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日美賽訓練安排在本月下旬, 森川悠本以為自己可以愉快地收拾東西跑路去東京,還沒開跑,就被自家隊長強硬地關進了小黑屋——補習數學。

這時候的北前輩簡直比魔鬼還要可怕。

所以森川悠最常做的一件事是, 假裝十分渴求的樣子向理石請教問題,理石當然是不可能會的,這樣北前輩的怒火就會轉移到理石身上。

計劃十分完美。

北棕色的瞳仁默默盯着森川悠。

森川悠假裝望天,和北前輩比起來, 還是數學更可怕一點。

理石在一邊咬牙切齒:“阿悠, 你太過分了!”

森川悠微微一笑:“平介同學, 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

他和理石之間總有一個人要哭的, 與其他哭,不如理石哭。

……

這次的日美賽合宿時期比Youth合宿更久, 足足有兩周的時間, 時間周期的漫長是考慮到美國男排的強大實力, 但這同樣也是雲雀田教練對國內青年選手的一次試驗。

每支球隊的風格并不相同、每位選手都有獨特的戰鬥思路, 一群在全國大賽上表現出衆的選手聚集在一起, 必然會産生不一樣的效果。

“這次合宿選手應該會有很多, 我應該不會再和佐久早分到一間宿舍吧?”

“聽說這次的基地那邊宿舍很少,大概是好幾個人住一間。”角名皺着眉, “考慮到新鮮度的話, 應該會是不同學校的選手一起住?”

“倫太郎桑, 請允許我和你一起住!”森川悠嗷地撲向角名,被藏狐臉“咻”地躲開,差點栽倒在地:“我拒絕。”

“阿治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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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治伸出一根手指,在森川悠面前輕輕晃了晃:“對我來說, 你是比阿侑更麻煩的家夥。”

“喂, 我可是高中第一攔網!”

宮治一臉“就知道你會說這個”的表情:“連臺詞都和阿侑那個蠢貨一模一樣。”

森川悠還想再說什麽, 走在他前面的角名倫太郎十分自然地拿出了手機。

原本還一蹦三尺高的森川悠立刻萎了下來:“……不要再來一次了,謝謝。”

然而,稻荷崎著名攔網選手兼攝影大師角名倫太郎卻并不是一個會被輕易勸服的男人,他熟練地打開手機播放器,下一秒,稻荷崎吹奏部熟悉的進行曲在耳邊無限放大,伴随着現場解說的聲音——

“稻荷崎16號森川悠站在了1號位。”

視頻畫面裏,森川悠揮着手臂,樂聲戛然而止。

森川悠:“……”

他太單純了,根本不知道角名倫太郎竟然是這樣的男人,對方自己每天在訓練場拍宮侑和宮治打架的視頻也就算了,竟然會出賣色相找觀衆席上的人要那天他發球的視頻。

喪心病狂!

這也就算了,在最近之前,他都不知道竟然會有人一天把同一段視頻放10遍!

森川悠覺得自己已經熟那首曲子熟到可以進吹奏部的水平了。

眼看着角名就要播放第11遍,森川悠決定放出殺手锏:“倫太郎前輩,我這裏有8個G的你在球場上偷懶的視頻。”

“還有你把吃不完的飯偷偷分給阿蘭前輩的視頻。”

角名:“……”

尾白阿蘭:“……”

宮治:“……我們部裏的傻子為什麽那麽多?我先走了。”

“阿治前輩,我說的想和你一起睡那件事……”

“滾!”宮治飛踹了森川悠一腳。

……

一路坐車一路鬧騰,傍晚的時候,稻荷崎一行四人終于到了集訓點。森川悠最關心宿舍分配的問題,所以剛放好行李,他就把集訓點安排的宿舍分配名單仔細看了一遍。

正如角名猜的那樣,這次的合宿是四人一間宿舍,高低床的配置。

他的舍友們分別是:佐久早聖臣、佐久早聖臣和佐久早聖臣。

不,在看到森川悠這個名字和佐久早聖臣并排的時候,他的理智已經游離到了外太空。

集訓這群人什麽毛病,怎麽每次都把他和佐久早安排在一起?

角名作深思狀:“原因也許是……排聯安排了這麽多次合宿,你是唯一和佐久早一起住還活下來的?”

森川悠:“……倫太郎前輩,讓我們手牽手一起去練攔網吧,一百個起步那種。”

他餘光瞥見角名的宿舍安排,怒火更是直直往腦門上竄,這家夥的舍友居然是夜久、赤葦和晝神,這是什麽省事型配置?

夜久和赤葦森川悠還算熟悉,雖然沒和晝神打過交道,但對方畢竟是可以降服星海的男人,絕對是非常靠譜的類型。

而他的舍友,佐久早聖臣、星海光來和木兔光太郎。

集訓這群人的腦袋裏究竟都塞了什麽?

十分鐘後,森川悠懷着沉痛的心情站在宿舍門口。

二十分鐘後,他依然在徘徊,隔壁宿舍的宮治終于看不下去,一腳把他踹了進去。

——依然是令人懷念的消毒水氣味……個屁啊!

“Hey!Hey!Hey!森川,今天好嗎?全國大賽之後就沒再見過了。”木兔精神十足地沖森川悠揮着手,“小臣和光來都在了,你的床是下邊這張。”

森川悠瞥了一眼,床已經提前安排好了,他的床恰好就在下面那張,他擡頭的瞬間,恰好對上了佐久早傲慢的視線。

森川悠兇巴巴地瞪了回去。

“喂,佐久早,不要随便亂噴消毒水好嗎?”星海光來從另一張床上探出個腦袋,森川悠深深覺得,星海的發型更像一個專業的羽毛球運動員,在賽場上可以成功迷惑對手,當然也很危險,很容易打到頭。

“森川,下午好。”星海扒着欄杆的樣子看起來又小了一圈,“明年的IH和春高,決賽的仇我一定要報。”

“還有我。”貓頭鷹腦袋嚣張放話。

“你沒有明年了。”佐久早語氣冷淡,“還有你,不要把口水濺到我身上。”

“沒有參加決賽的家夥不要在這裏大放厥詞。”

“你們都把自己完全消毒過一遍了嗎?”

“小臣你的話就像在菜場裏挑豬肉一樣,今晚會吃培根嗎?我有點想吃培根。”

森川悠:“……”

他為什麽要和每支隊伍裏最不正常的家夥一個宿舍?

狢坂的桐生和白鳥澤的牛島就很正常啊,音駒那群小可愛一個都沒分過來!

他特意提前去這一層所有的宿舍繞了一圈,研磨、尾白和烏野的10號日向分到了一間,古森元也、黑尾和宮治一間,桐生、影山、白馬芽生和鹫尾辰生一間。

森川悠得出了一個正确的結論,他應該申請改名,叫森川悠生比較好。

而且因為這次宿舍分配比較擠的原因,他都沒法跟Youth合宿一樣躲到影山他們宿舍睡懶覺。

森川悠的思緒還在發散,一轉頭——剛剛還在和佐久早吵架的木兔竟然已經睡着了!

睡着了!

這真的是活的人類嗎?貓頭鷹腦袋真的和貓頭鷹一樣是白天睡覺嗎?

想到Youth合宿期間苦兮兮的自己,森川悠簡直要落下熱淚來。

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啊!果然,正如赤葦所說,木兔光太郎的生态的确很難掌握。

……

報完道,森川悠和其他選手一起去基地的食堂吃晚餐,雖然住宿的條件不是很好,廚師們的手藝卻考慮到了選手們的營養攝入,味道相當不錯。

森川悠和角名他們坐在一起,小聲地吐槽着自己的生存環境。

“誰和我換?”森川悠嘆了口氣。

“如果不考慮其他,這次的宿舍分配應該是按選手的戰力來的?”尾白替森川悠分析,“佐久早、木兔和星海都是那種實力很強的攻手,而且是可以決定比賽走向的選手。”

“尾白前輩是在偷偷誇獎我嗎?”森川悠眨眨眼睛,聽出了尾白阿蘭的言外之意。

“可以這麽說。”尾白笑了笑,“頂尖球員通常都會有奇怪的性格,比如阿侑。”

“但我沒有。”森川悠皺着眉,“我又聽話,又會好好配合同伴,沒有奇怪的癖好,熱愛學習,尊重前輩。”

宮治:“我吃飽了。”“我也。”“我也飽了。”

飯桌上轉眼就只剩森川悠一個人。

這就是強者必經的孤獨之路嗎?

……

不過整體來說,第一天還是很輕松愉快的,沒有比賽的壓力,選手們都是一群青春活潑的少年,就算不聊和排球有關的事情,聊聊比賽也是很不錯的。

森川悠熱衷于去各個宿舍串門。

他在隔壁隔壁的宿舍聽了一耳朵佐久早的八卦,由井闼山二傳飯網掌提供,并且拿小本本記了下來,等以後有機會随時拿出來用。

這次參訓的一年級生數量并不是很多,除了他之外,只有烏野的影山飛雄和日向翔陽,還有井闼山的一年級主攻手,因為在全國大賽期間,只有他們這幾個選手是作為主力和半主力上場的,其他學校的一年級依然處在被培養階段。

晚飯後做完基礎練習,森川悠去了宿舍走廊最裏面的衛生間。

衛生間離宿舍并不近,深夜走過去的時候,一排燈齊刷刷地亮起來,很有恐怖片的驚悚效果。

森川悠打開門,外面很安靜,衛生間裏也很安靜,他走路的時候都不敢太過大聲。

他低着頭,最近一直沒空剪的頭發被風吹到了額前,在燈光的映照下,他覺得自己的腦袋就像一顆鹵蛋。

然後,和一顆楊桃腦袋撞到了一起。

楊桃腦袋發出驚恐的叫聲:“鬼啊!”

一秒鐘後,楊桃腦袋奪路狂奔,卻被森川悠攔住,森川悠沖他露出一個陰恻恻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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