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他們相距不到一米站着, 彼此面對面。

易初語輕咬着下嘴唇,等着他的答案。

她忘掉的是高三下學期的事情,還記得蔣怡跟她說過, 他們是在高考前幾個星期搬離梨市, 那是不是說明高考前的幾個月,他們是一起努力,一起鼓勵彼此。

這樣一想, 她還挺好奇,他們接過吻沒有。

不過,仔細一想, 應該不太可能, 畢竟她是比較害羞腼腆的人,肯定不會主動獻吻, 肖楚言在她印象中是一心只讀聖賢書的人, 看起來就不懂戀愛。

可這又會出現一個悖論, 那他們為什麽會在一起呢?

想不出個結果, 易初語只能等着肖楚言給她答案。

肖楚言被她這個問題問倒了, 沉沉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而後閃躲一下,閉口不答。

等着等着, 易初語就更加好奇了, 這個問題很難嗎?需要思索這麽久?他又沒有像她一樣失憶了,應該很快就能給出答案吧。

莫不是隊長害羞了?那還真是罕見。

肖楚言慵懶地輕笑一聲,低垂着眉眼, 眼皮半阖着,一手插進自己的口袋裏,答:“是。”

不出她所料, 意料之中的答案。

只不過怎麽聽起來底氣不是特別肯定,語氣有些飄呢。

易初語上前一步,小小的一雙手拾起肖楚言的大手,堅定地說:“我會慢慢找回記憶的。”

握緊他的手,舉到嘴邊,易初語在他的手背上輕輕地落下一吻。

她虔誠得像是朝拜自己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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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舉動超出了肖楚言的預期。

肖楚言的眼眸明暗交織,沖動又強制自己鎮定,唇畔小幅度的上揚。

易初語在取票機拿到高鐵票,提着行李箱進了候車室,看着手上的車票,傻笑着。

這大概就是戀愛中的女人吧。

裝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的腦子,此刻天馬行空地想事情,卻都是與肖楚言有關的,彎彎繞繞,又想到剛剛兩人親吻的畫面。

人做任何的事情都與心情有着很大的關系。

以前易初語覺得搭乘幾個小時的高鐵,行李箱搬上搬下,舟車勞累,可不知道怎麽的,今天卻精力滿滿,一絲疲勞感都沒有。

晚上七點多,易初語才回到栖州。

易國風開車來車站接她。

回到家,蔣怡已經做好了一桌的飯菜。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地吃完飯。

雖然易初語今年才24歲,還要再過差不多五個月才25歲,但是蔣怡還是很擔心她的感情問題。

易初語也明白蔣怡的這種擔憂,自從她失憶後,再也不像從前一樣活潑開朗,開始變得孤僻喜靜。

即使蔣怡和易國風都沒有提,但她能感受到他們都擔心她沒有完全走出那段痛苦。

蔣怡夾了一塊酸菜魚給易初語,和易國風對視一眼,溫聲細語:“初語,餘輝不好嗎?那要不要媽媽再給你介紹一個?”

“不用了。”易初語一口回絕。

蔣怡放下筷子,臉上皆是不安,說:“明年就是2019年,新年很快就要來了,争取春節帶個男友回來,不好嗎?”

易初語吃着菜,她才和肖楚言在一起一個星期,而且蔣怡應該是不知道肖楚言的存在,她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難道要說我高三時期背着你偷偷交了一個男朋友,現在已經跟他複合了?

這麽回答肯定不好。

易初語吃完最後一口飯,放下碗筷,沖着對面的蔣怡說:“媽,我盡力吧。”

說完,起身推着行李箱就要進卧室。

這話,聽起來就很有歧義。

細細一想,蔣怡覺得易初語現在肯定是有可以交往的對象,逮着她問:“初語,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打小就不擅長撒謊的易初語沒打算隐瞞,嗯一聲,進了卧室。

幾個月沒回來,蔣怡将她的床鋪都收拾好了,被子全都放進了衣櫃裏。

易初語打開衣櫃将被子抱出來。

收拾過後,易初語洗完澡,在卧室裏吹頭發。

蔣怡推門而入,在她身旁坐下,看樣子是想打聽她男朋友的事情。

太詳細的事情,易初語不想跟蔣怡交代,只是含糊地透露了一些肖楚言的個人信息,就推着讓她趕緊去洗澡。

在家的日子,易初語每天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之前失眠的夜都被她補回來了。

隔三差五被蔣怡拉着去和小區裏的三大姑八大婆聊天。

她的日子過得很閑适,而肖楚言忙得不可開交。

連着好幾天,肖楚言沒有給她打過一通電話,甚至連發微信的時間都像是擠牙膏一樣擠出來。

對比自家的男友,易初語只覺得自己過得好奢侈,每天曬曬太陽,散散步,看看書。

過去了一個星期,易初語才接到肖楚言給她打來的電話。

那頭嗓音暗啞粗粝,還帶了點沒睡醒的感覺。

“易初語,我忙完了。”

言簡意赅,直奔主題,不愧是肖隊長的作風。

易初語和聲細語:“辛苦隊長了,快去休息吧。”

肖楚言倒是沒含糊,“還沒吃飯。”

被他這樣接話,易初語笑得肩膀微微顫動,“那你還不去吃。”

“一會就去。”

兩人聊了一會才挂電話。

從肖楚言的話語中能稍微收到某一種信號,他希望她回去。

可是,蔣怡卻希望易初語在家裏住上半個月再回去。

易初語可謂是左右為難,手心手背都是肉。這邊是親密無間的家人,那邊是情投意合的情人,真叫她難以抉擇。

沒有糾結很久,易初語就做出了決定。

因為網站那邊給她打電話,讓她過段時間去參加新書的簽售會,現場給書粉們簽名。

沒多久,易初語就買了回雲城的車票。

道別了家人,易初語踏上去見肖楚言的路途。

幾個小時之後,易初語抵達雲城的高鐵站。

還沒走出車站,就看見了肖楚言背靠着圓柱站在車站外等她。

易初語推着行李箱,快步走過去。

肖楚言心有靈犀似的,聽着輕快的腳步聲,側頭看向出口這邊,在看見易初語時,展露出笑顏。

再見肖楚言時,沒有分別時的倦怠,應該是前兩天休息夠了,整個人精神了不少,容光煥發,眼睛藏有星河。

小別勝新婚,他們還是剛在一起就別了這麽長的一段時間。

易初語滿心歡喜,将行李箱猛地一推,整個人沖進他的懷中,臉貼着他堅硬的胸膛,手摟着他結實的腰身,不停地蹭。

肖楚言被她這般可愛的模樣逗笑,一手攬着她,一手接住滑過來的行李箱。

這一刻,肖楚言才覺得是真實的。

只是一秒鐘,易初語馬上從他的懷抱中退出,站在兩步之外,鬼鬼祟祟地四處張望。

肖楚言:“你在幹嗎?”

易初語拉着肖楚言的胳膊就往外走,低語:“好丢人啊,大庭廣之下,做出這樣的舉動。”

本來繃着一張臉的肖楚言哭笑不得,現在才憶起這是公共場合是不是太晚了。

一路上,易初語絮絮叨叨地講着話,而肖楚言安靜地聽着她說,時不時嗯一聲,表示自己還在聽,神色專注地開車。

回到小區,肖楚言幫她拉着行李箱。

來到家門前,肖楚言站定沒動,等着易初語從口袋掏出鑰匙,不疾不徐地說道:“搬過來吧。”

作勢要将鑰匙插進鎖孔的易初語頓住,面泛紅,以極其不自然的姿勢将鑰匙插進鑰匙孔,嗫嚅:“不是說給個時間考慮嗎?”

肖楚言說得理所當然:“現在都已經過了挺久了吧。”

“......”

他繼續說:“一起住還能省下一筆錢。”

易初語有些動容了,不僅是因為住在一起比較方便,更因為肖楚言的态度,她總覺得肖楚言似乎還在忌憚着過去的事情,才會沒有安全感。

就在易初語準備回答時,肖楚言不鹹不淡地說:“再給你五分鐘的時間矜持,再多都不行。”

易初語被他逗笑了,隊長也有這麽幼稚的一面。

開玩笑地說:“你是想我照顧你嗎?”

肖楚言挑起一邊的眉毛,不以為然,“到底是誰照顧誰?”

他的語調微微上揚,堵得易初語啞口無言。

細細回想,的确是肖楚言在照顧她,每一頓都是隊長下廚,自己呢,端着碗筷等吃,說來真是慚愧。

易初語撇撇嘴。

他骨節分明的手将行李箱轉了方向,朝着對面去。

愣是沒搞懂他這波操作的易初語哎一聲,“你幹嘛呢?”

肖楚言從口袋摸出鑰匙,理直氣壯地說道:“既然要搬過來,行李箱放我家就行。”

“今天就搬?”

肖楚言散漫地扯唇,糾正她:“是現在就搬。”

“......”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易初語和肖楚言一起進行搬家之旅。

不到三個月的時間,易初語已經搬了兩次家。

忙碌中,易初語抱着自己的衣服,看着眼前搬好幾箱書的肖楚言,遲疑道:“房東不會生氣吧?合同上明明簽了半年,現在才不到三個月又要搬走。”

“不會。”

易初語小聲嘀咕:“你又不是他,怎麽知道他怎麽想的。”

肖楚言似乎沒聽到她的這句話,撸起自己的袖子,一口氣将兩大箱書搬走。

肖楚言的家裏三間房間,一間書房。

易初語住一間,一些雜物放進了另一間空閑出來的房間。

看着緊閉的書房,易初語指着那幾箱的小說,問肖楚言:“你的書房還能放得下嗎?”

他頭也沒回,只是在整理東西,身形一頓,淡淡道:“書房裏放的都是一些重要的文件,。”

“哦。”

易初語點着頭,明白他的意思,書房裏的重要資料文件別跟她的東西搞混了,避免以後找起來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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