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司馬南鳴走進房間坐下,驚雷便帶着幾人跪在了他的面前。
“屬下失職,致使帝君受傷,請帝君降最。”他們身為護衛卻在司馬南鳴出巡的時候護衛不利,即使那也是司馬南鳴計劃的一部分,但讓自己主子受傷,就是他們的失職。
司馬南鳴擺擺手讓他們站起來,“那不怪你們,我自己也大意了,雖然受了些傷,但總歸事情按照我的計劃發展了。”
聽司馬南鳴這麽說,驚雷他們幾個便站了起來,他們之前找不到司馬南鳴一直非常的着急,就擔心帝君出現什麽不測,那之前的一切的努力跟隐忍都沒了意義,雖然心裏相信帝君一定會安然無恙,以對方的能力也不會出什麽事情,但人沒有找到之前總歸是有着隐隐的擔憂。而如今終于見到人了,雖然對方受了些傷,但看着現在應該也沒什麽事情了,總歸事情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司馬南鳴看向驚雷,“事情都辦妥了?”
驚雷點頭,“除了暗衛,我們已經下令讓所屬于我們的侍衛都撤了,如今不會有人能想到帝君您就在皇宮裏。”
司馬南鳴自然知道他們會把相應的事情辦好,當時向南得了命令離開他就知道他會把所有自己想要他做的事情都做完,所以他也料到了他們并不會很快的來見他。
他這四個手下各有各的特點,驚雷身為幾人中的老大,做事沉穩,穩打穩紮的,而向南則心思更加敏銳一些,而驚雨則有着更多的鬼點子,至于向北,因為心思單純功夫出衆,有着向南一直跟着倒是什麽事情都辦的挺順利。看着這四個從小跟自己一起長大的手下,他們也算是那個一直都忽視他的父皇在意識到他之後專門給他培養的勢力。
想到他的那個父皇,那個癡情過分的父皇,那個造成他今日舉步維艱的境遇的父皇,司馬南鳴對于他的感情一直都是複雜的。崇敬有之,敬愛有之,曾經還有些惱恨,可他知道那還是因為他對着那所謂的父愛有些期待的,可惜,那人所有的情都給了他愛的那個人。或許就因為自己的父皇癡癡地戀着的是個男人,所以他之前才那麽的排斥娶男妃。可……如今看來,宇文清很明顯是個意外的存在了。
司馬南鳴停止自己對這方面的思考,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般在讨論要事的時候,向南向北一般都很少說話,而跟向南說話不多但每次都在重點上不同,向北是應付不來這些腦力活動,所以他一般所觀察的重點不同。比如他會轉着眼睛看看驚雷說話的神态,瞄瞄驚雨那精致的衣服上的鏽紋,以及,向南臉上是不是又出現了胡茬,今天穿了什麽顏色的衣服,這件衣服是在哪裏買的,買的時候他有沒有跟着,他跟着的時候做了些什麽事情,然後向南之後又帶着他去哪裏玩了,然後他們玩了什麽,吃到了哪些好吃的,遇沒遇到奇葩的人物……一系列伸展開來後,等他想的差不多的時候,他們的商議差不多就該完了,然後就是向南拉着他離開,把人從神展中喚醒然後言簡意赅的告訴他商議中的事情哪些是能用得到他的,所以每次向北都是最輕松的,除他會想到什麽不好的事情。
而今天他的重點明顯是放到了幾日未見的司馬南鳴身上,作為他們所有人的主子,他們的老大,向北一直都很崇拜司馬南鳴,在他心裏他們家帝君聰明、睿智、功夫高,心有溝壑,胸懷天下(這些是聽驚雨總結的),而他最最佩服司馬南鳴的地方就是,總能找到最好吃的食物。雖然這點放在帝君的身上真算不上什麽好的品質,但向北就是佩服。這些讓他想到小時候,那時候他們還都小,他們家帝君當時還是個小儲君,人很沉默,當時他就想着身邊有個憨厚的老大,有個鬼精鬼精的驚雨,還有一塊小冰塊,而自己将要效忠一生的還是個很沉默很沉默的人,當時向北真的想學人家大嘆一口氣來表示自己對前途的堪憂,當然這個‘前途’不是職位高低,而是生活的悲慘,無趣。結果讓他意外的是,小冰塊一直都守在自己身邊,鬼精鬼精一直喜歡欺負自己的驚雨在自己受罰的時候也會出來幫自己,當然憨厚善良的驚雷從來也沒讓他失望過,但讓他吃驚的是他們的主子,那個沉默的小鬼頭竟然會帶着他們去偷偷的跑出去打獵烤肉吃,而且還是偷偷的!當然結果他們都被當時的帝君給懲罰了,但幾人之間的情誼倒是真的增加了好多,而在向北看來,他們可是共同經歷過苦難的,所以,他們就應該是非常非常好的兄弟,即使這個兄弟裏面包括一個将來的帝君。
自那以後,他們就經常被司馬南鳴帶着到處偷偷的找吃的,當然因為還小,所以活動範圍也只能在皇宮裏,所以,當時宮裏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廚房都被他們光顧過。無論是給哪個妃子做的好吃的,他們都嘗過。吃的萬分滿意的他自然不會像驚雨那樣思考司馬南鳴對食物執着的原因,他只要能跟着吃到好吃的就非常的滿足了。而他覺得自己人生最滿足的是他們家帝君發現了宇文侍者那驚天地泣鬼神的高超廚藝後,他從來不知道食物竟然還有那麽多的做法,還有那麽讓人無法拒絕的美味。
這次他神展的沒那麽嚴重,因為一直都看着司馬南鳴發呆,所以也發現了司馬南鳴在問完話後很明顯的沉思了一番。別人會認為司馬南鳴在思考着什麽計劃啊,奪權啊什麽的,但他想的更加的簡單些,‘帝君這是發什麽呆呢?’
所以當司馬南鳴回過神來後便注意到向北一副很好奇的樣子在看着自己,向北的不在狀态讓他很習慣了,不過此時被人用這麽的眼神看着,讓他有一剎那的心虛感,所以他掩飾的把手裏的杯子放到桌子上,表情威嚴的看向向南,“梁秉文(梁相)跟張誠思(雨妃的父親)有什麽動作嗎?”
“暫時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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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南鳴扯了下嘴角,“兩個都是老狐貍,自然不會那麽貿然的行動,想來是在等着我确切的消息,畢竟,兩人都是大權在握的人,自然不想栽在對方的手裏。讓人傳消息出去,就說我危在旦夕,順便讓暮煙、冰晗給他們加把火,畢竟,奪權篡位還是需要些勇氣的。”
“是。”
驚雨看了看司馬南鳴,又看了看向南,想了一下還是問道:“我們要不要派人保護暮煙、冰晗。”
向北聽驚雨這麽問,以為驚雨是在擔心暮煙、冰晗兩人的安危,在他心裏,那兩人可真是非常可憐的人,都被人害的家破人亡,所以也跟着向司馬南鳴請求道:“驚雨說的不錯,他們所作的事情非常危險,現在又是緊要的時候,還是讓人保護他們比較好。”
向南看了向北那誠摯的樣子,然後垂下眼睛沒有說什麽。他自然知道驚雨的話可不是單純的要保證那兩人的安危,說的更确切些,驚雨擔心的最多的還是怕那兩人背叛,名為保護實為監視罷了,向北說的不錯,畢竟是緊要的時候了,帝君一直卧薪嘗膽,喬裝隐忍,等的就是這最後的時刻,自然不能出任何岔子。
相較于驚雨的機敏,向北則更加單純些,就因此還差點被前帝君放棄過,還好對方的習武天賦極高,被當時的皇後也就是司馬南鳴的親生母親攔住了,說他沒法幫着籌謀劃策,功夫高強,能保得司馬南鳴的安全也好。所以,跟他們三人不同,向北僅僅只是要求他功夫高,其他的倒是沒有強求。
想到向北純淨的心思,每天都快快樂樂的一點點的滿足都會高興好久的樣子,他喜歡的就是這樣的向北,他不擔心對方會被人算計,他會一直陪着對方,這個決定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下了。
司馬南鳴自然也聽出了驚雨的意思,對于暮煙、冰晗兩人他從來都沒擔心過,不是對兩人信任,而是,除了面前的四人,他從未相信任何人,自然他也不會讓那兩人知道的太多。
“不必了,現在也是緊要的時候,不要跟他們接觸了。真的有什麽事情,他們會主動聯系我們的。”
驚雨聽了便點頭表示知道了,不接觸就是不給他們知道消息的機會,即使背叛也沒什麽,畢竟帝君雖然一直都裝成沒什麽抱負,追求虛幻的修者境界,不在意權勢的樣子,但大家都知道,梁相跟張将都沒完全的相信,大家都喜歡以己度人,所以,在他們那些權力至上的人看來,‘哪裏會有真的不把權勢放在心裏的人,即使真的不太在意是否所有人都聽他的,但真的不讓他做帝君肯定也是不願意的’。
向北發現自己關心的這個話題以司馬南鳴的不同意而結束了,所以他再次開始神展,他從來不擔心會出現帝君要問自己事情而自己不再狀态的情況,因為,有那三人在,可真沒什麽能用得着問他的,‘即使事關自己,小南也能幫自己回答的’。
所以當向南捏了下他的手時,他有些茫然的看向他,眼神詢問對方,‘怎麽了?’
“帝君在問你想住哪裏?”他知道帝君是想逗向北,所以他也不會指明了。
向北果然繼續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司馬南鳴,而司馬南鳴則悠哉的喝着茶,雖然感覺溫度有些低了。
發現自家帝君不打算給自己解惑後,他只能再次看向向南,‘現在到底是神馬情況?明明以前都不會問我的?’
看出向北的疑惑,向南看了下司馬南鳴,見對方沒有阻止的意思,便簡單的說道:“帝君問你,這個冬季,你打算在哪裏度過。”
向北更加疑惑了,“這怎麽要為我啊?當然你住哪裏我住哪裏了,這應該問你啊。”
向南因為他的話眼裏閃過笑意,連周身的氣息都溫和了些,聲音帶着溫柔,“你想住在這裏嗎?”
向北明白了,然後他的雙眼噌的一下亮了起來,高興的看向司馬南鳴,“帝君,這個我可以選嗎?我能住在冷宮裏?!”
司馬南鳴,“這個你要去詢問冷宮的主人,問問人家要不要收留你。”
“這冷宮不是您的嗎?您願意了,我不就能留下了嗎?”向北高興的說。
司馬南鳴聽到他這麽說,立刻皺起了眉頭,一旁看着的向南立刻拉住向北,向司馬南鳴保證,“我不會讓他在宇文侍者面前洩露您的身份的。”
司馬南鳴點頭,他現在還不知道該怎麽把自己的身份告訴對方,畢竟,宇文清之所以進冷宮還是他的旨意。
他決定,等一切都塵埃落定後再坦白自己的身份。
☆、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