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砒霜藥浴
水月彎不走大門，養病那幾天指揮着波波在牆上鑿了個大洞，安了個竹門，大的足夠她們主仆二人前後進入，今天也是直接從那地方進來的。
波波一臉好奇的看着自家小姐抓藥的舉動，興致勃勃的湊上去，只覺得好像行雲流水一樣，過了手就是準準的，比那個藥店裏還要用小稱的抓藥藥童快多了，而且動作也是那麽好看。
直到水月彎打開一個藥包，見了其中的藥材，眼睛眯了眯。
見水月彎的神情，波波愣了愣，問道：“小姐，怎麽了？”
水月彎沒說話，把藥材取出來，掀起藥紙的四端輕輕抖了抖，随後眸中更冷。
波波瞪大了眼，指着藥紙中聚集的那一小撮白色的粉末，吞了吞口水，道：“小姐，這個……是什麽啊？”
藥材裏怎麽會有這樣白白的粉末？她以前抓的藥裏都沒有啊！
“砒霜。”
“砒，砒霜！”波波捂着嘴巴驚叫道。
類似砒霜石灰散這種有毒的東西，一水國是有專門的規定的。每家藥店每個月最多只能進半斤砒霜，存放售賣的把控也是十分嚴格，每賣出一點點都要登記入賬，年末一旦賬面對不上就是要進官府的事情。
怎麽可能會這樣一點半點的并且混進了藥材裏？
說跟那個藥店沒有關系打死她也不信！
波波氣的臉都紅了：“這家藥店怎麽這樣啊！不知道這個東西會害死人的嗎？”
水月彎索性将這藥紙放到了一邊又打開下一包，一看之下眸色又是一深。
波波一看水月彎的表情就知道這包藥裏又有那個害人的東西了！
水月彎将藥材一包一包的打開，足足十幾包的藥材，除了剛開始的那幾包是幹淨的之外，其他的都或多或少的混入了砒霜。
更有一味叫做白芨的藥材，因為用時需要研磨成粉末，藥店直接給代勞了，更因為它雪白的顏色直接往裏面摻了一大半的砒霜。
單單這一包裏面的量就足夠殺死幾個漢子了！
水月彎将所有的砒霜全都歸集到一起，細心除去其中別的藥材的殘渣，然後把它包了起來掂在手裏，估摸了一下重量。
波波越看越不對。小姐這舉動怎麽好像是要把這砒霜留着似的？
“小姐，那家藥店這麽欺負咱們，咱們該怎麽辦啊？”
水月彎把砒霜收進格子裏，聞言回道：“欺負？”
波波點頭。
“可是我不覺得是欺負。”
波波傻眼。
“那掌櫃的應該是想要我的命，是謀殺。”水月彎開口，擡眸就看到波波無奈的眼神，咳了咳，“不過砒霜我也有用，這筆賬來日再算。”
波波聽小姐這麽說也就放下心來，畢竟自家小姐這麽厲害，那麽一點點的砒霜混在一斤藥材裏都可以察覺的出來，一定不會有事的。
那些被混了砒霜的藥材雖然被篩了出來，但是都難免的沾上了一點，水月彎要的就是這麽一點點的均勻的量，不多不少。
水月彎默默磨藥，波波看了一會兒就閑不住的在屋中這裏擦擦那裏擦擦，勤勞的停都停不下來，水月彎也沒攔着，反而叫她更賣力一點，流更多的汗才好。
波波自覺的把水月彎的話當成誇獎和鼓勵，當真像只勤勞的小蜜蜂，把茅屋收拾得一塵不染，看上去幹淨又整潔，自己也是累的不行直喘氣。
“差不多了。”水月彎撩了撩浴桶裏的水，對着波波招手。
波波看到那一桶熱氣騰騰的水，蹭蹭蹭跑到水月彎身邊，問道：“小姐，這是你燒的水啊？”
“對。”
波波吓得不輕：“燒水這個活兒，小姐你怎麽能幹呢！”
水月彎揚眉，眸中含着幾分戲谑：“看不起我？”
波波拼命擺手：“小姐是主子，哪有讓主子幹粗活的道理……而且，奴婢根本不知道小姐你是什麽時候出去的。”
說着說着臉都紅了：“那小姐先洗，我在外頭等你。”
水月彎冷着臉把一臉扭捏的波波推到浴桶前，不顧她的掙紮剝光了才道：“不是我洗，是你洗，快進去。”
“啊？我？”
小，小姐給她……燒了洗澡水！
罪過啊罪過！
波波抱着被自家小姐剝下來的衣服欲哭無淚，想要上前說些什麽又被水月彎不容置疑的目光給逼了回來，委委屈屈的跨進浴桶裏，沉進水中，看着自家小姐往水裏丢一些紅的綠的黑的粉末，然後看到水變成紅的綠的黑的，最後定格在黑色上。
水溫很高，波波不安分扭來扭去的，沉在水裏的皮膚已經被燙得紅彤彤的，熱氣蒸騰上來把找小臉也熏得紅紅的，整個人就像只煮熟的蝦子。
“小姐，你為什麽要讓奴婢泡啊？”
水月彎看了眼波波的背，随後取下收好的砒霜，用小管子取了一些作勢要往浴桶中點來。
波波身子條件反射的一躲，随後又咬着牙挪了回來。
水月彎唇角漾開一絲笑意，終于是回答道：
“我在治療你的背。”
波波一怔，當下就明白了水月彎在說什麽，感動不已。
她的背，她自己都沒想過要治，但是小姐卻心心念念的放在心上，今天還冒着被九王爺發現的危險去買藥材，親自燒水給她泡藥浴。
“現在只是第一階段，平均一個月下來你還要泡上約摸五次，一個月後金針就能到手，到時候再進行第二階段。”
“你的背，我一定給你治好。”
“小姐……”波波原本啊不想哭的，但是小姐這麽一番話說下來，她實在忍不住啊。
“少量砒霜可以刺激你的肌膚，促進藥水的吸收。”水月彎靠在床榻邊上，繼續道：“加上你先前很是辛勤的勞作了一番，毛孔都張開了，更是事半功倍。”
波波趴在浴桶邊上，圓圓的大眼紅紅的，看着慵懶得像只貓兒似的小姐，眸中濡慕之色劃過。
“還有你身上的疤痕，我也會配藥将它全部去除。”
一身光滑的肌膚對這個朝代的女子來說，不亞于一張美麗動人的臉，波波從來沒說過，但是水月彎卻知道她的在乎。
不過就是研究個藥方罷了，不麻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