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 對手 用癡漢行為,诠釋對對手的重視?……
三個小時前。
路海靠在酒店房間的沙發上,用手機看着自己最近追更的小說。
明天就比賽了,他不覺得自己臨時抱佛腳會有什麽用處,倒不如利用這些時間好好調整自己的心态。
說實話,他原本也沒想到,自己還有機會進全國賽的大門。
午飯之後過了半個小時,他突然聽到隔壁有了開關門的聲響。
動作輕慢,他甚至能在腦中想象出,那人出門時蹑手蹑腳的樣子。
這個大膽的人是蕭樂無疑了。
畢竟蕭樂有前科,她參加省賽尚且可以稱病滞留連市一個星期,更別說這次全國賽。
路海起身的同時,瞧見自己室友也坐不住了。
季良平瞥了一眼路海,沒有開口。
這可憋壞了路海這個話痨。
“要、一起嗎?”路海撓了撓頭,問。
季良平點點頭,一把拉開門,果然,門外是小倉鼠偷食一般,蹑手蹑腳偷偷外出的蕭樂,六目相對,蕭樂連動作都僵住了。
路海瞧見,自家清冷淡漠的舍友,嘴角勾起一個極其細微的弧度。
這……
似乎有什麽呼之欲出,路海咽下自己的疑惑,跟着另外兩人進了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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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酒店後,蕭樂沖他們揮手道別,而後一溜煙兒跑遠了。
路海一側頭,看見自家舍友眸光漾起波瀾,也跟着邁上同一條路、踏上了同一班地鐵。
這是跟蹤無疑了!
路海可以肯定,季良平出門的理由就是蕭樂。
然而這種事問出來太過尴尬,他和季良平有同屋兩次的交情,卻遠沒有那麽熟悉。
作為跟蹤狂的跟班的路海,終于在書店內忍無可忍。
“你也有想買的書?”路海故意問。
季良平瞥了他一眼,盯着不遠處的蕭樂:“想要打敗自己的對手,首先要了解她。”
路海嘴角一抽,閉口不言。
他倒是覺得,季良平不要搞這些小偷小摸,回去好好複習顯得更實在些。
在路海措手不及時,他們在書店內與蕭樂打了一個照面。
路海的臉有些發燙,他視線不自然的投向一邊。
而後,他瞧見了季良平,那個臉皮其厚無比的家夥,坦然又平靜的對蕭樂說,“好巧,我來買一些英文讀物,你也是?”
蕭樂挑了挑眉,笑着颔首。
路海尴尬的拿起一本書,假裝認真篩選。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跟出來,也許是不放心蕭樂一個女孩子,在陌生的城市裏晃悠,也許就是其他的什麽。
但他看明白了季良平,那家夥一路上,盯着蕭樂時,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樣認真,且專注。
了解自己的對手,真的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
路海自認,他就沒有這麽拼的想法。
“時間不早了,我們趕緊回去吧,”路海又瞥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再不回去肯定會露餡兒。”
蕭樂是掐着點兒出來的,她推着一車子自己選好的書,一邊應聲,一邊向收銀臺走去。
收銀員條形碼掃了一半,蕭樂突然回過頭問:“你的英語讀物呢?沒挑好嗎?”
目光直直的射向季良平,他連一點裝傻的餘地都沒有。
路海忍不住笑出來,他瞧見,季良平不尴不尬的微僵表情,含糊的應答——
“沒什麽好看的,還不如我家門口的書城品類齊全。”
“是嗎?”蕭樂沒有追問,只淡淡道,“下次有機會一定要去逛逛才好。”
作為季良平“跟班”的路海當然明白,季良平話裏摻了多少水分,他以為季良平會像剛剛一樣啞口無措……
萬萬沒想到,季良平十分爽快的點了頭:“好啊,下次我陪你逛。”
蕭樂古怪的看了季良平一眼,一路上都沒再開口說話。
她總覺得,季良平的人設維持水平太差了。
第一次見面時,這小孩兒多高冷傲氣啊,就算中二了點,好歹也是生人勿近的高嶺之花,高貴冷傲,不染俗塵。
後來她去了十一中找夏靜绮,那些學生的反應也證實了,季良平就是這種高冷不親人的人設。
該說她過于成熟、眼睛過于雪亮,還是季良平太過幼稚,她總覺得這小孩兒的人設已經崩個稀巴爛了。
他們前腳剛進酒店,在房間裏沒呆夠五分鐘,帶隊老師就敲響了他們的門。
“老師,我們也都十五、六歲了,也能記得吃飯時間,不需要您那麽體貼的照顧、提醒。”蕭樂莫名覺得,自己吃的并非普通的晚飯,而是被押解着去吃斷頭飯,連時間都掐算的剛剛好。
帶隊老師想了想,點頭道:“說的也是,都是中學生了,也沒必要我們事事都盯着。”
他們倒不是有多關心這些素未蒙面的學生,生怕吃不飽睡不好之類,而是擔心學生出意外。
另外一個老師謹慎的思索了一下,說:“這個沒關系,但我們每晚都要過來查寝,時間不定,你們可以在酒店裏随意轉轉,但一定不能出這個門。實在有外出方面的需求,可以跟我們報備,由一名老師陪同。”
蕭樂逛了一下午書店,達成所願後就顯得尤為乖巧。
她點點頭,答應的很爽快:“嗯,謝謝老師!”
孟甜依舊是柔和的笑着,對蕭樂的假意乖巧不置一詞。
路海稍稍有些心虛,他潦草的點着頭。
季良平根本不是他們一起的,所以只沉默的走在一側,不出聲也沒有半分回應。
他們都是堪稱千裏挑一的優等生,平日裏老師、家長們難免驕縱,帶隊老師對這種程度的回應已經很滿足了。
晚上八點鐘查了個寝,之後相安無事到了天亮。
第二天,蕭樂八點鐘醒了,那時候孟甜已經洗漱好在一旁溫習英語知識點。
蕭樂刷牙時,孟甜開始穿外套和鞋子。
蕭樂沒什麽群居觀念,就算一個人她也過的潇灑自在。
孟甜去吃早飯時,蕭樂還在洗臉。
她到達餐廳時,已經沒有多少參賽者還在用餐了。
大家都為今天的比賽緊張不已,有的激動的吃不下,在餐桌邊歡欣雀躍;有的早早起床,趕了第一班早飯時間,又匆匆回去複習。
當然,像蕭樂這種自由散漫的人也有五六個,其中最醒目的就是老熟人——季良平。
蕭樂将餐盤端到季良平旁邊,對面坐着吃完飯正在發呆的路海。
“早啊。”蕭樂毫無目的性的打了聲招呼。
路海猛地回神,沖蕭樂笑笑。
季良平瞥了蕭樂一眼,蹙眉:“剛起?”
“呃……不然呢?”蕭樂無辜的眨眨眼,“這個點兒又不算晚,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季良平沒有應聲,仿佛回到了省賽初見時的孤高冷漠。
對于季良平變幻莫測的心情,蕭樂已經佛了。
她一邊打開手機看小說,一邊吃了早飯,有她喜歡的熱牛奶和油條,感覺美滋滋。
如果每天都有競賽,可以在不同的城市觀光旅游,還不需要上課,生活不要太美妙。
蕭樂暗搓搓的想。
好在自己是重生在初中,有繼續學習、交友的心勁兒,如果像柯南那樣成為小學生,蕭樂大概會成為一名根本無心學習的家裏蹲,做幾年天才,之後便是江郎才盡的廢柴。
蕭樂吃完早餐,時間已經很接近賽點了。
她擡頭掃一眼面前兩位好戰友,一個繼續發呆,另一個興致缺缺的玩着手機。
真奇怪,她從不覺得路海是那麽自由散漫的人,一心把自己當對手的季良平更可疑。
聽說這次比賽的贊助方十分大方,不但包下的酒店星級高,連比賽都是在酒店的大禮堂裏舉行的,屁股底下坐着的是軟凳,考卷底下壓着的是純白色的高檔桌布,搞得還有點別樣情調。
她仿佛是參加了一個悠閑的下午茶花會,而非激烈角逐的競賽。
參賽者們順着指示牌找到了大禮堂,尋到了各自的位置坐下,比賽也拉開了序幕。
兩個小時後,蕭樂在結束鈴聲響起時放下了筆。
她長舒一口氣,看着滿滿當當的答題卡,開始佩服自己的答題速度。
記得自己高中那會兒特意訓練過閱讀理解的答題時間,每一篇閱讀最多只能花5分鐘,不然會影響到整張考卷的答題速度,她甚至一度将時間縮短至3分鐘。
速度一流,正确率卻随緣,這也是蕭樂高中英語成績不穩定的原因。
她執拗的讓自己3-5分鐘內看完一篇閱讀,卻不能保證自己的答案是對的。
今天就不同了,她看的是為初中生準備的競賽題,讀透一篇閱讀并答完題目,她最多也只會花5分鐘,神奇的是,這張考卷通篇都是閱讀,根本沒有第二種題目。這讓蕭樂越做越順手,做到最後一題時還意猶未盡。
她随着人流湧出會議室,聽到有人唉聲嘆氣的說,“唉,還有五頁沒來得及看呢,這競賽真可怕,竟然讓我們初中生在兩個小時內做完二十多篇閱讀……出卷老師是不是瘋了?不知道下午又有什麽變态的競賽模式……”
下、下午……
蕭樂突然想起賽程安排,貌似……上面根本沒說比賽只有一場。
蕭樂抖了抖,昨天買的書她只拆了個封皮,還沒來得及好好享受,她原本計劃好下午窩在房間沙發上看書的。
計劃突然被打亂,蕭樂整個人都糟糟的。
“季良平,卷子做得怎麽樣?”蕭樂聽到耳邊有熟悉的聲音響起,是路海……
她回過頭,看到的不僅是路海、季良平,還有好奇張望過來的孟甜。
季良平面色平淡,十足十的冷傲:“還行。”
這已經是相當給面子的回應了。
“啊,你和蕭樂都好輕松的樣子,”路海揉着頭發,“我感覺自己的腦細胞要被榨幹了!天知道下午又是什麽魔鬼的試題啊……”
孟甜在一邊柔柔的笑着:“可我看你也很輕松啊,你瞧瞧其他人,都很喪。”
路海環顧一周,頓時信心暴漲。
不管是他自我感覺良好,還是其他什麽,反正他覺得自己的狀态比多數人都好。
他們或許比自己擁有更紮實的基礎,但那一張張真正被榨幹的臉,令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優勢。
“哈哈,其實我只是來見見世面,感受一下全國級別的比賽是什麽樣的大場面,至于拿獎,那都不是我該考慮的。”
蕭樂記憶裏,路海一直不是個死學習的人,他玩起來比誰都嗨,卻總能考到高分。
現在想來,那種極度舒适的心态,或許是路海成功的秘籍之一。
他肯在基礎上下功夫,該聽課時聽課,就算上課偷吃零食眼睛也是盯在老師身上的……
反倒是曾經的自己,給了自己太多壓力,太多的預期,将未來刻畫的過于完美,以至于被自己的理想壓得喘不過氣,最終的結果不過是上了個破大學、随便找了份破工作。
季良平視線一直粘着蕭樂。
畢竟,蕭樂是一個稱得上自己對手的人。
剛結束第一輪比賽的考生們一齊湧出大禮堂,季良平卻聽到蕭樂嘟哝一聲“什麽嘛,下午還有考試?垃圾……”
季良平的驕傲受到了沖擊。
自己最大的競争對手,竟然連比賽規則都懶得看。再想想這一路,從沒見過蕭樂複習英語,比賽前一天還跑到書城買閑書。
人家怕不是比賽全靠即興發揮,那還比個什麽勁兒?
蕭樂察覺到了季良平古怪的目光,她回過頭,沖季良平挑釁的笑笑:“雖然不知道下午要比什麽,但,你也該出來見見世面了。”
季良平表情梗了梗,死死盯着蕭樂的背影,直到那個該死的身影湮沒在人群中。
路海還沒回過神兒,蕭樂就溜沒了影子。
他擡眼瞧見季良平的那張臉,不知何時沒了平日的淡漠從容,那人捏着拳,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咳,其實……蕭樂她只是喜歡學英語,要說什麽精英式的教學……”路海撓撓頭,“她的确沒接受過。”
“……”
“你也不必要太敵視她,她沒有惡意的。最多只是,想要守住自己擅長的領域。”
“……”
季良平梗着脖子,傲慢的哼了一聲,朝餐廳的方向走去。
路海一哂。
他總覺得季良平來頭應該很大,不然一個十五六歲的中學生怎麽會傲成這樣?
下午兩點鐘,蕭樂準時踏進了比賽場地。
這次換了個禮堂,更大更寬敞,連座位之間的距離都變大了。
蕭樂半天才找到自己的位子,位于省候考區的後排。說起來,溫市在全省都排在末位,不管是經濟、教育還是其他可以拉上臺面比較的東西,所以候考座位排在後面也不稀奇。
萬年吊車尾的一座新生城市,如名字一般溫和不濃烈,年輕、基礎差,說得好聽,叫有發展空間,至于能不能發展起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反正蕭樂二十多歲大學畢業了,溫市還是在吊車尾。
蕭樂剛坐下,音箱裏傳來一個字正腔圓的男音,“請大家安靜一下。”
會場裏立刻寂靜下來。
全部的目光都聚集在臺上。
那邊擺了一張桌子,桌子上還有一個高約半米的不透明箱子。
一位年輕男人站在箱子邊上,說道:“大家依次上臺抽號,從第一排開始。”
蕭樂第一次遇到,比個賽還賣關子的。
尚未宣布比賽規則,先用抽號緊張了氛圍。
人人有份兒,并且需要逐個、有序。
要說這種比賽形式能考核的內容,除了口語測試,蕭樂想不出第二項。
該不會是要進行英語演講賽吧?
她從沒參加過競賽,不知曉人家大神都是怎麽玩兒的,反正她感覺有點操淡。
參賽者們一個個的登臺抽號,蕭樂排在了末端,悠哉的打量着競賽舉辦方的表情、動作。
這些個中年大爺大媽,真是閑的蛋疼才想出那麽刁鑽的競賽方式。
一路過來她算是看明白了,所謂的競賽不過是拿一些超綱的、參賽者年紀不太能完成的項目,讓原本在同齡人中遙遙領先的參賽者們感到挫敗。
這是對強者的挫傷,對天才的蔑笑。
可惜,蕭樂不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
她才不會因為無法适應的比賽規則而失落,這還要感謝上輩子,讓她受挫絕望的事,實在是太多了。
真正的競技比賽,開始了。
他們不是坐在桌前,思索着考卷該怎麽填寫,而是擡起一張張疑惑的臉,或是沉默或是焦躁的交換對于考題的猜測。
“他們一直不公布比賽內容,總覺得是要給我們驚吓。”
“我看不只是驚吓,還有暴擊吧?”
“為什麽要抽號,難道還怕我們視力太好,抄襲同伴?”
……
“蕭樂。”路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蕭樂有些恍惚,她又走神了,“啊?”
“該我們抽號了。”路海有些無奈,蕭樂往往會在一些意想不到的時候發呆,比如老師怒容滿面的盯着她、又比如現在。
蕭樂點點頭,跟在隊伍後端,上臺時剛好撞見了下臺的季良平,那人沖蕭樂得意的笑笑,頭也不回的走開了。
蕭樂和路海莫名了許久。
排到他們抽號時,路海小小的緊張了一把,他不太希望和蕭樂挨得太近。
“我是79號。”路海側頭看了一眼蕭樂。
蕭樂伸手在箱子裏随手抓了一個,看了一眼數字,道:“我是80號。”
路海:“……”
蕭樂一邊往臺下走,一邊問:“怎麽了?”看路海的情緒,似乎不太好。
路海尴尬的笑笑。
他早知道自己有這種“念力”,一定不會把機會浪費在出場順序上。
好笑的是,蕭樂回到自己位子上時路過了季良平,她瞥見,那人的號碼是81。
如果這世界有操控一切的神,那麽他一定是個無聊透頂又愛惡作劇的小屁孩。
蕭樂發着呆,等待近兩百人的排序游戲結束。
最終,他們被分為8個小組,在禮堂外頭集合後,分別被帶進了八間屋子。
蕭樂前頭是路海,後頭是季良平,排成一溜準備進入比賽場地。
他們還沒進門就聽見前方參賽者們倒吸氣的聲音。
“天哪,這些不會都是評委老師吧?”
“人數再湊湊都快趕上我們了!”
“這陣仗吓都吓死了,還比個毛啊?”
……
路海回頭看了一眼蕭樂。
蕭樂也不在意,她的語氣甚至帶了點興奮:“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麽陣仗,長這麽大還沒見識過呢!”
季良平的話卻多了起來:“考核口語時,為了避免主觀臆斷帶來的分數差距,當然是要多幾個打分的,這樣才靠譜。”
蕭樂沒理會他。
不難想象,那家夥滿臉都寫着“你們這群沒見過世面的土鼈”表情。
路海猶豫了半天不知道該回應什麽,看季良平一個人嘀嘀咕咕,還怪可憐的,可蕭樂也沒吱聲,這讓他很為難。
最後,他還是選擇了閉嘴。
有了前面那麽多人的連續預告,蕭樂就算看到了十幾個考官坐成一排,也沒有半點兒震撼了。
她掃一眼房間的布置——簡單的桌椅擺放,每張桌子上都有一張白紙,從較近的那張桌子可以看出,紙上的字并不多。他們走的是後門,主考官背對着他們坐下,考官席位前方有一大塊空地,看來,那裏就是他們的表演場地了。
“請大家按照序號入座。”一位主持人模樣的男人站了出來,引導參賽者們入座。
等最後一個人屁股挨着椅子時,主持人又道:“現在,由我來公布比賽規則。”
整間屋子裏頓時沉寂下來。
主持人不緊不慢的說道:“大家面前都有一張紙,上面有30個詞語,參賽者從中挑選出一個詞,然後圍繞這個主題展開一場英文演講,內容不限,字數不限,準備時間30分鐘。此外,有攜帶了參考資料的,我們不予收繳,大家可以随意參考。當然,演講時是不能看稿子的。”
屋子內一片嘩然。
這次比賽未免太寬容了。
蕭樂微微蹙着眉。
她考了十幾年的試,太明白出題人的尿性了,通常來說,題目難一點,出題人閱卷就松一點,題目簡單一點,出題人閱卷就會相對嚴苛。
這場演講賽準備時間有些長、不限字數、還能攜帶參考資料,說明考官會在立意、發音、流利程度等方面重點打分。至于語法、句型句式、詞彙……他們好歹是全國篩選出來的英語優等生,那些地方理所應當要做到出色。
雖說學了十幾年英語,蕭樂只有與初中生、小學生比較時才能保持信心。
她瞥了一眼考官們的後腦勺,選出一個詞,飛快的在草稿紙上寫下提綱,她沒有花費時間将演講內容逐字逐句寫出來,只粗粗在腦袋裏過了5遍。
其他的不敢保證,至少沒有簡單的語法問題。
30分鐘過的很快,蕭樂甚至能觀察到,1號參賽者上臺時緊張到微顫的手臂。
仿佛是畢業論文答辯,臺下人對最初幾個演講者充滿了好奇,之後,面對不斷逼近的排位,越來越緊張,緊張到聽不進臺上人的演講。
考官們并非純粹的聽,有些考官會在參賽者演講結束後,用英文即興提問,這使得許多參賽者緊張不已。
蕭樂靠在椅背上,看上去似乎很悠閑。
季良平盯着蕭樂瞧了許久,才發現蕭樂是在觀察每一位參賽者,沒有輕視參賽者的結巴,沒有對別人忘詞嗤之以鼻,更沒有因為本身是個強者而松懈……這個唯一被自己認定為對手的人,右手捏着筆,偶爾還會在草稿紙上畫上幾筆。
季良平盯着草稿紙上自己選定的那個主題詞,心裏隐隐有些雀躍興奮。
不知道這次,誰更有勝算。
莫約一個小時後,路海邁着輕快的步子上了演講臺。
他倒不是對自己多有信心,但前面十幾個人水準都很一般,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沒準備好,句式簡單、用詞也很常見,結巴又磕絆,路海覺得自己不比他們差。
其他的且先不論,蕭樂那種鬼才級選手不在自己前面上場,已經讓他很放心了。
路海圍繞着自己的主題詞闡述了幾個觀點,又用簡單的詞句舉了小例子,表情輕松自然,雖然偶爾會做些小動作,但考官們都不太在意,反而在演講結束後的點評中直言,他們很欣賞他從容的姿态。
路海的演講結束了,臺下響起了稀稀疏疏的掌聲,蕭樂在草稿紙上寫下“表演力”三個字,在聽到“請80號選手上臺”時,淡定的走上演講臺。
說實話,她很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