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時秦駭然，白姐，我可是站在你這邊的，要不要對我這麽兇殘啊！你這樣我可是會換人支持的。
想象自己以後說話漏風，缺顆門牙的樣子，還有點臭美的時秦都想死了。
“一定要拔牙嗎？本來說話就不利索了。什麽研究非要牙齒不可啊，別別別……拔了能給我鑲回來嗎？”時秦趕緊拒絕，見白筱一臉怪異的看着他，只能求饒的看向成禦，他知道在場的只有成禦可能會替他說話。
成禦低頭一看，就看到時秦一雙眼睛瞪的溜圓，又着急又可憐的模樣，甚至好笑，還挺重視自己形象的。
成禦低聲說了一句，“別咬我。”
刻意壓低的聲音，充滿了磁性，震動着時秦的耳膜，還沒有反應過來下颚就被捏住了，逼得他不得不張大嘴巴。
時秦絕望的看着成禦，卻感覺鉗子在嘴巴裏面來回搗鼓了一下。
“嗚嗚……”
只見成禦突然沖着他微微一笑，時秦一時間被帥哥的美色弄晃了神，就聽咔噠一聲，一顆純白的牙齒被拔了出來。
“拔一顆智齒，不影響你說話。”
聽着帶着笑意的聲音，時秦眨了眨眼，嗚咽聲吞了進來，立馬感激的看着成禦。
旁邊的白筱無奈的用托盤接住，看來之前她提醒成禦的話，成禦并沒有放在心上。
這兩人的相處就跟好朋友似的。
“成禦，跟他的口腔對比一下。”唐博士給了幾張照片給成禦觀察。
那上面是喪屍的口內情況，旁邊還有标注。
變得尖銳的牙齒，牙龈萎縮，整個口腔呈現偏紫黑色，舌頭僵硬，上下嘴唇都有缺水幹裂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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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已經站在旁邊，準備拍下時秦口內情況。
這次不用成禦動手，時秦非常自覺的張大了嘴巴。
成禦用鉗子來回撐了一下。一邊觀察一邊總結，旁邊的的白筱配合拍照。
“牙齒平整幹淨，舌頭柔軟，口腔內壁成健康紅色，屬于……一般人類特征。”成禦微微皺眉。
拍照的白筱也停了下來，“博士，太奇怪了，如果光看口腔會認為就是人類的口腔。”
唐博士聽到聲音，也湊上來看，随即拿了一根鉛筆放在時秦的嘴上，“咬碎。”
時秦配合着咬……咬不碎，只有牙印。
成禦的手一直卡在時秦的兩頰上，感受着，“沒有喪屍的咬合力。”
唐博士點點頭，皺眉更深了，顯然很多事情他想不通。
時秦也無法提醒這個老頭，自己的身體受系統支配，肯定不符合常理。
“還有什麽沒觀察，嘴唇……”唐博士問道。
成禦直接回答道：“柔嫩，沒溫度。”
白筱拍照的手一頓，疑惑的看着成禦，剛剛成禦有特別觸碰喪屍的嘴唇嗎？是她漏看了？
唐博士正要點頭，卻突然驚訝道：“你不是戴着手套嗎？怎麽知道有沒有溫度。”
成禦一時間語塞了，莫名感覺脖子某處有點癢。
“是……意外。”
“你碰過？也太不注意了，萬一被咬了呢。”唐博士倒不是關心成禦會不會被咬，只是覺得這樣的粗心令人無語，怎麽能随便觸碰喪屍的嘴。
時秦疑惑回憶，什麽時候的事情，他怎麽不記得了？
成禦沉默任訓，等唐博士數落完才開口道：“您說他體內攜帶病毒含量不足，那咬人還會感染嗎？”
“根據人體的體質不同，感染結果不同，這是不能冒險測試的，所以還是勸你別仗着自己身體好對喪屍胡亂信任，大意了就沒命了。變成喪屍還好，萬一變成異醒者……”唐博士說到這裏，突然整個實驗室都安靜了下來。
時秦覺察到異樣，第一次真切的感覺的這裏的人類對異醒者還真是談之色變。
“博士，他該不會是異醒者吧。”其中一個研究員突然戰戰兢兢的說道，他的懼怕程度顯然比其他人嚴重，估計以前遭受過異醒者的災難，所以杯弓蛇影了。
“不會，異醒者永遠無法改變的特征就是一只眼睛虹膜變成紅色。而且異醒者除非能用精神力控制喪屍，否則在喪屍眼中跟人類一樣是食物，而他……之前成副隊不是說了嗎？他混在喪屍群中，算是同類，所以喪屍不咬他。”
“如果不是有抗體了，那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喪屍的變異進化，根據實驗庫中的數據對比，他肯定不是異醒者，師兄別怕。”白筱溫和道。
有唐博士的保證和白筱的猜測，那名研究員終于安心了下來。
時秦不由心情複雜的看了成禦一眼，這種可能萬人嫌的處境真的要讓男主經歷嗎？
……
“好了，已經有點晚了，出去吃晚飯吧，今天下午辛苦你了。”白筱開口道。
最危險最接近喪屍的工作都是由成禦代勞的。
“沒有辛苦，很輕松，他很配合。”成禦洗了洗手，正要随着白筱出去，卻突然聽到時秦虛弱的聲音。
“你……你待會還過來嗎？”時秦扭頭看向成禦。
成禦腳步頓住。
“晚上都是觀察性的，你可以好好休息。明天就出發了，你需要養精蓄銳。”白筱開口打斷道，随即看了時秦一眼。這個喪屍也太粘成禦了吧，下午成禦出去上個廁所，喪屍就緊張的詢問他去哪裏。
白筱為成禦考慮，還是不想他們太親近。
時秦莫名覺得女主的眼神有點銳利啊，怎麽了？幹嘛這樣看他，也不看看他是為了誰着想。
“那個……不來嗎？”時秦硬着頭皮道。
成禦好整以暇的看着時秦，“你害怕？”原來也有正常的情緒啊。
開玩笑，老子有什麽好怕的，老子是怕你頂不住，失了貞潔！
“害……怕，害怕。你來陪着我吧！”我男性的尊嚴啊！好吧，大丈夫能屈能伸，為了不任務失敗，他無所不用其極了。反正沒有黑化的男主還是很好說話的。
“吃完飯，我就過來。”
果然！
成禦清冷沉着的聲音給了時秦一顆定心丸。
可是轉頭看過去的時候，白筱的臉色卻不太好看。只不過現在的時秦也顧不得這麽多了。
出去後，白筱突然開口輕笑道：“我覺得你對他都比對我溫柔，虧我們從小就認識呢。”
成禦神情輕松道：“溫柔？稱不上，只是他的情況比較特殊。”
“有什麽特殊的，一個喪屍？”
“一個還堅持認為自己是人的喪屍，人類不接受他，他也不接受喪屍，一般人都會覺得孤獨和害怕吧。你們對他就跟對實驗室的其他實驗品一樣，我只是覺得他有點可憐，不過……他倒是不會覺得自己可憐。”成禦說着說着就笑了起來。“他還挺有趣的。”
白筱看着成禦的笑容，神情有些恍惚，這算是他們今天碰面以來，第一次看他笑得這麽真誠，發自內心。
仿佛之前的生疏都消失了，又變回了那個她熟悉的少年，但是這份真情流露卻不是因為她。
這讓白筱心裏有點發慌的怪異。
“自從叔叔阿姨去世之後，我就沒有見過你這麽輕松的表情，你一直繃着，我以為當你訓練出來之後，一定會見到喪屍就殺，絕不手下留情呢。”
成禦的父母是兩年前遭遇喪屍犧牲的，那時候從兵團訓練中大汗淋漓出來的成禦臉上還鋪滿陽光般的希望，他可能剛剛獲得一個好成績，也許教官正在感嘆他不愧是成首長的孫子，驕傲自信，仿佛随時能保護基地的人。
可是看着被解救出來的妹妹哭暈在懷中，白筱仿佛看見那鮮衣怒馬的少年一瞬間墜入了黑暗，戾氣從他身體內破體而出，拿着槍就要去報仇，但是找誰報仇呢？
他甚至不知道咬死自己父母的喪屍到底是哪一個。
看着白筱臉上同情憐憫的神色，成禦并不覺得舒服，反而臉上笑意減淡，“那是後來我一直在兵團，你沒有見過我才會有這樣的誤解，時間可以治愈一切。”
“是嗎？那時候其實我很後悔，為什麽不多說幾句，為什麽不陪着你，如果我能安慰你就好了。這是我作為兒時玩伴應該做的事情。”
“那倒不必，在這個世界，最不應該做的就是想自己有多慘，最慘我們都好歹還是人，沒有變成喪屍，沒有變成異醒者，也沒有變成像時秦那樣，我們算是幸運的，何必還要等別人的安慰，沒那麽矯情。”
白筱心口堵了一下，有些失落的看了成禦一眼，“是我多管閑事了。”
成禦注意到了，“沒有，我謝謝你的關心，只是大家已經長大了。”
他知道白筱本意是好的，只是他不喜歡被這種方式關心而已，好像過去的心理訪談節目似的，明明他不想哭，卻硬是要給他聊哭了，才算是安慰和溝通的感覺真的讓人不舒服。至少他的性格不是那種可以剖開傷口來給人看，給人點評和安慰的。
他們的頻道好像不在一條線上了，也許是時間和距離的疏離吧，沒有小時候那麽親近了。
來到食堂之前，他們都沒有再提起私事，而是一直聊工作。
結果剛來食堂，成禦就被圍住了。
“成禦哥哥，你終于出來了，我們實驗室後面有一大片花園，夜晚有螢火蟲可好看了，要不要……”
“副隊，看守者說這裏有制作簡易炸藥的材料，我們要不要準備……”霍紫璇在同一時間開口。
兩人話頭撞上，都看向了彼此。
唐思恩充滿了防備，霍紫璇卻是滿臉笑意的挑釁。
“我待會要去實驗室看着。”成禦開口道：“炸藥的事情……”
尹常林立馬湊上來道：“副隊，炸藥的事情我來弄，你放心。”
霍紫璇無語的看向尹常林。成禦點點頭，“讓郭翼陪你一起……郭翼呢？”
“他吃完飯就出門了，說巡邏，成禦哥哥，實驗室很無聊的，你去幹嘛？你怎麽都不理我了。”唐思恩撇着嘴，撒嬌的看着成禦。
“那你和霍紫璇一起。”成禦交代完這才看向唐思恩。“思恩，你不是助手嗎？不用去實驗室？”
“我……我幫不上的，我又不是白筱姐。”唐思恩憋屈道：“而且那是喪屍唉，我害怕。”
“如果沒事幹，可以幫忙常林他們做簡單的工作。”
唐思恩頓時噎住，求救的看向白筱。
白筱趕緊道：“思恩是許久沒有見你了，怪想念的，敘敘舊不耽誤的。”
唐思恩趕緊點點頭。
成禦沒有什麽表示的坐了下來，可是只是一碗面的功夫，唐思恩在旁邊說，霍紫璇唯恐天下不亂的打叉，最終成禦離開，唐思恩都沒有跟他說上幾句話，唐思恩氣得臉頰都鼓起來了，霍紫璇倒是好好嘲諷一笑。
結果把唐思恩氣哭了，又跑了出去，白筱擔心唐思恩跟白天一樣亂來，只能追出去。
另一邊，成禦回到了實驗室，這裏的研究員都簡單吃一吃馬上又投入研究。
所以成禦回來的時候，就聽到有一個男研究員在對時秦進行詢問。
“能哭嗎？”
“不能，哭不出來。”
“能分泌唾液？”
“能。看到人的時候。”
“……咳咳咳……有……有勃起反應嗎？”
“……啊？”
“能不能硬起來，要采取一些J液。”
“@#￥%&*……不能。”
“啧……你怎麽知道，你試過？”
“大哥……求放過。”
“老實回答！”
“之前……洗澡的時候……有……有試驗過，我也想知道我的身體是個什麽情況，但是……真的硬不起來了。”
成禦站在門口仿佛聽到了屈辱的哀嚎，一股笑意憋在胸口，原來當初堅持要關門還有這麽一層原因在。
作者有話要說： 原女主：當着我的面……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