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避嫌
顧月霜一覺睡到自然醒, 全然不知道世界已經變了天。
她到訓練室來的時候，連手機都沒拿，直接撲到了自己的座椅上, 開電腦再開游戲。
許清抱着吃瓜的心态關心：“你怎麽這麽勤奮？醒了直接開始排位？不吃飯的嗎？”
顧月霜手上捏着一個小紙條，解釋說：“昨晚睡前想到了一個不錯的套路，寫下來了, 我先試試，免得一會兒浪費訓練時間。”
許清見她一本認真，也不清楚她到底對網上的腥風血雨知不知情。
但是他又好奇她本人的态度, 但是又不敢明着問，只能旁敲側擊：“你看手機了沒？”
“沒, 昨晚扔樓下充電了。”顧月霜的注意力全在顯示屏上。
許清不信邪：“你一晚上不看手機？都不怕有人找你？”
顧月霜：“沒人找我。”
臺式機開機慢, 她還稍微等了一會兒, 腦子裏全在想自己臨時想到的這個套路到底可不可行。
許清忍不住提醒她：“不然你現在看看手機？看看吧，求你了。”
“看手機幹什麽？”林宴秋剛來就聽到這句話, 瞪了眼許清，又拿走顧月霜的杯子, “我給你倒杯熱水。”
“好，謝謝。”
顧月霜甚至都沒看他，滿心滿眼全是自己想的新套路。
林宴秋把溫水放在顧月霜桌上, 說：“昨晚楊弛給你打了個電話，我接的，跟他說你睡了。”
顧月霜：“哦, 好，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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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啞然，眼神在二人之間來回轉，然後譴責地看向林宴秋：“你不能這樣帶有引導性的概括！”
林宴秋辯駁：“這是事實, 是他們帶有誤導性的傳歪了。”
許清欲言又止，雖然好像确實是這麽回事。
但是……
他撓撓頭，總覺得這件事的發展不太對。
顧月霜拍了下自己的腦門，自言自語：“果然睡糊塗了，記錯CD時間了，這個設想不行啊……”
許清抓着她袖子，問：“你就不好奇一下楊弛說了什麽？”
顧月霜：“他有毛病，不用理。”
許清抓着不放：“……不是，哥，你還是理一下他吧，真的。”
顧月霜好奇：“你怎麽忽然幫他說話？”
許清抓耳撓腮，實在不知道該怎麽來平和地陳述這件事并且不被打，幹脆屁颠屁颠地去拿了顧月霜手機，雙手奉上說：“你自己看吧，随便哪個電競論壇，肯定都吵翻了。”
顧月霜無奈接過手機：“怎麽回事啊？一個個神神叨叨的。”
剛一解鎖，就笑不出來了。
最頂上的一條消息是路橙發來的微信，內容非常勁爆直白——
“你跟小林睡了？”
許清緊張地觀察着顧月霜的神情，并做好了她要是想打人就拽着小林馬上跑路的準備。
林宴秋抿着嘴，一聲不吭。
顧月霜一聲不吭，默默回複：“誰說的？別迫害我們AD名聲好吧？”
路橙可能是正好拿着手機，回複得挺快：“現在是你名聲差了，他們懷疑你潛規則上位，你好歹想想自己吧。”
路橙：“分享鏈接。”
顧月霜一看标題就知道怎麽回事了，但還是不動聲色回複：“反正別敗壞我們AD名聲。”
路橙：“……”
顧月霜懶得看這些鏈接，問下路組：“你們都知道了？”
許清讪笑兩聲：“那能不知道嗎……全LPL應該都知道了。”
顧月霜問：“需要我發個微博解釋一下嗎？”
林宴秋問：“你之前知道……知道CP的事嗎？”
“知道。”她翻看着論壇，想知道這群人能腦補到什麽程度，随口說，“方步濤之前給我發了個鏈接，讓我做好心理準備。我沒點開，不過大概知道怎麽回事。”
——就是沒想到事情居然能發展到這麽誇張的地步。
林宴秋遲疑片刻，又問：“你怎麽想？”
“沒什麽好想的，這不是我該想的事。我要想的是怎麽贏比賽，怎麽讓操作更細致。什麽CP八卦想破頭也不會讓我成績變好，還不如鑽研一下符文和連招。”
說着，她停頓下來，擡頭看林宴秋，問：“你很介意CP嗎？應該問題也不大，避嫌一段時間就好了吧。”
林宴秋：“……也沒有。”
顧月霜奇怪地看他一眼，但很快又回歸正題：“來幫我看看，如果洛中單霞打野可不可行，但是我發現洛的CD時間都太長了，對線時候可能會吃虧……”
林宴秋一想到霞洛回城親親抱抱的特效，立刻義正辭嚴的拒絕：“不太好，陣容太脆了，不合适。”
顧月霜不太想放棄：“我再看看……”
許清如臨大敵：“你幹嘛！我輔助英雄勺你不知道嗎！給我BAN完了我沒得玩了。”
顧月霜吐槽：“你那不是英雄勺，你是英雄幣，正手曙光反手洛。”
許清不服氣：“我還會布隆牛頭塔姆！”
顧月霜：“對面派來的就別說了吧，我現在聽了還後怕。”
許清：“……”
周堯和秦野下來得晚，見顧月霜一早就坐在這，打趣道：“怎麽着？被論壇氣得睡不着啊？”
“啊？只有我把他們氣得睡不着的份。”顧月霜滿不在乎，招招手說，“野神，來，研究一下霞洛中野行不行。”
秦野：“理論上可行。”
周堯：“咋就野神了？”
顧月霜信口胡謅：“野區的神——我相信如果是你的話一定可以的。”
林宴秋：“……”
許清問：“他們搶我們英雄怎麽辦？我們也來試試法穿流下路？”
POG中野還真悄悄練了一段時間霞洛中單，可惜效果不太好，顧陽說什麽也不讓他們在比賽場上選。
比賽前，方步濤還問：“要幫你們辟謠嗎？”
顧月霜：“不用，特意拿出來說他們反而還起勁，正常點就行了。”
這場常規賽打中下游的隊伍，POG上一場打GGB打出自信來了，這場表現得非常敢打，只要有機會就開團，前期仗着操作好，後期仗着裝備強，直接打出兩盤碾壓局，甚至已經有人開始吹POG是新晉強隊了。
這次采訪之前，方步濤還特意給官方打了招呼，讓他們千萬別采訪顧月霜和林宴秋之間的事。
官方信誓旦旦的答應了。
但是方步濤總覺得不放心，于是放了秦野上臺接受采訪。
巧的是，今天的主持依然是小楓。
她見着秦野笑意滿盈，心裏念叨着POG是不是按顏值招人的？
然而上臺之後，她就笑不出來了。
“大家好，我是POG的打野Polaris，秦野。”
這是他上場之後說過的最長的一句話。
他的ID很難記，所以無論是解說、主持、選手甚至是觀衆都喜歡管他叫秦野。
小楓：“你們今天打得很棒，是因為贏了GGB所以信心倍增嗎？”
秦野沉默良久，看上去确實是在認真思考的樣子，但是就是許久給不出一個答案。
小楓身為主持人，不能讓場子冷下來，打圓場說：“看來這個問題讓我們Polaris為難了，可能第一次被單人采訪有點緊張，我們先問點輕松點的——你知道你們雙C的八卦嗎？”
秦野：“………………啊？”
直播間彈幕瞬間炸鍋——
【這個主持人問的都是些什麽問題，要麽引戰要麽搞事】
【雖然我很八卦，但是我覺得這種無厘頭的問題不應該放在賽後采訪這種嚴肅場合……】
【搞什麽？】
【我知道POG為什麽放秦野了哈哈哈哈笑死】
【秦野克制主持有一手的，他在賽時語音都不怎麽說話】
【畢竟輾轉隊伍太多了，卻沒上場幾次，可能自閉了】
【我覺得主持人要留心理陰影了】
小楓：“我聽說……”
秦野急忙打斷她：“我們雙C人很好。”
POG其餘四人不等主持人cue，直接拎着禮物從後臺走出來了，紛紛站在秦野旁邊。
——唯一讓人多想的就是，顧月霜和林宴秋本按站位并應該站在一起，兩個人卻一左一右隔得老遠。
顧月霜朝着臺下揮揮手，看上去心情不錯。
周堯直接接過秦野手上的話筒，說：“我們打野不太喜歡說話，就知道你一個人應付不了賽後采訪，我們來陪你。”
秦野極為小聲地說了句：“……謝謝。”
話筒又傳到顧月霜手上，她沒看主持，話确實說給主持人聽的：“好奇的話就直接來問當事人，別為難我們隊員了。”
小楓非常順水推舟接着說：“那就正好借我們采訪澄清一下吧。”
顧月霜側頭小聲問隊友：“謠言講的什麽來着？”
許清接過話筒繼續說：“其實就是霜哥那天身體不舒服，提前回樓上睡覺了，但是手機扔樓下充電，我們小林看到有電話，怕耽誤事，就幫着接了，誰知道謠言越傳越離譜。”
顧月霜順着說：“對，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吧，我還是希望大家回歸到比賽本身，而不是因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關注我……”
鬧了這麽一出，接下來的采訪和粉絲上臺都友善不少。
一直到賽後群訪環節。
媒體記者開口就是興師問罪：“你們上次怎麽放我們鴿子呢？”
顧月霜：“我沒贏過，所以不知道有賽後采訪。”
——新人，情有可原。
秦野：“太久沒打比賽，忘了。”
——幾乎沒怎麽上場，雖然年紀不小但是也是新人，情有可原。
林宴秋：“來POG之後沒贏過，所以……”
媒體：“……”
你既不是新人也不是沒贏過！裝哪門子可憐啊！
方步濤連忙打圓場：“贏了之後興奮過頭了，我的錯，我忘了提醒他們。”
有記者明知故問：“今天雙C怎麽坐得這麽遠？”
顧月霜：“他搶我五殺，我不高興了。”
林宴秋：“……哪來的五殺？那波我三殺，秦野還搶了個頭。”
秦野：“沒搶。”
周堯：“我作證，那波野哥不動手的話你就沒了。”
顧陽喊停：“先采訪，回去再複盤吧。”
顧月霜：“今天時間早，可以複盤完了回去又能放假一天，快樂！”
記者适時潑冷水：“采訪結束還有專訪，今天誰都別想放我們鴿子。”
顧月霜：“……啊？”
她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加班仔沒有快樂。
【朋友們！過年了！！他們倆居然避嫌了！！】
【越避嫌越真啊姐妹們！】
【你會因為朋友起哄就跟你的好兄弟保持距離嗎？不會！這波怎麽想都是在保護男朋友啊，姐妹們嗑起來！】
【還有多久打腹肌隊？讓他們看看誰更GAY（期待的搓手手）】
中下輔三人坐在休息室等上野專訪結束的時候，林宴秋小聲跟顧月霜說：“別避嫌了，你再避嫌下去，能讓咱倆CP超話直沖一環。”
然而輔助和中單的腦回路完全不一樣，關注點也不一樣。
許清一臉震驚：“你居然還關注CP超話？！”
他不信邪地拿手機出來：“不能吧？你倆熱度還能比腹肌隊那群基要高？”
顧月霜無比茫然：“一環是什麽意思？”
有幾名工作人員路過這邊，看到他們三個，開玩笑似的喊：“許清你別當電燈泡了！又大又圓又亮！”
許清：“……滾！”
又一個人對着雙C鼓勁：“加油！沖破世俗的桎梏吧！”
有人賠笑連忙推走這兩個人，解釋說：“不好意思，這倆又犯病了。”
許清默默收起手機，無言半晌，問：“一環是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什麽所有人都覺得你們倆真的在談戀愛？”
許清嘆了口氣：“算了，身正不怕影子斜，管他們呢，我們問心無愧就行，該幹什麽就幹什麽，下盤打誰來着？來研究對手吧。”
顧月霜：“……”
林宴秋：“……”
兩人表情複雜地對視一眼，但都是同一種心理狀态——
完蛋，我問心有愧怎麽辦？
作者有話要說： 許清：為什麽這倆都是一副心裏有鬼的樣子？
小月亮是覺得自己沒保護好小夥伴啦，畢竟在她眼裏這裏就自己一個異類——大家也可以理解成大女子主義，在場只有我一個女人我卻保護不好這群弱雞男（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