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萬字更新) (1)
“嗯?你剛才說什麽,我沒聽清楚。”陸嬌看向對面位置上的男人, 開口問。
剛才傅寒铮那一句陸嬌真沒聽清楚, 太小聲了,距離這麽近陸嬌都沒聽清楚, 估計也就他自個兒能聽見了。
“咳咳, 沒什麽,就說你多吃點。”傅寒铮清了清嗓子:“之前在你家的時候看你挺愛吃肉,這些菜都挺好的你多吃點,正長身體的時候你多吃點可以長高點兒。”
陸嬌狐疑的視線看過去, 內心有點小嬌氣了表示:傅寒铮這是啥意思?說她個子矮是吧?
她好歹也有一六零了好吧,這身高屬于大長腿預備役了, 她才十六歲,未成年呢, 将來兩年肯定還能再長高一點。
好的吧, 陸嬌承認自己這是在自我安慰了,這小身板因為之前的緣故可能也就這身高了, 可是這輩子沒吃過豬肉好歹陸嬌也是上輩子看過豬跑的人,上輩子她好歹也有将近一七零的身高, 穿一雙高跟鞋走在大街上可是比一堆路過的男人都要高。
哎, 陸嬌在心裏默默掬起一把傷心淚。
怨念的小眼神瞥了傅寒铮一眼,心裏默默念叨。
這男人當誰都能長成他這麽高?長這麽高,難怪這麽能吃。
陸嬌心裏酸了吧唧, 接下來吃飯時間都不想和傅寒铮說話了。
一頓飯結束, 傅寒铮送陸嬌回學校然後轉身離開了。
陸嬌回到教室裏一進去周圍幾個女生就圍過來了, 叽叽喳喳打聽剛才來一中找她的那個男人是誰。
“嬌嬌,那男人是你家裏親戚啊?”其中一個女生開口問道。
“哈哈哈,說起表白那個學長才倒黴呢,你說好端端表個白還被嬌嬌家裏人抓住真的是很尴尬啊。”
“噗,哈哈,可不是。”
“嬌嬌你真的對學霸沒意思啊?其實我覺得學長挺好的,模樣長得好,學習成績好,性格還溫柔,這樣的男生在咱們一中很極品了,暗地裏喜歡他的女生可不少。”
幾個女同學說完話視線都朝着陸嬌看過去,陸嬌對上幾個人視線,一臉無辜眨巴了幾下她的大眼睛。
“學校禁止早戀,我們遵守學校的規章制度,我可不想被王主任抓到辦公室去上思想政治課。”之前和陸遙打架那兩次陸嬌已經領會到了王主任的唠叨,簡直是再也不想體會了。
“嬌嬌,你就算談對象也不影響學習吧,你學習成績這麽好,而且如果讨了一個學霸對象他還能給你補小課呢。”有個女生揶揄道。
“誰說不影響學習的,肯定得影響啊,談對象不得花時間,有那個時間我不去多做幾道數學題,多讀兩段英語,等熬過這三年我考上了大學,到時候想怎麽浪就怎麽浪。”
陸嬌拍了拍剛才說話那個女生的肩膀,一臉苦口婆心道:“同學,是作業不夠多嗎?所以你還有時間聊八卦?我記得上午陳老師發了一張卷子,同學你是做完了嗎?”
“哎,沒有,那個不是明天交?”女生回了一句。
“很遺憾告訴你,卷子是今晚晚自習之前交,你不信可以問問其他同學。”
陸嬌話一說完旁邊幾個女生就紛紛點頭附和,表示卷子真的是晚自習之前交。
“啊,死了死了,我還一道題沒做呢。”女生叫嚷着朝着自己座位跑。
陸嬌坐在自己位置上拿出一本書,翻開,開始刷題。
快考試了,她還是多刷兩道題吧。
另一邊,傅寒铮回了村裏。
傅寒铮到了陸家,和陸華明商量了楊銘領養的事情,楊銘當時也在場。
在确定楊銘願意的時候傅寒铮和陸華明約好了後天一起去辦理戶口的事情。
傅寒铮離開的時候楊銘乖巧起身送他到門口,看見傅寒铮出了院門楊銘開口道:“傅叔,你慢走,謝謝你。”
傅寒铮聽見楊銘的稱呼就忍不住憋屈,再次擡手摸了摸他那張臉,心裏暗暗思忖,他真的看起來很老嗎?
傅寒铮轉身,伸手揉了揉楊銘的頭頂,一本正經開口問道:“楊銘,我和陸嬌是同一輩的,你叫我叔叔卻喊她姐姐?”
這樣真的好嗎?!
啊……什麽,情況?
楊銘一臉懵逼擡頭看着面前一臉嚴肅的傅寒铮,有點迷糊了,反射性開口回了一句:“我一直喊你傅叔啊,陸嬌姐姐就比我大了幾歲,而且我入了陸家戶口她就真是我姐姐了,所以喊你叔和喊陸嬌姐,有什麽關系嗎?”
傅寒铮:“……”
“沒有,你進去吧,我走了。”傅寒铮一口老血噎在喉嚨裏,轉身大步走了。
楊銘一臉無辜看着男人離開的背影,感覺傅叔有點兒生氣。
傅叔為什麽生氣?
楊銘想了一會才恍惚明白問題關鍵,但是傅叔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小心眼了。
傅寒铮回到蔣家時候還覺得自個兒氣不順暢,就在他打算進去院子的時候院子裏突然傳出蔣青松和他母親吳蓉的争吵聲。
“蔣青松,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養這麽大你現在翅膀硬了要飛了是吧,我剛才說了那麽多你怎麽就聽不進去?好,之前楊銘的事是我錯了,可是現在這事都過去了,日子還得過,你不能因為楊銘的事讓我去死吧?我真是白養你了,一個黑心肝的……”
吳蓉嗓門挺大,院子外頭的傅寒铮聽得特別清楚。
別說傅寒铮,隔壁人家也聽見動靜出來了,本來是準備看熱鬧,可是一看到蔣家院門口的傅寒铮,鄰居讪讪溜回去了。
這時候傅寒铮明顯不适合進去院子。
傅寒铮靠在院牆上,抽出一根煙叼在嘴裏,拿出打火機點燃,深呼吸一口,開始恍神兒。
院子裏,蔣青松板着臉坐在院子裏的板凳上,耳邊全是吳蓉的罵聲。
“蔣青松,你要退伍了,退伍你就沒有津貼了,你拿什麽養楊銘啊?楊銘吃喝讀書哪樣不花錢?你是不是打算讓我們兩老出錢啊?我是上輩子欠你了嗎?我養了你還得養別人家孩子,我是上輩子造了什麽孽啊!”吳蓉看着悶不吭聲的蔣青松心裏愈加不舒服。
蔣青松待在家裏幾天了,也不說出去找工作,還有那胳膊,不都說看不好了,養着就行,這幾天蔣青松還喝藥,之前還跑醫院,不花錢咋的?白花這錢還不如存着呢。
吳蓉可能自己沒覺得,她打心底裏對蔣青松已經和之前不一樣了。
或許吳蓉心裏就是一個利己主義者,她喜歡把什麽都掌控在手裏,當初也正是因為蔣青松對陸嬌态度太過特殊,所以吳蓉死活不讓陸嬌進門。
因為她隐隐知道,陸嬌身體弱,進門之後花錢的地方多了,那麽将來蔣青松給他們老兩口的錢也就相對減少了。
一想到蔣青松退伍之後啥都不幹待在家裏吳蓉心裏就不高興,特別是蔣青松還想把楊銘接回來吳蓉是肯定不答應的。
“你說句話啊,你說說你,那胳膊好不了了整天白花錢幹啥,還不如把錢存着将來娶媳婦用……”
“存着,存哪兒?”
“娘,存你那?”
“娘,我不說不代表我傻,我之前每個月寄回來的錢除了你和我爹的生活費其他你說都給我存起來了,現在我自己一點錢你也惦記,娘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嗎?”
“我過分?!”吳蓉跳腳:“蔣青松,我是你娘,我還能用了你的錢?再說了,我用了你的錢咋了,不應該啊?我養你這麽大花你點錢不行嗎?”
吳蓉話裏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之前蔣青松存她這的錢,別想了。
“娘,那錢你不給我算了,當我還您的。但是,我手上的錢你就別惦記了,我想看病還是想怎麽用,你都別管!”
蔣青松黑着臉擡頭,那看過去的視線讓吳蓉瞬間心虛。
蔣青松說完話直接回屋了,一關上門蔣青松就再次聽見了院子裏吳蓉的罵聲。
蔣青松在屋子裏嘆息一聲,這個家,他真的待夠了。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蔣青松能明顯感覺這兩天他的胳膊比原來好些了,所以,他傷快點好,然後回部隊吧。
至于這個家,不回也罷。
警局,陸遙已經被關了兩天,江秋月一點消息都沒有。
遠在千裏之外的京市。
沈家。
屋子裏,一道幹巴的身影坐在地板上。
如果陸遙在這裏一定認不出來這個男人就是曾經讓她抛棄一切私奔的沈乘風。
如今的沈乘風整個人看上去毫無上輩子的意氣風發,看上去就是一個油膩頹廢的男人,渾身髒兮兮,走出去都讓人嫌棄的那種。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乘風,你餓了沒?娘給做了面條,你出來吃點吧?”門外傳來一道蒼老的嗓音,這是沈乘風的娘。
“娘,我不吃,我很累,我睡會。”
沈乘風嗓音沙啞,聽上去他已經很長時間沒說話了。
屋外的沈母聽見沈乘風的回話瞬間紅了眼眶。
她真的搞不懂,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
屋子裏的沈乘風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人生為什麽變成了這樣。
兩個月之前,他還被邀請到h省那邊去做技術員,就在他到了h省那邊的城鎮之後,他一到地方當天就被一群不知道哪跑出來的男人給打了。
他被毆打好長時間導致暈過去。
醒過來他已經被送到醫院了,然後醫生告訴他……他斷了一條腿。
而更讓沈乘風不能接受的是,他某個地方不能用了,這輩子都不能做男人了。
出了這樣的事沈乘風回了京市,那邊警察局一直還在調查,可是消息都沒有。
江秋月再次去警察局的時候鼻青臉腫,陸遙看到的時候都吓了一跳,後來經過江秋月一說才知道,家裏沒錢了。
家裏所有的錢都被陸華明不知道花哪去了。
陸遙知道這件事之後不得不說出了自己藏的錢,準備讓江秋月拿她的錢去請律師。
學校那邊,陸遙又沒去上課。
周路瞅了瞅陸遙的位置,又瞅了一眼正在做題的陸嬌。
“陸嬌,陸遙今天又沒來?”
“嗯,可能以後也不會來了。”陸嬌頭也不擡回了一句。
陸遙做的事情可不僅僅是诽謗,而那件事,足夠讓陸瑤牢底坐穿。
與此同時,警局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裏的內容和一樁惡意傷人案有關,而且這案子和陸遙有關。
有了匿名信,警局很快抓到了當初那幾個男人,審問之後扯出了陸遙這個幕後主使人。
這件事一查清楚,別說請律師,就是請誰來陸遙也沒戲了。
陸遙的事情暫且不提,複賽這天如期而至。
這次的帶隊老師還是鐘愛軍。
一清早,鐘愛軍就領着慕枝、陸嬌還有周路出發了。
學校為了表示重視三位參加複賽的同學還特意租了車載三人去。
不大的車子裏,陸嬌靠在窗邊閉目養神,慕枝一臉淡然,三人中看上去最緊張的就是周路了。
周路能參加複賽完全是之前抱緊了陸嬌的金大腿,如今複賽他心裏也是沒底。
鐘愛軍看着周路那樣,笑了:“周路,你別緊張,你這樣狀态需要調整一下,你看看人家兩個女同學都不緊張你得好好學學人家,得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你這樣緊張進考場是會影響考試發揮的。”
“老師,我也控制不住,就是心裏緊張。”周路擡手抹了抹額頭的汗水,回了一句道。
“哎,心理承受能力需要提高啊,來,咱兩說說話。”鐘愛軍覺得老師當到這份兒上也是很厲害了:“你昨晚在我家做的那道錯題現場會了吧?”
周路:“?”
“這樣,那題目改一下,把a和b對調一下,數字改成448,你現在想一想這道題,怎麽解?”
周路一臉茫然。
內心深處無比憂傷,表示:老師,你這樣我很害怕。
說好的放松心情聊聊天,為啥你要給我出數學題?!
閉目養神的陸嬌聽見鐘愛軍的話,睜開眼睛就看見周路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陸嬌的笑聲立馬把另外三個人視線吸引了過來,陸嬌對上三人的視線,擺擺手,笑着道:“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們繼續,別在意我。”
周路幽怨看着陸嬌,把快樂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好歹是同學,良心不會痛嗎?
陸嬌無辜回視,唇角仍舊帶着一抹淺笑,紅唇微啓,解釋道:“我剛才就是想到了高興的事兒所以才笑的,真的!”
陸嬌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周路一個字都不信!
高興的事?
呵,他信陸嬌這話他就是一大傻子!
可是經過這麽一打岔周路突然不那麽緊張了。
一小時之後到了地方,鐘愛軍仍舊和三人囑咐了一次又一次,然後才讓三人進了考場。
這一次三個人都沒有同考場,三人分別被分到了不同的考場。
陸嬌坐在位置上,試卷發下來之後陸嬌低頭開始做題。
第一大題是選擇題12小題,每題5分。
第二大題是填空,四道題,每題5分。
第三大題是解答題,其中有題12分,也有10分題。
陸嬌下筆之後幾乎沒有什麽停頓,選擇題很快做完,接下來是填空,也沒花多錢時間,只有在最後解答題的時候陸嬌稍微用的時間長一點。
就算如此,陸嬌寫完卷子的時候只用了不到一半的時間。
陸嬌寫完之後檢查了兩遍,然後開始盯着卷子發呆。
上面的監考老師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底下那個發呆的女同學。
看見有同學考場發呆監考老師反射性皺眉,起身朝着那位女同學走了過去。
對于這種考試不認真的同學他最不喜歡了,就算不會做也不能掙紮一下都沒有就發呆的。
老師邁步來到陸嬌的身側,剛想開口就看到了陸嬌寫滿的那張試卷,監考老師瞠目,盯着桌面那張字跡工整的卷子突然覺得臉熱。
原來,這位同學寫完了。
咳咳,寫完了他自然就不管了。
監考老師站在旁邊看了一會,然後驚奇發現這個女同學前面的題目幾乎沒有錯誤。
老師留了個心眼,掃了一眼卷子姓名那一欄,暗暗把“陸嬌”這個同學記住了。
前面部分沒錯,成績肯定不差。
在考場老師不能在一個地方待太長時間,遂監考老師站了一會離開了。
監考老師離開之後坐在陸嬌左側的一個女生偷偷瞥了一眼陸嬌的卷子,發現她卷子寫完了之後女生暗暗吐舌表示佩服,然後低頭繼續做自己卷子了。
旁邊漂亮女生沒想到還是一學霸,長得好看走到哪兒都引人注目,從這個漂亮同學一開始進來考場就有人議論她了。
考試結束,陸嬌迅速交卷然後離開。
監考老師看着陸嬌離開,把剛才陸嬌的卷子翻過去看了一眼,果然沒有一題空出來,全部都寫了答案。
話說,鄉鎮的學校什麽時候出了一個這麽厲害的苗子?
鐘愛軍看見陸嬌是第一個出來的學生,就算知道陸嬌學習成績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一些事。
比如,題目難不難,有沒有不會做的,檢查沒有?
陸嬌都乖巧一一回答了。
題目不難,沒有不會的題,認真檢查了。
最近陸嬌瘋狂刷題,成效非常顯著,這次考試的題目對于陸嬌來說沒什麽難度。
陸嬌和鐘愛軍等了差不多十分鐘慕枝和周路兩人才出來。
鐘愛軍一看兩人臉色就知道,兩人成績可能不像陸嬌那麽樂觀。
鐘愛軍接下來帶着三人去吃午飯。
慕枝跟在一起走,不過對于這次的複賽成績慕枝已經不抱希望了,最近她很忙,慕宏光的事情,那個私生子的事情,而且慕枝還開始留意公司的事情,所以慕枝這段時間真的很忙,刷題壓根沒時間。
剛才考試好幾道題目她都沒做出來,所以,怕是不能繼續參賽了。
周路也是一臉被打擊的模樣。
鐘愛軍帶着三人吃過午飯之後就回去了,上午參加比賽,下午半天時間鐘愛軍就讓三人回家休息了,等到明天在回學校上課。
陸嬌回了村,推開家裏院門的時候陸嬌被李翠花一臉驚喜的神色逗笑了。
“娘,我回來你這麽驚喜做什麽?”陸嬌笑着軟糯開口道。
“哎喲,我還以為你今個兒不回來,你今天不是參加那什麽比賽嗎?我還打算待會去鎮上看你比賽回來沒有呢。”李翠花道。
“嗯,比賽完了,下午放假我就回來了。”陸嬌笑吟吟問:“娘你這麽高興,今天有什麽喜事啊?”
“你忘了?”李翠花看閨女一臉茫然就知道她真的忘了。
“今個兒是你生日啊,你連自己生日都不記得了?”李翠花沒好氣笑斥:“你整天忙什麽呢,自己生日也不記得?”
“哎,我生日?”陸嬌擡手拍了拍自己腦袋,突然想起來,今天确實是原主生日,她最近忙忘了。
“沒心沒肺,進來吧,吃過了沒有?餓不餓?”李翠花笑着開口。
“不餓,我在鎮上吃過了。”陸嬌走過去伸手挽住老娘的胳膊,甜甜撒嬌道:“我不記得自己生日沒關系,這不還有娘你呢嗎?”
“這麽大閨女還撒嬌,像什麽樣兒!”李翠花假意訓斥了一句,可嘴角的笑容卻掩飾不住她非常享受閨女的撒嬌。
屋子裏的楊銘聽見院子裏的聲兒,走了出來,然後提着自己做的釣魚竿準備出門。
“嬸兒,陸嬌姐,我出去釣魚。”楊銘道。
“哎,楊銘你又出去釣魚?這天兒曬,你遲點出去。”李翠花開口喊道。
“沒事,我在樹蔭下躲着點。”楊銘說完話跑出去了。
楊銘一邊跑一邊想,陸嬌姐喜歡吃紅燒魚,今天她生日,他得釣兩條大的才行。
傅寒铮走在路上老遠就看到了楊銘奔跑的小身影,待楊銘跑近了傅寒铮開口道:“楊銘,天這麽熱,等會再去釣魚。”
“不,我現在去,今天陸嬌姐生日,我要釣兩條大魚回去做陸嬌姐愛吃的紅燒魚。”楊銘一邊說一遍吧嗒吧嗒小腿跑遠了。
傅寒铮站在原地愣了一下。
今天,小姑娘生日!
那他是不是要準備一份生日禮物?
想到禮物,傅寒铮就迅速轉身,借了自行車,呼呼踩着自行車去了鎮裏。
到了鎮子上,傅寒铮又遇到問題了。
送什麽好呢?
現在的小姑娘喜歡什麽?
想了好久傅寒铮都沒想到送什麽,只能打了一通電話。
“喂,我是傅佳,請問找誰?”電話另一頭傳來一道女孩清脆的嗓音。
“找你。”傅寒铮回道。
“哎,小叔叔,你怎麽這時候打電話回來了?哎,等會兒等會兒,這不是部隊電話號碼,小叔叔你現在在哪?爺爺奶奶老念叨你呢,你好長時間沒回來了。”傅佳叽叽喳喳開口說了一大堆。
“我有事不在部隊,我問你個事。”
“什麽事小叔叔你說。”
“你們小姑娘喜歡什麽東西?”
“我們?我們是我和誰?小叔叔你這什麽情況?談對象了你?”傅佳驚呼道。
“沒有,就是一個朋友過生日,我拿不準送什麽禮物,所以問問你。”傅寒铮板着臉道。
“朋友?女的?小姑娘?”
“小叔叔你什麽時候有這麽小年紀的小姑娘朋友了?”
“傅佳,認真回答我的問題。”傅寒铮壓低嗓音,語氣也不自覺帶上了一抹嚴肅。
電話另一頭鬧騰的傅佳瞬間老實了,撇了撇嘴,開口道:“小叔叔,你送裙子吧,女的都喜歡漂亮裙子。”
送裙子?
傅寒铮只思考了兩秒,果斷否決。
“這個不合适。”他一大老爺們送陸嬌裙子,怎麽想都不合适。
“那你送香水,最近國外進口的香水可搶手了,就是價錢老貴了。”傅佳又建議道,其實香水是她想買,可是最近手頭緊,又不敢開口問家裏人要,所以惦記好久了。
但是,女的應該喜歡香水,畢竟內地這邊貨不多,還老貴老貴,噴了香香的,哪個女的不喜歡?
傅寒铮想了想……香水好像也不合适。
上次送陸嬌回來的時候他記得陸嬌身上本來就香香軟軟的,肯定比那勞什子香水好聞多了。
“不合适,還有沒有其他的?”傅寒铮開口。
“不是,小叔你這麽問我也不清楚,要不你給我說說要送什麽人,說說她性格,然後我給你挑一合适的,保證量身定做的那種。”傅佳暗戳戳想要套路傅寒铮。
“別套我話!”然而被傅寒铮一下識破了。
傅佳撇了撇嘴,表示,小叔叔太精了。
“那你官方一點的,送手表好了,最近我們班一個女同學過生日她對象就送了手表,那手表特好看。”
手表……這個,可以。
得到滿意的回答傅寒铮對着另一邊傅佳道:“行,就這個,我挂了。”
“哎,等……”
“咔!”傅寒铮已經挂斷電話,直接騎車去了商場。
半小時之後傅寒铮選好了禮物,回村了。
另一邊,京市。
傅家——
被挂斷電話的傅佳氣呼呼坐在沙發上。
傅家老爺子老太太從樓上下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傅佳。
傅老爺子,傅來福,在部隊待了大半輩子如今已經退休在家,整天閑的只能找一個大院的同樣閑的沒事的老頭子下兩盤棋。
傅老太太,周蘭英,祖上曾經是地主,當年也正是因為嫁給傅老爺子才能在那個特殊的年代躲過一劫。
“喲,這是誰惹我們家佳佳不高興了?告訴奶奶,奶奶讓你爺爺去錘他!”周蘭英笑着開口調侃道。
“是小叔,小叔剛才打電話回來了。”傅佳佳立馬告狀道:“奶奶你是不知道,我比賽回來就接到小叔電話,小叔不在部隊,還有,他問我送女孩子禮物送什麽!”
“奶奶,我覺得我小叔談對象了!”
“不會吧,你小叔談對象?”不可能的!
老太太想也不想否決,她生的兒子這麽多年什麽性子她清楚,這老幺打小就不喜歡和女孩子玩,長大了就更不喜歡了,那黑着一張臉能把女的都吓跑。
“奶,小叔十有八/九真談對象了。”
“不可能不可能,你小叔那黑臉,哪家姑娘看得上?這麽多年被你小叔吓哭的姑娘你見得少了?”周蘭英還是不相信。
老幺那性子,四十歲能娶媳婦,周蘭英這當娘的就要笑了。
另一邊,能把人吓哭的傅寒铮同志正糾結要怎麽把禮物送出去。
“傅叔,我華叔讓你過去一塊吃飯。”
院子外頭,楊銘嗓音傳進來。
傅寒铮聽見這聲,這瞌睡立馬有人送枕頭。
傅寒铮把手揣進褲兜裏摸了摸兜裏的手表,大步走了出去。
屋子裏熬藥的蔣青松也聽見了楊銘的聲音,等他擡頭的時候正好看見傅寒铮走了出去。
看着傅寒铮的背影消失不見,蔣青松拿着扇子看火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抿了抿唇,蔣青松垂眸看着藥罐子,聞着空氣中那中藥味……他心底也染上一抹苦澀的藥味。
他,終究是錯過了她。
李翠花看見楊銘和傅寒铮進門的時候臉上笑容差點繃不住。
李翠花側頭看着傻乎乎的陸華明,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肯定是這死老頭子把人叫過來的。
“你怎麽把他叫過來了?”李翠花小聲朝着陸華明說了一句。
陸華明一臉不解,開口回:“咋的了,叫過來吃頓飯,熱鬧熱鬧,人小夥子這兩天幫着咱家幹不少活,吃頓飯你還計較?”
李翠花氣死了,這老頭子缺心眼兒吧?
那是一頓飯的事情嗎?人家稀罕你一頓飯,人家稀罕的是你閨女!
到時候家裏水嫩嫩小白菜被豬拱了,這死老頭子就擎等着哭吧!
李翠花終于知道陸嬌沒心沒肺那性子随了誰,可不就是旁邊這傻乎乎的老頭子?!
父女兩一樣一樣的,有時候精明,有時候傻的榔頭都敲不醒。
李翠花伸手,狠狠捏了一把陸華明的胳膊,沒好氣開口道:“吃,誰不讓吃了,我勸你将來別哭。”
李翠花說完廚房炒菜去了。
陸華明疼得龇牙,心裏納悶,他哭個啥?
他有啥好哭的,不就吃頓飯,多雙筷子多個碗的事兒?
實際上,将來的某一天陸華明內心真的是痛哭流涕,那叫一個悔不當初!
今天陸嬌過生日,那今天做的菜色自然是陸嬌最喜歡的肉肉了,紅燒肉,紅燒排骨,酥肉,豬蹄,還有濃白鮮美的魚湯。
飯桌上,最上邊位置上是陸華明和李翠花坐一方,左側是陸嬌,右側是傅寒铮,最下面位置上的是楊銘。
五個人圍着飯桌,今天陸華明高興正好傅寒铮在這兒,陸華明還整了一點小酒傅寒铮陪着喝點兒。
兩個大老爺們推杯換盞,等到這頓飯結束的時候陸華明喝多了。
“老頭子年紀大了也不知道悠着點兒,喝這麽多,真是……”李翠花一邊念叨一邊扶着陸華明回屋去了。
位置上的傅寒铮陪着陸華明喝了不少,可是面色一點都看不出來,除了他身上有一股酒味之外和平時看上去沒什麽兩樣。
“你等會,我把昨天說的方子寫好了,我去屋子裏拿給你。”陸嬌對着傅寒铮說完話就起身去了自個兒屋子裏。
進到房間,從抽屜裏拿出今天下午寫好的方子,重新走了出去。
傅寒铮仍舊坐在位置上,楊銘卻已經不在堂屋了。
在一個院兒裏,陸嬌還聽見隔着牆屋子裏老娘的念叨聲。
傅寒铮擡眸看見陸嬌朝着他這邊走過來的時候手控制不住摸了摸鼓起的口袋處,心裏琢磨着該怎麽開口把手表送出去。
陸嬌來到傅寒铮面前,伸手把方子朝着男人遞過去,開口道:“按照這方子拿藥,然後熱敷,每天傍晚這個時間段熱敷最合适。”
最近天氣開始逐漸變化,白天依舊熱得不行,可是早晚溫差有點大了,到了傍晚的時候已經開始逐漸轉涼了。
老寒腿變天最容易不舒服,所以傍晚這個時間段熱敷她給的藥材是最好的,這個時間熱敷能将藥效發揮到極致。
傅寒铮起身,伸手接過陸嬌遞過來的紙,翻開看了幾眼然後小心折好放在了胸口的口袋裏。
擡眸,看着眼前的陸嬌,傅寒铮抿了抿薄唇,一直擱在口袋的另一只手從口袋裏掏了出來,同時被拿出來的還有一只放在口袋裏的那塊手表。
手表并沒有用盒子包起來,所以當傅寒铮拿出來的時候陸嬌看見的時候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陸嬌看了手表一會,仰起小臉看向面前的男人,紅唇微揚,問:“送我的?”
“嗯,感謝你的方子,正好今天是你生日,去商場的時候看見就買了。”你喜歡嗎?
最後一句話傅寒铮藏在了心裏沒有問出來
陸嬌搖了搖頭:“這個太貴重了。”
這手表看上去就不便宜,傅寒铮出手這麽大方陸嬌有點不敢收。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這是感謝你,這個不貴,你有了手表看個時間什麽的也方便。”傅寒铮幾乎不等陸嬌再次開口就把手表塞到了陸嬌的手心裏。
男人粗糙的手掌不經意碰觸到小姑娘白嫩柔軟的肌膚。
傅寒铮飛快收回了動作,清了清嗓子正經道:“不許拒絕。”
陸嬌:“……?”
她活了兩輩子頭一回遇見送禮态度還這麽強硬的,真是,長見識了。
暗暗觀察了幾眼男人的臉色,陸嬌便知道傅寒铮不接受拒絕。
罷了,就當是藥方子的報酬好了。
陸嬌低頭看着自己手心的銀白色手表,不得不誇傅寒铮眼光高,這手表很好看,表盤做工精致裏面還雕刻了幾個英文字母,表針是金色的,配上銀色的表盤看上去特別精致好看。
陸嬌眼中綻放一抹笑意,右手拿起手表放在左手的手腕上,單手準備扣上手表,可是這種老式的手表不像後世的表扣那樣可以單手扣,所以陸嬌擺弄了好一會都沒有成功。
傅寒铮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大長腿上前一步靠近不及自己肩膀高的小姑娘,伸出手過去。
低着頭擺弄手表的陸嬌視線中突然出現一雙修長的手,肌膚古銅色,手指修長勻稱,骨節分明,就連指甲修剪得很幹淨。
陸嬌上次就注意到了傅寒铮有一雙特別好看的手,這會仔細近距離觀察,愈加覺得好看了。
傅寒铮伸手接過陸嬌的動作,三兩下,兩人便聽見了一聲輕微的聲響,那是表鏈被扣上了時發出的聲音。
“很适合你。”傅寒铮沉聲道了一句。
兩人距離很近,傅寒铮呼吸間全都是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聞着這一抹軟軟的淡香傅寒铮渾身突然有點燥熱。
傅寒铮清了清嗓子,腳步退後,拉開距離。
陸嬌沒有察覺到男人的異常,笑吟吟擡頭看着他,開口道:“謝謝,我很喜歡。”
“嗯,你喜歡就好。”傅寒铮蜷縮了一下垂在身側的手掌,指尖似乎還殘留着碰觸到女孩肌膚留下的柔膩觸感。
“你眼光真好。”陸嬌又誇了一句。
“沒,我先回去了,你早點休息。”傅寒铮開口告辭。
“好,我送你出去。”
陸嬌把傅寒铮送到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