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表白

從方卓那裏拿到彈棉花的工具之後,宇文清想了一下,還是不要讓劉毅做了,畢竟他最近也不清閑,盤炕的大任可在對方肩上壓着呢。但如果這樣的話,這彈棉花的工具肯定是要出自別的匠人之手了。

他拿着自己手抄的圖紙,找到向南:“麻煩你幫我去找個匠人,把這樣東西做出來。注意事項,我都已經在紙上寫着了。”在他心裏還是向南做事比較靠譜。

向南接過圖紙,沒什麽考慮便答應了,“好。”

今日驚雷驚雨也都在,不用擔心帝君的安全問題。他拿着圖紙便出門辦事了。

這件事吩咐好之後,宇文清又去了後院看看劉毅那裏的進展怎麽樣了。

“主子,這炕不要幾日就能建成了。”劉毅的聲音裏帶着興奮,雖然一開始聽到一燒就熱的床還十分的驚奇,經過這些日子的研究,他就只剩下佩服于這種構思的巧妙了。

宇文清對于動手無能為力,畢竟無論是盤炕還是燒炕,都是個技術活。他也只能口頭表揚一下,“做的不錯。”如今都已經能看出雛形了。

除了表揚,宇文清也給不了什麽建設性的意見,看了一番後只得出去了。

宇文清一出門,便看到白花花的一片,曬滿了棉花的後院,司馬南鳴此刻則在涼亭裏研究圍棋,這讓他猶豫着要不要過去。

“主子,你愣在這裏幹什麽呢?”小可跑到宇文清身邊,拉着他往涼亭走。小可雖然遲鈍,也看出了自家主子與司馬南鳴之間關系的變化。在他看來,司馬南鳴就是一個極為奸詐的人,他家主子這樣簡單的人肯定是鬥不過對方的,既然早就注定了逃不過他的手掌心,還是早點放棄掙紮的好。

“主子,你買那麽多的白花到底是有什麽打算啊。要不要給我透露那麽一點點?”他實在好奇的厲害。

“我暫時還不能确定自己的想法,等成功了再告訴你。”宇文清故意吊對方胃口。

“那還需要等多久啊?”主子這樣的行為弄得他心癢癢。

這個要等多久,“等工具做出來後再說吧。”

“主子,你這樣保持神秘,會讓我吃不下睡不着的。”

宇文清用懷疑的眼神看向他,“別人可能,至于你,太沒有說服力了。”整就一只貪吃貪睡的小豬嘛。可惜,“你吃了那麽多怎麽就不長肉呢?”他捏了捏對方的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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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宇文清在自己臉上亂來,“那說明我吃的還不夠嘛,主子,您就再給我做些還吃的吧。多吃點就胖了。”那眼神期待的可以。

“我不是廚師,會的不多。”宇文清故意很惋惜的說。他思考着是不是要讓方卓幫他找幾本菜譜來着。

“沒關系,不用做新的。我喜歡大盤雞,辣的好過瘾。”所以,咱們中午做這個吧!眼神期待。

“吃多了上火,吃幾天清淡的吧,別忘了嘴巴長泡泡的是誰。”

“主子……”幽怨的眼神。

“乖,來日方長。”

兩人來到涼亭,本來坐着的驚雷驚雨立刻起身讓位,順便把向北也拉了起來,“主子,我們去忙了。”

“我們有什麽可忙的?”向北疑惑,被司馬南鳴射過來的眼神立刻禁了聲。跟着驚雨馬上閃人,免得帝君給他找事做。那些因為他沒有眼色而産生的悲慘經歷,他不想再體驗一番。

個人紛紛找了借口離開,整個涼亭瞬間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宇文清在司馬南鳴對面坐了下來,絕對是離司馬南鳴最遠的地方。

司馬南鳴,“下棋吧。”

宇文清,“好。”

兩人一起收拾棋子。

司馬南鳴看着宇文清微低着頭撿棋子的,“既然下了,那麽我們加個彩頭吧。”

“這……”他警惕的看向對方,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不會猶豫什麽,不過司馬南鳴最近的行為讓他有些不敢随意的接受。

“放心,絕對不會讓你做你不願意的事。”宇文清的反應讓他忍不住嘆氣。

經他這麽一說,宇文清覺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了,“好吧。”

既然是下棋,自然是全心全意的,這一次他不想輸

“因為密道的緣故,能建炕床的房間少了一個,這三間房子你打算怎麽分?”

“這……”對于他而言還真是個難題,如今這種情況顯然是不夠分的。畢竟對方的四個手下很明顯是兩對情侶。

“據我所知,你的仆人小文,他的情人還不能進冷宮來。這個你打算怎麽處理?”他一邊說一邊落下一枚棋子。

“你覺得給他們建個房子怎麽樣,在冷宮宮牆與皇宮城牆之間,還剩了三面牆了。那個地方不算真的冷宮內吧,但也沒出冷宮的範圍。這冷宮沒什麽人來,應該不會被人發現。”

“可以。”也就宇文清敢想着在皇宮裏亂建房子。

“那你打算什麽時候開始?”

宇文清想了一下,試探的問道:“向北他們會建房子嗎?”他缺人手。

“不會可以學。”

“那就盡快吧。下午去伐木?”

“随你高興。”

“呵呵,那就這麽定了。怎麽着也要在冬季來臨前吧房子建好。”

“嗯,看來你打算讓他們成親。”

宇文清笑笑,“有這個打算,那樣他們住在一起更名正言順些。”

兩人又聊了好些相關的事宜。

“你輸了。”

“什麽?”宇文清看了一下棋盤,确實。

“願賭服輸,你提要求吧。”

“冬季我們睡一個房間。”

“……”雖然房間确實不夠。

“你可以放心,如果你不願意我一定不會對你做什麽的,不過前提是,我們住一個房間。”

“你保證。”

“我保證。”‘你不反抗的話就不算犯規。’

“好吧,你吩咐一下,讓向北他們幫忙建房子。”

“嗯。”

夜晚,宇文清擦着頭發進了房間。

“你怎麽在我房間裏?”看着老神在在的坐在桌子旁看書的司馬南鳴。

“既然我們冬季要住在一起,現在開始習慣一下,有個緩沖過程會好些。”

“……”宇文清無語了,這種事情有必要緩沖嗎?說出來誰信啊。他又做不出蠻橫趕人的舉動,只得悶悶的走到床邊,看着司馬南鳴依然在桌邊‘認真’看書,他對着對方的背影抿抿嘴,睡覺!這就是性子軟的悲哀。

聽到宇文清躺下後沒了動靜,司馬南鳴笑了笑,這人,就像自己所想的那樣好脾氣。

他熄了燈,躺在床上,把人摟在懷裏,見他沒有反抗,好心情的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宇文清嘆了口氣,“司鳴,別逼迫我好嗎。”別逼我做決定。

貼着對方的臉頰,磨蹭了一下,感覺對方升起的溫度,“我不會。”

宇文清真想把人打出去,但無奈自己做不出來這種事情,只能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睡覺。

以為會糾結很久的他,卻沒多久便睡着了。

感覺到對方呼吸變得平穩平和後,司馬南鳴吻了下對方的額頭,心情舒暢的睡了。

早晨,敲門聲,很輕。

宇文清只是皺了下眉頭,翻身繼續睡了。

司馬南鳴小心的下床,開了門。

“主……”端着水的小文正要喊人驚訝的看到開門的人竟然是司馬南鳴,還是僅着亵衣的司馬南鳴,明顯不是來他家主子房間串門的樣子。

“司公子,你……”

“進來吧,動作輕些。”他低聲說。

小文壓下心裏的驚訝,輕手輕腳的把水放好後,又輕手輕腳的退出房間。對于小文的行為,司馬南鳴很滿意,看來公裏的禮儀官做的不錯,至于小可那樣的存在,司馬南鳴覺得那完全是因為底子太差,沒有可塑性。

司馬南鳴來到床邊,趴在宇文清耳邊小聲的說:“清,起床不?”

宇文清抓了抓癢癢的耳朵,迷迷糊糊的,“嗯?”

宇文清趁機親了他一下,然後拿了熱手巾幫他擦了臉,然後宇文清打了個哈欠,徹底醒了。

“醒了?穿衣服吧。”

宇文清反應了一下房間裏多出來的人,想到昨晚這人便賴進他房間了。多想無益。

看到兩人從一個房間裏出來,大家表情各不相同,但都帶着驚訝是肯定的。

“主子行動太迅速了,這麽快就登堂入室了。”向北小聲的跟向南咬耳朵。

“嗯,今晚我去你房間。”

“為什麽?”向北臉紅。

“那你來我房間,就這麽定了。”向南受刺激了,他跟向北認識多久了,現在卻還停留在拉手親臉的地步,而他家主子卻在這麽短的時間久入室了!

至于另外兩個人,他們不羨慕司馬南鳴。

幾人雖然驚訝,但在宇文清前卻沒有顯露出來,把各種猜想埋在心裏。自然的讓宇文清想解釋一下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太憋屈了!

在詭異的沒有任何交談的飯桌上,小可依然沒心沒肺的打破安靜:“主子,再過幾天就是冬祭日了,那天我們都出去玩吧。”

“冬祭日?”這個宇文清沒有聽說過。

“嗯,祭祀冬神,讓他保佑大家能平安度過嚴寒的冬季。”向北插嘴道,“除此之外,那日未成親的男男女女都會帶上一種雙枝交纏的連理花,如果看到喜歡的對象就把雙花中的一朵拿出來交給對方。如果接受了,則表示對方有意相處一下,如果不接,則表示沒機會了。而最後花沒送出去的話要扔進水裏,不然不吉利的。”

“這冬祭日還帶着相親的含義。”宇文清覺得挺有意思。

向北停下吃飯的動作,“主子,宇文公子,你們兩個人的連理花我幫你們準備。”所以,那天我們也去湊熱鬧吧。

司馬南鳴撇了他一眼,沒說什麽。

而坐在他旁邊的驚雨則忍不住扶住額頭,就沒見過這麽二的。

“所以,主子,冬祭日咱們都出去玩吧。”

還有人湊熱鬧。

宇文清看了小可一眼,又看了下小文以及劉毅,雖然他們沒有像小可那樣咋咋呼呼的表示自己想去玩,但注釋着他的眼神表達了同樣的心情,含蓄的表達方式是最讓人無法拒絕的。

宇文清想了一下,冬祭日作為翔雲帝國最重要的節日,确實值得去看看,打發時間非常好。

所以說,這些人就是閑的發慌。

“好吧,那天我們都出去,不過說好了,別到處亂跑,找不到你們就麻煩了。”

“沒關系,我們知道那個院子,能找回來的。”向北接着道。

七日後,冬祭日,大街上

大街上擁擠的厲害,但到處都透露着快樂洋溢的神情。

人們穿着自己最好的衣服,即使是貧苦的人家,這一天也可以為家人買些東西。

宇文清被司馬南鳴小心的護在懷裏,身後四大侍衛跟在身後,小可他們則已經不知道被人流沖到哪裏去了。

看着來來往往手裏拿着連理花的男男女女們,臉上都帶着笑意。成群結隊嘻嘻笑笑的從他們身邊走過。

宇文清低頭看着自己手中的連理花,紅色的花朵,交纏在一起的莖葉,确實符合情花的形象。想到這裏,他忍不住擡頭看向身後護着自己的人。陌生的臉上帶着淡然,看向前方的眼神絲毫沒有受到周圍愉快氣氛的感染。但在感受到他的視線後,對方會低下頭,臉上帶着微笑,眼裏帶着寵溺。

明顯的差異,讓宇文清臉熱了起來,立刻把眼睛投向別處。

作為翔雲帝國最重要的節日,熱鬧肯定是必然的。有販賣的小攤,每個攤子和商鋪前都放了盛水的大盆。在他們這裏,被扔進他們水裏的花越多,得到的祝福越多。

正當兩人享受着彼此執念的安靜時,突然冒出了一個聲音。

“清弟,我們又見面了。能在這麽擁擠紛亂的時候遇到你,這真是緣分啊。所以……”他伸出手中的一朵花遞向宇文清。

宇文清被劉慕威的言行給震住了,他們總共才見了三次,還加上了這次。

他沒有意識到,在這樣的一個日子裏,只要看上了就能表達的日子,一見鐘情的多的是,又怎麽會在意才見了幾次呢。

宇文清正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朵伸在自己眼前的花時,一只手伸了過去,奪過花順手扔進了旁邊的水盆裏。

司馬南鳴真的想揍劉慕威一頓,但這樣的日子顯然不可以。他給身後的四人打了個眼色,然後護着宇文清離開,根本不理會劉慕威在他身後的叫嚣。

“司鳴,你太過分了,我是送給清弟的,又不是給你的,你憑什麽給我扔了!”他正要追上去,前面橫排了四人給擋住了去路。

擋路的四人。

“哎呀,這裏真熱鬧啊。”向北假裝看着不遠處的熱鬧。

“嗯,”驚雨一邊故意随處動擋住劉慕威的去路,“連足不出戶的姑娘們也出來了。”

“那邊其實也挺熱鬧的。”驚雷沒法像向北,驚雨他們那樣跳着找借口擋人。但絕對是堅定的站在劉慕威前面攔路。

劉慕威被氣笑了,“你們覺得有誰看不出來你們是故意擋人的嗎?”

“我們走吧。”向南見宇文清和司馬南鳴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劉慕威自然也注意到人不見了,氣惱的對身邊跟着的人說:“你真沒用!”

“少爺,人家四個人擋着我們兩個,我也有心無力啊。”

劉慕威氣的把花随手扔了出去。

“少爺,花要扔水裏,不然不吉利。”人太擁擠,劉銘也看不到花掉哪裏了。

“廢話!走!”

劉慕威不知道的是,他的花正好落在了一個人的手裏,那人看着他氣惱的離開的身影,笑的不懷好意。

“這可是你自己送到我手裏的。”

劉慕威在這一刻還不知道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大麻煩。

再說這邊被司馬南鳴護着離開的宇文清在路上又遇到了一些送給他花的人,這次司馬南鳴倒是沒有粗魯的把人家的花給扔了,當然宇文清也都拒絕了,他其實挺疑惑于怎麽會有人把花送給他,畢竟他長得不算出色。當然這個時候,他沒什麽心思想這個問題了。

“司鳴,去哪裏?”他看着司馬南鳴拉着自己的手走的地方越來越偏僻。直到停到一個僻靜無人的角落。

“為什麽來這裏?”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司馬南鳴按在牆上親了上去。

“嗯……”宇文清睜大了雙眼,他是真的被驚到了。

一吻結束,宇文清根本沒心情感受什麽绮麗的氛圍。

“你說過不逼我的。”宇文清委屈的指責。

司馬南鳴眼神認真,“我不逼你,只是表達我的喜歡。”

宇文清覺得自己沉淪了,他看着又低頭親上來的司馬南鳴,閉上了眼睛。

兩人從角落裏出來後,宇文清處于暈乎的狀态,而司馬南鳴則心情格外的好,至于宇文清手裏的連理花則已經被他扔進了水裏。

正處于大腦空白,被司馬南鳴拉着走的宇文清突然感受到一股陰冷的視線,他立刻回頭看向視線投來的方向,可惜人太多,看不出來哪裏有異樣。

注意到宇文清的異樣,司馬南鳴沿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怎麽了?”

“感覺有人盯着我們,或許是我的錯覺吧。”他自從修習過功法之後,五感就變得特別的靈敏,那陰冷的目光讓他心裏有些不安。

司馬南鳴四處看了一下,也沒發現什麽可疑的人,他拉着宇文清的手,“我們走吧。”

“好。”這麽一弄,宇文清的神智又回來了。想到之前的親吻,宇文清覺得相握的手都變得燙起來。

身後,在他們不知道的角落裏,一雙隐藏在暗處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二人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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