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少年小智
背後有人撐腰就是好!
都不用自己出手了。
水月彎暗暗感嘆一句,瞥了眼那被暗衛一腳撂倒怕的撲爬不起來的大漢,揚聲喝道:“這藥坊的掌櫃呢?”
“我,我們掌櫃的就在裏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一道細細小小的如貓叫的聲音,水月彎尋聲望去。
在那大堂角落默默蹲着一名小少年,看模樣,也就與水月彎差不多大,卻是衣衫褴褛,面黃肌瘦的模樣,令她不由自主的就想起當初波波被救出來的時候。
而那小家夥已經被人高馬大又極為機靈的暗衛給拎過來了。
水月彎寒眸微微化開一些,問道:“你是誰?”
那小少年似乎是還就沒有洗澡了,身上黑黑的也不知是抹了些什麽,反倒是那雙清澈見底的大眼睛叫水月彎心生喜歡。
“我,我是來這裏打工的,家裏的婆婆生病了沒錢買藥。”那小少年眨巴着圓溜溜的大眼睛,對面前這四名看起來十分不好惹人顯然是很有防備,但是口齒卻是依舊極為清晰,一句話将自己的身份以及為什麽出現在這裏的原因都是說了出來。
順便告訴面前這個美麗的小哥哥,他只是個打工的,有事找掌櫃的,他什麽都不知道。
好聰明的小家夥。
水月彎幾乎是有些失笑的盯着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柔聲道:“你的婆婆怎麽了?”
婆婆年紀大了,已經病了大半年了,這裏的大夫說婆婆撐不了多久了 ,但是我不信。”
那小少年垂頭,有些落寞,随後又是擡頭,眸子閃閃發亮的,略帶火熱的盯着水月彎:“小哥哥,你會醫術是不是?能不能救救我婆婆?只要婆婆能夠恢複,小智給您當牛做馬都可以啊!”
水月彎看了眼地上那睡的安詳的老人家,再看看這自稱為小智的少年,心下明白了幾分。
這孩子極為聰明,願意站出來回答她的話,恐怕也是為了自己的醫術。
膽子大,對她也敢耍小心機。
但是這樣的小心機,水月彎卻是一點都不讨厭。
“等此間事了,我就去看看你的婆婆?”水月彎頗有些誘惑的道,“在這兒工作,你的工錢怕是也不多吧。”
小智點頭:“每個月十文錢。”
水月彎冷笑。十文錢,恐怕也只能買上幾個包子吧。
“那,跟着我可好?”
小智畢竟也只是個孩子,聞言有些沉默,随後看看一旁恨不得把自己整個人藏起來的大人們,再看看面前這個微微笑着還答應給婆婆治病的美麗小哥哥,重重的點頭。
“好!”
水月彎輕輕摸摸他的頭,贊道:“好少年。波波,照顧他。”
“是。”
沒想到在這烏煙瘴氣的藥坊還能收到這麽一個聰慧的好苗子,水月彎表示很滿意,就連面上那些微的郁氣都是少了些許。
但是,這藥坊的掌櫃還是不知在哪裏當縮頭烏龜,讓水月彎有心下手,卻找不到領事之人。
于是面上便淡淡的,退到了一邊,那兒不知什麽時候擺放了一張大椅以及一張小幾,小幾上明白放着一碟說不出名字來卻精致軟嫩的糕點,還有一壺香氣四溢的清茶,水月彎優雅撩袍坐下,自顧自的斟了一杯茶水,順便将那碟糕點塞給了小智,示意他吃掉。
小智吞吞口水:“給,給我吃的?”
遞盤點心給你不是讓你吃難道還是讓你看的?
“嗯。”
然後水月彎以及波波就眼睜睜的看着小智将那碟電信一股腦兒的倒進了懷裏,拿那破衣的下擺包的嚴嚴實實的,一臉的傻樂。
波波瞠目結舌:“小,小智,你在幹嘛?”
小智聞言萌萌的擡頭,黑白分明的眸子因為有些小激動而紅紅的:“帶回去給婆婆吃啊!”
水月彎扶額,随後幾步上前,将那點心全部掏了出來,無視小智依依不舍的眸光,全部交給暗衛:“拿去扔了。”
“小哥哥……”小智的眼睛都跟着那名暗衛一起飛走了。
“這糕點太甜。”
因為糕點太甜,所以水月彎記憶中只吃了一次,而後就敬而遠之。
況且,小智的婆婆年紀大了,又不知道生的是什麽病症,這甜的東西還是不要吃的好。
小智一臉的生無可戀。
萬能暗衛不知道又從哪裏端來一盤,也是被水月彎給塞到了小智懷裏,這一回小智極為乖覺的站在一邊,一口一口的慢慢的啃。
藥坊衆人在一邊看了許久,見這嚣張的少年不知為何坐了下來品茶談天,都是微微的放下心來,小心翼翼的,終于是有人問了:“還要繼續看病嗎?”
那坐堂大夫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哦,看!請大家排好隊。”
說罷,探出手為繼續為面前這名失眠病人診脈,長須飄飄,微閉眼眸倒真是有些高人模樣。
水月彎默默的坐在角落,手中一杯清茗,袅袅升起的霧氣将那張冰冷美麗的容顏渲染成迷蒙的一片,淡然優雅的模樣仿佛不是身在藥坊,而是在那名流齊聚的上等之地,清冽幽幽的茶水香氣漸漸擴散到整個藥坊。
嗯,漸漸地,只覺得空氣都濕了些。
過了一會兒,藥坊又是恢複了那人聲鼎沸的模樣,那賬房也是因為不斷流進的銀錢而樂的合不攏嘴。
“今天又淨賺了一百兩銀子!哈哈,這幫傻子!”
不知從哪裏響起的一道高亢尖笑聲就像是給這火熱的空氣注入了鎮定劑似的,室內瞬間就安靜了下來,衆人訝異的轉頭望去。
“哈哈!一本萬利啊一本萬利!錢老板!今日也是五五分賬嗎?”
原來是那賬房。此刻雙手如同上了發條似的在算盤珠子上瘋狂跳躍活動,四號沒有察覺到周遭的寂靜,口中發出的笑聲有些病态的癫狂。
水月彎掩在霧氣下的眸子劃過一道森寒笑意。
只要是水,她都能控制。将空中微不可查的小水滴侵入一個人的腦袋,就能在潛意識中影響這個人的言行,更甚至于她狠心一些,直接毀了這個人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畢竟人的腦部是那麽的脆弱。
那太子就是如此,被她控了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