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用人換屋

“夫人,小姐,找到了……”

“找到了?果然找到了!水月彎,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不,不是……大小姐,奴才話還沒有說完……”

水闌珊臉上狂喜之色還沒來得及全部湧現就聽見下人畏畏縮縮的聲音,臉色僵了僵,唇角揚起的過分大的弧度也微平了下去,一派溫和好講話的模樣:“不礙事,你且說來。”

“奴才們幾乎挖地三尺,只找到了一個錢袋。”

錢袋?什麽錢袋?

方才與水闌珊同樣開心的申氏猛然轉頭看向水月彎,見她一臉心疼赧然的模樣,直直的瞪着那個錢袋,眸中依稀可見水光。

“還給我!”

“水,水月彎,這是什麽?”

“看不出來嗎,錢袋。”

水月彎微低着頭,将錢袋收進袖中,随後看向面前這一群人,微微笑了。

“不知姨娘與姐姐還有什麽地方要搜嗎?房頂?牆壁裏?或者直接點,一口咬定我就是兇手?”

“呼!”申氏臉黑的不行。此次真是她失策了,她安排過去盯梢的怕也早就讓她發現了,知道自己會借此發難,已經想好應對之法了。

這小賤人,居然把她當猴子耍弄。

“此事,如今沒有頭緒,那便容後再議。折騰了這麽久,二小姐想必也累了,母親便先回去了。”

話落,申氏帶着還有些回不過神來的水闌珊,轉身就想離開,剛邁開一步,聽得身後傳來的輕飄飄的戲谑嗓音,身子驟然一僵。

“姨娘,拆了我的屋子,就這麽走了,未免太容易了些吧。”

水月彎負手而立,如同寒星一般的眸子盯着面部僵硬的申氏,紅唇輕啓,吐出的字眼讓一衆丫鬟婆子有些傻眼。

“二小姐這是什麽意思?”

“你說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那你拆了我的屋子,是不是也要還我一間屋子才說得過去?”

水闌珊一陣不敢置信:“你居然要母親賠你一間屋子!?”

“有何不可?”

“水月彎,是你殺人在前,藏屍在後,母親為了取證才掀了地板罷了,根本不需要賠償!”

水月彎眉頭微蹙,步步走下臺階,屬于二八少女清脆嬌嫩的嗓音含着不容置疑的強勢冰冷,像是要凍進人的心裏去:

“我是否說過,我沒有藏屍殺人?是否阻攔過你們?是否警告過你們?”

有啊,怎麽沒有。

二小姐說過,也阻攔過,也警告過。

可是夫人和大小姐不聽啊!

在場衆人面面相觑,把自己當成了個隐形人。

水闌珊咬唇,臉色漲紅,申氏冷聲道:“是你說要尋找屍體的,所以本夫人才有此之舉,你自己難道不該負全責嗎?”

水月彎瞳眸灼灼,像是千年見一回似的打量着面前的申氏,欺霜的面上漸漸浮現一抹鄙視之色,露骨的視線幾乎要把申氏給扒個幹淨。

正當申氏那張老臉皮也有些不自然的時候,水月彎開口了。

“姨娘的意思,是從一開始就沒有想着要找屍首是麽?難怪你什麽都不問,什麽都不查的就把髒水往我身上潑,原本好好探查自然能知道兇手是誰,但是姨娘偏偏盯住我不放,所以才會造成這樣的結果。既然這一切都是姨娘的錯,那麽,我要求你賠償,有何不對?”

“你這是強詞奪理!”

水月彎聞言笑了。

“強詞奪理?本小姐所作所為,一不觸犯一水國國法,二不違背人世間經綸常理,哪兒有強詞奪理一說?”

申氏和水闌珊眸子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的瞪着面前嬌小的少女三言兩語把一切的過錯都推到她們母女身上,把自己摘的幹幹淨淨。

這人就是她殺的,但是什麽證據也沒有!屍體找不着,自己派去的小厮說出的話這根本不能當做證據!

滿口胡說八道伶牙俐齒,她們什麽沒撈着不說還被諷刺教訓了一頓,在下人面前丢盡了臉面!

“姨娘想好了沒有?我的耐性不好記性也不好,若是不小心說漏了嘴鬧大了……”水月彎漫不經心的扯了扯身上的布衣,笑的惡劣:“我這個人,是可以賄賂的。”

申氏氣的咬牙。

原本只要讓她認罪就可以誣陷水月彎妖孽附體,狂性大發,殺人成性,順理成章的一步一步毀掉她,結果卻在最重要的一步出了錯!

她現在甚至有些後悔為什麽要答應她尋找那兩具屍首,讓她什麽都不做就把嫌疑摘的幹幹淨淨。

讓自己給她賠償?簡直做夢!

申氏正絞盡腦汁想辦法翻盤的時候,身旁的水闌珊突然轉過頭來,面上帶着一絲興奮,對她做了個口型。

申氏眉尖一松,贊許的點了點頭。

“水月彎,本夫人畢竟是你的母親。說賠償金銀黃白什麽的,未免太過市儈了。”

“本夫人拿人來跟你換!”

……

月光不知被誰吞噬,使夜色黑得惶然,重重疊疊的樹影印在窗棂上,張牙舞爪像是地獄的魔鬼。

一道黑影閃過,輾轉騰挪間避開處處護衛,逐漸逼近丞相府主母的住所。水月彎立在屋檐陰影處,沉寂的寒眸盯着依舊燈火通明的院子,閃過一道冰冷殺意。

“你若是願意,明日一早來本夫人院裏,将波波帶走,這筆賬,一筆勾銷!”

申氏臨走前丢下一句,似乎打定了主意自己會妥協;而她,翻遍了記憶才找到這麽一個人。

波波是她的婢女,是陪着她一起長大的,感情深厚,為了自己受了不知多少委屈,吃不飽穿不暖卻從未抛棄自己,但是不知何時被申佳迎抓了去,自己居然一直沒記起來。

“該死!”

水月彎懊惱低咒。落到申氏手裏,波波不死也得去了一層皮!明天來換?只怕以申佳迎的惡毒心性,波波今晚就會被她們弄死!

悄無聲息的潛進院子,水月彎耳朵微動,聽到了輕微的喝罵聲。循聲過去,捅開窗戶紙,面前的一幕幾乎讓她目眦欲裂。

幾個漢子手拿鞭子,正一鞭又一鞭的往地上嬌小的身影落去,屋內還有各種刑具,個個都是鮮血滴答,甚至有的已經凝固成了一塊塊血斑,散發着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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