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比翼連理枝顏碎(三)

衣雪剛剛出了屋子,就聽到屋內一聲悲戚的女聲和碗碟摔碎的聲音,她緊忙的推開門跑了進去,“毓兒,發生什麽事了?”

屋內岚毓兒痛苦的蜷縮在地面上,被子雜亂的散落在地上,衣雪剛剛給她做的碗粥撒了一地,岚毓兒捂着臉不斷痛苦的□□尖叫,衣雪撲過去抱着岚毓兒的身體,手輕輕的拍着她的背,不然了掙紮,怕她不小心傷了自己。

“毓兒,毓兒你乖,哪裏不舒服跟雪姐姐說,捂着臉做什麽,放開讓姐姐看看。”衣雪輕聲的安慰着毓兒,岚毓兒稍微平靜了些,衣雪趁着這個時候,拉開了她的手。

“雪,姐姐,我的臉,好痛……好像,要裂開……”岚毓兒幹涸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說。

衣雪震驚的看着眼前的岚毓兒,一股酸澀湧上喉嚨,岚毓兒一直是一個美麗活躍的姑娘,雖然身體不好,可是潑辣的性格還是讓她給人很精神的感覺,而此刻的岚毓兒蒼白的臉上裂開一條條的細紋,縱橫交錯的交織着,就像幹涸的土地裂開的裂紋那般,如果是其他人衣雪會覺得慎人的恐怖,只是這個人是自己熟悉的毓兒,讓她震驚的同時難過的心慌。

這邊衣雪還沒有弄清楚岚毓兒容顏幹裂的緣由,只聽得芳菲閣外一陣吵雜,然後門就被人一覺踹開了,一襲月白長衫的松凡溪怒氣沖沖的奔着衣雪過來,一邊走一邊喊:“你這個女人究竟帶了些什麽東西過來,弄的府裏雞犬不寧的,連黎才前腳進門後腳就出事兒了!”

衣雪就知道這個松凡溪跟霄羽真的是有差距的,一不小心本性就暴露無疑。衣雪緊忙起身把松凡溪堵在門口,毓兒是不希望有外人看到她這幅樣子的,她不耐的問道:“不知松公子這番急躁的來芳菲閣有何事?”

“何事?我是要問問你,連黎怎得會突然面容幹裂,這般詭異的傷,可不是任何毒物疾病所致,倒是像是有人不知使了什麽怪異的妖法!”松凡溪手拿着扇子就偏着打向衣雪,衣雪閃身躲開,松凡溪趁機推開衣雪進入屋內。

衣雪不知為何還有人會出現這種情況,一閃神松凡溪就進入屋內,衣雪着急的跟過去,愠怒道:“你給我出去!”

松凡溪看見蜷縮在地上神志不清,面容幹裂恐怖的女子,也怔在當場,不知道如今到底是怎麽一個情況。

他蹙着眉宇,用扇子指着地上的女子說道:“這是,怎麽回事?”

衣雪把岚毓兒扶起來,讓她躺倒床上去,一邊給她蓋被子一邊說:“我也不甚清楚,前一刻我出門前毓兒還是好好的,後一刻只聽得她一聲尖叫,進來之後就這樣了,這兒比方才更為嚴重了些。”起過身,衣雪濕了一條毛巾,“不知松公子可明白這是怎的回事?”衣雪想要給岚毓兒擦擦臉,可是又不知道該如何下手,生怕又弄疼了她。

松凡溪依然皺着眉頭,一副煩躁的樣子,“我也不知道,連黎也在突然間就如此了,說起來倒是和你敘述的很是相像,臉部幹涸裂出裂紋,十分可怖。”

衣雪看着岚毓兒的傷口,不像是中毒,也猜不出為何會突然這般,突然想到近幾日岚毓兒的異常躁動,和前幾日與那名叫做連黎的男子間發生過沖突之外,并未有其他的事情發生。聽松凡溪這話,似乎這件與那男子脫不了幹系,兩人未曾見過面,卻受了相近的傷。

岚毓兒的故事衣雪也知其一二,衣雪能聯想到的就只有那只黑鷹妖,那鷹妖早已投胎轉世,岚毓兒因為身體太弱,不能前去找尋。

如今,難不成如此巧的就碰着面了?

倘若真是如此,也不知是不是好事。

衣雪思緒飛揚,只是一瞬,淡淡的掩下眼內的情緒,放下手中的濕毛巾,之間點在岚毓兒的眉心,淡紫色的熒光細流般緩緩流入她的體內,岚毓兒平靜下來之後陷入昏睡,唇色蒼白,毫無生機的樣子讓衣雪一陣心緊,拉了拉岚毓兒身上的被子,轉過身看着正用複雜的眼光盯着她們的松凡溪,說道:“松公子在妃雪這裏發火并無用,倒不如去想想如何能夠解了這病症的好。”

松凡溪把扇子一收,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又是一副潇灑的佳公子的樣子,絲毫不見方才的燥亂,嘴角微勾說道:“妃雪姑娘是個神人,自然是有解決之法的,有姑娘在在下就省心多了,這件事還是勞煩姑娘了,姑娘你不知,我們王爺的脾性可是不太好,先是他的小皇叔後是他的得力屬下,這事兒接連不斷的,他的心情可不怎的好,他這心情不好的話,可是不會像在下這般小大小鬧的,姑娘可要上心一些了。”

松凡溪說完,一手把扇子放在胸前,一手并在身後,向着衣雪低了低頭:“在下暫且離開了,妃雪姑娘可要好好斟酌在下方才說的話。”

衣雪沉着眼看着松凡溪飄然的飄出芳菲閣,月白的衣衫有點晃眼,收回眼神,嘴角露出譏諷的笑,松凡溪這意思是逼着自己醫治連黎,不過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就算是為了毓兒,自己也得試一試。

夜幕再次拉開它厚重的簾帳,不知今夜又會發生怎麽的事端。

芳菲閣雖被安置了夜明珠,衣雪還是在桌子上燃了一盞蠟燭,全神貫注的翻看着老頭讓她帶在身邊的醫書,這醫書上記載了各種其難雜症,衣雪希望能夠有類似的癔症,她對岚毓兒這種突然而至的病症有點手足無措。衣雪扭頭看着床上擠在一起的兩個姑娘,碧兒聽說毓兒受傷之後,就咕嚕嚕的跑過來,抹了一陣兒眼淚,也不去陪着她的青霄哥哥了,就擠在還在昏睡的岚毓兒身邊,像只小貓一樣供着腦袋窩在被窩裏面。

衣雪擡眸睨着窗外,晚夏的夜晚有些涼了。

起身關了窗子,走到芳菲閣的小院裏。芳菲閣淩駕于碧湖之上,小院并未置有圍牆,一眼便能望見碧綠的湖水和距離芳菲閣不甚遠的長亭。

“不知雪兒可曾聽說過怨侶?”衣雪來到長亭旁的一個小憩的亭子,背着她站在那裏不知在望着什麽的男子,緩緩的問道。

“怨侶?”衣雪不知道這個,搖了搖頭說道:“未曾聽過,怎的?難道王爺覺得您所說的‘怨侶’與連黎跟毓兒的事有關?”衣雪不知道什麽是怨侶,她在那個世界的時候倒是聽說過“七世怨侶”,難道還果真有這些個東西?

“七世怨侶?”衣雪有些忐忑的問淩檬初。

淩檬初眼中閃過一抹光,轉過身子,側身的月光撒到他的面上,使得他的容顏比平時多了些柔和,黑亮的長發安靜的垂在暗紫色的蟒袍上。

“雪兒真是聰慧,本王就沒想到過‘七世怨侶’,這個可得容本王考究一番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其實衣雪也不明白這是個什麽情況,只想着這“七世怨侶”什麽的,終究不是好的,毓兒這麽痛苦都是因了這個所謂的“怨侶”。

淩檬初看衣雪努力思索的樣子,心下一動,走過去捏着她的下颌,嘴唇就貼了上去,待要更近一步之時卻被女子掃興的推開了。

衣雪驚了一下,狠狠的推開冒犯的男子,蹙眉輕斥:“王爺請自重。”

淩檬初扯着嘴角無聲的笑了幾聲,說道:“所謂‘怨侶’,只是某些有心人利用人的情感糾葛,産生一些強大的怨氣,最後為他所用,當然,被選定的人是要有足夠深刻的感情,決絕分裂時也足夠的憤恨悲怨,這些情侶相遇之時就會散發強烈的怨恨之氣,躁動不安,痛苦的容顏皲裂。”

淩檬初說的冷靜,衣雪卻聽得心驚,“而後呢?”

“而後就只有兩個人痛苦的毀滅,怨恨之氣徹底釋放出來,這股怨恨之氣會讓人成狂成魔,更甚于滅世焚天。”

“有何法可解?”

“不可解。”

“世上沒有不可解之事,事在人為。”衣雪不想相信淩檬初的話,又不得不想倘若果真如此,她該怎樣來救贖毓兒?

“沒想到我的雪兒是如此的倔強呢。”淩檬初三兩步又閃到衣雪的身邊,把她攬入了懷中,“雪兒,本王想你了······”

什、什麽?他這個話怎麽聽着這麽暧昧呢?

衣雪感覺臉有些發燙,每次淩檬初這樣輕聲輕氣的吐字說話,都讓衣雪想到一些不該想的事,果真是年歲大了,心裏都不純潔了。她推着淩檬初,奈何準備之下的淩檬初是不容易被推開的。

“你放開我!”衣雪有些着急。

淩檬初禁锢着這個女人,這女人的力氣可不算小,不過在淩檬初這裏都不過小事,“雪兒,本王不是讓你歇息這些個日子了嗎?你已經是本王的女人了,不要做無妄的逃避,曉得嗎?否則本王就真的要生氣了。”

想到松凡溪的話,衣雪還真是沒見過淩檬初真的生氣的時候是怎樣的,也沒那個閑情去領教那個,只是,自己可不行就這麽被拴在安北府。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七世怨侶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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