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發賣 找個牙婆子領走,現在就賣到勾欄……

藤椅穩穩地落在地上,柳明月剛扶着寒霜的手站起來,院子裏的丫鬟便呼啦啦湊過來一片,就連三房的幾個妹妹,也起身迎了過來,大姐姐長大姐姐短的喊着。

家廟的清冷日子過久了,她險些忘了,自己從前在家 裏一直都是這般的衆星捧月。

“別都往你們大姐姐身邊湊,如意,趕緊搬張軟凳給大姑娘坐下。”老夫人看着柳明月腿腳不便,走一步眉心都要蹙一下,越發得心疼起來,連忙吩咐身邊伺候的大丫鬟。

“對了,方大夫呢?不是說已經到了,趕緊把人請過來呀。”

方大夫與府裏有交情,也是家裏長請的老大夫了,得了大姑娘受傷的消息,早就提着藥箱帶着徒弟在客房裏等着。

但柳明月卻搖了搖頭,“祖母,這個不急。”

“怎麽能不急,你長這麽大,哪裏受過這般重的傷。”老夫人恨不得自己醫術精通,給孫女親自診斷一番才放心,哪裏還有事情比得上她的安危。

“我只要不動,這傷便不會更嚴重了。”柳明月頓了頓,視線掃過這廳內坐着的所有人,“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前世她推斷過,既能接觸到乳母,又深谙白露個性的,必是自家府上的人。

只是當時那種情況下,乳母作為中間人吞金而亡,柳氏一族又因為自己的事情遭了拖累。雖推測出那人是府上的,可一沒了人證,二是無論查出來是誰,都會引得承德侯府再次大亂。

柳明月那時已然成了一顆廢子,除了祖母,又有誰願意為了她犧牲,拖累承德侯府。

就連身為承德侯的父親都發了話,說此事不要再查。

但這輩子不一樣了。

柳明月閉了閉眼,她沒有在搬來的軟凳上坐下,而是讓寒霜攙扶着上前一步,朝在座的三房長輩行了個禮,垂首道:“叫母親和叔叔嬸嬸見笑了,我房裏的下人犯了點事兒,需要處置,場面恐怕有些難看,不如先讓弟弟妹妹們回去吧。”

大太太聞言松了口氣,她本就不想叫珏哥兒繼續在這兒耗着,既然柳明月自己發了話,正好有了借口。

而珏哥兒也懂事,從椅子上下來朝柳明月行了個禮,這才跟着自己的乳母回房。

“娘,我也困!”

見珏哥兒都走了,琰哥兒頓時鬧着也要回去。二太太瞥見二老爺鐵青的臉色,趕忙讓乳母抱了他走。

“把二丫頭和四丫頭也帶走。”二老爺冷着眉道。

他是高門庶子,能求娶的不是同樣身份的高門庶女,便是低一些門楣的嫡女。當初他介意自己庶出的身份,選了嫡出的二太太,但如今想來卻滿是後悔。

小門小戶的,比不上大嫂也就算了,有時候就連三弟妹也不如。

他膝下兩個女兒,一個嫡出,還有一個是庶出,樣貌都長得不錯。尤其是庶出的四姑娘,完全不差于柳明月。

偏生二太太眼界淺,眼裏只看得見琰哥兒一個兒子,此刻竟只顧得上讓兒子回去休息。

二太太聽到二老爺的話,頓時不滿起來。

她又不是想不起女兒,只不過先顧兒子而已。可二老爺一說,就把自己後頭的吩咐給堵了,還顯得自己沒理。

至于三太太,她可懶得 管二房的事兒。

自打柳明月進來,三太太便上下打量了她好幾番,見柳明月看起來只有腿腳不便,面色如常,提着的心這才放下,也低聲遣了幾個女兒回房休息。

三房的幾個姑娘往日裏便與柳明月關系最好,此刻還沒來得及與柳明月說話,倒是戀戀不舍的,但還是聽從了母親的話,跟乳母和仆婦們走了。

大廳裏少了不少人,一下子清淨了許多,柳明月這才在搬來的軟凳上施施然坐下,揚眉吩咐:“屋裏伺候的,除了寒霜全部出去。柳叔,把乳母和白露給我押進來。”

丫鬟們面面相觑,見老夫人點頭首肯,這才接二連三地走了出去。

等人走盡了,柳管家把捆得嚴嚴實實且塞着嘴的兩人給丢了進來,順便把廳門關上。

“祖母,母親,二叔,二嬸娘,三嬸娘。”

柳明月先将在場的長輩一個個叫過去,開口便是一個驚雷:“實話實說了吧,今日我這腿并不是不小心給摔的,而是在崇安寺時險些被賊人給擄了,為了活命從後山跳下去,這才傷的。”

“什麽!”

衆人面色齊變,老夫人尤其嚴重。

她驚得當即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只身邊伺候的丫鬟都已經出去,寒霜作為在場的除了柳管家之外的唯一一個下人,連忙上前去安撫老太太坐下。

“祖母不必擔心,孫兒只是傷了腿,其他無事。”柳明月抿着唇,她失了清白之事,是決計不能說出口的。但光這“差點”被賊人擄去一事兒,就足夠她跟幕後之人清算。

“而我之所以會落單,險些遭賊人毒手,正是乳母與白露幹的好事。”

衆人的視線不約而同地落到了地上被捆着的母女兩個身上,她們嘴裏都塞着東西,嗚咽着在地上掙紮,仿佛要給自己辯解。

柳明月伸手指了指乳母,冷着臉道:“柳叔,把她嘴裏的東西給扯了,聽聽她有什麽好說的。”至于白露,馬車上已經聽她聒噪夠了,實在是不想再聽了。

“大姑娘,冤枉啊!”乳母嘴中一空,頓時哭天喊地的嚷了起來,“您是我奶大的,我怎麽舍得害了您吶!”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在你心裏,哪比得過別人給的一整壇金子呢。”柳明月冷笑着嘲諷道,她先前沒有讓人當着乳母的面搜出金子,就是為了不給乳母想出借口的時間。

果然,此刻乳母一聽,整個人都懵在了原處,連哭嚎聲也止了。

大姑娘怎麽會連這個也知道……

老夫人一看這情形,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氣得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指着乳母怒道:“吃裏扒外的東西,竟然為了銀財出賣主子,打,把她給我往死裏打。”

柳明月卻沒有聽從祖母的指令,讓柳管家不要動,然後扭頭轉向大夫人,輕聲問道, “母親,您覺得怎樣處置比較好?”

大太太微微蹙眉,不知這繼女為何突然點了自己的名字。

平日 裏她們向來井水不犯河水。

不過轉念一想又罷了,繼母難當,大姑娘遇了這種事兒,第一個懷疑到自己身上也正常。只她确實與此事無關,倒是不怕被查出什麽,所以道:“還是弄清楚這壇金子是何人給的,再打殺了不遲。”

柳明月點了點頭,仿佛在深思什麽,忽然又轉向二房,卻不是問二太太。

“二叔您呢?你覺得我該怎麽處置。”

柳明月忽然發問,二老爺有些意外,他驀地擡頭,頓了一下,這才皺着眉道:“這是你們女人之間的事情,問你二嬸娘吧。”

柳明月勾了勾唇,不再問二太太,也沒有繼續追問三太太,而是伸手招呼柳管家過來,低語了幾句。

“大姑娘,這樣于你名聲不大好吧?”柳管家聽到大姑娘的計劃,面色古怪。他還以為大姑娘要将乳母嚴刑拷打一番,卻沒想到是從白露下手。

柳明月卻不以為然:“當然不好,所以才要柳叔你開口啊。”

……行吧。

被付以重任的柳管家推開大門,沖着外面守着的家丁揚了揚下巴:“來兩個人,把白露擡出去,找個牙婆子領走,現在就賣到勾欄裏去。”

乳母臉色都白了,“不……你不能賣了白露!她是在大姑娘身邊伺候的,不能賣她到那種地方去!”

按照計劃,就算事發之後白露被遷怒,她也可以拿錢把女兒給贖買回來。

可她現在自身難保,又怎麽去救女兒。

而柳管家接下來的話,更加是一記重磅砸在乳母頭上。他上前一步,一腳踹在乳母身上,冷冷道:“怎麽不能賣?你不是缺金子缺到連大姑娘都出賣了嗎?今日我便做個好事,替你把女兒賣了,等她在那勾欄裏賺夠一壇子金子,再替你贖她回來。”

“不——!”

乳母尖叫道,想要撲上前去阻止,可她手腳俱被捆着,整個身軀重重地砸在地上。

“嗚嗚——”

白露也聽到了柳管家的話,頓時吓得眼淚橫流,她想要喊娘,想喊大姑娘救命,可她嘴被堵着,一個字音都發不出來。

“我說!我說!”

乳母眼瞧着白露被兩個家丁從地上毫不憐惜地拖走,心理防線終于崩潰,她回頭望了一眼幾位太太的方向,剛準備開口,卻對上一道陰沉的目光,驀地一哆嗦。

她咬了咬牙,柳管家的手段她還是知道的,如果再不說,白露就真的沒人可救了。

可如果說了……

乳母狠下心,終于開口:“是三太太指示我幹的!”

“三太太說,只要讓大姑娘被人給擄走,那大姑娘的名聲就毀了,就無法與榮親王殿下定親了,那這婚事便能輪到三姑娘頭上了!”

将軍的暴躁白月光(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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