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小賊
“你怎麽會在這裏?還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我麽?”蓮低頭摸了摸鼻子,道:“說來話長,改日有機會我再告訴你。欸,你相好的來了。”
相好的?
她将臉貼在姜央臉上,極盡暧昧的耳語道:“不是我說你,小姜央,就算你主子不在了,你扭頭就與天帝在一起,這不大合适吧,不如與我雙宿雙……啊,疼疼疼!”
她湊上去的臉被姜央毫不留情地一掌拍回來,捂着鼻子叫得一臉凄慘:“打人不打鼻子的你不知道的麽?”
“我知道啊,可你又不是人。”
“我修成人了。”
“修成人也不是人。”
“那你也不是人。”
“我從未說過我是人啊,做一條蛇有什麽不好的。”她張口吐出一條紅色的蛇信,“嘶嘶”兩聲又收回去,擡起下巴看蓮一眼:“還有,誰說我主子不……”
“阿央!”風俊卻激動的趕了上來,道:“你竟然認識她麽?”
他将目光轉向蓮,問道:“敢問這位是?”
蓮彎了一下唇,說不上笑,也說不上是不笑,總之用一種很微妙的表情看着風俊:“我叫蓮,是大梁的聖女。”
天帝,好久不見,她在心裏說道。
姜央:“她是我以前一位故……好友。”
蓮立馬順杆子爬,一把扣住姜央的腰,笑道:“對對對,好到可以把她褪下來的蛇皮做成裙子給我穿的地步。以前我們都睡同一張床、蓋一條被子,親密得很。是吧阿央?”
她猝不及防在姜央臉上啄了一口,用行動演示了一番什麽叫做“親密得很”,還不忘舔舔上唇回味一下。
而姜央也用行動證明了什麽叫做“翻臉不認人。”
“說好的‘打劍不打鼻子’呢?”
“什麽時候同你說好了?”
“好好好,打是親罵是愛嘛,我懂的。這位公子,你說是不是?”
風俊:“是……吧?”
姜央一掌取她面門,蓮捂着鼻子一矮身倉皇躲過,高聲道:“這大梁多少人拜倒在我這張臉下啊,毀了我的臉你就不心疼麽?好友!”
“好友個屁,你給我站住!”
“我就不站住。你下手倒是輕點啊好友!”
“你閉嘴!”
蓮邊逃邊道:“哎?我就不閉嘴,我長這麽好看為什麽要閉嘴?”
若不是看到她是一把劍,幾乎以為她是屬泥鳅的,分明就在手邊,卻怎麽捉都捉不住。
“風俊!”姜央氣急敗壞的道:“你給我降幾道雷劈死她!要最厲害的那種!”
風俊:“你方才不是讓我不要插手嗎?”
“現在讓你插手了!給!我!劈!死!她!”
風俊在“到底是聽阿央的去劈這位高人”還是“違反阿央的意志先供着這位高人将來好招攬”之間猶豫了一息時間,覺得還是先哄好姜央比較重要,然後一擡手,滿頭大汗的雷公電母剛喘上口氣,還沒來得及喘勻,就火急火燎的又拿起了雷公錘和電母鑿,噼裏啪啦一頓亂劈。
武曲星君派來找雷公電母去治他家黑牛癫痫病的小童在一旁都看呆了,趕緊回去複命說這二位想來最近都不會有空了。
電母把鑿子往雷公懷裏一塞:“你先劈着,我去倒壺茶來,渴了。”
——天帝啊,這日子還到底讓不讓人過了。從四萬年前他們倆雷打不動的劈了那妖王三個月以後,就再也沒累成這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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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遠在瀾州城的楚茨忽然打了個噴嚏,噫,真是莫名其妙。
除了姜央也沒人會想她,肯定是在紫英殿閑得無聊把她挖出來想一想。
“着涼了麽?”昆侖去探她的額頭。
“沒有,我怎麽會着涼,你着涼還差不多,前面好像有家綢緞莊,去給你做幾件新衣裳怎麽樣?”
“不用了,我又不是人間的女子。”
“在人間就按照人間的規矩辦,我說做就做,走。”楚茨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聖女廟,眉頭微皺,道:“昆侖,我還是覺得那個聖什麽的東西有些面熟,你以前有沒有見過?”
“是聖女,不是東西。”昆侖糾正她,仔細回想了一下,道:“沒有。依你說的,既然外貌如此突出,見過的話不至于不記得。”
“會不會是她當時不是這副模樣?長得有點像,又比現在難看一點的你有沒有見過?”
“啊?”昆侖問她,“難看的标準是什麽?我看什麽都覺得好看,都是我的子民,有什麽好看與不好看之分的。”
楚茨敲了一下她的腦袋。
昆侖:“……”
楚茨指指自己,眨了一下眼睛。
“啊?”
楚茨:“你看我。”
昆侖更加不明所以:“看什麽?”
“我好看麽?”
昆侖乖乖點頭。
“除我以外的人,都難看,知道麽?”
昆侖恍然大悟狀:“知道的,你以前說過,我方才給忘了。”
楚茨腰板挺直了許多,滿意的笑道:“好。”
昆侖卻不答這話,而是一板一眼的道:“比現在這個難看的聖女還要難看的又長得有點像的人我的确沒有見過。”
她還記着先前那個問題呢。
楚茨臉歪過去,整個身體重量倚在她身上,在她脖間蹭了幾蹭,就差抓過來親幾口了。
“昆侖……”她又用那種語氣道。
昆侖汗毛倒豎,趕緊往前走了幾步,情急之下差點把楚茨帶倒在地上:“我們還是快點去綢緞莊吧,天快黑了,一會還得去放河燈呢。”
楚茨琥珀色的眼珠轉了幾轉,察覺到什麽似的,摸摸嘴唇,忽的咧嘴笑了,才快步跟了上去。
在綢緞莊待了約莫半個時辰,昆侖瞧着有幾件料子顏色不錯,于是也給楚茨選了,楚茨毫無疑義的接受了,她看每件料子都覺得适合昆侖,左手一指右手一點的幾乎把綢緞莊包了下來,反正孟召重不知道從哪裏搜刮了一堆金銀首飾還有一大疊的據說是現在通用的銀票。
掌櫃的笑得滿臉褶子。
河燈就放在客棧房裏,等到二人回去的時候,卻發現河燈少了一只。
非但河燈少了,連放在床頭的包裹也不見了。
楚茨抱臂立在床沿,不怒反笑:“昆侖,你說到底是多蠢的凡人,竟敢偷到我頭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