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奶茶
常規賽結束, 所有進了季後賽的八支隊伍，都在經歷短暫休息之後，被官方集中起來拍季後賽宣傳片。
八支隊伍包括替補在內的五十多個人聚在一起, 還挺壯觀。
不少或生或熟的面孔都來找POG的隊員們打招呼，尤其是顧月霜，身為新人在這裏特別受歡迎。
有周堯以前的隊友來找他侃大山：“老周你們隊伍可以啊, 我還以為你們這賽季要打保級賽了。”
周堯笑罵了句：“滾，你們才打保級賽。”
說着，他一臉驕傲地指了指顧月霜, 說：“怎麽樣？今年争個最佳新人沒問題吧？這小孩天賦可高了。”
他朋友看着顧月霜又是惋惜又是羨慕：“我要是再年輕個五歲，肯定要找他SOLO試試。”
周堯一臉嘚瑟：“我怎麽記得你們當時也找他了？沒找到吧？怎麽樣, 是不是沒我們厲害？”
“滾滾滾。”朋友氣得踹了他一腳。
GGB戰隊還是很會做人, 和賽季開始前一樣, 請了所有選手喝奶茶。他們這賽季勢頭很猛，常規賽第一名, 有望拿春季賽冠軍，這會兒正春風得意。
FJ隊的隊員們都跟交際花似的, 滿場都能看到他們的人，也不知道為什麽那麽能說。
路橙給POG的隊員們送奶茶，順便閑聊, 上來就誇了顧月霜兩句：“厲害啊，第一個賽季就進了季後賽，未來可期。”
楊弛也屁颠屁颠跑過來：“你怎麽平時都不理我的！”
顧月霜：“……”
理你才奇怪了吧。
池南：“你之前黑過他你忘了？剛進LPL就遭受你一記重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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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不是道歉了嗎……”楊弛撓撓頭, 心說都是大老爺們，不至于這麽記仇吧？
但想了想，還是誠懇地鞠了一躬，道歉說：“對不起, 我那時候不該以貌取人，你是真的強。”
池南：“他就是個憨批，你不用理他。”
顧月霜黑線：“你倆半斤八兩。”
池南一臉震驚：“好歹我們也是過命的交情啊！”
楊弛不服氣了：“你們怎麽就過命了？”
池南拍拍胸脯，臉上寫滿了嘚瑟：“我們可是一起密室逃脫的交情！”
顧月霜：“……”
得了，倆憨批。
她被吵得揉太陽穴，說：“感覺腦袋嗡嗡的，也太能說了……”
林宴秋也有些無奈：“聯盟為了方便，全集中在一天拍了。”
不過這樣也好，戰隊的訓練時間和拍攝時間都一樣，方便約訓練賽。
顧月霜問：“許清呢？他特能嘚嘚，感覺能應付他們。”
林宴秋指着遠處某個方向：“出去交際了。”
顧月霜：“……”
現在心情就只有兩個字，絕望。
沒一會兒，這個小角落就被POG、FJ和GGB三個戰隊給占領了。
楊弛跟池南吵着吵着，吵到了季後賽上，楊弛說：“我作為擂主決賽等你們啊，能爬上來不？”
池南：“這不廢話？”
路橙意有所指：“小心翻車哦，我覺得POG有可能一串三。”
顧月霜：“其實一串四也有可能。”
一串四意味着直接奪冠。
周堯嘴角都快咧到耳後根了：“那可不嘛，我們未來可期呀。”
池南和楊弛簡直是兩條魚，一釣就上鈎，馬上又吵了起來。
三個隊伍裏，只有POG沒能排進常規賽前四，要從冒泡賽最底下往上爬。
而FJ戰隊剛好是他們這邊的守擂者，如果跨過這道坎，那很有可能就和常規賽排名第一的GGB打總決賽。
顧月霜擺擺手：“別吵了別吵了，都是我們手下敗将，一樣的。”
楊弛和池南雙雙愣住，想反駁又無從說起，POG才剛建隊，也就打了一個賽季的常規賽，他們還剛好全輸了。
而且說這話的還是個新人選手，找不到過往交手記錄。
兩個人咬牙切齒，又只能無力地反駁一句：“等着吧，季後賽要你好看。”
大家本以為“一串三”是玩笑話，誰知道POG真的差點一串三。
POG的季後賽的前兩場是隔一天一場BO5，都是三比零幹脆利落的拿下比賽，隊員們狀态火熱，拿什麽英雄都打得流暢。
第三場比賽是在第二周的周六，打FJ隊。
他們有一周的準備時間。
所有人都覺得他們能繼續沖下去，能創造奇跡，POG隊員們自己也這麽覺得。
所以他們為了半決賽加班加點、沒日沒夜的打訓練賽、排位賽……
終于等到了半決賽當天，臺下座無虛席，贏了進春決，輸了打季軍賽。
都是一樣的還剩一場BO5，沒人想打季軍賽。
沒人發現不對勁。
第一局比賽的前半段，雙方打得有來有回，非常精彩，但從二十七分鐘開始，POG的AD狀态就不對勁了，連着送了兩波大人頭，把POG的優勢給送沒了。
這一局比賽徹底沒了翻盤可能，但POG的賽時語音氣氛還挺好，沒人怪林宴秋，都是安慰他放平心态，下一把再努力。
誰知退場的時候，林宴秋沒站穩，晃了晃，徑直倒了下去。
POG隊員們這才意識到大事不妙，趕緊叫救護車把他送醫院。
但是POG是沒有AD替補的，只能找了當初登記上的晉級替補顧陽，他的AD也就是白銀的操作水平，才十分鐘的時候，下路就徹底崩了。
肉眼可見地，顧月霜操作變得急了，甚至有點操作變形。
她想上去一打三甚至一打四，但是失敗了。
這一段是這個BO5的縮影，顧月霜在拼命carry，但是無濟于事。
POG是在遺憾中結束春季賽的。
打完這場顧月霜就哭了，躲進車裏一個人偷偷哭的。
休息室裏每個人都垂頭喪氣。
他們也不是沒輸過比賽，但是這一次輸和以往都不一樣。
賽前太緊張了。
所有人都在緊張，緊張到以至于忘了他們AD身體并不好，撐不起這種訓練強度和壓力。
POG衆人擦了眼淚，收拾好情緒，又集體坐車去醫院看望他們AD的情況。
得知林宴秋暈倒是過度勞累導致的高燒。
他以為自己能撐到比賽結束，沒想到第一局打完就暈了。
林宴秋也沮喪，想擠出一個笑，卻發現實在是笑不出來：“對不起啊，拖累你們了。”
周堯眼圈也紅紅的，明顯剛哭過，但還是坐下安慰他：“嗐，說什麽呢，少了你我們連季後賽都進不了。”
POG的每一個人都同等重要，缺一不可。
周堯說：“說真的，這是我離冠軍最近的一次了。”
顧月霜按住他的肩膀，說：“別退役，夏天當替補也好，帶你去世界賽。”
林宴秋坐在病床上，臉色蒼白：“也給我找個替補，可以從我工資裏扣。”
顧陽半天沒說話，覺得再苦不能苦孩子，還是決定回去申請贊助。
心理輔導和醫療團隊都得準備。
林宴秋在醫院裏躺了一周，錯過了季軍賽，再回基地的時候，基地裏只剩下秦野和顧月霜，其餘人已經放假了。
林宴秋有些詫異：“你們不放假嗎？”
秦野：“不放。”
顧月霜：“我再多練練吧。”
最終今年春季賽奪冠的是GGB戰隊，他們将代表LPL賽區出征MSI（季中杯邀請賽）。
MSI邀請各賽區的冠軍到一起，角逐出最厲害的那個戰隊。
說不羨慕是假的，但是冠軍只有一個，他們只能下賽季再努力。
林宴秋見顧月霜沒有在排位，說：“陪我去遛狗吧，好久沒走動了。”
顧月霜也怕他在半路上忽然暈過去，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林宴秋看她沒有脫外套的意思，說：“外面挺熱的。”
顧月霜：“沒事，我怕一冷一熱容易感冒。”
秦野欲言又止，還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兩個人出去沉默無語地走了一段路，林宴秋看到奶茶店，問：“要喝奶茶嗎？我請客。”
顧月霜：“不了吧……”
林宴秋不理她拒絕的意思，問：“加冰嗎？什麽甜度？”
顧月霜：“……常溫三分糖。”
兩個人捧着奶茶，又一路無言，一直到沒人的地方，林宴秋才忽然開口：“你是女生吧？”
顧月霜：“？！”
她哪裏露餡了？
林宴秋問得實在是太突然，也太猝不及防了，讓她一點準備都沒有。
林宴秋看她表情慌亂，篤定道：“我沒猜錯。”
顧月霜沉默不語，還在想有沒有什麽補救的方法。
林宴秋直說：“我在爺爺那裏翻到了你的體檢表。”
顧月霜見瞞不下去了，也不兜圈子，問：“你什麽時候發現的？”
林宴秋用食指輕輕撓了撓眼下的皮膚，猶豫半晌，還是說：“上次抱了你一下，覺得奇怪，哪有人大夏天在短袖裏面穿背心。而且你會在特定的某幾天不碰冰水、不吃辣，還頻繁跑廁所。”
其實更早就開始懷疑了，不過懷疑的是自己，而不是她。
但是住院那段時間，什麽也做不了，大腦放空，反而開始胡思亂想。
或許是因為顧月霜那個濃豔的妝，有天他夢到顧月霜是個女人，把他給吓醒了。
但醒了之後，發現一旦把顧月霜認定成女生，所有的疑點都能解釋清楚了。
——她甚至都能想到她為什麽女扮男裝，畢竟次級聯賽魚龍混雜，什麽人都有，有天才也有混混，她要保護自己也不奇怪。
他住院回來收拾自己病歷表的時候，也發現了POG其他人的體檢表，放在一起的，其中就有顧月霜的。
看到那個“女”字的時候，他實打實地長長舒了口氣。
還好。
也幸好。
顧月霜有點懊惱，就不該跟他們有肢體接觸。
她試圖解釋：“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啊……”
林宴秋搖搖頭：“是我唐突了，我會幫你保密的。”
顧月霜欲言又止，好一會兒才應了一聲“嗯”。
兩個人相顧無言，遛完狗回去，就碰上了顧陽正推着秦野上車。
顧陽看到他們倆，連忙招呼說：“回來得正好，走走走，上車。”
林宴秋去把狗拴好，上車後問：“去哪？”
顧陽确定所有人都系好安全帶之後，才開車說：“精神病院。”
衆人：“？”
顧陽解釋說：“老朋友在那工作，是個心理醫生，帶你們去看看。”
顧月霜：“……大可不必。”
秦野注意到他們倆人手一杯奶茶，問：“我的呢？”
林宴秋：“……”
忘了。
就記得扒馬甲這件事了，甚至忘了基地還有個人。
顧月霜臉不紅心不跳：“被黑哥搶着喝了。”
秦野：“……”
作者有話要說： 秦野：這兩人有小秘密了！
許清：為什麽每次放長假雙C相處模式就會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