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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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放離開了。
他知道,我肯定會找個理由搬出沈園的,所以他先搬走了。在第二天的清晨,他走得悄無聲息,我是第二天聽蘭姨說的,他應該短期內不會回來了,我可以安心地住在沈園。
我不知道是什麽感覺,是我逼他的,但我不知道他會走這麽久,又走得這麽遠。
我的思緒仍很混亂,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後來幹脆做鴕鳥,什麽都不去想。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曾經相愛的兩個人轉眼就變成了陌生人,曾幾何時我們以為失去了對方會活不下去,至少會活得很艱難,事實是:我沒有他,他沒有我,我們都生活得很好,我還聽說他被評為本城的十大傑出青年,風光得很。
我明白日子過得越久,我們越是沒有複合的可能。魏冉總說我會後悔的,放棄了這麽愛着我的男人,其實我早已後悔了,但——并不是不可饒恕的錯誤,我卻始終不肯原諒,是我骨子裏根深蒂固的自卑在作祟吧:他的感情越是熱烈,我越是害怕,怕他愛的根本不是我而是他的想象,怕他的愛雖如煙花般璀璨卻只是昙花一現,我很害怕。我甚至改變了自己的想法,不一定要在最相愛的時候分手,如果能夠預料到再次受傷害,就讓我們在最相愛的時候分手吧,我這樣告訴自己。
我最近睡得很早,日子過得簡單,睡得也早,忽然想起魏冉讓我明天帶些玫瑰給她,想想還是晚上收拾好,免得明天早上急急忙忙又忘了。我披上衣服,拿上剪子去花園。
今晚的月色很好,花園裏顯得靜悄悄的,我朝花園深處望去,我想起小時候媽媽給我講的童話故事,現在那些花妖們一定在那裏開着舞會吧。我突然愣住了,花園深處,我常坐的長椅上,竟然有人,那身影不用細看我也知道是誰,我的心一顫,他怎麽來了?
他也在瞬間看到了我,站了起來,慢慢地向我走進,越來越近,近得我可以看見他熟悉的眉眼,可以聞到他身上清爽的香皂味,還有一絲淡淡的煙草味,他又開始抽煙了嗎?
我們靜靜地看着對方,兩個月零八天,我卻以為我們已經錯過了一生。我們就這樣看着,一動也不動,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還是我率先清醒了,我努力克制住激動的心情,淡淡地:“你怎麽來了,也不進去坐坐?”
我讨厭自己的虛僞與客套,這讓我們顯得很陌生。
沈放很失望,看着我,用一種哀傷的眼神看着我,我別轉臉,不去看他,終于他長嘆了一口氣:“我要走了。”
我一驚,忙問:“去哪裏?”
沈放長舒了一口氣:“原來你還是關心我的,我以為我随便去哪裏你都不會關心了。”
我淡淡地:“我當然關心,你是我的朋友。”是的,朋友,以後我要把他當做朋友了。
“原來你已經把我當朋友了,我以為過了這麽久,你多少會想念我的,會有一些話想對我說,我原也有很多話想對你說,但——原來我已經變成你的朋友了,我明白了,謝謝你沒有把我當作敵人。”
沈放說完扭頭就走,我的心又痛又急,總覺得不該讓他這樣走掉:“你到底要去哪兒呵?”
“印尼!你可以放心了,短時期內我不會回來了。”
他要去印尼?要去很久嗎?我亂了方寸,我幾乎要張口喚他不要走,但是——我不該留他的,也不能留他,我眼睜睜地看着他慢慢地走掉……
沈放真的走了,報紙上報導了他出國的消息,這次他沒有說謊。沈氏在印尼有一個大的度假村項目,他是為此而去的,但這次他走得很突然,而且這個項目雖然重要,但不至于要他親自出馬,所以報界對他的此行頗多揣測,想不到他真的走了,走得這麽遠……
我覺得度日如年,以前不相見也不覺得痛苦,因為總覺得随時可以相見,但現在——隔得這麽遠這麽遠。我覺得沮喪,心更是痛得無以複加,我竟然舍不得,舍不得就這樣分開。
漆黑如夜,光明如星,這樣的夜我竟然覺得凄涼。我坐在床頭,看着窗外,這些天有些感冒,生病的人果然比較軟弱,我開始發瘋似地想他,我覺得思念象是繩索将我越捆越緊,緊得我透不過氣來,我想要見他,我覺得我如果今晚見不到他我就會死掉,原來對他的愛已深入骨髓,不能逃也無處可逃......
我終于拿起了電話,撥通了那個早已熟記在心的電話,感謝葉晨硬是把這個電話號碼塞給了我,我原以為我永遠不可能打這個電話。
“hello”,聽筒內傳來熟悉的聲音,我激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良久,才大叫:“pleasee back ,please。”
我的淚如雨下,不待聽到回答,我輕輕地挂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