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
世界上有一種人,一邊不要臉,一邊二皮臉……
KOO顯然就是這種人,現在不但已經磨的登堂入室,而且還理所當然以苗笛的爹地自稱……
…… ……
深夜。
琴笛還在看資料,KOO吸着牛奶走了進來。
“笛,還沒有看完嗎?”
琴笛沒有擡頭,“恩。”了聲,之後又覺得不對,擡頭看着KOO,“有事?”
“對!”KOO拉過一邊的椅子道:“關于苗笛上學的事情。”KOO頓了頓,看着琴笛似乎在考慮什麽,又繼續說:“苗笛很聰明,這你應該知道,我覺得你不讓他進特等班,也應當考慮一下,給他選一個好一點的學校,畢竟這樣有意于他将來的發展……”
琴笛放下手中的鉛筆,看着KOO一副認真的樣子,“還有……你應該知道苗笛的高中學業早就完成了,我相信給他一年的時間,他就可以考上一所好大學。”
琴笛的嘴角向上瞥了一下,明顯是在應付KOO。
“笛……”KOO可不覺得有什麽好笑的,可是顯然琴笛已經不想在聽KOO說下去了,起身從KOO嘴上拿掉他正吸了一半的牛奶道:“說了多少次,刷牙之後不可以喝牛奶……”
KOO眼睜睜的看着牛奶被拿走,抗議道:“還沒有喝完哪!”
琴笛聽到KOO的抗議,只是打擊人的道:“沒打算讓你喝完……好了,去睡吧!”
“……”
KOO看着被拿走的牛奶,好無奈,好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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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廚房。
琴笛正在解決白天的碗筷,雖然兩個大男人可以解決自己的吃飯問題,但是飯後的盤子是永遠不會刷的。
不知道曾經聽誰說過,做飯是手藝,刷碗是體力,有這手藝不費這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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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就永遠是那個出賣體力的……
“笛……”KOO跟到廚房,趴到琴笛的背上。
“我喝完牛奶再去刷一邊牙好不好!”KOO眼睛死盯着琴笛放在一邊的半瓶牛奶。KOO很明白,為了防止他們父子兩個睡前喝牛奶,每天一道11點,琴笛會準時鎖上冰箱門……所以說這是最後的牛奶了。
“不好!”琴笛也很清楚,KOO一喝完牛奶就會倒頭大睡,根本不會去刷什麽牙。琴笛手裏快速的洗着碗,根本不管KOO在她背後磨蹭。
“笛……笛……笛……”KOO近似于叫魂兒似的纏着琴笛,“真的不給我?”
“恩!”
“真的?”KOO看着牛奶。
“對!”
“那好吧!我們繼續來談一下苗笛的事。”
“不!那沒什麽可談的。”琴笛把手裏的碗筷放好,擦幹手轉身看着KOO道:“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恩……”KOO無奈的轉身,沒有再說什麽,只是快速的閃人,讓琴笛覺得有點奇怪。
琴笛看着KOO的背影,心裏道:自己只是想給苗笛一個美好的童年而已,這樣有錯嗎?她不希望苗笛在一個緊逼、壓迫他的環境下長大……
琴笛收收心神,打算轉身關燈,當眼睛掃過剛剛放牛奶的案板時……牛奶不見了!?
死KOO!怎麽總和孩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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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公車
雖然KOO對苗笛的就學有很大意見,但是苗笛還是按照一般孩子一樣,就近入學,上了一所普通中學。
坐在公車上,苗笛看着窗外,這段時間他已經把這個地方轉的很清楚。
其實他家離學校步行也只用15分鐘,但是他竟然要多坐兩站地,到處轉轉在去上學。
“咚咚!咚咚!汪汪咚咚!咚咚!……汪汪汪,咚咚咚咚!汪汪汪,咚咚咚……”一陣奇怪的鈴聲響起,苗笛快速的按下手機的接聽鍵。真是倒黴,早晨沒有注意自己的手機,一定是KOO這個老家夥搞的鬼,給他弄這種惡心的鬼鈴聲。
“喂!”苗笛無奈的接起電話。
“喂!小笛笛怎麽樣啦?……有沒有到學校哦?”一聽到對面惡心扒拉的聲音,苗笛就知道是KOO。
“沒有,有事嗎?”苗笛相當不耐煩,眼睛再次轉向窗外,但是再轉向窗外後,視線又轉回了正前方。
一個女孩子正毫不避諱的看着他,而且是用很好奇的那種眼光,上下打量他。
苗笛無心繼續手裏的電話,用德語罵了KOO一句“笨蛋!”之後挂斷了電話,和前面的女生面對面的看着對方。
“松榆東裏就要到了,請下車的乘客……”當公共汽車報站的時候,苗笛已經和那個陌生的女生一起移向了車門,兩人一前一後的下了車,朝着同一個方向走。
學校
“鈴……”
一陣吵耳的鈴聲,苗笛已經在位子上坐了20分鐘,所有的人都時不時的看他,不是因為他藍色的眼睛,也不是因為他出衆的外貌……而是因為他邊上這個‘噴子’。
(噴子:大意是說人很能說,而且和什麽人都能哈喇一陣。)
自從他進入學校就有一種不幸的預感……這個奇怪的女生竟然和他同校!?同班!?同桌!?……*—%¥#·
從剛才他坐到位子上,這個‘噴子’就開始左鄰右舍的神侃,而且是坐在桌子上。看着同學們那同情的眼神,苗笛無奈的低下了頭,木然的看着手裏的工程數學。
付嬈,也就是這個幹擾祖國花朵健康成長的大‘噴子’,13歲,父母都是醫生,自己從小到處打诨,練就一副三寸不爛之舌,是附近小有名氣的‘噴子’。
“哎……兄弟,這就是咱們小有名氣的‘校噴’,侃爺兒。”前排的男生轉身小聲的對苗笛說。
“恩?”苗笛擡頭看着前排的男生。
“我叫方維,方維的方,方維的維。你哪?”
“苗笛。”
“她叫付嬈,坐她邊上,過兩個月要麽習慣了,要麽瘋了。”
“呵呵……”苗笛看着方維,道:“你似乎很了解啊!”
“當然,恩哪!後面那個叫代樂。”方維向後努了努嘴,苗笛回頭看了眼方維口中的代樂。
“我和他可在這噴子邊上坐了10年了,從幼兒園就是同班……”
苗笛聽着方維和代樂的介紹,嘴角向上撤了撤。看來自己未來的日子不會太寂寞。
放學
付嬈這個大噴子已經快把苗笛的祖宗八輩兒都刨出來了,因為付嬈、方維和代樂都與苗笛同住在雙龍小區,四個人便一同步行回家。
“嘟嘟!”一輛威弛緩速停到了苗笛的身邊。
“小笛,新學校怎麽樣?”KOO把頭從車裏探了出來,看着苗笛一行人,“看來小朋友的新生活很愉快哦!”
苗笛雙手插兜,眯了下眼,看着KOO。雖然現在他已經默許了KOO追老媽,但是KOO偶爾的幼稚行為讓他很不爽。(尤其是整他的時候)
“你沒事情做嗎?”苗笛顯然是在轟人。
“是的。”但是KOO從來不喜歡買他的帳。
KOO很正經的看着苗笛又道:“做小孩子要有小孩子的樣哦!”
苗笛甩了下頭,道:“做大人也要有做大人的樣子!”說完轉身走人,不想在和KOO無謂的鬥嘴。
“嗚~~~”KOO看着走人的苗笛。轉頭看向付嬈三人。“嗨!小朋友們好!你們是苗笛的同學吧!我叫KOO,有空來家裏玩哦!”說完合上窗子,飛車而去。
“苗笛,他是你爸爸吧!”付嬈快速追上苗笛,一副很八婆,很想挖新聞的樣子。“他好酷哦!好有型!而且也有一雙藍色的眼睛,超棒哦……”
付嬈像是個喇叭,沒完沒了的響着。而方維和代樂只能一左一右的,看着被付嬈連翻轟炸的苗笛用目光表示同情。
而苗笛似乎已經在短短的一天裏練就了金剛之身,任憑你筐轟爛炸,我依舊是無動于衷。
到了路口,住在另一棟樓的方維和代樂,站在那裏目送苗笛和付嬈走向同一棟樓。
心裏暗暗的道:兄弟,明天一定要活着去上學。
原來付嬈就住在苗笛的樓下,因為寒假,她就搬去勁松的奶奶家住,所以苗笛一直沒有見過她。苗笛看着付嬈下了電梯,走向自己家……
之後大大的翻了個白眼!
心裏叫着:神啊!——
…… ……
灰色
琴笛一個人坐在屋子裏,兩個月前生活還是缤紛奪目的,苗傑一走日子忽然暗淡了。
兩個月前苗傑和父母離開了北京,苗傑解釋說他們只回去一個月,馬上就回來,可是已經兩個月了,苗傑沒有給她任何消息。
琴笛這兩天身體越來越不舒服了,是不是的還惡心,不祥的預感……苗傑離開的那天,兩個朦胧少年做了傻事,可又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承擔。
琴笛開始沉不住氣了,懷孕?一個多麽陌生的詞彙,自己懷孕了麽?那唯一的一次朦胧的愛,已經向自己所要回報了?琴笛身邊沒有了家人,她還有什麽呢?
對!她還有唯一的一個可以信賴的朋友,劉露!
露露一定可以幫她。
…… ……
雪!
雪一片片的飄落,今天景山後街的行人出奇的少。
劉露的家裏,琴笛和劉露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琴笛不知道怎麽開口,只是畫着圓,轉着說一些無關的事情。
劉露今天的反應也有些反常,說話的時候也似乎在隐瞞什麽。
“露露……”
“笛子……”
兩個人聽到對方叫自己,又都頓了下來。
“你先說吧!”露露看着笛子今天怪怪,似乎已經知道了些什麽。
“還是露露你先說吧!”琴笛還是覺得無法開口,低着頭,看着地板。
“笛子……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了?”露露看着反常的琴笛,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告訴她,發生的一切。
“知道什麽?”
“關于苗傑的事情……”露露越說越小聲,但是琴笛還是聽到了。
“苗傑他怎麽了?”琴笛開始變的急切,她現在忽然覺得有些害怕露露帶來的消息。
“我今天聽我媽打電話,似乎是在說苗傑的事情……好象,好象是他和父母回去出車禍了……”露露說的斷斷續續,看着琴笛的表情,琴笛沒有出聲,聽着露露把話說完。
“聽說苗傑的父母當時就死了,苗傑送到醫院搶救無效,也死了……”
露露一只手拉着琴笛,唯一感覺到的就是冰冷。
“笛子你到是說個話啊!”露露看着琴笛煞白的臉,出口安慰也都是胡話:“天涯何處無芳草,以後在找,不就是一個男朋友麽……”
“……”琴笛似乎想開口和露露說些什麽,但是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笛子,你說個話啊!”
露露真的害怕好友想不開,“你別這樣啊,別下我……”
“我沒事。”琴笛的臉依舊是煞白的,但是語氣平靜:“沒什麽事情,我先走了。”
“笛子,你真的沒事?”露露覺得這一點也不像自己好友的反應,反應實在太奇怪了。
“拜拜,我沒事!”
…… ……
西四十條、八條、六條、四條、二條……
琴笛出了露露家,似乎沒有回家的意思,反而是向西騎車。一條條的胡同,繞個沒完直到天開始灰暗……不知道幾點,也不知道到底是天黑了,還是陰天了……
琴笛終于開始向東面騎車……
站在胡同口,琴笛久久沒有進去的舉動。
…… ……
曠課
琴笛在所有人的眼裏都是一個好女孩,連病假都很少請的人,忽然曠課一個星期。
老師很氣憤,班裏的同學也很納悶。
露露帶着班裏幾個同學來到東四琴笛的家,沒想到看到的竟然是一片混亂的景象。
露露第一次看到了琴笛的父母,他們已經幾年沒有回來了,兩天前,是鄰居打電話才給叫回來的。原來琴笛失蹤了……
那天離開露露的家,就在也沒有回來……
…… ……
柳絮
北京的街道有不少地方還種植着柳樹,春天的時候,柳絮漫天飛,心情不自覺的就浮躁起來。
琴笛已經回來幾個月了,除了感情,其他的事情似乎都已經上了正軌。
琴笛的內心深處除了對苗傑那糾纏不清,蒙蒙胧胧的愛情。還有多年來對父母的親情和對露露的友情。
落地窗前,琴笛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過往的回憶又都回到了眼前。
“笛,想什麽呢?”辦公桌後面的KOO,看着發呆的琴笛。
“以前的一些朋友。”琴笛低頭看看手裏的茶杯,抿了一小口茶。
“為什麽不去看看她們?”KOO越是深接觸琴笛,越是覺得她是一個秘密很多的人。在他與琴笛接觸的三個多月裏。
除了知道苗笛是她的私生子,她在樓下的廣告公司上班,其他一無所知。
琴笛以前的事情似乎就是一個迷,她不願意和任何人說起,包括她的兒子苗笛。
“不知道……”琴笛又抿了下茶杯,但是沒有喝茶。
KOO輕聳了下肩,繼續低頭看文件,也許現在還不是開啓她心靈秘密的時候。
…… ……
喧鬧都市
琴笛和KOO走在長安街上,這是自己多麽熟悉的地方啊,琴笛想……如果那時什麽都沒有發生,現在會是什麽樣子?
做一個平凡的上班族,早八晚五的作息,嫁個平凡的男人,然後生一個小孩,每天洗衣做飯照顧孩子……
“今天心情不好麽?”KOO走在身邊。
今天兩個 人下了班就跑出來亂逛,苗笛已經開始和新結交的朋友去鬼混,很少介入母親的生活。
“沒有,沒什麽。”琴笛走兩步就低會頭,似乎在憂郁什麽。
“是不是感覺現在亂糟糟的。”
“……”琴笛看着邊上的KOO,“有些事情你不知道。”
“你不說我當然不知道,笛……我不是想你一定要對我說出一切,我只是想你過的開心,不要總是封閉自己。”
KOO看着四周早已經亮起的街燈,長嘆了口氣……他現在後悔大學的時候沒有學心理學了,哼!
?
忽然琴笛停止了腳步,呆呆的看着前方。
KOO也跟着停了下來,看着琴笛奇怪的反應。沿着她的視線看去,幾步遠的地方站着一個長發披肩的白領麗人。
還不等KOO反應什麽,琴笛轉頭就走。
“笛子!你在走一步我就真當沒你這個朋友了!”那個女人忽然對着琴笛大叫起來。
琴笛的步子一下就僵硬了。KOO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他肯定,這個女人知道琴笛的過去,兩個人有着并不一般的關系。
…… ……
酒吧
也許在這種時候來酒吧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但是在兩個人都想先遠離喧鬧的都市的時候,KOO也只能把她們帶到這個比較偏僻的酒吧。
這裏的人不是很多,三個人就坐在角落的位子。
白領麗人先按耐不住:“笛子,你到底還當不當我們是朋友,說走就走,沒個音訓,都十一年了,回來也不打個招呼,今天我要是不叫住你,你是不是打算永遠都不出現!”
“露露……”琴笛似乎沒有什麽可辯解的,因為無論是當時的她還是現在的她,有些東西她依舊不想承擔……
“你說你這叫什麽……”已經變成白領麗人的劉露依然是以前的直脾氣。“我是在你走的兩個月後才看到信的。”
忽然,劉露也平靜了些,似乎是因為邊上的人已經開始注意她們。
“我那個時候本來想聯系你父母來的,但是我根本不知道怎麽聯系他們,一直沒有你的消息……我真的以為你死了……”說着,劉露的語氣中帶有哭腔。
“露露,我……”
琴笛知道露露始終是關心她的,但是當時她真的無法面對任何人,只想找個洞鑽進去。
“算了,算了。”劉露吸吸鼻子,“你現在過的怎麽樣了?”
“還好。”琴笛的語氣開始舒緩。
“那個……那個孩子……你怎麽辦的?”劉露知道這個問題很銘感,但是她只是想知道她的朋友現在怎樣,過的好不好。
“他很好,一直在我身邊,已經11歲了。”
“哦……”劉露應了一聲,“還想他麽?”
“……”琴笛什麽也沒有回答,只是淺淺的抿了一小口啤酒。
“算了,都這麽多年了……”劉露也抿了一小口啤酒,接着兩個人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敘舊,劉露哈喇的述說着班裏每個人的去向……
…… ……
看着兩個 邊喝酒邊回憶的女人,已經被當成空氣的KOO對琴笛更加的了解……
原來這個平凡的女人,過了那麽不平凡的11年;原來這個看似堅強的女人,也曾經想過自殺;原來這個女人有那麽多的傷心往事……
KOO似乎看到了11年前的琴笛,和一個模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