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會再有惡言惡語能夠傷……
時間回到宋家幾人将梁氏父子送離宋宅之後, 宋澤輝轉過身，掃視了一遍宋子悅，像是在看她到底有什麽能耐會讓梁辰峰這樣的人給她道歉。
宋芸瀾的目光從梁氏父子的車子收回來, 垂眼看向身旁的宋子悅, 喚了她的全名, “宋子悅, 跟我來一下。”
她的語氣冰冷, 好像剛剛那些帶着溫度的話, 親切地喚她“子悅”，小動作提醒她挺直腰杆都是裝出來的。
宋芸瀾說完，也不等她是否答應，就轉身往大書房走去。
宋子悅跟上宋芸瀾的時候，掃到白安娜看她的眼神——幸災樂禍, 想必她和宋芸瀾單獨相處不會有什麽好事發生。
大書房有別于爸爸的書房，宋子悅剛來的時候被管家帶着參觀過一次, 這間書房有兩個隔間和一個小廳, 中間用書架牆隔開，據說是宋氏這三人以前讀書的時候就在這裏學習, 小廳是公共區域, 另外兩個隔間都各自配了最高配置的電腦。
宋芸瀾帶着宋子悅走進了隔間，轉身斜靠在紅木書桌前，雙手抱胸，看着随她一同進入隔間的宋子悅。
“能耐了, 宋三小姐。”宋芸瀾一開口, 宋子悅便知道她要追究自己的責任了。
宋子悅站在原地，與她相隔幾米遠的距離，卻能看到宋芸瀾眼裏的冰箭, 對比起剛剛在會客廳她溫柔對待自己的樣子，她想，這個女人有兩副面孔。
“我這樣做是有原因的。”宋子悅握緊了手提包。
宋芸瀾上下掃視着宋子悅，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是啊，你當然是有原因的，不然你也不會無緣無故動手。難不成你會考慮還是梁辰峰女朋友的我嗎？”
宋子悅愣住，她當然考慮到了！她就是想要宋芸瀾看清楚梁辰峰到底是個什麽人，才不會重蹈覆轍。
宋芸瀾見她一點也藏不住心事，小臉漲得通紅的樣子，原先的怒氣頂到心口，快要把她的老血都要怄出來了。
“你這一動手，全世界都知道梁辰峰和盧欣媛在外頭約會，作為正牌女友的我要怎麽看？所有人都知道我被綠了，我要麽借此和他分手，放他自由，要麽就吃下這個虧，忍他一輩子。”
宋子悅想不明白，聽她的語氣，宋芸瀾好像更偏向于後者。她不由得想到了在小說裏，宋芸瀾看到白安娜和梁辰峰在一起後，沒過多久就和梁辰峰訂婚了，然後就釀成了悲劇。
“為什麽不和他分手？你有能力，是宋氏集團的大小姐，還有錢，做什麽都能成功啊。”
宋芸瀾看着她那雙清澈的眼睛，那是真正不谙世事，被愛澆灌長大的孩子。
站在宋子悅的面前，宋芸瀾的心情尤其複雜。
宋子悅是真的天真，也是真的不懂。
是，她是宋家的大小姐，她有腦子，有能力，但和龐大的集團相比，她算得了什麽？她現在背靠宋氏集團，能承擔得起項目失敗的風險。自己單幹？稍有不慎就要把自己都賠進去！
巧婦難成無米之炊，從零開始談何容易！
“你不該來宋家。”宋芸瀾說。
宋子悅抿了抿唇，是的，她原本應該死在被接回來的路上。
“S市找不到第二個好掌控，又背景強大的‘梁辰峰’了。你懂我的意思嗎？就算梁辰峰今天出去外面約炮，搞出私生子，甚至帶了什麽不三不四的女人回來打我的臉，我也只能咬牙接受！”宋芸瀾的情緒上頭，掌心拍在紅木書桌上，發出的巨響像是敲在宋子悅的心頭上。
宋子悅緊閉着唇，僵直着身體站在原地。
宋芸瀾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做了個深呼吸，然後望着宋子悅，緩緩開口，“宋澤輝的生母擁有宋氏集團的原始股，他最大的助力不是他的腦子，而是他母親手裏的股份，所有董事都會盯着他的原始股，即便他手下的項目失敗，即便他逼人跳樓，即便他手底下有人加班熬夜猝死，也會有人忙不疊地給他擦屁股！”
宋子悅聽到她說的話，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
逼人跳樓，害員工猝死……這些她只在書裏和新聞讀過，從來沒想過它們會離自己這樣近，更加沒想過加害者就在她的身邊。
那些冷冰冰的方塊字，好像幻化做一把把尖刀，刺進她的心髒。
“而我，除了是宋淵的長女之外，即便我有能力，即便父親看重我，手裏沒有股份，身邊沒有助力，董事會的人也一樣看小我。梁辰峰背後是梁氏集團，我和他結婚，得到的遠比我失去的要多。你這一動手，就是斷送了我和他的全部可能！”
宋芸瀾的眼圈發紅，她委屈嗎？她當然委屈！
宋子悅擡眸看向她，從手提包裏拿出手機，開始播放她錄制的那段視頻。
她一直沒有拿出這個視頻，是因為她不想傷害宋芸瀾，但看她執迷不悟的樣子，宋子悅簡直恨鐵不成鋼！
“宋淵？他不過是靠着老婆發家。現在有這麽多孩子，随便把女兒送到哪個家族繼承人的床上都行，說不準，他早就這樣做過了。不然為什麽宋芸瀾工作能這樣順風順水？她一個女人有什麽能力？……”
梁辰峰的話即便有音樂聲掩蓋，也清晰無比。
“你說的好掌控，背景強大的男人就是這樣在背後說你的。即便這樣，你也願意嫁給他？”宋子悅喉嚨像是被卡了一塊石頭。
她不認為自己有錯，她也不覺得宋芸瀾有錯，錯只錯在她們的立場不一樣。
宋子悅知道未來會如何發展，宋芸瀾幫過她，是她來宋家之後得到的第一點善意，所以她感激這個姐姐，也不會眼睜睜地看着她再一次嫁給梁辰峰那個渣男，最後落得那樣凄慘的下場！
就算宋芸瀾不理解也好，如果重新來一次，她依舊會動手，而且踢他會踢得更狠，最好是斷子絕孫！
宋芸瀾聽着梁辰峰的聲音，攥緊了掌心，她望向這個妹妹，看見宋子悅的眼裏是堅毅，是不屈，是永遠也不會折服的氣勢，她突然鼻頭一酸。
“只有婚姻，才能讓兩個沒有感情的人成為利益共同體。”宋芸瀾用這句話回答了宋子悅。
宋子悅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攥着手機的手像是脫力一般垂了下來。
她終于知道，為什麽書裏人的結局會是這樣，而現實裏……他們一樣會做出那樣的選擇。
宋芸瀾看她眼裏盛着淚光，卻沒有落下，拿起桌上的那份報告，走近宋子悅。
“我很可怕是嗎？我告訴你，宋家，沒有一個善良的人。人善被人欺。你的天真是你親手遞給敵人的刀子。”
她将報告塞進宋子悅的手裏，轉身就踏出了大書房的門。
大書房裏，宋子悅站在原地，垂着眸子，翻開了那份報告。
在她和段景年逃出演唱會之後的那兩個小時裏，有人放出了她和段景年被放大到屏幕上的視頻，還有她踹完梁辰峰後，他躺在地上的視頻。那些網友用極大的惡意去揣測她和段景年，說他們就是為了炒作，想紅想瘋了，故意蹭TXE的熱度，在別人的演唱會上搗亂。還有人尋到了她的微博，用污言穢語攻擊她。
【長得挺漂亮的，一晚多少錢？】
【真會蹭熱度，什麽時候出道？我送你C位出殡】
【微博倒是挺會裝白蓮的，歲月靜好？我呸！】
宋子悅看到了一張合照，血液都涼了。
那是演唱會坐在她身旁的一個姑娘，還給她送了TXE的貼紙。
【@盈盈是TXE的粉頭：就是坐我旁邊那女的啊，連應援都不知道是什麽，一個假粉絲！肯定是為了蹭我們哥哥的熱度才會來看演唱會！虧我還把哥哥們的應援貼紙送給了她，我髒了我髒了！】
宋子悅攥住了手裏的紙張，想起段景年和她說過的話——“你以前的朋友認出你，好一點的會離你而去，而更多的，反而會在網上放大你所有的小缺點，随便一個動作，一條朋友圈，都能成為攻擊你的利器。”
即便是萍水相逢的人，也恨不得上來踩她一腳。
這就是為什麽段景年會讓她删掉所有社交APP，讓她不要上網的原因嗎？
宋子悅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掏出手機，看到一條來自Y鎮的朋友的短信：“子悅，那個熱搜上的精靈公主是你嗎？聽說你要出道了？我有個表妹也想進娛樂圈，能介紹一下嗎？”
宋子悅沒有回複信息，很快，又出現了下一條陌生短信——“小姐姐在嗎？給你一個月十萬，讓我包.養你，別進娛樂圈了。”
看到這條信息，宋子悅都氣笑了，她抓着手機，憤怒到顫抖着指尖編輯回複短信：“十萬？連我家一塊地板磚都買不起！窮鬼！”
真是林子大了，什麽妖魔鬼怪都有！
收到這條回複短信的人氣得跳腳，正要繼續編輯短信發回去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被拉黑了，與此同時，他手機彈出一條推送，看到網上關于宋子悅真實身份的消息，吓得雙腿發軟，連手機都抓不穩了。
什、什麽？她竟然是宋氏集團的三小姐？
“汪汪！”宋子悅拉黑了人之後，突然聽到了大書房的落地窗外有狗叫聲。
鬼使神差般，她拉開了窗簾，看到了一只眼熟的黑金犬，在招來宋宅的保镖之前，飛快地跑向玫瑰城堡的方向。
宋子悅推開落地窗，晚風吹來，将她的頭發撩到了一邊，露出那張白淨精致的小臉，她的心跳聲如同雷鳴。
她提起裙擺，追随着那只黑金犬跑進了夜裏。
就像追尋着兔子的愛麗絲。
靜谧的夜晚，只有她那雙高跟小皮鞋踏在地板磚上發出的噠噠響聲。
宋子悅終于看見了站在迷宮前，衣服也沒換，牽着一條黑金犬的段景年。
段景年看見嬌小的女孩眼眶通紅，小手圈成拳頭，放在起伏不定的胸前。
那是一個防備的姿态。
“你看到了那些評論，是嗎？”段景年望着她。
宋子悅仰頭，努力讓眼淚不要掉下來，可是觸及到他眼裏的感情，她深切地知道，他與她感同身受。
眼淚終于落了下來。
段景年伸手，在想要觸碰她之前，頓住了手。
他竟然連安慰她都沒有勇氣，真是個廢物。
宋子悅看到他頓住的動作，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情緒，用手背快速地擦掉自己的眼淚，“我沒事，我、我就是突然想哭。”
段景年牽着狗的牽引繩，心髒那處一抽一抽地疼。
真正溫柔的人，應該是她。
“你看到的評論，應該不是全部吧。”段景年和她分開之後才有空關注這件事的輿論反轉。
僅僅只是删掉那些人的評論算什麽？針要紮在他們身上才會知道痛。
段景年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微博，遞給宋子悅。
【@路人甲xx：網上流傳的精靈公主是宋氏集團三小姐，宋芸瀾的妹妹，她看到渣男梁辰峰和小三盧欣媛在一起，反手打了渣男，替姐行道有什麽問題？網上說她以前是太妹，有實錘嗎？梁辰峰和盧欣媛一起去看演唱會，還動作親密，那才是實錘吧？】
【@TXE圈外女友：謝謝漂亮姐姐和漂亮哥哥喜歡我團。另外，那什麽盈盈，我們哥哥說過不要應援，而且你那張合照很顯然是偷拍吧，有經過本人允許嗎？PS：如果真是宋三小姐，這樣的顏值和家世，想紅肯定比盧欣媛容易啊，有眼睛的人都會看，不需要眼睛可以捐掉喔。】
【@貴圈真亂S1：盧欣媛也是有夠不要臉了，明知道大小姐和梁辰峰是一對還要貼上來，嘔吐！突然開始期待明天的都華派對了，希望你別再穿過季的禮服了，學學咱們大小姐，穿一次高定吧。另：宋三妹妹很漂亮，期待在派對上和你見面~】
這個@貴圈真亂S1皮下是圈內人，大部分的瓜都從它這裏流出，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而且很多料都是真的，卻沒有一個人能抓到它的真實身份，讓被爆料的圈內人恨得牙癢癢。
這次它蓋章了宋子悅的身份，衆人原本只是猜測，現在更是确定宋子悅是宋家三小姐了。
而梁家因為收到了段家的電話，也不敢再操控輿論。
宋澤輝和白安娜那邊的黑子還沒搞清楚狀況，他們所使用的電子設備就全都黑屏報銷了，他們這才反應過來，這是惹到不該動的人了，立刻就把款項打回了宋澤輝的白安娜的賬號，連夜收拾東西跑路，生怕下一秒就有人敲門□□！
宋澤輝看着網絡上反轉的輿論，眸子終于有了波瀾。
而白安娜只道宋子悅運氣好，連老天都在幫她，但事在人為，她操縱着某個賬號，繼續在網上給宋子悅潑髒水。
這個幫她的“老天”，正站在宋子悅的面前，安靜地看着宋子悅。
宋子悅看到原先攻擊自己的網友反過來幫她說話，還去攻擊那些給她潑髒水的人，她忽然覺得這個世界非常荒誕可笑。
只要她不在乎，就沒有什麽能傷害得了她。宋子悅已經看透了，這世界上多得是牆頭草和跟風黑，她何必為了這些傻x傷心難過？
在這一瞬間，宋子悅發覺她好像又長大了，至少，她的內心更加強大了。
不會再有惡言惡語能夠傷害穿着铠甲的她。
她将手機遞回給段景年，心緒已經平靜了下來。
段景年看到她的眼睛裏不再迷茫和惶恐，取而代之的是比以往更加堅定的眼神。
“宋芸瀾說，人善被人欺，她給我看的評論裏，一定也有宋家人的手筆。”宋子悅心裏對是誰在網上黑她有了猜測。
段景年挑了挑眉，是宋芸瀾讓她看到的評論？
他這樣努力地，帶着宋子悅散心，讓她別看手機，卸載APP，就是為了保護宋子悅，結果最後卻因為宋芸瀾功虧一篑。呵，還真是個“好姐姐”，他不相信宋芸瀾給她看評論沒有一點報複之心。
宋子悅用拳頭砸向自己的掌心，仰頭看着段景年，眸子發亮，“我知道怎麽做了。”
她知道後續劇情，也知道他們每個人可能會用的手段，她不僅可以規避掉那些風險，也可以小小地報複回去，作為他們傷害了她和她身邊人的懲罰。
你們所有人都藏在暗處，只有我一個明着來，現在我懂了，不是要裝嗎？好，我宋子悅奉陪到底！
段景年回過神，猝不及防的，撞入她亮晶晶的眸子。
眼前的女孩仿佛有一種非常神奇的能力，可以快速滿血複活，即便她受到再大的打擊，在她的面前好像也不算什麽。
她也會彷徨，也會害怕，但這些都不能打倒她。
“我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讓他們知道，我宋子悅不是好欺負的！”宋子悅充滿了信心，原先盛滿淚光的眼睛現在更像是裝了明亮星星的銀河，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段景年。
段景年看着這雙眸子，他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同樣是被人傷害，他們卻選擇了不同的方式。
“我送你回家。”段景年想和她多呆一會兒，即便他知道山海苑非常安全，也忍不住提出了這個請求。
宋子悅臉頰發燙，點了點頭，和他一起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今天的事情，是我連累你了。”宋子悅還看到有些評論說，段景年是她養的小白臉，這……這怎麽好意思？漂亮哥哥的美貌是神聖不可侵犯的！
段景年一手牽着狗，眼睛的餘光瞧着她，放慢了自己的步伐，好讓她不用跟得那麽辛苦。
“連累？”
宋子悅握拳，比在自己的胸前，眼睛閃過狡黠的光，“不過你放心好了，所有傷害我們的人，都會得到懲罰。我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段景年琢磨着她所說的“我們”，嘴角彎了彎，眼神越發溫柔。
“好。我等着看他們的下場。”
宋子悅被他的話逗笑了，捂着唇，笑眯眯地看着他，“我們說話好像反派。”
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剛好在這個時候，他們走到了距離宋宅不遠的地方，再靠近就要被人發現他們了，宋子悅便停了下來，對他擺了擺手，示意送到這裏就可以了。
段景年望着女孩的背影，他想，如果她是反派，他願意當她的共犯。
次日，白安娜來主樓吃飯，看到宋子悅坐在客廳裏，手裏翻轉着一張金色的邀請函。
白安娜一開始沒怎麽注意，在看到金色邀請函封面上的字母時，眼睛紅得都要滴血了。整個都華派對，能收到金色邀請函的人不超過十個。
她宋子悅憑什麽？！
宋子悅察覺到了她的視線，拿着邀請函起身，不鹹不淡地掃了她一眼，緩步從她身旁經過。
白安娜下意識屏住呼吸，她能明顯察覺到宋子悅在一夜之間，好像有了什麽變化。
她轉過身，看向宋子悅，聲音帶了幾分顫抖，“你不是說，不去派對嗎？”
宋子悅用食指和中指夾着邀請函，漫不經心地在她面前甩了甩，邀請函上獨特的香水味朝着白安娜撲面而來。
白安娜攥緊了掌心。為什麽！為什麽所有人都站在她那邊？！
“這邀請函做得這麽漂亮，不去不就白費了人家的心思了嗎？”宋子悅捏住邀請函的一角，故意在白安娜面前彈了一下，差點打到了白安娜的鼻尖。
白安娜正要回嘴，就聽到宋子悅用只有她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那個在網上黑我黑得最厲害的盈盈，是你吧？上傳別人的照片給人打馬賽克是基本禮儀喔。”
“你……”白安娜不知道，宋芸瀾給宋子悅的那份報告裏，調查到的可不止是那些惡評，還有白安娜向人買照片的證據。
宋子悅冷下了眼神，嘴角的弧度揚起，不再是往常那副單純善良的模樣。
她臉上的笑容讓白安娜感到這樣熟悉，熟悉得毛骨悚然。
“晚上見，白小姐。”
待宋子悅離去之後，白安娜才恍然想起，宋子悅的笑容，與宋家那三個眼高于頂的少爺小姐，如出一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