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冰肌·玉骨

身下的人有如一塊千年寒玉,冰涼透骨,穆錦的身子貼上他的,就像是冰遇上了火,緊緊地融合在了一起。

唇在他的唇上不滿足地吸允、輕咬,想要占有他的每一寸,想要将他揉進骨子裏。

糾纏之時,緊致的感覺差點讓他窒息,從未有過的滿足感油然而生。燭火熄滅,他看不清身下那人的神色,但他也聽到那人微微加重的喘息,還有喉間偶爾發出一絲聲音。

或許,發揮作用的不止是藥,還有自己的心,潛意識裏想要完全占有。

那一場大雨在子夜時就已經停歇,烏雲散去,墨空中繁星點點,視野一片清明。

翌日,天氣大晴,晨曦的暖陽透過紙糊的格窗投射在木質的地板上。

穆錦睜開眼睛,想起昨夜,動作僵硬偏頭,床裏側空空蕩蕩。

那人,已經起了?

雙臂撐起身子,錦被從他的胸口滑落,沒穿衣裳的上身一覽無餘,穆錦回想起昨日的與他纏綿的畫面,不禁臉紅心跳。

被胡亂扔在地上的衣裳已經收拾整齊,放在床尾,穆錦伸手就能夠到。

穆錦穿好衣裳出了房門,走在回廊上,就看到了迎面而來的袁玉芝。她一臉心事重重,昨日約摸着時辰過去,沒想到穆錦竟然不在書房。

問了下人,才知道他竟然回了主房。匆匆趕到主房去,卻在門外聽到穆錦惡狠狠地質問陌霜的聲音,心虛地逃開了。

“穆錦哥哥,你不是不回主房的嗎?怎麽昨晚……”

穆錦道:“本宮回自己的寝房,難道不可以?”

“可是,穆錦哥哥明明說不喜歡男人,不願意跟那個姓尹的同房。”

穆錦語塞,他的确不喜歡男人,的确不喜歡跟男人同寝,但是,那都是以前,現在的他似乎已經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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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玉芝看穆錦沉思,故意挑撥,“對了,穆錦哥哥,昨日我看到那個姓尹的往你的茶水裏下了什麽藥,你,不打緊罷。”

聽了袁玉芝的話,穆錦心裏一怔,立即明白過來,昨夜袁玉芝在府上留宿,而下藥這種事,要是她暗中做的更合乎情理。

袁玉芝搖了搖穆錦的手臂,“穆錦哥哥,他這麽無法無天,你可不能讓他再嚣張下去……”

“夠了!”穆錦怒聲喝道,從她手裏抽出手臂,厲聲道:“你可以自認為自己冰雪聰明,但也別當其他人都是傻子!”

袁玉芝心裏一跳,傻傻地呆住,“穆錦哥哥,我……”

穆錦側面向着她,“來人,将袁千金送回尚書府!”

袁玉芝咬着唇,眼眶泛紅,“穆錦哥哥,你趕我走。”

穆錦沒再理會,提步離開。穆錦身旁的侍衛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袁姑娘請。”

走出幾步,穆錦吩咐陳伯,“本宮等會要沐浴,你去準備準備。”

“老奴這就去。”

穆錦要往浴房去,陌霜從浴房裏出來,兩人正好遇上。

穆錦看着他,心跳莫名其妙加快,甚至有些無措,像個情窦初開的少年。陌霜先開的口,拱了拱手,“見過殿下。”

穆錦瞥到他脖頸處有淺淺的紅印子,這是他昨夜留下的,心裏一緊,視線趕忙移開,又看到他蒼白的臉色。昨晚自己确實有些索取無度,穆錦沉吟半響才開口,“你,臉色不好。”

陌霜淡淡道:“不打緊。”

穆錦輕抿着唇不知該說什麽,陌霜先拱手,“臣先告退。”

“等會。”穆錦出手抓住他的手。

陌霜止步,“殿下有事?”

穆錦側着臉看着他,“下藥的事,本宮已經查出是誰。昨日,是本宮錯怪了你。”

陌霜淡淡道:“多謝殿下還臣一個清白。”

“可是,就算不是你下的藥,本宮妻妾只有你一人,難道……”後面的話說不下去,連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想要表達什麽。

陌霜道:“事情過去了,殿下既查出真相還了臣一個清白,那臣也只當沒這回事。”

“是麽。”聽到陌霜說當沒這回事,穆錦心裏明顯地失落,松開了他的手腕,低聲道:“那也好。”

說完,提步往浴房走,陌霜往相反方向。

冬靈第一眼看見自家公子,就覺着不對勁,“公子,你臉色不好,可是身子不舒服?”

陌霜道:“不是。”

走過去在桌旁坐下,冬靈倒了一杯茶,邊道:“近些日天氣有些涼,你可要多注意身子。”

“嗯。”陌霜應了一聲,端起茶,喝了一口。

洞察力極好的丫鬟不小心掃到陌霜脖頸處的紅印子,大驚,“公子,你脖子上有好多紅斑!”

陌霜臉色一僵,一早還沒照過鏡子,也不曉得脖子上有什麽紅斑。小丫鬟在一旁大呼小叫,“怎麽回事,可要讓大夫過來看看?”

“不必。”

“公子,還是讓大夫看看的好,不然要是得了什麽怪病,那可如何是好?”說了這句話,冬靈立即掌了自己一嘴,“不對不對,是我多嘴,公子不會得怪病的!”

陌霜道:“一大早莫要大呼小叫的,我沒事。”

“那脖子上的紅斑?”

陌霜面不改色道:“蚊蟲咬的,過一兩天就好了。”

冬靈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禦花園裏,一身明晃晃鳳袍的皇後與一身麒麟服的太子走在青石鋪的小道上。穆錦下了朝順道過來請安,皇後想要來禦花園賞花散步。

禦花園裏種了各種名貴的花草,一年四季都有花開。時下正值秋日,海棠和菊花開得正豔。

皇後邊走便問:“聽聞你與玉芝的婚事推遲了,可真有此事?”

穆錦道:“确有此事。”

“上一次是本宮疏忽,定錯了日子,但這一次,又是為何?”

穆錦道:“兒臣忙于公務,無暇顧及兒女之情。”

“近些年天下也算太平,有甚公務是比得過人生大事的?”

穆錦沉吟半響,也知這麽一拖再拖不是辦法,“母後,兒臣有一事想要與您商議。”

“何事?說罷。”

穆錦猶豫半響,正色道:“兒臣想解除與玉芝的婚約。”

皇後腳步一滞,面帶驚訝,“你方才說什麽?”

穆錦再重複一遍,“兒臣想解除與玉芝的婚約。”

“難道,你覺着她不好?”

“不是。”穆錦道:“這麽多年來,兒臣只當玉芝是親生妹妹,實在無法與她結為連理。”

“那有什麽的,有些一塊長大的表兄妹不也最後成了夫妻。”

“不一樣。”

“有何不一樣?”

“兒臣只當玉芝是妹妹,若是強行結為連理,兒臣能給她名分卻不能給她夫妻之實。”

皇後也明白穆錦的意思,玉芝嫁了過去,穆錦卻只當她是親妹妹,就會誤了她一輩子。皇後輕嘆一口氣問:“你當真想清楚了?”

“兒臣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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