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父親的鼓勵【三更】

【死成十八般模樣五十六種造型。】

被“回家住”的蘇岸和被“可愛的孩子大方地留下吃飯吧”的Bjork和韓嘉彼坐在餐桌上六目相對,默默享用一桌美食。

“黃管家,您別站着呀,一起坐下來吃吧。”蘇岸看到笑眯眯望着他們站在一旁的老管家,連忙說道。

“那怎麽行,哪有主人家吃飯還讓下人上桌的,”老管家連忙擺擺手,“你們好好吃。”

“都什麽年代了,還分主人下人的,既然拿我當少爺,”蘇岸提到“少爺”兩個字都有些不适應,“就坐下來吃飯,聽話。”少爺做出虎摸狀。

被虎摸的老管家感動得老淚縱橫,擦着幾乎淌到大門外的熱淚坐下來了,可吃了沒幾口,就忍不住給他的小少爺夾菜。

“來小少爺,吃點這個,可以補鐵的。”

“這可是小少爺以前最喜歡吃的糖醋排骨了。”

“這個小少爺,可是廚房新開發的菜品,老爺都喜歡呢。”

小少爺低頭默默看了下食物幾乎堆上天花板的飯碗,最後沒有多說,只是默默地把承載着老人好意的食物一點點都吃掉,話說,真的都好好吃啊……

等飯吃完了,熱情的老管家又帶着Bjork和韓嘉彼把別墅莊園參觀了一遍,直到下午時分,兩人才告辭。

“崽子,雖然現在知道你身世不一般,但只要你還是我手下的藝人,就得乖乖聽我話。”臨走的時候,Bjork終于開始認真地告誡。

“嗯。”雖然回答簡短,但是蘇岸點頭的果斷和用力都能充分體現他的贊同。

Bjork很滿意。

“好了,廢話也不多說,我給你請了一天假,你好好休息一下,也別總閑着,好好研究劇本,到時候我讓阿龍來接你去片場。”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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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有可能的話還是和你父親說下,盡量搬回來,畢竟是一個組合的人,住在一起才好磨合。” Bjork猶豫了下,還是說出了口。

“這個……好的。”不用大叔你說我也要想辦法啊!拍戲不方便就算了,要是住着住着被發現自己不是原來的蘇岸,什麽地下王國的太子,蘇岸完全能預見自己能死成十八般模樣五十六種造型。

“那我們走了哈。” Bjork道別道。

“蘇蘇,明天片場見啊!”韓嘉彼依依不舍。

雖然對這種莫名出現的離愁別緒非常不能理解,但在送走大叔和韓嘉彼後,蘇岸确實覺得有些悵然若失。

在莊園裏随意亂逛着,除了他和蘇西棠,莊園裏其他的人全都是下人,每個人看到他都禮貌問好,然後繼續自己的工作,修剪樹葉,清洗地面,晾曬衣物……

每一寸土地,都是可以從回憶中翻找出來的。

這個熟悉卻陌生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嗎?

蘇安的家早已不複存在,蘇安都死了,自己成了蘇岸,所謂家,也就只能是這了吧。

蘇岸有些惘然地告訴自己。

在房間裏又看了一下午劇本,吃過午飯後,也沒見蘇西棠回來,甚至直到蘇岸睡覺。

黑道教父,又是集團總裁,真的很忙碌呢。

自己也該好好努力,雖然不再那麽在意其他人的看法,終究不想被認為依舊是個碌碌無為的二世祖。

坐在床上研究劇本,看着看着,蘇岸迷迷糊糊地倒下睡着了。

迷迷糊糊間,似乎有人幫自己蓋上了被子。

自己在翻身的時候不經意碰過那人的手。

很涼,冰霜一樣。

蘇岸猛地睜開了眼。

黑暗的房間除了自己,再無其他人。

蘇岸說不上什麽心情,松了氣般嘆出口氣。

看來除了矯情,自己還有意淫這毛病啊。

沒有其他對象,不毒舌會死星人蘇岸小少爺毫不留情地拿自己開刀。

上個廁所吧。

蘇岸揉了揉眼睛,打着哈切站起身,開門走了出去。

照着回憶往洗手間走去的蘇岸側過頭,卻發現樓下大廳有光。

是壁櫥正燃燒着木炭。

不愧是土豪家啊,一個人都沒有還在這裏燃燒木炭,浪費錢不說,這要是造成氧氣不足一氧化碳中毒怎麽辦。

不對,說發錯了,應該是——我們家怎麽能這麽鋪張浪費呢。

抱着為家貢獻為家節約心思的蘇岸,打着哈切走下樓梯,用壁爐鈎子将仍在燃燒的木柴在爐膛內攤開,看着火一點一點熄滅,蘇岸打着哈切回過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媽呀鬼呀有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自認為純爺們的蘇岸忍不住發出慘烈至極的叫聲。

在借着火星明滅的火光裏,他在沙發裏看到一張慘白的人臉!

“有鬼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客廳的燈盞被啪的打開!

偌大的客廳瞬間燈火通明,亮如白晝,一個個傭人猶如24小時待命的忍者一般迅速湧現,他們手裏拿着拖把、掃帚、剪刀、棍棒、砍刀(?)、電棍(?)、符紙(??)、狗血(???)等各式物體,對小少爺的人身安全表示了強烈關心。

“怎麽了,怎麽了少爺?”

“您看到什麽了跟我說,我們保護你!”

“少爺你別怕鬼,我可是在道士學校讀到博士了,除了上帝這種大BOSS我可以驅除各式鬼神!”

吓得差點靈魂脫殼的蘇岸無力發現傭人們的各種槽點,他驚駭欲絕地望向他方才發現慘白人臉的方向——

“……”

“……”

“……”

傭人們拿着他們的絕殺武器默默退散了。

蘇岸尴尬地站在原地。

他忽然希望天上劈下一道焦雷再讓他重生,随便到什麽阿貓阿狗身上,反正別是現在站在客廳裏的蘇岸身上。

蘇岸默默地等待了一會,發現看來老天并沒有大發慈悲為他解救僵局的善心。

那就只能自救了……

“那個……我不是看您一個坐在這無聊,所以……嗯,想逗逗您開心呢。”

沉默。

“我說的是實話,這天下哪有什麽鬼啊,再說鬼哪有你——您怎麽會像鬼呢。”

沉默。

“那,那我先上去了?您——父親您也早點休息哈,我,我走了……”

沉默。

講這麽多人話都毫無回應,不是鬼才怪吧。大半夜燒什麽壁爐啊思考人生呢這是。又不是女人長這麽白有意思麽。都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

腦內默默吐槽的少年保持着面部禮貌而僵硬的微笑默默爬着樓梯。

“……蘇岸。”

身後卻忽然響起了男人的聲音。

完了!

蘇岸猛地回頭90度鞠躬之後陳懇認錯:“父親大人我錯了我看到壁爐再燒就應該想到是您又失眠了我怎麽能去關了它呢我真是罪無可赦還有我居然會把您當成鬼簡直是大逆不道窮兇惡極我的意思是您和鬼一樣飄逸空靈不食人間煙火不對我又錯了我真的沒有把您當鬼的意思……”

少年開始了自己忏悔的漫長演講,腦袋深深埋着擡都不敢擡。

蘇西棠看着站在樓梯上鞠着躬喋喋不休的少年,忽然覺得有些意思。

這個少年,自己的養子,難道以前就是這樣,只是自己沒有發現?

和蘇西酬那個混混一樣話多呢。

想到這的蘇西棠忍不住笑了起來,下一刻又冷了面龐,把笑容收了回來。

冷下來的目光注視了一會依舊在搜腸刮肚着如何表達自己深深忏悔之心的少年,蘇西棠淡淡開了口。

“不論做什麽,都努力做好,別堕了我蘇西棠的名頭。”

這種別扭的話語……算是父親生澀的鼓勵嗎?

蘇岸擡起頭,驚訝地點點頭。

——

“過幾天就是蘇西棠已故義兄蘇西酬的生日,蘇西棠那一天一定會去墓園。”

“蘇西棠手下的勢力調查得差不多了,報告在這裏。”

“蘇西棠當初為了統一A市,不知道血洗多少勢力,得罪了很多人,這邊願意和您合作把王酬集團連根拔起的名單也在這裏,請王董過目。”

正在聽着助手報告的男人将手中的雪茄放下,慢悠悠吐出一個煙圈,沉聲說道:“……放下吧。”

助理立刻把手中的報告放在男人桌上。

“那個叫陳隧的混混也是個關鍵人物,對他的安排怎麽樣了?”

“已經安排人24小時跟蹤他了,可以在需要的時候随時解決他。”

男人點了點頭,提醒道:“據說這人不好對付,安排最好的人過去盯他。”

“是那——那蘇西棠呢?”下意識就要答應的助手忍不住問他。

“……蘇西棠?”似乎僅僅從念出這個名字就能想起那個面色蒼白至極的男人,坐在桌後的男人拿起雪茄又狠狠吸了一口,“他嘛,我親自來。”

“王董!這太危險了您不能——”

“不用多說了!”拿着雪茄的手一揮,“就按照你說的,在蘇西酬生日這天動手,10月20日,就是我們拿到王酬集團的日子。”

助手還想開口,可在男人冷漠的目光下終于還是閉了嘴,沉默地退出了房間。

10月20日,将不僅是我得到王酬集團的日子。

10月20日,也是我得到你的日子。

男人低頭看着日歷,眼睛慢慢地眯了起來。

他輕易就能回憶起那人的容貌,蒼白有如霜雪的膚色,優雅冷漠的氣質,深邃迷人的眼睛,還有那失色的薄薄的嘴唇……

如果能把這樣的妙人壓在床下,讓他蒼白的臉頰泛紅,讓他的嘴唇中溢出呻吟,他的身體肯定更加美麗……

男人再度狠狠地吸了一口雪茄,幾乎是咬上去的,仿佛這樣能發洩出一絲他蓬勃的欲望。

蘇西棠……你一定是我的。

男人把雪茄用力地摁在煙灰缸裏,打開了桌上有關王酬集團的所有資料。

明亮的燈光照耀着桌上的身份名牌。

“昭會集團董事長王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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