雪驚訝的站起身看着暈倒在地的秋水,這是怎麽回事?怎麽說暈就暈了?

一個妖嬈的聲音婉轉的響起,輕輕敲擊着衣雪的耳膜:“娘子,你最近幾日可曾想起夫君我?我對娘子的思念穿越山川河流,綿延至此啊。”

抖落一身的雞皮冷疙瘩,衣雪黛眉輕佻:“你怎麽來了?”

來人長手長腳的就卷了上來,衣雪躲閃不及被他包在懷裏,他眯着眼睛輕嘆:“真好,又抱到娘子香香軟軟的身體了,娘子你不曉得你不在這些時日夫君我的生活是多難熬,實在憋不住了就出來偷偷幽會娘子了,呵呵,娘子你開不開心?”說着腦袋輕輕的蹭着衣雪的脖頸。

衣雪很想一巴掌把他扇開了,只可惜男女的力氣有別,掙脫不了這粘人的懷抱,就乖乖的伏在他的懷中,聲音有些冷的說:“赤魅斓,你還不放手是不是?”

赤魅斓嘴巴一癟,“這不是想你想的緊,抱一下下都不行。”表情很委屈,眼睛眨巴眨巴的,還是很聽話的放下了手腳,只雙臂抱着衣雪的一只胳膊。

“出來有何事要處理嗎?”衣雪無視他可憐兮兮的表情,直接問話。

赤魅斓頓了頓,:“沒有啊,就是想你了。”

衣雪眼睛瞥了一下妖豔的赤魅斓,眼睛裏寫着“我不信。”

“你不想說就算了,我在這兒遇到一點麻煩,得待上一段時間,你若有急事就離開吧。”

“遇到什麽麻煩了?娘子遇到麻煩我怎能轉身離開呢,我留下來幫你!”

衣雪撇着他:“希望你不要給我惹麻煩。”

赤魅斓眼中淚光閃閃,“娘子你怎麽這麽看自己的夫君,我哪裏是那種人。”抱着衣雪的胳膊,腦袋就要蹭上去,衣雪一直覺得這是小狗才會有的行為,沒想到這個妖孽竟然模仿的這麽到位,她真是受不了。一巴掌就推開了将要貼上來的那張魅惑世人發的臉。

“你再給我黏黏糊糊的?”聲音不大,很平靜。赤魅斓卻不敢再造次了,乖乖的做好。

包廂外傳來一個柔柔女聲:“屬下蝶衣,拜見主子。”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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