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與此同時,白銳神清氣爽的睜開眼睛,才發現已經這麽晚了,家裏不知道急成什麽樣了。

不過,還有些事需要處理了。

——被他召喚來的其它蛇類,并沒在他收服白蛇的過程中離開,它們依舊靜靜的圍攏在四周。白銳不知道是笛音的餘音作用,還是在流轉中散逸出的那點蠱霧對它們的吸引,但這些蛇保護了當時絕對沒有反抗能力的他們。

白銳噴吐出一口一口的蠱霧,濃紫色的霧氣在夜風中漸漸擴散變淡,安靜的蛇群瞬間吵鬧了起來,每條蛇都擡高脖子,盡量吸進蠱霧,這也是白銳對它們的謝意。別看就這幾口,濃度比白銳勾搭白蛇時可大得多了,應該說已經掏空了白銳的丹田儲備。

送出蠱霧,确定被蛇群吸吮幹淨,白銳這才吹響送音。群蛇轉頭,還有些依依惜別的,過來或纏繞一下白銳的腳踝,或昂起蛇頭在白銳面頰旁蹭上一蹭,這才離開。

外人看來這絕對是極為恐怖的場景,道別的蛇最多的時候,白銳已經被大小的蛇類埋了。可實際上這些蛇都很有秩序,沒有發生任何擁擠和踩踏事件~它們碰觸白銳的時候,也非常溫柔和小心。

所以白銳可真是……真是……差點被吓尿了QWQ小青和白蛇都很體貼的靠邊,傻白也沒反應,二哈們早早就蹭着小青不放了——因為它們都很清楚,這些圍攏上來的蛇,沒有惡意。

只有人才會口蜜腹劍,會用謊言包裹自己的外表,動物們表現出來的是怎麽樣,實際上它們就是要怎麽樣,冷些的蛇類也同樣。所以它們要道別,就只是道別,不會做出任何傷害白銳的事情。

總算蛇群退去,白銳已經跟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了。

還好,只是汗……不對!

白銳看向擠在小青身邊的二哈們,而包括最大個的鹿腿在內,二哈們集體扭頭,一副“我們沒看見你,你也看不見我”的模樣。就算是摸它們的後腿,看看誰的毛濕了,大概現在也遲了,白銳是沒法查出來到底是誰尿了他一身了。

小青嘶嘶吐着蛇信,要向白蛇身上糾纏,但比粗長它哪裏比得過白蛇,糾纏兩下就被甩出去了。衆二哈也不敢裝傻了,趕緊嗷嗷叫着又躲在白銳身後。

白銳懶得阻止小青了,他正在查看白蛇的身份。

《千蟲譜》裏多了一頁。

猛陀蛇:劇毒蛇類,灰黃色,一般生活在靠近水面的泥漿裏,體型細小,只有手指粗,最多一只長,但只要0.01毫升的猛陀蛇毒液就能在兩秒內毒死一個壯年男人。

第一行是這麽寫的,除了毒液沒試驗過不知道準确與否,其它的和眼前的這條白蛇貌似連指甲蓋大小的共同點都沒有。不過它還有第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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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陀蛇(白化變異):千億分之一的概率,猛陀蛇中會出現可以無限長大的變異品種,毒液的毒性不會減弱,反而會加劇。

【系統,這個無限長大……是什麽意思?】

【就是無限長大的意思。】

【……】這六年和系統的溝通很少,白銳都忘了它是一個多麽多麽欠抽的系統了。不過,這種霸氣十足的形容詞,應該是好事吧?

白銳轉換到醫術模式,一邊使用透視功能觀察白蛇的身體和骨骼,一邊對着白蛇伸出了手。高冷白蛇優雅的低下頭,吞吐的粉色蛇信擦過白銳的掌心:“以後你就叫白龍了。”

“嘶~”

白銳不知道是什麽意思,變異的猛陀蛇雖然确實夠猛,可是它不屬于戰獸,沒有可以交流的魂晶。所以,白銳就當它是很喜歡這個名字的意思了~“哎?白龍你也是……雄的?!”把白龍從頭打量到尾巴的白銳忽然訝異了一下,因為小青,它也是雄的。

o(╯□╰)o

雖然總是說攪基蛇,攪基蛇的,白銳也問過系統萬一一對臣蠱都是雄的怎麽辦,可是,他當時是開玩笑居多。真沒想到小青千挑萬選結果真找了個基友。

算了,誰讓白銳自己這個上梁不正呢,下梁想歪就歪吧。

白銳擡手,在小青身上拍了兩下。它又被甩出去了兩次,現在身上都是泥土。被白銳拍,小青立刻委屈的低頭蹭着白銳。

“加油吧,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你總有達成-被壓-所願的那一天的。”至于為什麽不是壓蛇的所願?笑話,看看它們倆的size,再看看它們倆的态度,明顯那就是高冷美攻和二貨賴皮弱醜受嗎。好吧,小青也沒那麽弱沒那麽醜,可是比較之下真的是……

可憐小青,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它家主人腹诽的,還以為主人是憐惜它,一個勁的蹭來蹭去尋找安慰。

***

黑爸知道白銳去了什麽地方,所以他和獵羊,帶着黑爪的行進速度很快。

相對于黑爸的平靜,獵羊就緊張得多,就算身邊跟随着戰獸,但離開洞穴的夜晚也是危險和愚蠢的。可是尋找白銳這件事本身,又是最必須和最明智的。

“嗷嗚!嗷嗷嗷~~~~”一條二哈出現在他們身邊,獵羊沒注意,可獵黑卻停下了腳步。

“獵黑?”

“沒事了。”黑爸正拍着那條二哈的脖子,聽見獵羊的聲音,他擡頭對他笑了笑,“這不是我們帶來的戰獸。”

“哎?”獵羊湊過去,才發現這條二哈的身上是潮濕的。

“黑爸——!”有聲音從二哈來的方向傳來,這下兩個人是徹底放心了。

以鹿腿打頭,更多的二哈跑來,然後……然後黑爸僵住了,獵羊“啊!”的大叫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們和小青相處死已經習慣了,甚至還經常拍拍小青的背,在夏天用涼水給它擦身什麽的。但不表示它們能平靜對待另外一個龐然大物,不,不能說另外一個,和白龍相比,小青簡直能算得上是小巧玲珑了。

尤其它是白色的,明亮的月光照在它身上,好像它也在放光,那雙紅色的眼睛如同随時都會有血水滴落下來。

它就像是神,又或者是魔。讓看到它的人,感覺恐懼又敬畏。

“黑爸……黑爸?獵羊,這是白龍。”白龍太搶眼了,以至于白銳都被忽略掉了,連叫了好幾聲,黑爸和獵羊才回過神來。

“龍?”這是個沒聽說過的詞彙。

“一種……傳說中的戰獸,很強。”

“嗯……白龍……白龍。”

“嘶~”

回去的路上,獵羊覺得自己的腿有點軟,不得不折了根木棍杵着走。不過,他是一點都不擔心安全問題了。偷偷扭頭看一眼白龍,再看一眼白銳,那種得意和滿足勁讓獵羊挺胸擡頭邁開大步!咔!木棍斷了。還腳軟的獵羊一腳踩歪,來了個正宗狗啃泥。

“獵羊!”白銳正和黑爸道歉——就算白龍很好很強大,也無法抹消他回家晚了的事實。獵羊這一狗吃屎泥,實在是救了他,白銳趕緊竄過來,把獵羊扶起來。

“沒事吧?”

“呸!”吐掉嘴巴裏的泥土,獵羊跳了兩跳,“沒事!沒事!就是剛才沒看見路!”獵羊傻笑着,本來以為少說也得崴腳,誰知道全身上下一點事都沒有,“都因為白龍啊!”

“啊?”

“它是神!我想着它就沒事!”獵羊極為激動的,抓着白銳的手大喊着,“是神!是神!”然後跪倒在地,對着白龍行跪拜大禮。

“嘶嘶?”

這一下把在場的(不管人還是獸)都弄傻了,還是黑吧,一把長拍在獵羊腦袋後邊,就把他拍暈了。

“黑爸,獵羊沒事吧?”

“吓過頭而已,睡兩覺就沒事了。”

“哦。”

結果獵羊被帶回去的當天晚上就發起了燒,幸好白銳兩口蠱霧下去,燒就退了。之後整整睡了一天一夜,獵羊起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找白銳道歉。明明昨天那些事是他幹的,怎麽一覺醒來忽然就覺得做夢一樣呢?

白銳自然不會對這個遠古漢子有什麽苛責,就像黑爸說的,他是被吓過了,當時的情況大概就跟醉酒一樣。

也幸虧是他這情況提醒,白銳那天晚上才沒貿然把白龍帶回家裏。而是黑爸先一步帶着獵羊回山洞,當面叮囑好三個大人,又給他們看前車之鑒——當時被拍暈的獵羊還在說着胡話。讓他們有了心理準備,然後才三個一塊帶出去見白龍,就這樣,也把三人吓得不輕,只是比獵羊略好點而已。

等到大人們穩住了,再把以白為姓的孩子們帶出來看,沒想到孩子們的接受能力反而是比大人們強。總是養鳥少有打獵的白鳥,甚至主動提出摸一摸白龍,不過他也有愁的。

“大巫,一條小青偷蛋就夠頭疼的了,你家這條大白可得看好了。”

“一定。一定。”白銳臉上發燒,趕緊答應下來。他還沒孩子呢,就已經品嘗到了啥叫請家長的感覺。

獵滿他們摸着砰咚砰咚跳着的小心肝回去睡覺,睡不睡得着就不是厲獵黑要擔心的事情了。只有父子倆,獵黑想起來了一個問題:“你和戰獸們身上怎麽都是潮濕的?”

“因為收服白龍的時候……”

“嗷嗚~~”

白銳扭頭看了一樣鹿腿:你果然是都聽得懂。

“嗷嗷嗷~”鹿腿趴在地上,昂着頭,明亮的眼睛裏幾乎能看見星星閃爍。

白銳哆嗦了一下,二哈竟然也學會這種少女漫畫的畫風了。

“收服白龍的時候,我們身上都弄得挺髒的,所以洗了一下澡。”

鹿腿放心了,親熱的過來蹭着白銳。

“弄髒?”黑爸語調古怪,

都見過白龍了,還有另外一個麻煩事——白龍它進不去洞。

他們家的小山洞,白龍的直徑比洞口還粗,而且以它的體型看,就算勉強塞進去了,也沒地方讓它盤着。而且白龍是剛進家門的,彼此之間還沒熟悉,白銳可不敢讓它一條自己去獵滿他們的山洞呆着。最後,白銳只能在給獵星治好傷後,一步三回頭的,帶着白龍和小青走了。

***

所以,現在白銳還在大洞待着呢。

雖然他白天出來練功,只有晚上回去——旁邊就是花樣對打的獵星和黑爸,或者說是獵星在花樣挨打更正确?但就算如此,也夠洞裏其他人受的,即便不是太怕白龍的孩子們,一進洞就面對着龐然大物,也覺得壓力很大。

沒兩天,除了幾個好不知道事的小娃娃,大洞裏住着的人一個兩個都頂着兩只滿是血絲的紅眼,而且一個個眼眶青黑。

這天白銳沒練功,蹲在旁邊一邊觀賞獵星被毆打,在他背後左白龍右小青,二哈站中間!真是威武霸氣之感撲面而來,真是讓白銳看了一眼都不敢回頭了。

“黑爸。”

“嗯?”黑爸接住獵星打過的拳頭,“打得太正!”

“我在咱家邊上開個洞行嗎?”

“咱家邊上開洞?”黑爸疑惑了一下,獵星以為抓到了破綻,一腳直接朝下面就踢過去了,黑爸飛快的兩腿合攏,夾住了獵星的腳,他擡頭,對着自己的大兒子笑笑——作為觀衆,白銳覺得背脊略涼。

“!”白銳匆忙跳開,獵星挺大個人被扔了過來,就砸在他剛剛坐的位置。

獵星胳膊扶地,扶了三四次,才爬起來,他甩甩頭,人看起來有點蒙。昨天晚上剛被白銳治好的身體,現在又青一塊紫一塊了。

“再來!”黑爸示意,“你要在山上挖洞?”

“啊?啊!對!”

一拳把沖過來的獵星擊倒在地:“讓你再來沒讓你這麽稀裏糊塗的來,清醒清醒!好啊,你能挖就挖吧。”

“那我去挖吧。”上輩子看拳擊看散打的時候,只覺得精彩,這輩子看其他人對打也沒什麽,但是親眼看着獵星被黑爸各種胖揍,他頓時覺得一陣陣的胸悶氣短,還是幹自己的事為好。

白銳走得有點灰溜溜的,黑爸彎腰低頭,看着躺在地上粗喘着,不知不覺視線追在白銳身上的獵星:“還不說?”

獵星回過神來,對着黑爸搖了搖頭:“沒到時候。”

“這有什麽到不到時候的?”黑爸坐在了獵星邊上,拍拍兒子的肩膀,“直接告訴他,我想和你幹,你願意和我幹嗎?他說願意,那你們就能幹了,他說不願意,那你過兩天再問他願不願意幹。”

獵星看了黑爸一眼,轉身,用後腦勺對着他。

“獵星,你不會是害羞吧?”黑爸發現了很神奇的事情,一巴掌把兒子翻了過來。

“黑爸,我和白銳的情況和你追果爸的事情不一樣,他把我當哥哥。”

“誰說是我追你果爸?是你果爸問我要不要和他幹的,我說願意,然後就和他幹了。”黑爸很得意的表示他才是被追的那一個。

“……”

“你這是什麽表情,不信?”

“……”能說是非常不信嗎?

“起來!這點摔打就受不了了?!繼續!!”

黑爸現在的表現,用個詞形容他,就叫“惱羞成怒”。

***

再說白銳,在家邊上挖洞,不是他挖,是蟲蟲挖。

白銳雖然和黑爸說的篤定,其實他心裏也沒什麽底,這個主意,是傻白出的——現在的傻白已經能夠向白銳傳遞一些比較具體的圖像了,雖然大多數情況下這些圖像都比較抽象,但有“蛇眼看世界”作為對比,傻白的圖像還是很好認的。

就算六年裏傻白在繁殖上略有限制,但是蟲蟲和蜂子的繁殖數量,也到了一個恐怖的數字。尤其,傻白的後代要比普通的蜂類或螞蟻壽命漫長得多。蟲蟲白銳見得少,但是工蜂的壽命是三年多,兵蜂則只見增多沒見死亡,而且最老的那批兵蜂,現在依舊精力十足,明顯不是大限将至的模樣。

傻白從白銳的耳後飛出來,紅影上下翻飛不見漂亮,倒像是一只雜耍的蟲子。乃是因為感受到白銳的不确定,各種憤怒。

“是我的不對。”白銳趕緊道歉,“稍等,我這就把範圍畫出來。”他跑到家裏從火塘中揀出一塊木炭,在離家裏的洞口只有四五步的地方,畫了個巨大的圈。

其實也是能夠直接擴張他家的那個山洞的,可是那裏到處都是曾經的記憶,白銳并不想發生任何改變。

傻白的火氣略消了些,它繞着白銳畫的圈飛了一圈,這才轉頭落在了白銳的肩膀上,示意他稍微後退。

白銳退了兩步,第二步時他的腳剛剛落在地面上,腳尖前的泥地翻開,原來只見小蟲兩三只的蟲蟲們,成片的從地下湧了出來,爬上山岩,密密麻麻布滿了被黑圈圈出來的範圍。

鹿腿嗷一聲,竄回到互毆的獵星和黑爸那邊去了,小青和白龍昂起蛇頭吞吐蛇信的頻率越發快速,嘶嘶聲響成一片,讓人不安。

作者有話要說: 小青:為什麽我不能叫青龍?

白銳:呵呵

白龍:嘶嘶

二哈:嗷嗷

小青:QWQ

凍死了_(:зゝ∠)_,室內溫度剛過十度,雖然暖寶寶威武,但也凍得鼻噻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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