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孩子到底哪裏乖了？ （1794字）

八點整，沈家的電話準時響起，比沈軍钺定的鬧鐘還準時，他無奈地接起電話，還未開口就聽到他那位老媽聲音洪亮地說：“臭小子，今天有沒有欺負我寶貝孫子啊？”

“我哪敢啊？”沈軍钺自動忽略上午罰沈皓站軍姿導致他暈倒的丢人事件。

“知道就好，皓皓從小就又乖又聰明，成績年年拿第一，你真是修了八輩子福才有這麽個好兒子，可不許你欺負他！”

聰不聰明沈軍钺不知道，但是誰敢說沈皓乖，他第一個不答應。

這些話沈軍钺已經聽了許多年了，可是他見到的沈皓絕對和別人口中的沈皓不一樣，他又嬌氣，脾氣又大，整就一個祖宗，和乖字一點邊都不沾。

“這十幾年來，你們父子倆見面的次數十個手指頭都數的過來，你對得起皓皓嗎？再不趁着這幾年你們父子倆好好培養感情，等皓皓長大了，我看你們父子怎麽辦？”

沈軍钺眼角餘光瞥見沈皓正端正的坐着，拉長耳朵偷聽他們說話，他嘴角勾了勾，回答：“知道了，保證把他養的健健康康的。”

至于怎麽養就得按照自己的要求來了。

沈浩然驚奇地看着沈軍钺手裏的話筒，他不明白為什麽沈軍钺可以對着一個小東西自說自話，好像在跟誰在聊天似的。

“寒假就把皓皓給我送回來，他要是少了一根頭發看我不揍死你！”沈母好大一通警告，然後急切地催促：“快，讓皓皓寶貝過來接電話，我都一天沒跟他說話了。”

沈軍钺挖挖耳朵，不就才一天麽？想當初他一個月沒打電話回家也沒人惦記着。

朝沈皓招手，沈軍钺将手裏的話筒塞給他，順便遞了一個警告的眼神，示意他別亂說話。

沈浩然還有些懵，他學着沈軍钺的樣子把話筒貼在耳朵上，就聽到裏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皓皓寶貝啊，奶奶想死你了！”

呃……奶奶？應該是祖母的意思的吧？

“嗯。”沈皓小聲地回應，他根本不熟悉對方，也不敢多說話。

“皓皓啊，你怎麽了？聲音怎麽有氣無力的，是不是你爸爸欺負你了？告訴奶奶，奶奶給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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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軍钺正貼在沈皓身邊，聽到話筒裏傳出的高聲貝，握着拳頭在沈皓面前揮了揮，嘴裏無聲地說：說話小心點！

噗嗤！沈浩然笑了，沒想到嚴肅正經的沈軍钺竟然也有害怕的人，他心情頓時大好。

沈軍钺卻被沈皓的笑容晃呆了，這孩子來了三天還是第一次對他露出笑臉，這讓他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他真不知道怎麽養孩子，當年還是他女朋友的寧惋惜意外懷孕，堅決要把孩子生下來，他那會叛逆的很，既然人家不聽勸，他就放話說：要生可以，但是我絕對不會要這個孩子，你愛生就自個養去吧！

結果沒想到寧惋惜竟然會産後血崩而死，雙方父母也都知道了這件事，他被狠狠打了五十軍棍，然後被沈父一腳踢進了軍營，過了一段相當遭罪的日子。

因為這個孩子的事情，寧家和沈家鬧的很不愉快。

長期的拉鋸戰後，決定孩子由沈家養，給了寧家一筆大額補償，寧家仍然是沈皓的外祖家，以後不能斷了往來。

這十幾年來，沈軍钺在軍隊裏打拼，回家的次數少的可憐，自然和兒子見面的次數也就少的可憐。

讓他一個二十九歲的男人和一個十三歲的小毛頭培養感情，這真是件比打仗還難的事情。

“我很好。”只聽沈皓對着話筒說。

“真的？”

“嗯。”

“你爸爸脾氣又臭又硬，你別和他硬碰，有事告訴爺爺奶奶，我們會替你教訓他！”

沈浩然心頭一軟，乖巧地答應：“好。”

“皓皓啊，奶奶真舍不得你，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你爸爸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我們都不指望他了，你要是有個頭疼腦熱的記得找到你外公家去，他們也是真疼你的。”

“好。”沈浩然對這些關系一概不知，除了先答應下來也不知道要說什麽，更不能問。

挂上電話，沈浩然對上沈軍钺滿意的眼神，嘴角的笑容終于繃不住了，他都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年沒有笑過了。

道觀的生活是單調無趣的，沈浩然曾經半年一句話也沒說過，更別提笑容了。

見到沈軍钺眼中的揶揄，沈浩然壞心起，一本正經地說：“爸爸，奶奶讓我照顧你！”

如願的看到沈軍钺驀然變黑的臉，沈浩然心情指數猛升，提起沙發上重重的書包腳步輕快地上樓去了。

“這孩子到底哪裏乖了？”沈軍钺埋頭苦思，眉頭皺的能夾死一只蒼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