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1)

雖然試過用青澤給的創口貼來加速傷勢的恢複,但沒有起效,如月變猜測這創口貼八成只有在受傷的狀态下才能用,恢複階段用不了。

好在身體的恢複能力沒有辜負他,在被炭治郎嚴加看管的狀态下,比之之前一個人亂來時恢複的速度要快得多。在這過程中如月變也沒太閑着,終于是在炭治郎的幫助下把童磨的相關信息整理寫成信讓信鴉寄了出去。

“還有多久才能恢複呢?”

醫生給出的答案是一周左右,這是他根據上一次到再這一次他們的恢複速度來估計的,已經是相當不可思議的速度了。

“說不定下一個任務我們可以一起做。”炭治郎說。

“希望是這樣。”邊應着話,如月變的手下不停,他正在給被鱗泷操練的阿封寫信,還好這個時代早就出現了鋼筆這種硬筆并已廣泛用于書寫,不然他還得去學習怎麽使用毛筆寫字。

比起他和炭治郎受訓時的嚴厲,對于才十歲且外表瘦弱又矮小的阿封,鱗泷的态度要和藹很多,讓被如月變灌輸了不少自己在跑山時“慘狀”的阿封十分迷惑,表示是不是如月變弄錯了什麽,鱗泷先生其實是個很親切的人。

如月變:“……”

在旁邊也看到了這一句的炭治郎:“……”

年輕真好(誤)。

因為沒怎麽認過字,阿封的筆跡也是歪歪扭扭的,只能勉強讀懂意思。

“有張白紙也被寄過來了。”在如月變同意後,炭治郎拿起了那封信,卻從信紙下裏又掉出一張小紙片來,但是上面什麽也沒有寫。

“什麽也沒有寫”是指炭治郎的視角。

如月變看見上面用另外一種字跡簡單寫着幾行字,他假作好奇從炭治郎的手中接過了那個紙片。

看口吻應該是锖兔。

「那個小鬼你是哪裏找來的,一點都不可愛不說,居然還說神什麽的都是假的,根本不尊重我這個師兄!」

如月變:“……”

對不起,是他灌輸的。

在臨出發去寺廟前,如月變給阿封講了不少現世裏因為邪丨教而悲劇的例子,再加上那個将阿封當做朋友的少女的經歷,阿封會對鬼神之流産生反感也是很正常的事。

再聯想到阿封的性格……

如月變在心裏給锖兔道了個歉,然後在給阿封的回信上補了一句“其實也不是所有的神都是壞的”,希望阿封能夠接受到他的意思吧。

稍微等墨水幹掉,如月變将信卷好,放進了信鴉腳上的金屬筒裏,然後放飛了它。

“你們兩個原來在這裏啊。”善逸的腦袋從拉開的障子門外探出來,語氣十分怨念,“居然留我一個人應付伊之助,太過分了!那家夥根本就不可理喻啊!”邊說着邊擡腳打算走進來,

——然後被人從後面一腳踹翻。

“紋逸你這家夥,竟敢在我背後說我壞話!”跟着出現在善逸後面的是戴着野豬頭套的伊之助,他無視了善逸“你這家夥怎麽回事!”的控訴,徑自走到後者打算坐下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來,“你們在搞什麽呢?”

“伊之助,不要總是欺負善逸。”炭治郎無奈地上前阻攔。

老實說,一開始如月變挺不适應伊之助的這種性格,但經過幾天的相處,也逐漸習慣了他們的相處模式,總結一下就是伊之助“欺負”善逸,善逸向炭治郎哭訴,炭治郎勸說伊之助,然後自己作為受傷最重的傷員和麻雀信鴉們在一邊圍觀。

說來也怪,明明鬼殺隊給隊員們配的用于聯絡的信使都是烏鴉,就只有善逸被分配的是一種小麻雀,而且這只小麻雀雖不會說話,但也相當聰明,在自己給它喂完食物後,還會主動蹭他的手指,一來二去居然建立了十分友好的關系。

趁着炭治郎替自己頂上了應對伊之助的位置,善逸從地上爬起來,坐到自動開啓圍觀模式順便拿餅幹喂鳥的如月變身邊,看到了桌上的紙張和信。

“你們剛剛在寫信啊?”從如月變捧着的餅幹盤子裏拿起一塊,善逸邊嚼邊問。

将餅幹往對方那邊推了推,如月變點頭:“給師弟寫信。”

“诶……真好啊,還有師弟。”

“我剛撿的。”

“剛撿、哈……你和炭治郎還真像啊。”

“?哪裏?”

“說話奇怪的方面。”

“奇怪嗎?”

“挺奇怪的。”

“唔……”

“不過現在這種程度,還挺讨人喜歡的。”看到如月變沉默的表情,善逸補上這麽一句,相處了好幾天,他也差不多弄清楚了這個少年的性格,除了不愛說話外還有些死腦筋,要是不把話說明白很容易被誤會,“總之,比伊之助要可愛很多啦。”

“哈?”被炭治郎說教的伊之助聞言扭過頭,“少給我一遍吃着點心一邊說風涼話了!”邊說着就站起身大步走過來,一把搶過餅幹盤,抓起裏面的餅幹通通塞到頭套下面,随後裏面傳來了“咔嚓咔嚓”的咀嚼聲。

如月變呆了呆,仰頭看向伊之助。

“伊之助。”

“啊啊?怎麽,生氣了嗎?”

“那個裏面有超辣芥末味的。”

“……”

把餅幹全部吃掉的伊之助和不小心中獎的善逸一起噴了。

在“咕咚咕咚”各喝完一杯水後,因不明原因吵起架以至于鬧到這邊來的兩人都老實了,實在令人不得不感嘆芥末的威力。

(這兩個人一直吵下去也不是辦法……)

想了想,如月變将盤子放回桌上,然後将白紙鋪開,在炭治郎好奇的注視下畫起了格子。

準确來說是棋盤。

因為自己身為人類時所經歷的娛樂項目也不多,能夠在沒有智能手機的這個時代實施的就更少了,好半天才想出一個來,還是他小時候玩的。

“沒事做的話,來玩飛行棋吧。”

可以四個人一起玩的、規則不複雜的、用具容易制作的游戲。

“诶诶,怎麽玩?”明白了如月變的打算,炭治郎配合地在桌子的另一邊坐下。

“就是,……”如月變順勢解釋。

兩人一唱一和,順利将被勾起了好奇心的善逸和伊之助引了過來。

……

結果一直玩到了吃晚飯。

雖然期間有好幾次伊之助因為扔不出六和一讓飛機出門而想要掀桌,但還是被炭治郎巧妙(且無自覺)地勸(激)了回來。總得來說有輸有贏,不過游戲之所以被叫做游戲而不是比賽,那麽從中獲得的快樂比之勝利的愉悅要更重要一些。

就這點上,飛行棋幹得不錯。

拉着不情不願地伊之助和善逸,炭治郎笑着對收拾棋盤和棋子的如月變說:“難得能看見這麽高興的變呢。”

“……?”如月變摸了摸自己的臉,好像的确是在笑,但要說高興其實也……

畢竟因為這身随着年齡的增長而逐漸增加的怪力,從很早以前就沒有孩子會和自己一起玩了,那次的飛行棋,其實也是以對方被趕來的家長以“不要和這個怪孩子玩”為由強行帶走為轉折,最後由自己一個人将四個顏色的飛機全部走到終點作為結局的。

那個時候的自己,心裏是怎麽想的呢?難過?傷心?

還是說,其實已經沒有感覺了?

想着想着,如月變收拾的動作慢了下來。

“變?”

“……啊。”

“不開心嗎?”

聽到炭治郎的這個問題,一直鬧着想要再玩一局的伊之助和善逸也安靜下來,紛紛看向他這邊。

三人的表現或明顯或別扭,但都帶着些擔憂的神色,是曾經的他幾乎看不到的表情。

「怪胎!離我家孩子遠一點!」

如月變眨了眨眼。

“身體不舒服?傷還是很疼嗎?”

“我……”

下意識用手按住胸口的地方,意識到這個動作之後,又有些茫然地把手放下了。

第一次的,他不想抑制心中沸騰的情緒。非是令他猶如被火炙烤的憤怒,非是幾乎要讓他窒息的悲傷,更不是将思緒都凍結的恐懼。

應該用什麽詞彙來描述現在的感覺呢?如月變第一次感到了自己詞彙量的匮乏,又或者,其實只是單純的沒能理解這種感情的名字。

遲遲沒有聽到後文,炭治郎忍不住彎下腰,伸手打算拍拍似乎是在愣神的少年的肩膀,不料才剛剛伸出手,就被一下子拉住了手指,猝不及防間對上了一雙晶亮的雙眼——

“開、很開心!”

附贈一個有些害羞的笑臉。

炭治郎一時失聲,連帶後面的兩人也呆住了。

※※※※※※※※※※※※※※※※※※※※

說來不太好意思,雖然已經不是玩這個的年紀了,但其實我還挺喜歡玩飛行棋啊跳棋啊大富翁什麽的……(捂臉)

蜘蛛山(一)

如月變的情緒高漲狀态只持續了不到十秒,就在三人看珍稀動物一樣的目光中變回了平時的樣子,甚至于反思起自己是不是太過得意忘形了。

那次之後,一直平靜的養傷時間就變得有些波折起來。

具體表現為能夠時不時接到各方的投喂,以及各種令人槽多無口的笑話等等,直到有一次伊之助說漏了嘴。

“你為什麽不笑啊?”

“我有笑。”

“不是,我是說那天那樣的,你旁邊會開花的那種笑。”

如月變:“……”這究竟是什麽樣的笑,居然可以自帶背景。

不過他總算弄清楚了這幾人反常的舉動,滿頭黑線的同時又忍不住疑惑:“那樣子很稀奇嗎?”

炭治郎聞言用力點了點頭:“超稀奇。”

“哈啊……”無力嘆了口氣,他的視線落到角落的漆着白漆的木箱上,裏面沉睡着變小的祢豆子。

據炭治郎之前說的,祢豆子不僅蘇醒過來,還獲得了一定的攻擊能力,無論是力氣還是速度都相當不俗,戰鬥方面也很有天賦,唯一的短板就是那不知何時才能恢複的神智了,炭治郎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沒有出現任何的喜悅或是自豪。他的妹妹本來可以成為一個更加普通卻幸福的女孩子,而不是現在這樣跟着他到處東奔西走,甚至還要和危險的敵人對戰。

如月變在昨晚祢豆子從箱子裏鑽出來後看過她身體裏的靈魂之水,雖已經合成了一團,但由于容器變得千瘡百孔,無法成一個固定的形狀,只能不斷地在半空中旋轉。這八成是因為她的身體已經變成了鬼,但靈魂還是人類的緣故,兩相沖突讓她的意識無法清醒,但只要将身體轉換回了人類,她的問題就會立時解決,而不像吃過人的鬼那樣,靈魂被感染後就很難變回澄澈的狀态了。

關于這一點,炭治郎也提到了,他和祢豆子在執行第二個任務的時候遇到了一個不一般的鬼,名為珠世,她在研究将鬼變回人的方法,這讓一直因為祢豆子的事而自責的炭治郎找到了希望。

“祢豆子最近的情況有好一些嗎?”如月變岔開話題。

“嗯,似乎可以辨認外界的善意和惡意,主動做出反應。”

“看來恢複有望了。”

“是啊。”

“找到你們了。”善逸拿着一支花從門外走進來,“我找到了一朵很好看的花哦。”

炭治郎和如月變的表情雙雙變成了“= =”。

(這家夥又來了。)

自從前晚知道了祢豆子的存在又搞清楚那是炭治郎的妹妹後,善逸就一直對炭治郎非常熱情,這也是為什麽他沒有加入逗如月變笑的陣營裏——事實上在前晚之前他是這個陣營的打頭先鋒。

臉上挂着熱情洋溢的笑容,善逸走向炭治郎,然後被突然橫在地板上的腳狠狠絆了一跤。

這當然是剛才企圖通過扮鬼臉讓如月變大笑但完全沒起到效果的伊之助。

不出意料,兩人例行吵了起來,以至于有打算上演全武行的架勢,最後只能由炭治郎和如月變一人架一個把人給分開了,本來就是為了養傷才在這裏的,要是傷沒養好反而和自己人打得難分難解就太丢人了。

“不過,我們的傷也差不多養好了吧。”好容易把善逸按住,炭治郎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又給按住伊之助的如月變也倒了一杯,“不知道下一個會是什麽樣的任務。”

“希望不要藏在一堆人類裏面,誤傷就麻煩了。”如月變的想法很簡單,他就只想殺鬼,和人打交道以及尋找鬼的蹤跡之類的附加麻煩一個都不想幹。

“哈哈,但願……”

炭治郎的聲音沉寂下來,如月變知道,那八成是因為炭治郎執行任務時所發生的另一件事。

相當不可思議的,在那個位于城市中的任務地點,炭治郎找到了鬼舞辻無慘,不僅是發現了蹤跡的程度,甚至于和對方打了照面,也因此才認識的珠世,然後被拜托去搜集十二鬼月的血液用于研究。

一時安靜後,翅膀拍打的聲音就格外明顯——信鴉帶着他們的新任務到了。

***

道別了紫藤花宅的婆婆,四人出發前往任務的目的地——那田蜘蛛山。

夜晚讓本就散發着危險氣息的山林看起來更加陰森,只遠遠看着就讓人感到不寒而栗,明目張膽地告訴來者這裏有問題,但他們不能不去。

“我不想去……”臨近山腳,善逸卻坐在原地不肯動了,無論其他人說什麽也不願意再前進一步,“這裏這麽可怕,會害怕是正常吧!”

“這可是工作啊,成為了鬼殺劍士還怕鬼什麽的……”

“真沒出息!”

“你們兩個家夥根本不懂我的感受!…………變肯定也不懂!”

“你猜對了。”如月變給出肯定回答。

被(精神)重擊的善逸一臉絕望,捂着臉自言自語:“這裏就沒有一個正常人嗎……”

(感覺這幅樣子有點眼熟。)

如月變蹲在善逸身邊,琢磨了幾秒後恍然大悟:“善逸是在撒嬌嗎?”就像是被家長要求做事但不想白幹的小孩子一樣,需要一些鼓勵。

“哈啊??”

“撒嬌也……”

“這幅鬼樣哪裏像是撒嬌了?!”

無視炭治郎欲言又止的眼神和伊之助難以置信的表情,如月變好好從自己貧瘠的詞彙量裏面翻找一番,逐字逐句念了出來:“善逸其實很厲害,那些鬼根本不是善逸的對手,還有什麽……啊、善逸的話,肯定可以做到的。”

這番毫無前後關系,結結巴巴完全就是拼湊出來的誇獎聽得炭治郎一頭黑線,再加上如月變那壓根不帶感情的捧讀念法……總之,他對于這番話能起到的正面效果持保留意見。

不料剛才還萎靡不振的善逸居然直接原地複活:“诶、诶?哈哈……真的嗎?不是在騙我吧?”

如月變認真臉:“沒有,炭治郎說你很強,炭治郎不說假話,所以你肯定很厲害。”

“哼哼~姑且這個誇獎我就勉為其難地接受了。”

“所以善逸就和我們一起去吧。”

“那——好吧!”

看着一臉自信扒拉開伊之助向前大步走去的善逸,在後面的炭治郎小聲感嘆:“居然這麽容易就……”

“因為有在認真誇獎。”慫恿者一臉嚴肅。

“這根本不是認真的問題啦……”

“嗚哇啊啊啊這是怎麽了?!”

突然,不遠處善逸驚恐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

看原作的時候就覺得善逸應該只是單純想要人鼓勵一下,只不過表現方式過于委婉了一點,變是歪打正着(。

——

今天抽卡的時候立了個flag,出貨就二更,結果卡到淩晨只憋出來一章(我好柔弱哦.jpg)所以大概還有個薛定谔的二更。

——

如果評論我沒有回複那是因為顯示超出審核時間自動屏蔽我看不見評論了……等看見後會一一回複的w

蜘蛛山(二)

那是一個重傷瀕死的少年,當如月變和炭治郎趕到時,正看到那身着鬼殺隊隊服的少年被無形的東西拉扯回山林的一幕。

就好像對方為勾引獵物而抛出的餌料。

這種明目張膽地利用人作為誘餌的舉動顯然激怒了本性善良的炭治郎,如月變原本還算輕松的心情也沉了下來。

看來就算任務地點不在人群聚集的位置,令人讨厭的東西還是不會少。

(不管在哪裏,「鬼」都是「鬼」。)

很明顯已經有不少人折在了裏面,不然本能就渴望人類血肉的鬼是不可能優哉游哉地把食物抛出去作餌。

“到底死了多少人……”

然而面對着一眼就能夠看出的陷阱,炭治郎卻向前邁出一步:“我要去。”

同樣看到了剛才那幕的伊之助也大步向前。

如月變看向還保持着俯身伸出手動作的善逸,剛才他應該是想要幫助去那個重傷的少年,結果對方就在自己眼前被抓走了。

按照之前善逸對鬼的害怕程度,現在得打退堂鼓了。

“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竟然敢這樣小看我……”善逸站起身,攤開的手掌握成拳,“我才不會退縮!”他一把抓住如月變的手腕,“我們走!”

“……嗯,走吧。”

想要做,就一定要做到嗎……?

***

山林中的情況比他們所想象得還要糟糕,濃郁的血腥氣幾乎将原本屬于自然的草木香沖得一幹二淨,多到令人生厭的白色蛛絲密密麻麻地黏在樹幹灌木之間。才進入到一小段距離,就能看見倒在地上的,身着鬼殺隊隊服的人,他們大多已經沒了氣息。

“這些蜘蛛網……”如月變想起了鱗泷所提到的血鬼術,已經接連吃過兩回虧的他對于鬼的這些異能抱有相當大的警惕。

“有人來了。”善逸突然擡頭看向前方。

他的話音落下沒幾秒,正前方的灌木中就出現了一個人影。

那是一個四肢扭曲但明顯還活着的……人類。

“你們……”身穿隊服的少女聲音中含着巨大的痛苦,血不斷從她的嘴裏溢出來,“快逃……不是「柱」的話,來多少人都沒用……”

說話間,她持刀向他們襲來。

不僅如此,四面八方也漸漸傳來動靜,人影漸現。

“這是……”炭治郎後退一步,這個少女明顯不是出自她自己的意志在行動。

“蛛絲!”如月變想起現世裏某些影視作品中出現的使用方式,與此同時,

“锵!”炭治郎擡手格擋住來自伊之助的攻擊。

“俺的手……?!”因為頭戴頭套而看不清表情,但伊之助驚訝的聲音不似作僞。

聽到如月變的提示,炭治郎看向伊之助的手臂,那是剛才開路是伊之助沾到的蛛絲,不知何時上面出現了一些細小的蜘蛛,舉刀揮手,極細極韌的蛛絲已經被他斬斷:“要小心,不能被蛛絲粘上。”

“俺知道啦!”

“好。”

但即使他們可以在發現自己被控後斬斷這些蛛絲,那些已經失去行動力卻被強行控制身體的鬼殺隊員們卻不能,即使斬斷了蛛絲,無法反抗的他們依然會被再次控制,然後無視自身的傷勢繼續向他們攻擊。

“善逸。”如月變轉頭,“善逸的耳朵很好用,可以聽出操縱者在哪裏嗎?”這裏的血氣過于濃郁,炭治郎的嗅覺恐怕不太好用,而自己能夠看穿鬼物的眼睛也只能在沒有遮蔽物的情況下才能使用。

持刀與被控制的隊員抗衡的善逸聽了下意識皺着眉回答:“這個我做不到啦,那麽遠的距離。”

“但是,善逸可以聽到脈搏的聲音,應該也可以聽到蛛絲牽動的方向吧?”

“這……”

“我試試吧。”在如月變的堅持下,善逸還是妥協了,凝神傾聽,幾秒後指向一個方向,“應該是……這邊。”

“我去解決它。”向炭治郎點點頭,如月變甩開貼近的攻擊者,向着善逸所指的方向奔去。

“诶诶?但是我不能百分百确……”話沒說完,如月變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那個方向的林影中,善逸咬牙,“炭治郎你們兩個可以麽?”

“沒問題。”雖然敵方很多,但因是強行被吊起攻擊,不但沒什麽章法,力道也有所欠缺,唯一需要顧忌的只有會誤傷同伴這一點。

“好。”善逸忙向着那個方向追去。

***

善逸的指向的确沒錯,一路上如月變遇到的敵人越來越多,這也是接近了控制者的證明,看來它應該不擅長近身戰,才會派出這麽多人來圍攻。

只是這些被控制的人幾乎無法對他形成任何阻擋效果,一但切斷控制線後立馬脫身向前,因此,敵人很快就由人類變成了……

“這惡心的怪物又是什麽啊?!”

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善逸也跟來了啊。”

“別一副平淡的樣子!突然跑走算是怎麽回事!”

“要盡快解決控制者。”

“我·是·說!”

善逸一副快要氣炸的樣子:“好歹再讓我确認一下啊!萬一我聽錯了呢,萬一有其他的危險呢?!”

“你這不是沒聽錯嗎?至于危險,在殺掉所有鬼之前,到處都很危險。”

“你這家夥根本沒懂!”

“?”

“哈啊……算了。”

頗有些無力地嘆了口氣,善逸握緊手上的日輪刀對準新出現的敵人:“總之,殺掉它應該就可以找到控制者了吧。”

“嗯。”如月變同樣擺出攻擊的姿态。

眼前的這個敵人無需向是和被控制的人類對敵那樣顧忌,脖子以上的部分空無一物足以證明這只是個被制造出的“東西”,但它的強大也是毋庸置疑的,剛才追來的被控制者此刻全都失去了控制倒在地上,那麽控制者應該是将大部分精力都花費在了眼前的怪物身上。

果不其然,比起剛才的那些動作笨拙,力道也不足的人類來說,這個人造的怪物要難對付得多,雖不是鬼,但身體的反應速度和硬度都不是普通人類能有的。

如月變抽空看了一眼這個怪物體內,被丨幹涸的瀝青和玻璃碎片所堆砌,這其中所代表的意義讓他一陣反胃。

沒有頭顱也就代表沒有明顯的弱點,只能另尋他法。

“把四肢切斷吧,或者固定起來。”眼前這個“東西”根本就不能稱之為生物,那麽就用對待死物的方式去應對。

“惡……好。”應該是同樣通過敏銳的聽覺确認了這個東西的真實內在,善逸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适。

向前突擊的同時,如月變再次拜托善逸尋找蛛絲牽動的方向,“如果有機會的話,直接繞後殺了控制者。”

善逸應了一聲,只是他倆還是低估了這個怪物的強度以及控制者的謹慎程度,幾乎無法突破這個怪物的防線,即使砍下四肢也還是會被蛛絲接上,如此細致的操作,也難怪控制者無暇顧及其他“人偶”了。

“如果造成大片的缺口呢?”

雖可以被修複,但速度上明顯會因傷口的面積有所變化。

“試試看。”善逸的聲音不再是一開始抖抖索索的樣子,已然進入了戰鬥狀态。

兩人一前一後,善逸通過聽覺斬斷控制怪物和偷襲他們的蛛絲,如月變緊随其後,雙手持刀,趁它暫時沒有蛛絲的控制不能動彈,瞄準怪物的肩膀一側,使勁劈砍而下!

“哚”的一聲輕響,整具身體被一分為二,在半空中停頓片刻後,消散在了空中。

※※※※※※※※※※※※※※※※※※※※

說好的二更!

又補了一遍原作,突然覺得善逸很有意思ww(不是指“吾好夢中殺人”的有意思(喂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出久的豬排飯w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蜘蛛山(三)

來不及松懈,如月變拉住放松下來的善逸繼續向前:“要在那家夥逃跑之前追上殺掉。”

“!啊啊、沒錯。”善逸忙站起身,拿着日輪刀跟在如月變身後,往自己一開始指的方向跑去。

蜘蛛山上山林的灌木遠比一般野外地區的植被要茂盛,而且還遍地都是纏人的蛛絲,難以尋蹤不說,一不留神還會迷失方向困死在原地,好在他們還有善逸的聽覺做保障。

“真可靠。”趕路的同時,如月變不忘誇上一句,除了想要鼓勵對方以外,善逸被誇獎後那副高興又不想表露出的樣子實在讓他看得有趣。

“诶、啊……那是當然的!”和如月變所期望的那樣,善逸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明明嘴角已經翹得老高,還是嘴硬不肯承認,“說到聽聲辨位,我可是很有信心的!”

“厲害。”

“哼哼哼嘿嘿、咳,就算你再誇我,我也不會高興的!”

“但是。”如月變轉頭看了一眼兩人身後,心中發沉,“攻擊都停止了。”

這對他們而言并不是什麽好的預兆,一種可能是對方已經察覺到不敵逃之夭夭,另一種可能是對方在醞釀更強烈的攻擊,不管哪個可能都會導致他們不想看到的結果。

顯然,經驗不足及習慣用常理判斷的思考方式讓如月變漏掉了第三種可能性。

對方已經失去了戰意,頹然等死。

***

如月變撥開灌木,眼前的一幕卻讓他和緊跟他趕來的善逸齊齊愣在原地。

輕柔的雨滴灑落在枯竭的土地上,白發白衣的女性仰起頭,伸展雙臂,血紅色的眼睛微微阖上,如同想要擁抱陽光一般。

因昂首而暴露出的蒼白脖頸,連同她披散的發絲,被日輪刀一同斬斷。

解脫了。

好似能夠聽到卸下重負般地喟嘆,操作蛛絲的白發女鬼心滿意足地迎接了死亡,毫無抵抗。

如同污泥瀝青一樣的濃稠黑液滾滾而下,一個和外在白發成年女性形象全然不同的女童的靈魂浮現而出,她懵懂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眼淚滾落而下的同時,臉上卻綻開了輕松的笑容,沒有怨恨,沒有悲傷,就那樣被牽引着進入了輪回。

如月變還在愣神的時候,耳邊驟然響起善逸受驚的聲音:“十二鬼月!這裏有十二鬼月?!開什麽玩笑!”

落雨的幻象消失——那其實是水之呼吸第五式時所帶來的錯覺。收起日輪刀的炭治郎轉過身來,他離女鬼最近,自然聽得到她最後給予的警告:“你們還好嗎?”

“還好,炭治郎呢?”

“沒問題。”

“那就好。”

“好……好個鬼啊!”面對這兩個看起來完全在狀況外的人,善逸感到十分崩潰,攤着手對兩人大聲說道,“要不還是快逃吧,我們現在才剛剛成為鬼殺劍士沒多久,對上十二鬼月一定會死的!”

“一來就聽到你這家夥在說些沒出息的話,真給俺這個老大丢臉!”伊之助的聲音從後面趕來,看到地上散落的蛛絲和鬼留下的衣物後撇了撇嘴,“嘁,已經殺掉了嗎,真沒意思。”

“多虧了伊之助。”炭治郎笑着道謝。

“哼,那是當然!”戴着野豬頭套的伊之助仰頭抱臂,十分自得,被旁邊的善逸指着胳膊上是傷說了一句“肯定是自己莽撞被炭治郎救回來後不好意思才回選擇幫忙的吧”後,兩個人果斷吵了起來。

而炭治郎在一旁給如月變簡單說了說他們那邊發生的事。

“……,伊之助真厲害。”居然能和善逸一樣在那麽遠的距離察覺到敵人的蹤跡,感嘆了一句後,如月變想起剛才看到的那幕,指着女鬼曾經坐過的岩石問,“可是,它為什麽不反抗?”

提到那個女鬼,炭治郎臉上的笑意稍緩,回憶起自己嗅到的氣息:“我聞到了疲憊和痛苦的味道,她已經……累了吧。”

“累了……?”當鬼也會覺得累?

如月變無法理解。

“……鬼其實是一種、很空虛的東西。”炭治郎側頭看着挂在自己腰側的日輪刀,他剛剛握着它斬下了毫無反抗的女鬼的頭,對方那副渴求死亡的姿态令他難以釋懷,“在獲得永生的瞬間,就失去了活着的意義(記憶)。”

而自己除了用日輪刀結束它們的生命以外,什麽都做不到。

還不太能理解這種感情,如月變困惑地點點頭,望着落在地上的鬼的衣物發呆。

(那到底是什麽呢?)

他只是模糊覺得,剛才發生的那幕實在震撼,仿佛夜中光芒乍現,讓人不由屏息。

“……,那可是十二鬼月啊!會害怕才正常吧?!”

“管它是什麽東西!俺才不會像個膽小鬼一樣逃跑!”

眼見另外兩個又有一言不合要打起來的趨勢,炭治郎如月變趕緊一人一個給架開了。

即使被拉開,兩人仍是十分惱火,但不管是架着伊之助的如月變,還是拉住善逸的炭治郎,在力量上都能夠剛剛好按住他們而不被掙開,局面一時僵住。

“那,善逸要下山嗎?”如月變問,見了山腳下那幕的炭治郎是絕不可能放棄殺掉罪魁禍首的,伊之助則是一根筋不懂得退縮,因此善逸想要大家一起離開的願望注定難以實現。

“我、當然要下山啊!誰想留在這種鬼地方。”善逸被如月變耿直的提問方式弄得一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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