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怪屍
民國:
劉飛迅速地伸到屍體的嘴裏,從裏面夾出了一塊東西,衆人一看發現那是一塊琥珀,這琥珀非常特別,琥珀是幾萬,甚至是幾千萬前的松脂被恰巧被埋藏,然後轉化為一種樹脂化石,是一種有機的似礦物。大多呈黃色或者紅色。但是這塊琥珀居然是一種墨黑色的。就像是半透明的瑪瑙。而在琥珀的當中有一個形狀非常古怪的蟲子,說它古怪那是因為這只蟲的外觀看上去非常類似于一支很小很小的笛子,上面六個褐紅色的斑點就像是笛子上的孔,而身體呈現出一種類似骨質的灰白色。
林旭沒有見過這樣的蟲子,他看着其它兩個同伴,翠娘縮着腦袋直搖頭,倒是劉飛的眼神有些直,翠娘推了推他,問他見過這種東西沒?
劉飛結巴地說:“見倒是沒見過,但是我聽我師父說他倒是見過類似這種黑色的琥珀,它叫做‘孟婆涎’玉石,這東西價值很高,你們聽說過萬人坑吧?就是每當古代有大戰必定會生靈塗炭,于是那些屍體所在的地方就會出現這種類似玉的東西。是非常戾氣的,據說可以招鬼。有些茅山道士就那它來養小鬼,不過從沒有見過在‘孟婆涎’中還有蟲子的。”
翠娘鼻哼一聲道:“合計了半天,你也不知道。那麽屍體幹嗎一直含着呢?當陪葬品?難道其實這是一塊玉琀?”
劉飛摸着頭問道:“什麽是玉琀?”
翠娘一臉正經地說道:“就是含在死人嘴裏的東西!”
劉飛非常懷疑地看着她,林旭無力地補充道:“玉琀其實是死者口中用玉,漢代最為常用,而且多為玉蟬,因為蟬最大的特典就是化蝶重生,所以古人也希望死者能夠得以死而重生,或者說希望他們能夠靈魂升上天界。其實是一種護屍體的法器。”
翠娘驚奇地問道:“你怎麽知道那麽多?”
林旭腼腆地回答道:“家父是玉器收藏的行家,和幾個古玩店的掌櫃皆有交情。故而我也耳聞目染了些,知道了點其中的門道。”
劉飛冷笑道:“那就太怪了。含在嘴裏的都是好兆頭的東西,它一個戾氣那麽重的‘孟婆涎’居然給塞嘴裏,那還升天個屁?而且那種東西很容易屍變的。”
林旭按着太陽穴,他看着手心中的黑色琥珀,心中也是非常的怪異,他有一種感覺那蟲子好像還是活的。那種東西摸着就讓人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而且覺得有什麽東西竄到了手裏。
劉飛又翻了翻屍體的衣服,他說:“沒錯,這人穿的肯定是壽衣,他難道是知道他活不長了?所以自己給自己穿上的?”
忽然劉飛說道:“哎,你們看,這家夥也是一個盜墓賊呢。那把鏟子不會是種莊稼的吧。”
林旭看着屍體,他說:“既然是盜墓賊,也許就能解釋他幹嘛那麽穿了,我估計這身裝束就是盜墓賊用來躲避所謂邪氣的。但是他為什麽會死在這裏?而且死得那麽痛苦,他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想要逃走,但是卻沒有逃掉。”
翠娘也不閑着,開始搜查四周,她走到邊上,招呼兩人道:“劉飛!你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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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飛一個箭步,翠娘指着牆上的一副畫說:“你看!這……這是不是那……”
劉飛見林旭過來,馬上做了個手勢,翠娘便不再說話,林旭見兩人好似有什麽瞞着他,心裏也着實不快,朝着劉飛握着拳說:“劉兄,這具屍體和我們有關系?”
劉飛冷瞥一眼道:“是有關系,不過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等到了目的,只要我還有條命,我就從頭到尾得給你說一遍。現在你就什麽都別問,跟着我們就行了。翠娘你過來看,這幅圖像誰的?”
翠娘凝神看着劉飛所指的那塊牆壁,上面用刀刻了一些縱橫交錯的圖案,翠娘驚訝的捂着自己的嘴巴,她瞪着眼睛說:“這!這不是……”
劉飛自言自語道:“居然這裏會有這個東西……難道說這具屍體也是……”
林旭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這些圖案又代表了什麽意義?”
翠娘欲言又止,一臉無辜無奈地望着林旭,林旭頓時感覺自己仿佛犯了什麽大錯,無奈地搖着頭放棄詢問,翠娘過意不去便岔開話題說:“你們看看從他身上還能搜出什麽東西沒?”
劉飛冷哼道:“都死成僵屍了,還能有什麽東西給我們發現。”
林旭倒有他自己的看法,他說道:“我在日本留學的時候學過一套西洋的驗屍方法,他們将就着第一案發現場和第二案發現場,可以通過周圍和環境和屍體的變化通過一套邏輯演算推理,或多或少可以查出些什麽。”
劉飛聽到他去過日本,眼神立刻閃現出一絲冰冷的兇光,他冷言道:“你如果不想死的話,最好少在我面前提鬼子,否則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翠娘打斷劉飛的警告道:“你別那麽說,林大哥是好人,他一路上沒少照顧我和虎子哥。你別不識好人心,既然林大哥有辦法,就讓他來看看。”
劉飛不服氣地哼了一聲,轉過頭靠着案臺不再說話,林旭挽上袖子,他先檢查者屍體,屍體已經成了幹屍,但是出乎人意料的是它的指甲卻張得很長,屍體的眼珠已經完全呈現灰白色,軀體就像是一直蝦子一樣卷曲着,林旭試圖扳開屍體的雙手,但是他無論再怎麽用力,屍體都紋絲不動。但是看着具屍體的表情,林旭憑經驗判斷,這屍體是死于窒息。他的樣子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掐死的。林旭試探着屍體,猛然間他發現屍體的脖子這裏居然非常的柔軟,感覺就像是摸到活人的脖子,他把壽衣的衣領扯開,壽衣非常的難扯,林旭一個狠勁,居然把衣服扯下一大半,衆人發現這具屍體居然從頭部以下都是沒有腐敗的肌膚,如果只看身體的話還以為是某一個活人或者剛死去的人的身體。這樣的幹屍腦袋和手腳,但是身體卻是如此有彈性。林旭忽然想到了他手中的那塊‘孟婆涎’,他說道:“這塊琥珀!難道它有很強的防腐效果?太稀奇了!”
劉飛皺眉颔首道:“也許真是那麽一回事,但是它怎麽就防止了身體的腐爛,這腦袋都成了幹屍了。”
林旭搖頭,這個他真的就不知道了。他心裏一直都在盤算着翠娘這群人到底招惹了什麽東西。他過去以為是什麽軍閥頭子,後來他發現追逐他們的東西很可能并不是人類。他們像是在逃避某一種惡魔,而這林旭或多或少從他們的談話中可以斷定和他們避難的那個古墓有很大的關系。
他把注意力又轉回屍體身邊的東西,這裏到處都是卷軸,而屍體就是倒在這些卷軸之中,他拿起離他最近的那一卷,但是他一碰,那些脆弱的卷軸就成了灰燼,就像是不願意讓他看見裏面的秘密一樣。林旭聞到一種非常好聞的香味,就像是陳年的老檀香被焚燒之後的香味,林旭道:“這些卷軸好香啊。”
林旭聞到香味頓時覺得本來沉重的身體輕松不少,他驚喜地發現道:“這卷軸裏居然有藥的陳分。這個味道裏有桂枝的香氣。”
翠娘說道:“這些東西至少也有一百多年的歷史的,怎麽可能還會保存藥香味呢?”
林旭說道:“這不是沒有可能的,過去煉丹師所留下的經卷被稱為無字天書,所謂有緣人得之,其實他并非無字,而是這本書內的物質就是煉丹方士所留下的秘方。”
翠娘睜着眼不解地盯着林旭瞧,林旭微笑道:“呵呵,這也是理論,實際上這裏并沒有那麽玄乎。”
一直不發聲音的劉飛道:“如果嘎子在就好了,他好歹還是一個郎中的學徒,認得不少藥方子。”
翠娘聽到劉飛說道嘎子,眼神不免有些回避和後怕。林旭插嘴問道:“你們說的嘎子是誰呢?”
劉飛的眼神開始恍惚不定,翠娘哎嘆道:“第一個死掉的小兄弟,太慘了……”
劉飛怕翠娘又說漏嘴,平淡地敘述道:“嘎子命不夠硬,剛出來他就出事了,他過去是郎中的學徒。年紀是最小的,沒想到死的最快。”
林旭摸着額頭道:“那麽誰代替了他?”
翠娘看着劉飛,劉飛皺着眉頭道:“是乞兒,她是魁六爺的幹女兒。”
林旭繼續問道:“那麽你們七個人都有誰?”
劉飛摸着頭發說道:“我、翠娘、虎哥、嘎子、魁六爺、毛瞎子還有唱小曲的馮祿喜。”
林旭接着道:“那麽我代替了死去了的虎兄,乞兒代替了嘎子?”
劉飛點頭道:“沒錯,如果我死了,那麽你們必須要替我找一個代替我的人,否則我就會屍變,然後一直跟着你們,直到你們都死為止。”
林旭看着翠娘,翠娘咬着嘴把頭歪到一邊,林旭心想原來這就是翠娘那個眼神的意思。不過他對這些東西依然抱着懷疑的态度,他只是想要弄清他們到底在躲什麽東西。
林旭繼續低頭觀察屍體,但是就在他分心聽劉飛翠娘說話的時候,屍體居然不見了。林旭的大腦突然就想是炸開了花一樣,他指着地上屍了半天,也沒說完整。而其他兩個人則已經睜大了眼睛喊出了聲。林旭大聲問道:“屍,屍體呢!”
劉飛驚恐地像林旭身邊靠去到:“我怎麽知道!不是你說要驗屍麽!驗屍可以把屍體驗沒了?你真他娘的是鬼子教出來的仵作啊!”
林旭聽不見劉飛的惡語,他抽着眼角,不知道那什麽科學定律去解釋這些。倒是最後翠娘指着門口道:“你們看!這屍體!它……它怎麽移動了?”
原本呈現着躬背姿勢的屍體,現在像是一個壁虎一樣的四肢彎曲着,趴在了不遠處的門口。并且以一種非常非常緩慢的速度往外爬。就像是它的屍體下有一只烏龜在拖着他一樣。
劉飛自言自語道:“他想自己爬出去?”
林旭也顧不得儒雅,他罵道:“混蛋,屍體怎麽可能爬走?”
翠娘道:“莫非!詐屍了?”
劉飛已經逃出了藏在腰間的飛刀,他說道:“翠娘!虎哥的家夥還在你這麽?”
翠娘幹笑道:“在,在門口!”
劉飛抽着臉道:“你說這僵屍為什麽不沖着我們來?他跑外面幹嘛?”
林旭一時也找不到頭緒,他突然想到什麽說:“難道是那塊琥珀?”
劉飛道:“什麽意思?”
林旭說道:“劉兄,你不是說那塊琥珀很邪門麽?它會不會怕這個東西?”
劉飛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它之所以老老實實地縮在這裏那麽就是因為這琥珀,而我們把它從那屍體的嘴裏摳出來,他才詐屍的?”
林旭不敢肯定,但是他覺得這個是最好的解釋,否則還能是什麽呢。三個人同時沉默不語,劉飛道:“他沒有攻擊我們,現在也該天亮了,這裏也查不出什麽!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三人對視片刻,翠娘吞吞吐吐地道:“那麽……那屍體擋着……”
劉飛眼神一閃,順手兩個飛镖就直接把屍體的手死死地釘在了地上。林旭大駭,他都不知道原來除了那種小飛刀以外,他身後居然還藏着兩把那麽誇張的長刃匕首。最主要的是地面是石板砌成的,而屍體現在則被死死地釘在了地面上,即使它詐屍想要爬起來他也無法立起身體。這種功力和準頭,不難想象如果他要殺一個人,簡直猶如探囊取物一般。
屍體被死死地釘在地上,它的四肢像是抽風似得扭動着,灰黑色的指甲不停地叩着地面。掙紮了一會,屍體居然不再掙紮,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
劉飛并不在乎林旭吃驚的眼神,他揮了揮手說:“走。”
翠娘看了一眼林旭,意思他也快點跟上,林旭捏着手中的“孟婆涎”,他思考片刻還是把那東西揣進口袋。而他當時也不知道為何要那麽做。只不過他感覺這個東西他必須要帶在身上。他跟在翠娘身後,突然他發現翠娘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低頭看了一眼那屍體。随後又是一個極為陰狠的笑容,那慘白的面容、猙獰的表情和當他們離開荒村時一模一樣,林旭停住了腳步,他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那具屍體,他突然發現本來是一句幹屍,但是此時屍體裸露的身體居然冒出了許多乳白色的水泡,并且開始呈現腐敗的跡象,他發現在那乳白色的水泡之中鑽出了許多白色的蛆蟲。一具幹屍居然開始怪誕地腐敗分解了。而屍體的原本灰白色的眼球,突然翻下了兩顆黑乎乎的眼珠子,眼珠子死死地盯着林旭,林旭發現這句即将腐爛的屍體的瞳孔卻沒有放大,林旭恐懼地看着屍體,他心道:“難道這具屍體它的大腦沒有死透?那太離奇了!”
他怔住不能移動,此時翠娘叫了他一聲,他如夢初醒,發現翠娘又恢複了原先那俏媚的臉龐,那陰冷詭異的臉仿佛只是一個幻覺。但是林旭他一直有一種感覺,就是這所謂的“七人”總覺得和人……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他們好像不能算是人。林旭馬上打斷這種想法,他快步追上了那兩人,此時他聽到身後傳來有人低聲地嗚咽的聲音。
果然,當他們走出密室,天空已經泛起白。一晚上的暴雨使得早上霧氣更加的濃。潮濕陰冷的空氣中,彌漫着隐約的硝煙氣息,這提醒林旭三人他們還沒有完全遠離戰線,活在這個世界上,有的時候生存就是最大的奢望,至于怎麽活根本就不是能夠去思考的問題。
三人在這樣的濃霧之中匆匆前行,無人交談。劉飛成了代替林旭的開路先鋒,翠娘走在當中,林旭墊底,他手裏有槍。其實應該更加适合做先鋒,在發現有狀況前就可以開槍。但是劉飛卻那麽說:“你覺得你的槍快,還是我的飛镖快?”說完的那一瞬他就出手打落了一只飛鴿。說完抓起飛鴿扔給林旭道:“去烤吧。”
自此之後,林旭便絕口不再替關于槍械之事。算是冷兵器破天荒地頭一回戰勝熱兵器。
林旭發現他們已經逐漸進入安徽境內。山勢也明顯變得更加高峻,徽州素有皖山皖水之稱,在古語中,皖乃有美好、娟秀之意。故而安徽之景,則是俊俏秀麗著稱于世。安徽是東部襟江近海的內陸的大省,跨長江、淮河,以江為界限,分為皖南、皖北。東連接着江蘇和浙江,西連接湖北和河南,南臨靠江西,北靠山東。所以安徽的東面則就是南京。而南京歷來有山含王氣、地走龍神之稱。乃是歷代帝王貴胄建陵造墓之風水寶地。但是大家忘記其實安徽也是一塊風水極佳之龍脈寶地。
當年朱元璋16歲,還沒成反賊、也沒當和尚,他的父親得瘟疫死了,葬父的時候遇上大雨山洪,最後屍體被沖到了一處,于是他就地埋父,當了皇帝的朱元璋感到對不起先父,就想要遷冢。另建帝陵。當時他的軍師劉基就說此地是興龍旺帝的寶穴,龍鳳之脈,天葬之地。這樣的風水寶地是不可動随便遷動的,應該在原本的墳墓上加高封土堆,建立帝陵廟堂。
林旭就這樣一路胡思亂想地跟着走,偶爾間聽到幾聲槍響,但是聲音傳的非常的遠。劉飛的腳力很好,幾乎是一路小跑前進的,有的時候他會先跑出很遠,勘察确定沒危險之後再招呼翠娘過去。
不知為何,林旭總感覺到劉飛對他有着隐隐的敵意,不過林旭也不想和一個賊搞什麽兄弟情義。對他來說他只要完成承諾,接下去他還得投身到抗日之中。
終于他們走到了他們所說的那個地方,前方大多都是山林,這裏只是山坳下的一個小村莊。劉飛指着前面道:“翠娘咱們的目的地就在這裏?”
翠娘看着前方微蹙着細眉道:“是……不過虎子哥說我們要在這裏等七人彙合,接下去的事情你等我們彙合後就知道了,現在告訴你你也不明白。”
劉飛看着荒蕪的野林子,他嘆着氣說:“先找個地方落腳,接着慢慢等。希望等來的不是僵屍。”
三人來到村裏,這裏居然還有人煙,不過都是十幾個老弱婦孺,男人們或是從軍,或是被殺。總之只剩下這些逃沒法逃,打沒法打的,和那個荒村其實也差不了多遠。
三人都穿着壽衣,村民看過去還以為是遇見了鬼,沒有一家肯收留他們。不過這裏有不少沒人住的破屋,說是破屋其實也就是被搶光了的空殼。三人垂頭喪氣地進了屋子,屁股一坐下,就感覺腹中空空、腦袋也随之渾渾噩噩。
劉飛說:“我去外面看看能不能再打些鳥來吃,你們先收拾收拾。”
林旭攔住劉飛道:“我和你一起去。”
劉飛又給了林旭一個十分輕藐的眼神。不過他沒有說話,林旭拿着槍對着翠娘囑咐幾句,便和劉飛一起出了村。
冬日裏本就沒什麽野獸飛禽,他們晃悠了好幾圈連個鼹鼠的影子都沒瞧見。加上林旭本就有些感冒,走幾步就會不住咳嗽。劉飛停下來說:“你這樣咳嗽下去,兔子沒抓到,鬼子被你引來了。”
林旭搖着手說:“不會,這裏離戰線相差太多,大型裝甲車無法開入。又沒有什麽戰略意義,日本人不會沒事到這裏來的。”
劉飛不再說話,他蹲下身體在草叢裏翻了一會,抓出了一把土黃色的草說:“拿去煎了喝,如果有生姜就更加好。”
林旭接過草藥湊着鼻子嗅了嗅,雖然他有些鼻塞,依然感覺到一股非常辛辣沖鼻的味道。劉飛說完便不再搭理林旭,繼續找能吃的東西。
終于在他們在草叢的角落裏發現了一個類似兔子窩的東西,接着他們又花了至少兩個小時守株待兔,這才抓到了一只兔子。這只兔子的個兒不大,但這也是他們唯一的食物。劉飛把兔子的腿紮了起來,嘆着氣說:“就這個吧,總比沒得吃挨餓強,爺您說是不?”
林旭見劉飛又開始把氣撒到自己身上來,也覺得有些憋屈,他冷笑着說:“我可不是什麽爺。”
劉飛翻着白眼道:“得了吧,您還不是爺?您看看我這手,為了當一佛爺,拜師的時候可是從油鍋裏撈銅錢的,那時我才六歲,屁大點的孩子,到現在我聽到炸油聲還會心跳呢。”
林旭知道劉飛是苦出來的人,誰也不願意天生就當一個賊,畢竟這一點也不光彩。林旭溫和地說道:“我知道現在的中國是很困難,但是我們既然是中國人,就不能逃避,總不見得去當漢奸吧?那我寧可死。相信我,中國會好起來的。”
劉飛聽到這話又沉默不語,他握着手裏的兔子看着天空的流雲說:“你說……中國真的會好麽?”
林旭肯定地點頭,他從沒有懷疑過。劉飛低下頭嘿嘿的笑了起來,林旭發現他笑起來的樣子非常的腼腆清秀,他笑着問道:“別人都叫你柳上飛燕的?”
劉飛傲氣地點頭,林旭繼續問道:“那你多大?”
劉飛尴尬地摸着頭,他不太希望別人談起他的年齡,因為這會讓自己顯得不可靠。他白了林旭一眼道:“管你什麽?”
林旭不怒反笑道:“我怎麽都比你大一些,以後我就把你當弟弟,等這事結束之後你跟我走吧。一起參軍,國難當頭憑你的本事一定可以有所作為。”
劉飛眼中露出了心動的神色,但是很快就黯淡下去了,他低聲道:“那也得等咱們都能活下去吶,哎,林旭你是個好人,怎麽就被扯進來了呢?我……哎!”
林旭把他和虎子、翠娘相遇以及後來的事給劉飛說了一遍。
突然劉飛像是聽到什麽不得了的事,手中的兔子一下子掉落在地上,拼命地掙紮想要逃脫。劉飛的眼中充滿了恐怖,和他過去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林旭焦急地問道:“怎麽回事?”
劉飛的臉色非常的慘白,他驚慌失措地撿起地上的兔子說:“沒事,沒什麽。我們回去吧。”
林旭的習慣是不勉強別人,這也是為什麽翠娘瞞着他那麽多事,有那麽多他無法理解的東西存在缺依然被他們牽着鼻子走的原因。而劉飛前面的動作卻讓他感到,在他敘述的那些事情中,有這什麽蹊跷。這些蹊跷不是七個人都知道的。
劉飛和林旭回到破屋,翠娘在起竈燒水,看樣子她想要在這裏長待下去。
劉飛的眼神有些怪異,但是很快他就恢複了鎮定,他把兔子扔給翠娘說:“我先休息下,有情況叫我。”說完他看了一眼林旭,就靠着草垛睡覺。
翠娘樂呵呵笑着對林旭說:“林大哥你也休息一下吧,我在竈頭這裏找到了一袋玉米,雖然有些發黴了。但是我把沒有發黴的撿了出來,等會還能整出一頓飯來呢。”
林旭想要說什麽,但是還沒開口就感覺胸口一悶,接着就開始劇烈地咳嗽。他想到劉飛給他的草藥,便對翠娘說:“我先去煎一個藥,你也喝一點咱們兩個人都感冒了。”
翠娘點頭答應後便去收拾兔子肉。而林旭找了一個破瓦罐煎藥喝。喝完藥之後他就靠在劉飛的邊上看着門口。
林旭不經意地回頭,發現劉飛正用一種極度恐懼地眼神看着他,而當劉飛發現林旭注意到自己之時,他的臉上卻又流露出一種少見的迷茫。最後他地下頭避開于林旭四目相對。真正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