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金彥康的目光中閃爍出一道明亮的光芒，發顫的手緊緊抱着她：“我不會抛棄你的，絕不會有那麽一天，除非我死，我就是死，下輩子也要找到你，娶你。”

靈雪忙道：“你死，我陪你一起死。”

“靈雪，我金彥康這輩子只會有你一個女人，我孩子的母親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寧願不要，我只求你對我真心，一輩子不要離開我，以後再不要做出像今天晚上這種事情來，我知道你是逼于無奈，不可能不聽母後的，但是我要你一個承諾，永遠不許再做出這種事情的承諾，一輩子不離開我的承諾。就算沒有孩子，跟與你攜手，一起到白頭，也是我最開心的。”

靈雪嘴角打顫，說不出話來，只重重的點頭，偎依在他的懷裏，過了半晌，她突然擡頭問他，“我跟她像嗎？”

“你說誰？”

“蘭雲霞。”

金彥康愣了愣，笑問，“怎麽突然這麽問？”

靈雪道：“聽說你與她青梅竹馬，感情很好，她的舞技名冠京都，好像跟我有些像。”

金彥康笑着撫着她的長發，“不像，一點不像，你比她的舞好看。”

她又傻傻的問，“那你為什麽喜歡我呢？”

“你覺得你沒有招人喜歡的地方嗎？”金彥康調笑的說，想了想，道，“……至于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沒有為什麽，要是知道為什麽的話，早就可以從原因上斬斷情絲了，以你對我的絕情來說。”

“……我。”靈雪說不出話來，側頭把臉放到了他的手上安撫。

金彥康沉默了一會兒，說，“蘭雲霞與我從小一起長大，身世可憐，同伴之中，我與她最能談得來。

我承認那時是挺喜歡她，可是母後不喜歡她，反對我跟她來往，母後越是反對，我就越是想反抗，想着長大後就娶她，因為我不喜歡別人控制我的任何事情，包括我的母後。”

靈雪聽到這裏，倒覺得他與自己挺像，在沒有遇到他之前，她在家裏不也是這樣的嗎？

聽着金彥康平和的聲音繼續敘述道，“我少年時，常喜歡去軍營磨練，一呆就是幾年，回宮住不久，再去呆上幾年，每次回宮都會見一見她。彼此都有好感。後來，母後趁我去前鋒營時，讓她替代靖年嫁到了宣國，我知道時，已是她到宣國的一個月後。那時我呆的地方正好在與宣國的邊界處，心裏非常惱火，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東西被人搶了，自尊全被賤踏了，這是我從小到大最無法容忍的事情。于是夜探宣國太子府，想要問問她是母後所逼，還是她自己情願，如果是母後所逼，我可以帶她走，如果是她情願，便從此一刀兩斷，再不相幹。

宣國太子府戒備森嚴，易延楓也武功高強，我還沒有見到蘭雲霞就被他們包圍了，關到了太子府的地牢裏，後來被蘭雲霞設法偷偷放走了。”

金彥康不再說了，靈雪忍不住問，“如果她現在出現在你面前，你還會要我嗎？”

金彥康拍了拍她的頭，笑道：“瞎說什麽，其實我現在想想，如果沒有當初和宣國聯姻的事情，我順順當當娶了她的話，現在會和金彥然一樣，按照慣歷再娶上幾個側妃，納上內個侍妾，很稀松平常，像其它王孫公子一樣的生活……只是靈雪，我遇到你，才知道原來感情是這樣的，竟然可以牽扯的人心裏滴血，不管走到哪裏，看到什麽，總有一張面孔在腦子裏纏繞，想擺脫也擺脫不了。”

說到這裏他想起當初在福州第一眼看到她時的感覺，竟然不自覺的臉上發燙，心裏跳得不受控制，這是前所未有的。

他喜歡蘭雲霞，可是在她面前心從來就沒跳動過，只是有些舒暢自然的感覺，看不到她時，也不會去想她。可是自從看到靈雪第一眼後，再見不到你時，就心裏發急，非常失落，她讓他有一種歸屬感，之前從來沒有見過她，卻覺得她并不陌生，十分熟悉，像在夢裏見過，仿佛是前生約定了今世，只為了那一刻的重逢，這樣的感情沒有任何縫細可以讓別人界入的。

“真心的人，只需要一個就夠了。”他說。

靈雪不語，默默的躺在他懷裏，流出了淚來。

他的話讓她非常激動，心頭上又是喜又是疼，從這一刻起，她在心中發誓，不管前面有怎樣的刀山火海，絕不負他。

金彥康像是決意把心裏所有的話倒空，他不願意再一個人承受這種無形而要命的壓力了，黑暗裏，他的臉上泛紅，只是靈雪看不到，他說的這些話自己都不好意思，以前是絕不可能在她面前說的，此時借着黑暗的遮掩說了，就收不住口，“在福州初遇你時，我總想讨你歡心，可你怎麽也不領情，我雖然很失望，但一點放棄的想法都沒有，我在心裏對自己說，你必須是我的，不管你願不願意。

後來你從福州逃走後，他們都說你死了，我一直不相信，因為我常常夢到你，雖然夢裏的你見了我就逃，可卻是活生生的，無奈我抓不住，一碰到你，你就不見了。

後來在刺州再遇到你，我半死的心一下子又活了，發誓，這回絕不會再放你走。只是你好像越來越讨厭我，我也讨厭自己，只是沒辦法控制，從小到大，第一次失控的不能自已，有時覺得自己像個瘋子一樣，怎麽能這麽對一個女人，在以前的話，都覺得羞恥。”

靈雪抓住他的手，泣不成聲，“對不起，我那時并不是讨厭你。如果……如果不是楊恩薇設計，發生那樣的事情的話，我是不會恨你的……我也知道你對我好，只是因為那件事，覺得你只是貪圖我的外表，怕你對我不是真心，今天能收了我，明天也會收了別人，我不敢保證自己比任何人都出衆。所以才不敢真心的對你，怕自己沒了退路，最終連心都失去了。”

金彥康感慨的笑了笑，伸手幫她拭去淚水，“我知道，那件事是我不對……所以我一直在等你的心，但一定要把你的人留在我身邊才有耐心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