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如月變一愣:“先發現的是「理」?理由?”
“聽就知道了。”
“聽?”
如月變疑惑地看向四周,他并沒有善逸那樣超絕的聽力,但既然賣藥郎這樣說了,肯定是篤定他也可以聽到,或者是可以發現,那麽他與常人唯一不同的便是獄卒的眼睛。
掃視良久,他終于發現了空間裏一些細微的不同,那是按照一種規律不斷漣漪的波紋。
仔細看去,那似乎是一個屏障,裏面有一個小小的人影。那一側的空間既不像這邊空間裏是一片純白,也不似外界那般真實,猶如夢境,時不時會出現許多物件的虛影。
當他從感知上确認了自己看到的不是錯覺後,他的耳朵也可以“聽”到了,那是蜿蜒着的細細的哭聲。
「好想見他,好想回到他的身邊。」
勉強能從哭聲裏聽出這一句。
“這是「理由」啊……”如月變複雜地回頭看了一眼被賣藥郎拿在手裏的退魔劍。
“這是「理由」。”賣藥郎予以肯定。
“這樣的「理由」也可行嗎?”
“真正的「理由」就可行。”
如月變想起自己在賣藥郎的幻境中所看到的,人類中醜陋的一面,他不再詢問真實與否的問題了:“那麽,還差「形」和「真」。”形态和真相。
他試着描述自己所看到的那個人影,但是退魔劍毫無變化,看來那并不是對方的真實形态,至于真相就更不必說,自小如月變就沒什麽推理的天賦。
賣藥郎旁觀完如月變的一系列嘗試,終于在後者的“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但就是想看我亂猜”的目光中淡淡開口,就好像他沒有這種想法,說出的內容相當哲學:“肉眼所見的,往往都是浮于表面的東西,即使是能看到另一個世界的眼睛,也只是人類肉丨體的範疇。”
一開始如月變還一頭霧水,可猛然間他想起自己那幾次連通他人的記憶的經歷,再聯想青澤所說的能力,便有了一些頭緒。
“但是,這個能力才發掘不久。”
賣藥郎沒說話,被前者盯了幾秒,如月變也覺得自己的這句話挺傻的,撿起落在地上的日輪刀插回背後的刀鞘,他直接走向那處泛着漣漪的屏障。
身後有鈴铛的聲音,是托着天平的賣藥郎。
如月變突然想到一件事。
在幻境中他借加世的眼睛了解到了天平的作用,是用于衡量與物怪之間距離的道具。
那麽需要借助這種道具測量物怪的賣藥郎,是不是其實根本看不見那些東西呢。
明明看不見卻必須直面未知的危險,時不時還要被人類的惡意刺傷。
如月變回頭看向賣藥郎,後者的眼神毫無波瀾,只是專注于手上造型怪異的小巧天平。
“什麽事?”賣藥郎沒有看向他,但話明顯是和如月變說的。
“啊……這個,你也要一起去嗎?”總之先随便找個理由掩蓋一下。
賣藥郎擡頭看過來,那眼神看得如月變直發毛。待到如月變受不住這種詭異的對視主動移開視線後,才得到了喘氣的機會。
“我必須要退治現世的物怪。”在觸碰到漣漪之前,如月變聽到賣藥郎這樣說,“無論它們願意或者無辜與否。”
***
獄都,某個房間。
“這就是在找茬!那幫人就是在找茬!”一頭黑色長發半被着青色羽毛的青年将手中的一疊文件扔到辦公桌上,顯然,他發火對象不止這疊紙,更主要的目标是投影在半空中的人。
那是個笑容綿軟的青年,用一個不太恰當的形容詞放在他身上,那就是乖順。
如果如月變在這裏,他一眼就能看出這被青澤一通抱怨甚至是破口大罵地對象正是自己的哥哥。
“你少唬我了,那不是你弟嗎?就算不是親生的,你以為有幾個人可以勞動我來當保姆。”被小人氣到的青澤看樣子是一點面子都不打算給如月變的哥哥留了。
“啊呀……我相信他肯定不會有事的。”面容柔和的青年連聲音都是慢吞吞的,隔着投影都能聽出那股子不緊不慢的味道。
“你?”青澤狐疑地看了看投影中的青年,“我這個青鳥都不敢打包票的事,你哪裏來的依據。”
青年露出一個和上了年紀的人溺愛孫輩時一樣的笑容:“他是個好孩子嘛,肯定不會有事的。”
“……”青澤的表情一言難盡,即使認識了青年這麽久,這人總是能在某些時候推翻自己“我已經很了解這家夥的本性了”這種想法,然後往上加了一堆奇怪的設定,他忍不住吐槽,“我和你到底誰是妖怪啊?!”
“诶,我當然是人啊。”
“……你最好是。”
日常拌嘴(單方面)完畢後,青澤不得不又把自己扔掉的文件收攏回來,将上面的資料歸類記錄,上面記錄了這次如月變任務世界所發生的異狀,就在幾天之前,那個世界因為不明原因和另一個與主世界平行的小世界發生了接觸碰撞,不但使小世界中的幾個存在到了這個世界,連時間線上都出現了一些變動。
這些都是在如月變身上所配的徽章自動發來的反饋後青澤才知道的,明顯是有人故意搞鬼截了他的信息獲取渠道。
“總之,我已經遞了申請,等得到了許可就去回收滞留的那兩個存在。”青澤看完資料,而另一端的青年比他更早一步看完,正在翻找着什麽東西,“你在找什麽?”
青年一邊繼續手中的動作一邊回答:“之前還找那邊要了幾張詛咒用的符箓,這次給那幾個找茬的人用了,一人一張,正好派上用場。”他說的“那邊”是給如月變要道袍的那家人,專精鬼怪陰陽一類的工作。
“你別用‘我找把剪刀’的語氣描述行兇的工具啊。”
“要解決他們對你來說和裁紙的難度也差不多吧。”
“随便襲擊同事的話,我會被遣返的。”
“所以我這不是在幫忙嗎?”
“這是倒忙。”青澤嘆氣,“你不是說不擔心你弟弟會出事嗎?”沒等青年回答,青澤就知道了答案。
“他不會出事和那些人對他出手是兩碼事,何況還牽扯到了你。”
“是我牽扯到了他。”
“客氣什麽,一并解決了就好。”
“你之前不是這種性格吧。”
“诶,什麽性格。”
青澤懶得和他胡扯了,剛剛稍微發洩了一下脾氣,現在的情緒已經平靜下來,該去幹活了。
正當他打算關掉通話投影的時候,對面的青年保持着綿軟的微笑說:
“說來,可不可以讓我和小凝見一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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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凝就是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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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失誤,下章見boss。
藥郎的好感太難刷了,不過沒關系,以後還有見面的機會嘿嘿w感謝在2019-12-29 14:57:47~2020-01-08 23:16: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心悅君兮君不知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形」
出乎如月變意料的,在進入漣漪後他并沒有看到在外面看到的人影,就好像他所看到的人影只是投影在漣漪上的幻覺。
這裏是一個形制古樸的和室房間,裏面胡亂堆積着各式各樣的物件,有大件的家具也有小巧的玩具,芬芳的花枝斜插在竹簍裏,風鈴倒挂在地板上,手鞠堆積在矮桌中間,除此之外還散落着各種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看起來像是小孩子的房間,奇怪的是這裏沒有任何生活的痕跡,好像這個房間只是一個堆積玩物的倉庫。
賣藥郎不知道什麽時候把手中的天平收起來了,他走向那堆花樣繁多的雜物,也沒上手,就隔空随意看了兩眼:“這裏的東西,都相當珍貴,這種逼真程度的話,如果不是親眼見過把玩過,就算是擅長幻化的妖怪也很難還原。”
對于賣藥郎能夠憑肉眼鑒別事物的價值這點,如月變沒太多想法,他比較關注這間房間主人的身份,可惜他見過的妖怪實在不多,根本無法憑此判斷對方的本體。獄卒的眼睛似乎也暫時失去的作用,同人類視角所看到的房間沒有任何區別。
他把這件事告訴了賣藥郎,後者微微蹙眉:“天平在這裏也沒有動靜。”
沒有動靜也就是沒有異常,但這恰恰是最大的異常。
搜尋一時陷入了困境。
如月變想起自己在陷入幻境中所聽到的那個聲音,如果這個妖怪沒有進行僞裝,那麽從那個聲音來看,它應該是個小孩子,同時,這個聲音出現的時機是在自己攻擊那個鬼之前。
(說來,當時那個鬼也陷入了幻境嗎?它看到了什麽?)
那個裝着斷成兩節的木笛的小袋子還在如月變身上,他把小袋子拿出來仔細瞧了瞧。
“都壞成這樣了還帶着身上,想必,這個對它很重要……”
“叮鈴。”賣藥郎手中的鈴铛忽然響了一下。
“诶?”如月變看向那邊,天平正微微向着那堆雜物的中心傾斜,他條件反射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小袋子,直覺天平的異動和自己剛才說的話有關。
賣藥郎眯起眼,托着天平一步步走向那邊,而如月變的眼中,原本毫無動靜的房間裏,雜物的中央處,出現了一圈圈的漣漪,就和他剛才所看到的一模一樣。
只要看到了破綻,幻境就會被解除,幾乎所有的幻象都有這樣一種弱點,之前的那個和眼前的這個都是如此。
伴随着孩童的低泣,一個垂淚的女童出現在了二人面前。
“為什麽、為什麽他會丢下我呢……”
同房間裏華貴的物品一樣,女童的身上也穿着極為精致的衣服,這并非是指這件衣服上綴了多少珍貴的寶物,而是指其上運用的工藝,從層層輕薄到透明衣料到栩栩如生的繡品,繁複的織物堆砌在小小的女孩身上,只可惜她完全沒有珍惜它們的意思,任由眼淚滴落在上面毀壞了這些精美的工藝品。
到這裏為止,她看起來和普通的人類小女孩沒什麽區別,如果是古代那種一國的公主等級的少女,說不定也可以穿得上這樣費財費時的衣服。
直到她擡起頭看向二人。
“你們說,這是為什麽呢?”
并非她的容貌不精致,并非她的聲音不動聽,只是那雙淺淡到幾乎看不清的白色眼睛,昭示了她非人的身份。
“這個,也不是本體麽?”賣藥郎手中的退魔劍毫無動靜。
是了,如果女童就是物怪的本體,那麽早在她現身的時候,退魔劍就應該發出聲響作為收到答案的回應。
不知道是女童本身的性格,還是賣藥郎平靜的态度激怒了她,伴随着她仰頭看過來的動作,房間裏的東西逐漸漂浮起來,原來,除了那些玩具一般的小玩意外,還有更多的尖銳武器隐藏在下面,鋒芒上閃着危險又華貴的光。
如月變拔刀而賣藥郎掏出了符咒,下一秒,數不清的冷兵器向他們投射而來,撞在日輪刀上,撞在符咒形成的結界上,叮當作響。
即使擋下了一次兩次攻擊也沒有用,女童的攻擊絲毫沒有止歇的意思,難怪她不把這些寶物和華服當一回事,那些對她而言,相對于她投出的武器來說,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這到底是個多有錢的妖怪啊。)
即便不懂鑒賞寶物,金銀寶石一類如月變還是能夠看出的。
(這就是被金錢砸死的感覺?)
甚至因為數量太多而産生了不切實際的聯想。
在防守的間隙,如月變粗略得地觀察一番,這些武器上所使用的材料,可謂流光溢彩,珍貴萬分,與其說是用來傷人的武器,不如說是作為“寶物”來打造的擺件,不管殺傷力幾何,總之就是往上堆砌珠寶用來提高它們的造價——他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純金打的匕首,上面還鑲嵌了寶石,原本用作刺殺的武器被打造的金光閃閃,完全失去的偷襲的作用,況且金的硬度也不算高。也正因此,他防禦起來還算輕松。
不過這樣下去也不是事,真被錢砸死了,那可真說不上美好。
再次削掉了幾十把武器後,漸漸地,如月變注意到的一件事。
(沒有玉。)
這些珍貴寶物打造的武器裏,沒有一個是加入了玉石的。
他再次看了一眼女童淡色無波的眼睛,心中有了一個猜想。
“你是玉?”所以不想讓玉作為裝飾和消耗品。
“咔。”是退魔劍的聲音。
女童的攻擊出現了一瞬的停頓,然後變得更加猛烈,被二人擊碎打落的武器通通化作了粉末消散,然後又作為原材料變成其他的武器,源源不斷,再這樣下去,兩人遲早會落敗,哪怕金的硬度再低,也是高過人體的。
(還有「真」,這個真相是什麽,誰抛棄了她,她又為什麽要制造這個幻境囚禁人類?)
關于這些問題,這裏沒有人會給他答案。
(破綻在哪裏,一定會有蛛絲馬跡,絕對……)
再重申一次,只要被發現了破綻,幻象就會消失,所以,為了保護這個明顯的弱點,很多制造幻象者通常會将多個幻象重複疊加在一起,以達到混淆視聽的效果……
(是玉!她的本體在哪裏?!)
只是,一旦被發現了本體,所有的幻境都會不攻自破。
——那是個像是裝飾一般的,被絲帶簇擁遮擋着的,圓潤的乳白色玉石。
與之一同映入眼簾的,是一段不屬于他的記憶。
“真美啊,如同靜止的明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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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一看這個副本已經寫了六章了(捂臉)下章一定結束,一定!
寫女鵝(本副本boss)發出攻擊的時候,突然發現這個攻擊方式和某個偷稅王重合了,而且,她真的有個類似王財的地方(。)雖然獲取方式和閃閃不同就是了。
「真」
如月變的确沒有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副光景。原本他以為這會是一個更加苦大仇深的故事——根據那女童反複提到了“抛棄”之類的字眼,作為被後世各種奇怪劇情的小說電視劇電影茶毒的現代人,稍稍腦補一下就能聯想到各種狗血虐心的劇情。
萬萬沒想到……
(被迫看別人的記憶就算了,居然還要戴着粉絲濾鏡看。)
如月變感到窒息。
即使女童記憶裏的這個青年的相貌的确是出衆,即便是放到現代娛樂圈衆多俊男美女之中也是脫穎而出的那一類。
他的視角應該是這女童在原型的時候,不,現在應該叫她“止月”了,被人隔着柔軟的帕子小心托在手心的玉石如同停留在人間的月亮一般,被青年給予了這樣的名字。
天上的明月,手中的白玉。
只可惜她的所有者不是這位青年,而是另一個明顯是位高權重者的男性,在炫耀過自己所擁有的美麗珍寶後,這位高官就命人将它收回去了。
除了青年,沒有人發現,這塊白玉在獲得名字的瞬間,有了意識。
趁着看守寶庫的仆人疏忽的時候,它悄悄地帶着自己的本體,像是剛出生的小動物一樣,嗅着只有非人才能感受到的靈力溜到了青年的家。
我不是你的主人啊,青年說。
可是,是您給了我生命,它回答。
“哎呀,這可真是……”
青年敲了敲手中的蝙蝠扇,聲音似乎有些苦惱,可面上卻不見憂愁。
它抱緊本體,緊張地等待對方的回答。
“既然已經結下了這份緣……好,那你就留下來吧。”仿佛它不是貴族家珍貴的寶物一般,面對可能有的麻煩和追責,青年風輕雲淡的态度就如同收下一枚好看的石子。
而它也不覺得有什麽,即使清楚自己的珍貴,它那時也滿心想的都是:“幸好、有幸結下了「緣」。”
到現在這個想法也沒有變過。
要是一切都像這份心情一樣不會改變就好了。
只可惜,再厲害的人也是人,是會死的,離開人世後去往黃泉。
所以、因此,結下的「緣」成了「咒」。
為了維護這個名為「咒」的「緣」,它放任自己陷入沉睡,不讓時間腐蝕那條看不見的鎖鏈,直到被外界喚醒,然後再一次陷入沉睡,一次又一次。
“這就是「真」嗎?”不應該出現在這個記憶中的聲音響起。
如月變驚訝地回看,發現自己的意識不知道何時已經回歸了身體,剛才經歷的記憶變作一張張畫卷盡數被看不見的支架撐起,懸挂在空曠的房間牆壁上,他的身側正站着手持退魔劍的賣藥郎,後者的神色淡淡,似乎并不為這個故事所動搖。
(奇怪,總覺得賣藥郎好像哪裏有些怪怪的。)
只是如月變他還不過是非人相關工作的門外漢,除了直覺不對外,看不出什麽異狀來。
眼前的畫面已經變作了白玉化作的妖怪女童因意外來到這個世界,被迫醒來後繼續沉睡,卻因為不知名原因将人類和鬼通通卷入的故事了,想來這才是這個幻境的原因。
她不想醒來,所以進來的人都會同她一起沉淪在美夢之中。
退魔劍輕叩一聲,算是答了賣藥郎的話。
“那麽,用這「形」、「真」、「理」,退魔劍、開啓。”賣藥郎将退魔劍托舉上頭頂,雙手做出一個分開的動作。
同時,劍柄處的人面如同活物一般,嘴巴張合,以古怪的聲音重複了賣藥郎所說的最後二字。
和如月變在賣藥郎的幻境所看到的一樣,奇妙的閃光後,原本是賣藥郎所站之處,出現了另一個同賣藥郎長相相仿的人,他手持化作長劍的退魔劍,向着半空輕輕一躍,不斷迸發着閃光的退魔劍劍刃直指蜷縮在空中,閉眼沉睡的女童。
“抱歉,不能讓你‘除掉’她啊,異世界的小哥。”一只穿着軍綠色制服的手擋住了“賣藥郎”的攻擊。
來的人當然是在獲得了審批後第一時間趕到的青澤,面對能夠斬殺妖怪的退魔劍,身為非人的他連身上的披風都沒有晃一下,不過他此次來也不是為了和眼前這個異界來客起沖突,而是帶他們回去的:“別急着攻擊,我這次是為了帶這位小姐和您回到原本的世界的。”
這樣的解釋還不能令“賣藥郎”接受,這點從退魔劍上迸發出的更為耀眼的光芒可以看出來。
如月變倒是不太擔心青澤會被打敗又或者是他會殺死賣藥郎和白玉止月,在工作的大體方面,青澤向來靠譜。所以比起這個,他更擔心這是否是因為自己的工作除了什麽問題,導致青澤不得不前來掃尾。
像是看出了如月變的顧慮,青澤丢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而後手腕翻轉:“小哥不相信我嗎?”
也不知他是怎麽做的,就和賣藥郎開啓退魔劍時那樣,只在電光火石之間,已經變身的“賣藥郎”被青澤強行扭轉回了賣藥郎的形态,摔了下去,然後被一直關注着這邊的如月變接下。
對了,青澤這人(妖)靠譜的最大保證就是,他應該是如月變所見過的人類和非人中,最能打的那個,講不通就打,打服就行了,可謂非常有妖怪的特點了。
聽說因為在上班的緣故,青澤的脾氣已經收斂了許多,好歹會來個先禮後兵。
如月變對此接受良好,比起交流,他還是更擅長打架,可惜暴力交流種子選手青澤不同意他這種想法。
搞定了刺頭之後,青澤也從半空中落下來,走到如月變跟前,上下眼睛一掃:“個兒沒怎麽長啊。”
如月變:“……”
如月變:“青先生這次來是任務出了問題嗎?”
青澤“嗯”了一聲:“你的徽章應該也有感應吧,那就是說明世界中出現了非獄卒的異界生命,本來我是覺得你也不是正式獄卒幹不了多久,而且遇到這事兒的概率又這麽低,所以就沒和你說,沒想到你運氣這麽‘好’。
“不過不用擔心,這和你的任務沒什麽關系,我會負責把他倆帶回去……嗯?”一邊說着,青澤回頭看向還在半空中的止月,皺起了眉,接着又看向一旁不語的賣藥郎似乎是發現了什麽,他揉了揉額角,“這都什麽事兒哦……”
“怎麽?”
青澤先是看了賣藥郎一眼,才回答如月變的問題:“就當給這個小哥一并說明了吧,原本這個小哥和後面那個小姑娘是因為意外導致世界碰撞才讓他們誤入到這裏的,兩個世界的體系不能完全兼容,一但勢弱那方被卷入就會被影響——這也是為什麽小姑娘無意識做出的幻境會影響這麽多人的原因,當然,人的數量多了,也就會反過來對施術者造成影響,她原本是應該一直沉睡的,大概是被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影響了吧。”
“那剛剛是因為……?”
“這小姑娘身上所牽涉的因緣太多,恰好同這個世界某個時間重合了,一時間,恐怕還不能令她完全脫離,這個小哥也是這樣。”青澤一臉嫌麻煩的樣子,“又得出一次旅費不報銷的公差。”
(等回去一定要幫忙把那幾張詛咒符翻出來挨個加持後再貼上去,衰死那幾個死了還不肯放手權利的渣滓。)
如月變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決定說出來:“有什麽我能幫忙的嗎?”
青澤本想說“你能幫上什麽忙”,後一看如月變身上,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湊過來又仔仔細細觀察了一通,樂了:“這忙你還真能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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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裏的青年是誰應該很好猜吧23333
——
每次這個點更新,都感覺頭好冷(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