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從京城到海上,一路上他都點了李玄的昏睡穴,連續昏睡不醒并不足為奇,但如今他呼吸極微,心跳時快時慢,若是這麽昏睡下去,或許再也不能醒轉了。

幸運的是在龍宮島上丹藥齊全,又會針灸,再重的病,只要生機未斷,他都能挽救回來。龍宮島上因為淫亂而病得比他還重的比比皆是,他經驗豐富,初時驚慌了片刻,此時已鎮定下來。

他施了針,在床邊坐了片刻,聽得床上的男人低吟了一聲,便知他即将醒轉。

此時是緊要關頭,自然不能前功盡棄,最好讓他對自己完全死了心。

他将金針交給藥童,正要轉身離去,卻聽李玄滿含喜悅地問:「我這是在夢中麽?竟又夢到你了。」

他吃了一驚,卻見李玄拉住藥童的手,輕聲道:「必謙看來卻是比前些日子要清減多了,難不成是有什麽煩心事麽?」

這名叫黃柏的藥童只不過七、八歲大些,張惶失措地掙脫了他:「公子,你……」

黃龍主讓黃柏退下,走到李玄面前,冷笑道:「你發什麽瘋?連人都認錯了?」

李玄迷茫地看了他半晌,神色恍惚:「莫要怪我,你知道的,我頭很疼……」

「頭疼?頭疼你怎麽從來不說?」黃龍主不由得吃了一驚,再次将手搭在他的脈搏上,脈象依然滑澀發虛,卻只是虧了身體,頭部并無血脈不通的樣子。

「你是裝病騙我?」黃龍主哼了一聲,轉身便行。

李玄呆了呆。

他在夢中他和慕容必謙親近纏綿,慕容必謙也對他百般溫柔,極少出言諷刺過他,這次這個夢中的世界卻是十分古怪,慕容必謙忽而神色親昵地在他身旁看他,忽而變色斥責于他,令他頭部的某根神經仿佛撕扯一般疼痛。

他左手按住太陽穴,卻見慕容必謙已走遠,連忙下床追了上去,從慕容必謙的身後抱住他的腰:「不要走,是我不好,莫要生我的氣了。」

「你哪裏不好?」

李玄苦苦思索了片刻,卻發現一切都想不起來,他像是沉浸在這個夢中,無法醒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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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該亂吃飛醋,氣你和林世安厮混?」他試探地問。

慕容必謙皺了皺眉,這都是猴年馬月的事了,他怎麽還提?

莫非他把剛才在大殿發生的事完全忘記,甚至連自己羞辱過他的事也忘了?

慕容必謙仍然不能相信,這麽理智的一個人竟然說瘋就瘋了,目光緊緊地盯着他的臉,說道:「那我以後和別人在一起時,你要心平氣和地,對他們也要恭敬一些。」

李玄猶疑片刻,點了點頭:「好,但你也不可再生我的氣?」

「這是自然。」慕容必謙看他小心溫存的神情,似乎真的擔心自己惱了他,于是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頭發,卻是被他輕抓住了手,放到唇邊輕輕一吻,目光仍然癡迷地看着他:「既然夢到了你,那麽我們是不是該做那件事了?」

黃龍主目光一凝,往他下身看去:「你那裏不疼?」

他猶豫了一下,似乎感覺到後庭傳來的痛楚,倒抽了一口涼氣,卻是搖頭道:「不礙事。」

「你又要騙我?」

「我從來不曾騙過你。」

黃龍主使了個眼色,黃柏就退了出去,順手為他們掩上房門。

「我們剛認識那會兒,你還騙我說,你是司天監的小官。」

「有麽?」他皺眉苦思,卻是越想越是面色蒼白,「朕……好多事情想不起來了。」

黃龍主看他焦慮的神色不似作僞,心裏竟不由得有些發苦。

一直以為他的病沒有那麽重,也一直以為他對自己只是有些愛慕占有之意,卻沒想到患了心疾,這卻是能令良醫束手的病症。

想到今日召他前來,原意也是想和他一番親熱,借機緩了黃龍珠的毒性,誰知事發突然,倒是将這件事給忘了。如今他那裏剛被烈酒灌過,恐怕是承受不了另一場歡愛。

這個人什麽事情都藏在心裏,就連他也以為,他對于自己的感情淡薄,早晚可收回去。卻是不曾想,錯待了他,竟然讓他心神崩潰。

李玄湊近黃龍主的唇瓣,輕輕一吻,有些疑惑:「怎地好像比上次好像真實了許多。」

「本來就不是在夢中。」黃龍主頗為無奈。

「上次你也是這麽說。」李玄微微一笑,湊上前繼續吻住了他。

黃龍主一直好奇李玄在夢中幻想出的自己是什麽樣子,如今卻是解了他的疑惑。夢中的自己似乎沒有多大變化,可是夢中的李玄卻是抛棄了羞恥心,恣意放縱感情接近他。

李玄甚至用舌尖主動進入他口中,撩撥着與他纏綿。

黃龍主只覺得自己喘息聲漸漸粗重,猛地抱住了他,将他放到地上。

地上鋪着厚厚的地毯,無聲無息地承載着兩人的愛欲。

李玄主動脫下褲子,分開雙腿夾住他的腰,目光熾熱而危險地看着他,似乎意味着若是黃龍主不迎合,他就要采取攻勢。

黃龍主不由得苦笑了一聲:「你要是受傷了,可別怪我。」

「既是夢中,又怎麽可能會受傷?」李玄迷惑不解,卻是扭轉着腰身磨蹭他的身體。

被黃龍珠七年調教過的身體敏感而多情,在解除了世俗和理智的枷鎖後,他像是瞬間燃燒的火焰,掠奪一般要将黃龍主的身體占據。

黃龍主亦是不由得感到渾身血液奔流,但手指在碰觸到仿佛一觸即破的穴口時,卻還是維持着僅剩的理智,托着他的腰,将他抱了起來,走到櫃子旁摸了一盒銷魂膏,他将脂膏均勻地抹在李玄的後穴上,李玄情不自禁地呻吟出聲。

居然敢發出這麽淫蕩的聲音,若他知道并非夢境,恐怕會後悔得腸子都青了吧。

黃龍主難得地有點正義感作祟,然而對着一個瘋子做這種事,這還是第一次。

他擡頭看了李玄一眼,卻見他神采奕奕地看着自己:「必謙,快進來吧!我等不及了。」

黃龍主被他這麽熱烈地邀請,竟覺血脈贲張,再也克制不住,用昂揚的分身進了他的密穴。被烈酒灼燒過的地方滾燙得讓他渾身顫栗起來,瘋狂地想要進去得更深。

許是疼痛刺激到李玄,他的額上覆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他卻渾然無事地吻了吻黃龍主的唇:「世間男子,沒一個及得上你好看。」

黃龍主不由得一怔。在龍宮島上,所有人都知他喜怒無常,沒一個人敢當着他的面誇他俊美。

「你若是見着我那些兄弟,就不會這麽說了。」

李玄皺眉想了一下,才道:「不,那些人不是你,所以不如你。」

這句話很明顯地讓人覺察到他腦子部分受損,使得他表意不清。

黃龍主緊緊抱着他,感到下體被纏得更緊,快感源源不斷地湧上,沖破了他的理智,不由得擡起他的腿,瘋狂抽插起來。

「啊……」身下的男人情不自禁地呻吟,聲音裏盡是歡愉快活,「好舒服,再用力一些……」

黃龍主擔心傷到了他,留了幾分勁,但被他叫得理智全無,忍不住抽插得更快,将身下一大片地毯都揉得皺了起來。

他的手摸過李玄的每一寸肌膚,都會得到他顫栗地回應。

「必謙真的再好也沒有了。」李玄用手摸着他的面龐,目光中無限眷戀和憐惜,像是萬分割舍不下。

黃龍主卻覺得有些可笑:「我再好也及不上你的江山吧?」

他疲倦的面容上露出一抹痛苦之色:「江山不是我一個人的,我也不屬于我自己……」

他語義不通的解釋在黃龍主聽來更是狡辯,此時正是水乳交融之時,聽這些令人掃興的借口實在是沒趣得很,不由迅速地抽插起來,不斷刺激他的敏感之處。

李玄登時失神,忘了自己剛才還要說什麽,「啊」地驚呼一聲,開始呻吟不斷。

「必謙……好難受,好,好舒服……」他口中胡亂地叫着,「慢一些,我不行了……我要出來了……」

「不是教過你雙修功法麽?你要敢射在我前面,我就……」

他話沒說完,一股白濁就從李玄的前端噴湧而出,讓他将要說出的話咽了下去。

李玄渾身顫栗着,沉浸在極致的快感中,卻是下意識地絞緊了肉穴。

聽到他語帶責備,李玄慌忙解釋道:「我運功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沒有用……」

委屈的聲音讓黃龍主不好苛責于他,而且就連他自己,被肉穴的收縮刺激得幾乎要射了出來。

黃龍主在最後時刻忽然想到,如今李玄還在夢境之中,若是射了出來,導致他立時清醒,恐怕反手就是一巴掌,讓自己滾出去,從此再也不會有這麽激蕩振奮的時候。

他對夢中的自己和現實中的自己居然态度完全不一樣。

黃龍主不由得生出了一陣難以形容的嫉妒。不過嫉妒一個完全不存在的自己完全沒有必要,若是他臆想出來的「慕容必謙」和自己不應該有差別,否則他必然早就從夢中驚醒了。

「下次我定會忍住。」李玄叫得嗓音有些沙啞,将他抱得更緊,「你再繼續吧。」

黃龍主正要回答,卻被他吻住了嘴唇。

不是沒有人這麽熱情過,但從來沒有人在和他歡愛時,即使處于被動的位置還試圖掌控全局,甚至還真的影響到他。

只略一遲疑,李玄的舌尖就已撬開他的牙關,輕巧地挑逗他的舌尖,卻只是輕輕一觸,旋即滑過他的上颌。

如此精湛的吻技,自然是千錘百煉而來。

黃龍主幾乎是立時想到了他的三宮六院,不知為何竟有些不愉,與他舌尖纏在了一起。

兩人并非沒有親吻過,大多淺嘗辄止,從未有這麽深入糾纏。

一吻已畢,都是喘息不止。

黃龍主仍是意猶未盡,手掌托起他的身軀,和自己更貼近了許多。他能感覺到李玄的下體正一張一縮地逗弄自己的分身,讓他只覺情欲洶湧而來,太陽穴突突地跳。沒想到他竟然能做到這一步,已然超出了黃龍島許多人了。若是李玄當年就有這麽精湛的技巧,自己斷然對他割舍不下。

分身在他身體裏進出得越來越快,在當他達到高潮時,只覺得前所未有的愉悅之感,令他腦海中一片空白,只知對身下的男人無限滿意,恐怕再也沒有人似他這麽讓自己快活。

看來五色龍珠的傳言不虛,可是早已去世多年的父親卻是未曾對他提起。他們黃龍一脈精擅丹術,但父親卻曾對他說,丹毒不可不察,須謹慎用之。

若是他沒有減輕黃龍珠的藥性,或許他早就能讓李玄變成自己喜歡的模樣,但到今天這一步,卻也經過無數次的巧合。

若是李玄硬氣一些,受他淩辱之時想不開自盡,那也是萬事皆休。他曾經鄙棄過這個人為了手中權勢,怎麽折辱都能忍下來,如今卻覺得慶幸。

精關已開,體液不斷地湧進李玄的肉穴中。

李玄神色雖然困倦,卻是緊緊拉着他的手:「必謙,我不想和你分開。」

情事上的滿足,讓黃龍主對他的觀感并沒有那麽苛刻,心中甚至還生出了幾分溫柔之感:「不必擔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他不再擔心李玄一場夢醒過來又恢複正常,若他只是做夢的話,此時黃龍珠毒性緩解,也早該恢複神智。

他喚了一個弟子進來,開了藥方,讓他去熬了可治痰迷心竅的旋覆代赭湯。

旋覆花吃了會讓人氣色變差,所以這一味藥在龍宮島不多,許多弟子寧死也不肯讓自己的容貌稍有損傷,所以絕不碰旋覆花。

黃龍主賭咒發誓了自己絕不會趁他睡覺時離開,李玄仍然不肯信他,睡着了還抓着他的手不放。無奈之下只得陪着他睡。

過了幾個時辰,他迷蒙間感覺有人在親吻自己的唇,睜開眼睛時,卻見李玄微笑看他:「你醒了?」

一瞬間,他以為自己又回到了被囚龍索困住的那個時候,猛然間完全清醒過來:「我在哪裏?」

卻見李玄跪坐在自己身前,神情看似尋常,從他會親昵地給自己拭汗就知道,他絕對沒有清醒過來。

「必謙自然是在我的夢中。」李玄十分肯定地道。

慕容必謙一頭冷汗,卻見窗外昏暗,也不知是何時。讓人傳了巾帕溫水清洗,用了些膳食,李玄卻說自己不餓。

「不餓?你多久沒吃飯了?」他有些氣惱。

「既然是在夢中,又怎麽會餓?若是當真餓了,夢中進食又豈能果腹?」

他一怔,實是不知怎麽反駁,卻見李玄笑道:「必謙不說話的樣子,也迷人至極。」

他時間再多,也不能浪費在瘋子身上,把碗筷一放,冷聲道:「你到底吃不吃了?」

「若是必謙喂我的話……」

「要不要我嚼碎了喂你?」他欺身上前,作勢要吻李玄,未曾想李玄一把将他抱在了懷中,先行吻了上去。

肢體一碰觸,黃龍之就将吃飯的事忘記到九霄雲外,和他好一陣纏綿親吻。

彼此分開時,李玄卻還似乎有些意猶未盡,說道:「必謙的味道真好,若是必謙是女子就好了。」

「為何要我是女子?你是女子還差不多。」黃龍主立時感到有些不對,「你是女子于我也無益,我又不用你傳宗接代。」

李玄也不說話,腳趾有一下沒一下地磨蹭他的大腿,神情也帶着萬分的誘惑:「必謙,你若是不成的話,要不讓我試試?」

「誰說我不成了?」黃龍主很是不快。幾乎沒人膽敢在這方面質疑他,于是撲上去,上下其手了片刻,下體的欲火登時已被點燃。

「龍主,藥湯熬好了……」一個弟子站在門外,看到兩人又抱在了一起,不由目瞪口呆,連手裏的湯碗都險些拿不穩了。

黃龍主看到連門都不關兩人就開始雲雨,這也怪不得自己打擾。于是從李玄身上爬起來,幹咳一聲:「放在桌上。」

那弟子目不斜視,端着藥湯放到桌上,旋即退了出去。

黃龍島上已有流言蜚語,說是黃龍主移情別戀在這個老男人身上,這老男人一無足取,單只有一樣好處,就是能持久。

持久算是啥好處?龍主又不可能做被動的一方。

他有些憤憤不平,不過随即也是釋然。想來黃龍主也只是一時興起,多半久而久之就沒興趣了。

黃龍主卻是顧不得被人看到會是什麽想法,随手拿了兩顆止咳丹彈在門邊上,兩側的門發出綿延悠長的聲音,慢慢合攏。

「來,把這碗藥喝了。」

「為什麽在夢裏還要喝藥?」李玄喃喃地道。

「不是做夢。」反駁了太多次,黃龍主都有些麻木了。

「每次夢中你都這麽說。」

「你到底喝不喝?」

「不喝,好苦。」李玄十分堅決。

黃龍主哪有耐心慢慢勸慰,端了藥碗含了一口,對準他的唇就吻了上去。他輕咦了一聲,倒是沒有拒絕,與他唇齒糾纏。

一吻過後,李玄又是有些情動,抱着他不肯放開,滿是癡迷的神色。

黃龍主竟有些克制不住,又與他翻雲覆雨。

李玄不斷呻吟呼喊,到中途時口中冒煙,不斷哀求着要喝水,黃龍主便把那一碗湯藥都喂給了他。這次他卻不再嫌苦,全都喝完了。

只可惜湯藥入他口中,竟是渾然無效。

這一次纏綿,又到了半夜。

黃龍主讓人燒了熱水盛放在木桶中共浴。在水中李玄再次握住他的分身,逗弄起來。

黃龍主再是金槍不倒,也只好苦笑着按住他的手:「等吃完飯再說,上一頓還沒吃,你不餓,我卻是餓得很了。」

他雖然十分不願,卻也只好放開他。

黃龍主看他失落的神情,不由有些好笑。相識十年,偶爾看到他臉上有表情,卻是虛僞造作至極,目的也是為了欺騙自己,甚至暗自猜測,他面上肌肉未曾下垂,是不是因為早就僵硬。如今看他對自己十分依戀,才知道他其實愛戀自己極深,不由親了親他的面頰:「吃完飯我們再玩。」

李玄登時歡欣喜悅,回吻了他:「你不可騙我。」

黃龍主自然答應。

就這般兩人除了吃飯沐浴,就連睡覺也在一處。黃龍主也不知自己怎地竟能一直不出房門一步。他暗自猜測,想必是煉丹已久,他的耐性便好了許多,再加上他上了年紀,所以不再像年輕時浮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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