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接下來發生的事簡直毀三觀,哪怕是遇事沉穩的藥研藤四郎都是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
奴良陸生可不管安倍晴明是真是假,他的目标一直都是羽衣狐,殺死羽衣狐替父親報仇。
還有救出她——山吹乙女,父親的前任妻子,記憶裏的那個姐姐。
羽衣狐嘲笑于奴良陸生感情用事,受了如此重的傷,竟還敢獨自闖上門來。
攔住想要出手的鵺,羽衣狐溫柔道:“妾身的孩子,奴良組就交給妾身吧,你的身體還沒有适應這個世界,不如吃了那個人類,這樣恢複的快些。”
鵺點頭,原本被羽衣狐安撫的情緒在看向源田幸之時,硬是給逼了回來,心頭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
髭切覺得好笑,對自家兄弟倜傥道:“咱們這是被小瞧了吧。”
有源田幸不停歇的各種加成,膝丸現在信心滿滿,管他是鵺還是清明公,直接怼上去就行了。
手中的刀急不可耐的想要見血,膝丸提刀就砍,凡是湊到眼前的惡妖,一個都不放過,現在他的目标不是土蜘蛛了,他要試試看,這個自稱安倍晴明的家夥到底有多厲害。
鵺想要對源田幸出手,就先要解決他的刀,髭切和膝丸現在對鵺比較感興趣,所有的攻擊全招呼到他的頭上,硬是讓鵺應接不暇,沒法空出手抓源田幸。
何況他身邊還有藥研、亂、和泉守兼定和笑面青江,哪怕是吩咐手下出手,一時半會兒也無法接近他。
在自家刀子精的保護圈內,源田幸悠然自得,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奴良陸生和羽衣狐吸引了。
在鵺還沒有降生之前,甚至源田幸等人還沒有出現的時候,奴良陸生就和羽衣狐打過交道,偏偏因為羽衣狐現在的身體而束手束腳,被她趁機占了不少‘便宜’。
妖怪的自愈能力很強,可他身上的傷口一時半刻也恢複不了,現在‘安倍晴明’降世,已經失了先機,羽衣狐體內還孕育鵺的時候戰鬥力就很可觀了,現在實力更是暴漲了一個度,就算他在全盛時期也不一定打得贏她。
奴良陸生心裏不甘,被羽衣狐壓制在地上,她的另一只手上拿着妖力幻化出來的□□,尖銳的頭部離自己的心髒只有一點點距離,一個手抖便能紮進去。
羽衣狐露出嘲弄的笑意,嘴角扯出惡意滿滿的弧度,“陸生,你不是妾身的對手哦,雖然妾身對你懷有一絲感情,但不能和妾身孩子相比,誰讓你是滑頭鬼的後代。”
“現在……你去死吧!”
奴良陸生死死望着眼前熟悉的容貌,□□劃破皮膚,勃勃鮮血流下,在即将觸碰心髒之時,奴良陸生失聲叫道。
“——姐姐!”
羽衣狐手上的力道頓住,恍惚之間仿佛看到眼前人的容貌變的幼小,稚嫩的臉龐在腦海中閃現,無數的記憶碎片在腦海中沖刷着。
“啊——頭好疼,好疼啊!”
羽衣狐失力松開手中的武器,指尖使勁掐着腦袋,腳步不穩,跌跌撞撞走了幾步,感覺腦袋仿佛要炸開。
趁羽衣狐失神,花開院秀元立刻讓花開院柚羅使用破軍攻擊羽衣狐。
遭受到式神破軍的攻擊,再加上體內山吹乙女的精神反抗,密密麻麻的符咒圍困着她,羽衣狐痛呼出聲,不得不從這具身體裏逃出來。
一道狐貍的虛影從山吹乙女的身體內擠出來,猙獰的樣子見了就覺得恐怖,身穿豪華的古老和服,羽衣狐不斷扯着頭發,頭痛欲裂的感覺一點沒有消失,反而更加難受。
奴良陸生看也不看羽衣狐一眼,立刻跑到山吹乙女身邊,抱着她脫力摔下的身體。
妖狐的面相收斂,羽衣狐使用妖力攻擊一旁看戲的鏖地藏。
嘶吼道:“為什麽,你不是說這具身體是千年來最合适的嗎,現在為什麽出了這種事情,你在騙我。”
鏖地藏打碎迎面而來的妖力,獰笑出聲:“這确實是最合适的身體,為了迎接晴明大人回歸,我可是花費了不少功夫。”
鵺掙脫髭切和膝丸的雙重夾擊,飛回羽衣狐身邊,“母親,這是我親自為你挑選的身體。”
被髭切膝丸聯手攻擊,鵺依舊氣定神閑,源田幸也召回了還想和鵺對打的倆兄弟,看他後面還有什麽打算。
鵺無視周圍警惕的陰陽師們,張開手掌對着地面,用體內的負面力量打開了地獄深處的熔漿。
“母親,這就是地獄,我在此處待了千年。”
羽衣狐聽不懂,“地獄?”為什麽告訴我這個。
鵺眉眼溫和,在羽衣狐不解的目光中,牽起她的手,在衆目睽睽之下将她丢進熔岩之中。
羽衣狐驚恐,奮力掙紮着,手臂直直伸向空中的鵺,她不明白。
“為什麽,晴明,母親愛你,為了生下你盡心盡力,為何如此對我!”
“——為什麽!晴明!”
鵺望着在熔岩中掙紮的羽衣狐毫無波動。
“母親,我很‘擔心’你,用了千年的時間才生下我,辛苦您了,但為了完成我的大業,只能犧牲您,感謝您千年來的付出,您是我的太陽,我相信您一定贊同我的絕定。”
“只有您消失了,我才能繼續走下去。”
源田幸不敢置信,這是什麽騷操作,什麽歪理。
羽衣狐無力沉沒熔漿之中,在生命最後之時,說了句:“妾身依然愛你,晴明。”
源田幸捂臉。
天哪,這是什麽感天動地的母子情。
鵺可不是這麽想的,羽衣狐轉生九次才生下他,這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想,要不是這次有山本五郎左衛門的相助,現在能不能出生還另說。
接過山本五郎左衛門獻給他的太刀,敲了敲刀身上布滿的裂痕,鵺很滿意,“這就是魔王的小錘嗎,非常不錯的刀,辛苦你了,山本五郎左衛門。”
後腦上的血色眼球不斷轉動,鏖地藏詭笑:“不用客氣,晴明大人。”
在妖怪們震驚于鏖地藏是山本五郎左衛門時,笑面青江撩起了秀發,不禁感嘆:“真是看了出好戲,這羽衣狐也想不到吧,自己辛苦誕下的孩子竟會拖她下地獄。”
藥研同感:“大型家庭倫理大劇裏都不帶這麽演的。”
源田幸稍稍覺得不适,“我對這種畫面無感,還是盡快解決事情送信去吧。”
鵺已經和奴良陸生戰鬥到了一塊,源田幸佩服他的毅力,身上受這麽重的傷竟然還能和鵺戰鬥,是個漢子。
周圍的妖霧已經消散,現在能清楚看見京都的景象,到處都是被鵺召喚火焰燒毀的建築。
在即将堅持不下去的最後時刻,奴良陸生組織百鬼夜行硬扛鵺,卻被輕而易舉抵擋,不過,鵺還是付出了一條手臂的代價,帶着剩下的惡妖進入了地獄。
離開前鳥都不鳥一下源田幸這位挑起他怒火的罪魁禍首。
聽着耳邊陰陽師和妖怪們的歡呼聲,源田幸抿唇不語,望着鵺離開的地方,帶着刀子精們離開。
如果自己出手的話,鵺想都別想離開,現在京都被毀成這樣,為了不讓京都二次受創,還是去地獄解決他吧。
奴良陸生倚靠着牆目送源田幸和他的付喪神離開,胸口的悶痛讓他開不了口說出挽留的話,希望下次見面,一定讓他見識見識他最強狀态下的百鬼夜行。
亂奇怪于自家主人為什麽一路上都不說話,“主人,看你不高興,是出了什麽事嗎?”
源田幸沉默片刻,回道:“沒事,在想事情。”
他在想,等送完信,帶任務目标回八原後,去一趟地獄。
他倒要看看,在他使用神身的狀态下,鵺還能不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敢冒充晴明,就要付出代價,他可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