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打自招

陌霜另開了話題,“殿下今日可與楊侍郎交涉了?”

“跟他說了幾句話,這人藏的深,套話也套不出什麽來。”說着已經到了陌霜的身旁,低頭看了看他畫的山水畫。

陌霜道:“臣倒是有一計。”

“哦?”穆錦饒有興致地看着他,“說來聽聽。”

“俗話說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楊忠若真是派人殺了劉傅山,心裏定會有鬼,倘若再見到劉傅山,殿下想,他會如何反應?”

穆錦一聽,這一招若用得好可以讓他不打自招,“莫非,你要把劉傅山的鬼魂請出來?”

陌霜輕笑一聲,“自然不是,若真請出來,恐怕會吓着殿下。”

穆錦微微窘迫,上一次看了劉傅山的屍體後,連續好幾天都沒胃口,“也就是說,能請?”

陌霜道:“臣從未試過。”

穆錦突然開了竅,“你的意思是找人假扮?”

“殿下意下如何?”

穆錦笑了笑,“如此良計,值得一試。”

為了能順利進行,穆錦特意讓人去找精通易容術的江湖人士,做了一張劉傅山的面皮。

那日剛下過一場冷雨,天上烏雲還未散開,夜漸深,天地間一片墨黑。

穆錦帶着陌霜以及一名扮成劉傅山鬼魂的侍衛一同潛進了楊府。楊府上下已全都歇下,只剩下北風偶爾呼嘯而過能帶起一些聲音。

三人來到楊忠的寝房外。

侍衛用刀插進門縫,将門栓一點一點移開。等到寒風呼嘯時,便用力将門推開,往空中撒了一把冥紙,冥紙嘩啦嘩啦順着風吹進了房裏。

陌霜捏了法印,召出幾點藍色火苗,浮在半空之中,看着便像是鬼火,又可照明。

床上酣睡的一男一女登時醒了,男的抖着聲音,“誰?”沒聽到回應,又戰戰兢兢地挑開了床簾,首先看到的是門口兩簇藍色的火苗,借着火苗的光,看到被照得忽明忽暗的那張臉。

楊忠差點吓破了膽,牙齒打着架,“你你你……你是誰?”

侍衛拉長聲音開口道:“怎麽,楊大人已經不記得下官了?”

“你,你到底是誰?”

“你派人将我毒死,難道,這麽快你就忘了?”

楊忠睜圓眼睛,手不停在抖,“你,你怎麽來了?”

“冤有頭,債有主,你派人殺了我,我不找你找誰。”

“不,不是我。”

“那是誰?”

“是,是尹丞相,是他,是他讓我派人,不,不是,是他派人殺了你,不關我的事!”

“那三十萬兩官銀,又在何處?”

“也在丞相府,我和你一樣,一個子都拿到。你要找,也該是去找他!”

侍衛擡起手做了個掐的動作,龇牙咧嘴面目兇狠道:“若是你剛騙我,我就掐死你。”

“不敢,不敢……”楊忠的身子抖成了篩子,“你,你快走吧。到時我一定給你多少點紙錢。”

此時,在門外聽着的穆錦偏頭看了看身邊的陌霜,心情複雜。

“走。”陌霜輕聲提醒穆錦。

穆錦将手上的一個煙霧彈扔了出去,房裏升騰起一陣白煙,侍衛在煙霧中竄出門去,那幾簇鬼火也随之消失。

房裏登時恢複了平靜,只是那扇門還敞着,楊忠喘着氣,久久未能平息。

穆錦本打算等楊忠招了後就立馬沖進房裏,但楊忠又供出了一個尹丞相,不得以中途改變計策。

回到府上,陌霜穆錦一前一後進了房。

陌霜走到桌前坐下倒了一杯茶。

穆錦将房門合上,轉身看着他,“如若真是尹昇所為……”頓了頓,輕抿着唇,“你可有話要說?”

陌霜淡然道:“請殿下秉公處理。”

“貪贓枉法,重則死罪,即便不是死罪,活罪也難逃。”

陌霜看着手上的茶,“是他目無王法,罪該當罰。”

穆錦沉默許久,才道:“他根本不配做你爹。”

陌霜擡眸對上穆錦的目光,不語。

第二日,工部侍郎楊忠因病告了假,專門請了好幾個道士來府上作法。府上處處貼了驅鬼符,就連楊忠身上也時時刻刻帶着。

當日晚,穆錦派了一名暗衛去丞相府查探,不慎被丞相的長子發現,與他過了幾招,見形勢不妙便離開。

回去向穆錦禀報,穆錦問:“他可識破你的身份?”

“不曾。”

“那就好。”穆錦揮了揮手,“下去罷。”

“是,卑職告退。”

暗衛退下後,書房裏就只剩穆錦一個人。尹昇那老狐貍将三十萬兩的官銀藏在府上,必定以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是,到底會藏在何處?

當初三十萬兩官銀少說十幾箱,他又是如何避開他人視線,将銀子運到自己府上的?

尹昇那老狐貍老奸巨猾,必定不會輕易認罪。唯一的辦法就是在他府上搜出那三十萬兩官銀,讓他死無對證,那罪名就已經定下了。

只是,定了他的罪,陌霜會如何?他可會受到牽連?他可會恨他?

以前的穆錦恨不得能抓住尹昇的把柄将他治罪,但如今,考慮的又多了一層,兩面為難。

按理說陌霜已經是太子府的人,并非尹家的,即便尹家滿門抄斬也扯不上他才是。但不保證會有其他的牽連。

即便是有所顧慮,尹昇的罪行也是不可饒恕的。倘若現下放他一馬,日後他還會為禍朝廷。

外面有人敲門,穆錦喚了一聲進來。

進來的是袁玉芝。

穆錦看她一眼,“何事?”

袁玉芝手上捧着一對鞋子,她走到書案前,道:“時下天氣寒冷,臣妾特意給殿下做了一雙靴子,正适合這個季節穿。”

穆錦掃了一眼她手上的靴子,“府上有繡娘,你何必親自動手。”

“臣妾在府上閑着,能為殿下做些事情便做些。”

穆錦冷着聲音道:“你要是能在府上安守本分,就算是幫了本宮的忙。”

袁玉芝臉色變了變,咬着下唇,有些氣道:“殿下是覺着臣妾沒安守本分麽?”

見她又要耍小脾氣,穆錦道:“只是提醒你罷了。”

袁玉芝道:“殿下讓臣妾安守本分,可是,臣妾進門這麽久,殿下還不曾去過臣妾那,為人夫的本分,殿下可守了?”

“本宮說過,要給本宮時間。”

“可是,到底要多久?”袁玉芝道:“一個月,兩個月,還是一年,殿下可否說個清楚?”

穆錦一個頭兩個大,他心裏現下只有陌霜一人,哪有空餘的位置留給另外一個人。再則,當初要不是袁玉芝一心想尋死,穆錦也不會答應要娶她。

袁玉芝的問題,穆錦并不想回答,只道:“本宮還有公務要忙,你先下去。”

袁玉芝抿了抿唇,想說什麽又咽了回去,把靴子放在穆錦的書案上,“臣妾告退。”

隔日,袁玉芝哭哭啼啼地進了宮見皇後,在皇後面前大吐苦水。皇後聽後也覺着無奈,當初穆錦答應娶袁玉芝,只是為了保住她的性命,如今這個下場,也只怪袁玉芝當初太過倔強。

皇後安撫道:“玉芝,這事不急,要慢慢來,太子他一時還沒适應過來,待日子長了,讓他适應過來,一切都好了。”

袁玉芝抹着眼淚道:“可是,太子殿下現今被那個尹陌霜迷得神魂颠倒,連看我一眼都不肯了。”

“這……”

“那尹陌霜會使巫蠱之術,他就是對殿下下了咒,殿下所以才會如此冷落我。姑媽,你要替我做主啊。”

皇後眉心蹙起,“巫蠱之術,你可有憑據。”

“我……”袁玉芝咬着下唇,“尹陌霜出身道觀,會巫蠱之術也正常不是。”

皇後輕嘆一聲,“但你這無憑無據的,本宮如何給你做主。”

袁玉芝搖着皇後的手臂,一臉委屈道:“姑媽,若是你不給我做主,這世上就沒人給我做主了。”

皇後拍了拍她的身,“你放心,本宮是站在你這邊的,殿下他身為太子,要繼承皇嗣,那太子妃始終是男兒身,最後還是得要你替太子生不是。”

說到繼承子嗣,袁玉芝臉頰紅了紅,浮上一絲喜色,“姑媽說得太遠了,殿下可還沒跟我圓房呢。”

“不急不急,這是早晚的事。”

皇後從小到大很是疼愛她的這個外甥女,什麽事都依着她,這次袁玉芝在她面前苦苦哀求,她心一軟,就什麽都答應她了。

皇後也知跟穆錦說沒用,便在第二天的時候,宣了陌霜進宮。那時穆錦出了門辦事不在府上,陌霜獨身一人去見皇後。

皇後邀他在禦花園的涼亭裏見,自己早早在亭子裏候着。陌霜請了安,她便準他入座。皇後倒也算是個可親的人,跟陌霜說話時,話裏都是帶着分寸的。

“聽說,太子納了側妃一月有餘,卻日日寝在主房,這事可是真的?”

陌霜輕抿着唇,回道:“是真的。”

皇後淡淡笑了笑,“看來,太子對你情深意重啊。”

“殿下為人和善,待臣與他人皆一視同仁。”

“那孩子善良,本宮也曉得。”皇後娘娘看着亭外的一簇花,“可是,他也有顧忌不周的時候。這一個多月,他寝在主房倒是沒甚錯的,只是,可憐了玉芝那孩子。”

陌霜大概也猜到皇後想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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