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宴後,南于明又陪着金彥然和金彥康來到他的書房,請求他們搬來将軍府住,外面住着實不安全,讓他很不放心。

金彥然想了想便答應了,金彥康也不反對。

南于明立馬命仆人回去告訴夫人,說有貴客要住進府裏,讓她快快安排把風華園打掃出來,以供居住,又對二人說,今天怕來不及收拾妥當,打算明日再親自去迎接他們。

金彥然道:“南将軍不必客氣,我們明天自己過來就好,不必驚動太多人!”

南于明知道他們不願聲張,一時對金彥然身份還不能從容對待,只低頭,連連應是。

金彥然讓金彥康先回去,他還有些話要跟南于明說,待金彥康走後,金彥然才尴尬的笑了笑,說,“南将軍不必如此拘緊,坐下說話。”

南于明忙說,“不敢,不敢。”

金彥然也便不再勉強,直截了當的說,“想必南将軍也知道我早已娶妻……無奈于父皇早前的安排。不知道令千金可否願意委屈?”如今他也不打算再瞞下去,想盡快跟心月說明,以便早做回京打算。他知道心月心高氣傲,絕不肯做妾,但自己的身份不同,他的妃不同于平常人的妾,沒有人不願意的,這樣說只是客氣而已。

南于明躬着身子低着頭,連忙道:“殿下言重了,豈是委屈,這是莫大的榮幸。”

金彥然很高興,南于明想了想又說,“微臣先讓內人與小女說明,然後再讓小女跟殿下相見,先有個心裏準備,她必也是高興的,只因您的身份高貴,怕突然她一跳,失了禮儀,也是父母的罪過,還是先讓她知道一下,會比較好。”

金彥然點頭,“如此甚好!”

南于明請金彥然先在書房休息,他去找夫人,說是片刻後就會讓心月過來。

金彥然道,“不着急。”坐于案後翻起書來看。

南于明把金彥然和金彥康的身份告訴了南夫人,南夫人十分驚愕,大為後悔之前因為靈雪的事情對金彥然擺過臉色,說過嘲諷的話,說他當時表面上雖然毫不在意,不知道會不會記在心裏。

南于明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我看着他不像那麽小氣的人,你先去替他把心月的事情辦好,想他也不會跟你再計較什麽了。”

南夫人連聲說是,慌慌張張的去找南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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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月正在房門口的梨樹下繡一副花開富貴圖,紫娴和南家一個表親小姐晉玉在一旁踢着毽子玩。

南夫人過了月亮門後就開始放慢步子,提着嗓子咳了咳,瞥了紫娴和晉玉兩眼,紫娴和晉玉識趣,收了毽子就悄悄的走了。

心月把針線放下,請南夫人坐。

南夫人也不坐,彎下腰握起心月的手,面色和善的說,“你是有福之人啊!”這是南夫人在靈雪那件事情之後,第一次給心月好臉色看。

心月微笑的望着南夫人,知道她有話要說,而且應該是關于自己的終身大事,不禁心中暗暗歡喜,想着陳子然莫非已向父親提了親。

“你可知陳子然公子真正的身份?”南夫人重重的捏了捏心月的手指,壓低着聲音說,“他可是當今的太子殿下啊!”

惜住怔住,整個人晃了一晃,雙眸不眨的凝望着南夫人,實在不敢相信。

“他對你如何,南府上上下下都知道,是決不會虧待于你,也有意納你為妃……”

心月恍惚問道:“太子成過親嗎?”

“正宮太子妃是丞相之女。”

心月臉色一變,忽然掩面而泣,“我也看出他是富貴之人,但沒想到會富貴到這種地步,簡直讓人無法高攀,所以原也只求一心一意……他既已有妻室,我又算什麽?她的妻還是丞相的女兒,又怎麽會容得下我?”

南夫人忙勸道,“正宮是皇上賜婚,娶你才是他的真心,你的地位自然不會太低。想我們南家,雖然比不了丞相,卻也不是平常百姓,怎可能讓女兒無名無份,任人欺負?”

金彥然在書房裏等了好一會兒,剛喝第二杯茶時,心月就來了。

她雙眸通紅,眼睛腫得像杏子一般,眼眶裏泛着水光,模樣更顯得比平日裏楚楚動人,讓人看着十分憐愛。

袅袅婷婷的走向金彥然,半低着頭也不看他,卻不料忽然跪到了他面前,頭低的更低,哽咽着泣語:“民女參見太子殿下!”

金彥然忙扶她起來,柔聲責備道:“你這是幹什麽,我們之間還需要這樣嗎?”

心月擡起頭來,白皙的面孔上梨花帶雨,雙眸含淚的望着金彥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金彥然嘆了口氣,心中更是憐惜,“你不願意嗎?”

心月輕輕搖了搖頭,兩顆豆大淚珠又落了下來,順着臉頰直流到了嘴邊,她咽語難言,“你真的不會抛下我嗎?“

金彥然笑道:“我怎麽會抛下你呢,我還會請旨封你為側妃。”

心月從袖中抽出手絹,側過身去擦了擦眼淚,倚在他懷裏,柔聲道:“能伴在你身邊,哪怕為奴為婢都是心甘情願……”

金彥然十分高興。

金彥康回去以後,剛從馬車下來,就見早在門口等待的婢子梅雙神色匆忙的迎了上來,正要對他說什麽,見他身邊人多,又收了口,跟在他後面一塊兒進了大院,走進了書房。

待沒有其它人在時,梅雙便湊到主人面前,沒有先給他倒茶,反而情緒激動的說:“殿下,我剛才在街上看到那位小姐了!”

金彥康的背影僵了僵,轉過頭來問:“什麽小姐?”

梅雙道:“福州那位小姐啊!您不記得了?”

金彥康僵硬的回過頭去,走向案後坐下,淡淡道,“她不是死了嗎,怎麽可能看到,難不成還見鬼了?”沉默了片刻後,又問道,“……你确定沒有看錯?”

梅雙眨了眨眼,經他這麽一問,說的也不敢肯定了,喃喃道,“長得很像,但神态又不大像。跟一個年輕公子在街上有說有笑的……我跑過去看時,人太多,又不知道走到哪裏去了。殿下真的相信她死了嗎,當初也沒有找到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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