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試訓
POG一行人坐在某知名貴價烤肉店裏。
顧月霜看着菜單上的價格，再想想門外那金光閃閃的招牌，她放下菜單：“你們很窮？”
許清開始賣慘：“說起來你可能不信，這頓飯抵我們一個月夥食費。”
顧月霜：“那為什麽非要來這？”
顧陽拿過菜單，大大方方點菜：“當然是因為小林請客啊。”
顧月霜：“……”
總覺得哪裏不對。
顧陽：“最貴的幾個點上了，你們還想吃什麽？”
顧月霜忽然開始有點良心不安。
她一個女人怎麽能讓男人來請客呢？
但是如果她主動請客，不就證明上賊船了嗎？甚至是主動交入會費的人傻錢多土地主。
林宴秋見她猶豫，說：“不用拘謹，随便點。”
許清跟着附和：“對，小秋他有錢，而且能刷臉。”
——這是林宴秋家裏的店，他們來這吃反而算節省。
顧月霜看了眼細皮嫩肉的林宴秋，發現他居然沒有反駁的意思。
她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問號，想不到林宴秋年紀輕輕居然是以賣|色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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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樣豪氣、能刷臉，但是又喊窮的人，十有八|九是被包養的人啊！
顧月霜頓時對林宴秋肅然起敬，白天電競追夢，晚上還要應付金主，簡直是時間管理大師，當為吾輩楷模。
但是這種話不好當面說，她又看向開豪車、住豪宅但是一樣在喊窮的顧陽，問：“你是淨身出戶了嗎？”
顧陽：“……你在說屁！我是離家出走為愛追夢！”
顧月霜一臉了然，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又說：“懂了，被趕出來了。”
顧陽：“……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行行行，不揭你短。”顧月霜點到為止，變得嚴肅起來，“菜點完了，能認真說一下情況嗎？”
林宴秋點好菜，把菜單遞給服務員，慢條斯理地說：“說實話，我們确實暫且沒錢支付高額工資。戰隊暫且包吃包住，一個月五萬，日子比較苦。”
在現在的職業市場行情，一個月五萬的确是低到難以想象，青訓生都不止這個價。
顧陽也認真起來，挺直腰杆：“只要成績夠好，立刻有足夠大且豪華的基地，身價你們打到多少就給多少，絕不在這方面克扣。”
顧月霜問：“成績好是什麽個标準？”
顧陽：“季後賽。”
目前整個LPL一共20支戰隊，但是只有八支隊伍能進季後賽。
也就是說，這個成績好的标準，是得達到中上游。
她不确定隊友水平，也不确定自己跟這群人能不能有配合。
她開門見山：“能約到訓練賽嗎？一會兒去試兩場？”
許清一喜：“這必須能啊！就算小秋賣臉也得能啊！”
顧月霜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林宴秋——
他果然是出賣|色相的！
飯吃到一半，顧月霜本來想借口上廁所悄悄去把賬結了，雖然她在這個世界生活十幾年了，但是上一世女尊男卑思想刻在了骨子裏。
身為女人，怎麽能讓男人刷臉請客？
太丢人了。
顧陽見她離場，也随意扯了個借口跟出去，他想跟顧月霜單聊兩句。
顧月霜到前臺想結賬，遺憾發現自己來遲一步，正思索着以後怎麽補回來，一轉頭就跟顧陽撞了個照面。
她納悶：“怕我跑了？”
“不是。”顧陽擺擺手，“單聊兩句？”
顧月霜點點頭，跟着他往沒人的方向走。
顧陽小聲問詢：“你要恢複女選手身份嗎？注冊的時候官方肯定知道。”
顧月霜剛開始打職業的時候，還沒那麽多規矩，凡事都很草率，人簽了合同、能上場就行，沒人會刻意去查一個次級聯賽選手的身份信息。
但是等她正式進入LPL，曝光更大，注冊信息會過很多人的手，不跟官方談好刻意隐瞞的話，基本馬上就公之于衆了。
這絕對是條爆炸性新聞。
世界範圍內的職業賽場上，女選手都少得可憐。
但是說實話，顧陽并不希望她過早曝光。
人紅是非多，當她什麽成績都沒有的時候，過早擁有流量只會弊大于利。
以後即便是她取得好成績，也只會被當成“性別紅利”而非得到實力認可。
就這麽一瞬間，顧陽腦子裏過了無數種可能得到的回答以及日後會遇到的問題，開始思考怎麽幫女兒解決問題。
畢竟戰隊窮，除了選手就只有他，所以凡事都得親力親為。
顧月霜不假思索：“當然不能曝光，不然壞了他們清白怎麽辦？男孩子的清白和名聲很重要的。”
顧陽：“……？”
他有那麽一瞬間愕然。
雖然這話聽起來沒什麽毛病，但是怎麽就那麽違和呢？
他以為是自己年紀大了，跟小孩有代溝了，順着說：“不曝光也好，簽合同之前我去跟聯盟聊聊。”
他說着說着，直接把顧月霜安排得明明白白：“我們頂樓有個房間，帶廁所和浴室，通陽臺，你到時候直接住那。雖然地下也有一個，但是連着車庫，有點不安全。”
顧月霜：“你這就把我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顧陽：“不然呢？現在不少職業選手都還雙人間或者四人間，哪有像我這樣知根知底的給你安排單間的。說起來你之前怎麽住的？”
“自己租的單間。”顧月霜沉默好一會兒，才小聲又補充一句，“要不然怎麽可能不知道他們合夥演我。”
顧陽拍拍她肩膀，算是安慰，說：“行了，回包間。你也不用心裏過意不去，小林挺有錢的。”
顧月霜不假思索：“那不行，這是尊嚴問題。”
顧陽：“？”
吃完這頓飯，顧月霜和這四個人還是客客氣氣。
大致聊了下擅長的英雄以及個人風格。
顧陽把他們送回基地，五個人直奔訓練區。
顧月霜裝好鼠标鍵盤，話不多說直接戴上耳機開始訓練賽。
畢竟POG是個新戰隊，五個名不見經傳的選手湊到一起，能約到的也是排名靠後的戰隊。
他們約到的是Panda隊，也叫熊貓隊、國寶隊，上賽季跟他們難兄難弟，據說這賽季也成員大換血，也處于磨合期，和POG一拍即合，約了練習賽。
五個人并不在意，他們要求極低，還沒磨合的新戰隊，有訓練賽打就不錯了。
這場訓練賽雙方都沒BAN人，選手們基本都能拿到自己想拿的陣容。
顧陽看着這個陣容，猶豫出聲：“這不行吧……”
顧月霜躍躍欲試，肉眼看得出的興奮：“行不行試過才知道。”
顧陽憂心不已，賽季還沒開始呢，他就已經開始慌張了。
倒不是他玻璃心，而是這陣容選得……
光看陣容好像沒什麽問題，再看看玩的人，結合起來問題就大了。
上路蘭博，可肉可輸出，周堯表示真男人絕不出肉裝；
打野盲僧，高機動高爆發，肉身開團有去無回；
中單岩雀，脆皮一號，支援型中單，顧月霜選她就是用來全場打架的；
AD女警，脆皮二號，不提了；
唯一一個能當前排的曙光女神蕾歐娜，作為輔助得讓資源，等級全場最低，主要作用是以控制技能開團，一旦隊友輸出跟不上，多半也是有去無回。
這個陣容，順風局強無敵，一刀一個小朋友，浪飛全場都沒事；可如果一旦逆風……
顧陽幽幽嘆了口氣，容錯率太低了。
正這麽想着，Panda隊的經理就給他發來一個問號。
Panda隊經理：“看不起我們？”
顧陽雖然也覺得這個陣容不太好，但是對外氣勢得做足，迅速打字回複：“我隊員覺得這陣容能贏你們。”
Panda隊的經理又一個問號。
你們看不起誰呢？
訓練賽正式開始，POG的基地安靜無比，只能聽到鼠标和鍵盤的敲擊聲。
顧陽大氣都不敢出，安安靜靜看着比賽，生怕影響到他們。
這五個人仿佛打RANK似的，一個個安靜無比，一點溝通都沒有。
十分鐘後，顧月霜單殺熊貓隊中單，游戲裏亮起可愛的小表情，游戲外喊着兇殘的口號：“一波一波，中路一波！”
（*一波：指所有人抱團直推對方基地，一舉結束比賽。）
周堯忍不住暴躁：“你一塔都還沒推掉，一波個球啊！！”
他很焦慮，蘭博前中期傷害還不錯，到後期手短，基本只有一個大招能用。他前期打不出大優勢就等于落後。
顧月霜被吼了也沒生氣，反而樂呵呵地：“十分鐘的事，我中路馬上殺穿。”
她的岩雀算後期英雄，前期不虧就是賺，能單殺就是血賺。
秦野點了峽谷先鋒的信號，示意中上随便來個人幫他打先鋒。
然而顧月霜沒有這個意識，她就想着對線打出大優勢，直接殺穿。
周堯正在上路1v1真男人大戰，兩個上單纏纏綿綿，自然也無暇顧及先鋒。
秦野有些郁悶，但是他一個人，又不确定對方打野和輔助的位置，不好硬拿先鋒，只能先去刷野。
兩分鐘後，顧月霜才問：“你沒拿先鋒嗎？放中路能撞兩座塔！”
秦野有點郁悶，仿佛才意識到大家連着麥，說：“一個人拿不了。”
話音剛落，提示Panda隊擊殺峽谷先鋒。
又十五分鐘後，Panda隊從中路推到POG高地。
許清調侃：“你之前不還說中路一波？怎麽就被人一波了？”
顧月霜半開玩笑：“我哪知道上野能養出兩個爸爸。”
她也沒有抱怨的意思，還在設法補救，開大招造出一座石牆，又沿着石牆滑下去阻絕中路的兵線，再一個人把兵線往回帶，讓熊貓隊沒有兵線推塔，算是給POG又續了一波命。
同時，許清抓住瞬間機會，閃現上前，開大定住敵方AD。
林宴秋也反應快，同時跟上打輸出，一舉将其擊殺。
秦野的盲僧剛才一直在附近游離找機會，趁着他們防禦空檔，所有人都關注AD去了，他從黑暗中出現，一腳把熊貓隊中單踹回來讓林宴秋拿人頭。
局勢瞬間逆轉，周堯和顧月霜去追逃跑的殘血上野，秦野和林宴秋直奔大龍坑，他們目标十分明确——
就地擊殺對方打野，拿到大龍能順利平推，翻盤一波結束比賽。
勝局已定，不等推基地，Panda隊公屏打出“GG”（Good Game）表示認輸。
所有人直接退出游戲，這樣不會在賬號上留下記錄，外人就不知道他們訓練賽的情況。
這一盤打了半個多小時，顧陽全程驚心膽戰。
他本來以為輸定了，結果居然還打了個翻盤局出來。
雖然他驚魂未定，但還是假裝成竹在胸地給Panda隊經理發消息：“怎麽着？我說了能贏吧？”
五個隊員對此毫不知情，紛紛摘了耳機讨論剛剛這盤的情況。
許清摘了耳機之後直接吐槽顧月霜：“你中路打得太獨了吧？拿岩雀居然還一直賴線，基本不幫其他線上，你得把中路優勢輻射到全場才行。”
（*賴線：不游走，只在自己這條路上發育。）
顧月霜理直氣壯：“也沒人喊要幫忙啊。而且我中路這麽大優勢，你們直接跟我抱團平推不就行了？”
其餘人連忙反駁：“這樣不行！”
林宴秋跟她講道理：“你在次級聯賽能一打五，那是因為次級聯賽選手水平參差不齊，LPL不行，這是個團隊游戲。你看剛剛最後一波，對方也就一瞬間的空檔，被抓住機會就直接翻盤了。”
顧陽輕咳一聲，試圖加入讨論：“要我說，你們溝通太少了，感覺五個人當成RANK在打，全靠個人能力。”
說好聽點，全脆皮陣容叫刀尖舔血，風險大收益高。
說難聽點就是沒有退路，沒有配合，沒有容錯率，一盤散沙。
五個人同時沉默一秒，又仿佛完全沒聽到他說話，繼續剛剛的激烈讨論——
顧月霜：“你們不能指望我這個中單出肉打功能型吧？我肯定是暴力全輸出的。”
周堯納悶：“你以前怎麽打團的？”
顧月霜：“看到誰打誰。RANK的話，我之前的電腦打韓服延遲高，人多容易卡，我基本都跟隊友說別過來，發育不好我一打三，發育好我能一打五。”
衆人：“……”
怪不得之前狙顧月霜一個月，她都一點反應都沒有，合着早就習慣一打多了啊？
顧陽：“……”
倒是來個人聽他說話啊！教練的威嚴呢？！
作者有話要說： RANK一打五，是頂級中單的必備素養。
頂級中的頂級，是世界賽上一打五，然而我們小月亮暫時做不到，隊友們也不想給她孤獨carry的機會。
小月亮：讓我秀！
隊友們：閃開！我們來！
顧陽：卑微.jpg
我寫的好快樂！大家要是有看不懂的盡管說，雖然我寫的快樂但是有點沒把握（躺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