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修行之法

“還真是真實到有些殘酷的‘修行界’……”

雖然和自己想象中的“修仙世界”完全不同,可這并不妨礙裴文德對“超凡之力”的向往。

或許這些行修者在“人類”的這個寬泛的社會概念中,并沒有太多的特殊性,也無法抵禦時間和歷史洪流的沖刷。

但在面對“人類”中的某個個體時,修行者卻有着超越了正常人的想象的手段。

這一點,裴文德在直面青衣少年的時候就已經無比清晰的體會到了,那種來自于食物鏈頂端的壓迫感足以逼瘋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類。

“既然妖怪和修行者都是存在的,那麽那些‘法術神通’也是真的存在咯?”

說這句話的時候,裴文德想到的是靈祐禪師為自己驅邪的一幕,那種仿佛回到母胎中的溫暖絕對不是什麽錯覺可以形容的。

還有青衣少年化作猙獰惡鬼的畫面,那也絕對是真實存在的,是毋庸置疑的“妖怪之法”。

“法術是溝通天地鬼神的方式,而神通是修行圓滿得道的證明,這兩者可不能混為一談。”

笑着搖頭糾正了裴文德說法中的錯誤之處,既然決定讓對方真正踏足修行界,靈祐禪師自然不可能讓他有這種常識性的錯誤。

別說裴文德現在自己問出了這一點,就算沒有,靈祐禪師在之後也會詳細的給對方說明“法術”和“神通”的區別的。

“只要能凝氣聚神、畫符吟咒,就算常人也可以使用所謂的‘法術’。但神通可不一樣,那是修行者修行到一定程度的證明,也是其形神合一的證據。”

通俗一點來說,法術是借用符、咒之力,用自身“內神”,溝通“外神”,役神使鬼,讓天地鬼神幫你自己做事情。

而神通則是修行者壯大自己的“內神”,修行到一定程度出現的“超能力”,這比正常的法術可難多了。

“但是切記,無論神通還是法術,那都只是你修行道路上的‘風景’而非‘目的’。”

說到這,靈祐禪師還刻意強調、停頓了一下,用的還是裴文德自己剛剛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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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他的一生之中,見識過太多的行修者為了追求法術、神通的力量而造下無邊的殺孽,他自然不想自己的徒弟也落到和他們一樣的下場。

“修行的目的在于長生久視,這一點你無論如何也要記住!”

如果不是為了長生,尋常人完全沒有必要去修行,因為那些因修行而出現的能力完全可以用其它方式達成,這一點也是修行者們的共識。

“如果為了追求神通、法術而本末倒置,那不管你修的是什麽道,最終都只是旁門左道。”

面對靈祐禪師的再三叮囑,裴文德自然不敢大意,不過再停了對方的這些理論之後,他忽然又産生了一個新的疑問。

“師父,你不是說咱們是天竺密修的苦行僧一脈嗎?但我怎麽感覺你說的這些東西有點像道家的思想?”

尤其是“長生久視”這一點,這完完全全就是道家的思想了,和佛家“普度衆生、輪回轉世”的理念沒有一丁點的相似之處。

“道家、佛家、甚至儒家,只要對吾輩的修行有利,它們之間又有什麽區別嗎?”

最初的密修苦行僧肯定沒有“長生久視”的概念,因為他們追求的是來生和業報,并不奢望此身長壽。

可在傳入中原這麽久之後,當初的那群密修苦行僧早就死的差不多。

流傳下來的修行之法經過數代衍變,自然也就融入了一些道家、儒家、陰陽家、甚至法墨雜家的思想。

“任何事物都是在變動的,我們的修行之法自然也是如此,前輩無法抵達的‘終點’才是吾輩的追求。”

靈祐禪師平淡的語氣中充斥着裴文德從未見過的狂傲、自負,那骨瘦嶙峋的身體在這一刻也仿佛高大了起來。

“看來你能收我做徒弟,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明明是一番在正常人看來大逆不道的話,在靈祐禪師嘴裏卻好像只是一種稀松平常的現象一樣,這也就難怪裴文德這麽吐槽自己的師父了。

比起靈魂來自二十一世紀的裴文德,靈祐禪師現在的表現才更像是一個真正的“穿越者”。

再聯想到大師兄那經常性的口出狂言,裴文德忽然發現,自己這一脈的狂傲與自負似乎是一脈相承的。

“不過師父,你說了這麽久還是沒說到重點,修行到底是什麽?”

在短暫的吐槽過後,裴文德發現話題貌似已經被自己徹徹底帶歪了,因為自家的便宜師父到現在都沒有說到該如何“修行”。

“修行之法千千萬,但都繞不開一個‘靜’字。”

很明顯看出了裴文德的急不可耐,一臉淡笑的靈祐禪師倒也沒多賣關子,終于開始說到了最重要的地方。

“心靜通神明,唯有‘心靜’才是唯一的修行捷徑……”

“道經曰,至虛極,守靜篤。”

“佛亦說,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結禪定印,觀自身佛,心靜自然通神。”

從道家的《道德經》講到佛家的《心經》,當靈祐禪師開始用各種典籍向裴文德講述“何為心靜”之後,他這才發現自家師父其實早就把“修行”的原理教給了自己。

只不過自己并沒有太在意,就像之前在面對青衣少年的威脅時,那種臨危不亂的“冷靜”其實就是最初步、最基礎的“靜”。

然而只有“原理”是不夠的,真正能讓裴文德快速入門的是密修苦行僧一脈數百年摸索出來的,專門用于“心靜”的打坐參禪和結印方式。

“唔……也就是說,你說了半天還是沒說該怎麽修行?”

無語的瞥了裴文德一眼,靈祐禪師發現就算自己提前替對方開了竅,他的悟性也就那樣了。

哪像自己的大徒弟,在沒有任何法門的幫助下,就能以單純的“禪定印”進入了入定狀态,進而心靜通神。

“算了,我就不該指望你能‘頓悟’,咱們還是一步步的來吧!”

無奈的嘆了口氣,靈祐禪師終究放棄了讓裴文德一步登天的念頭,開始真正教授起了密修苦行僧一脈的基礎理論和常識。

“行真我、結禪印、鑄金身,以‘三輪七脈之法’成就超脫之道,這就是密修一脈的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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