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等蘇绮之帶着小湯姆從大商店中走出來, 隐隐的奚落議論聲似乎還在身後響起。

小湯姆垂頭喪氣的揪着爸爸的衣角, 頓了頓, 忍不住往後看去。

“別看。”小湯姆卻眼前一黑, 一雙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蘇绮之保持着這個動作, 用另一只手把小男孩抱了起來, 然後把毛茸茸的小腦袋按進自己懷裏, 不讓他看到一點東西。

“爸爸。”小湯姆埋着頭悔恨的嗚咽了一聲, 攥緊了蘇绮之的毛衣。

他的爸爸雖然不如霍華德的爸爸強壯, 但是摟着他的手臂一樣有力, 鼻尖淡淡的溫度帶給了他很大的安全感。而最重要的是, 從剛才到現在, 爸爸都沒有訓斥他一句。

這反倒讓小湯姆更難受不安了。

一路沉默，等兩人終于到了家，蘇绮之把小湯姆放了下來, 就坐在客廳裏看着空蕩蕩的桌上發呆。

——看來他一會兒得去找滅刃再要一些食物了。克萊舍爾和超巨女這兩年新研究的蔬菜都借鑒了地球野菜的模樣, 努力往不顯眼的樣子上靠攏。

蘇绮之暗想。

小湯姆卻不知道蘇绮之在想什麽。

“……”他已經有些餓了，可他同樣看看空蕩蕩的桌子, 這才意識到因為剛才的事他們什麽都沒有買, 爸爸的診費因為賠償沒了，而且他們以後也不能到那家商店再買東西了。

這後果太嚴重了。

小湯姆終于忍不住心中的情緒了，悔恨，羞愧，自責和害怕一起湧了上來。他突然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邊哭邊道歉：“對不起, 爸爸……我不該偷東西，我再也不偷東西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打我吧，你狠狠揍我一頓吧！”

蘇绮之馬上意識到小湯姆這是偷聽到隔壁老安東尼揍霍華德的動靜了。

他故意板起臉，淡淡的說：“一味暴力只會帶來傷害，沒有什麽意義。揍你會對你有幫助嗎？”

小湯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拼命點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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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绮之臉色稍緩。

如果這樣能讓湯姆心裏好受一點，讓他減輕對這件事的負罪感，那象征性的打幾下還是可以的。畢竟湯姆對這件事的印象已經夠深了，想必他以後絕對不會再犯了。可他現在還太小，無力又悔恨，沒辦法做一點事情減輕自己的罪惡感。這樣憋着也是不行的，湯姆需要一個發洩的渠道。

或許他需要的不是被揍，而是一種感覺自己贖了罪的途徑？那只要這樣的目的達到了就好了。

而且……

蘇绮之頓了頓，也終于能表現出他一直壓抑着的失望和生氣，他把小男孩一把抱起來按在膝蓋上，打了一下湯姆的屁股。

對不起……這個時候這麽想可能不太對，但是……q彈q彈的。

蘇绮之搖搖頭，拼命把這種不合時宜的想法清空，讓自己回到正題上。

“我教導了他那麽久，絞盡腦汁的想着怎麽才把他掰正，這孩子一不小心就想走歪。”他又氣又自責的對系統叨叨，“今晚的睡前故事我要給他念十遍！”

“已經列入湯姆岡特蘇培養計劃。”晉江有模有樣的回答。

蘇绮之擡起手，猶豫後又打了一下。

系統很上道的在蘇绮之的視網膜中用紅圈标記出來，貼心的解釋道：“這幾處是肉厚的，這裏也相對厚一點。這裏比較嫩，不好打，這裏——”

“夠了！你是在挑豬肉嗎？”蘇绮之沒好氣道。

這麽來了一出，他覺得氣氛全被系統毀了。當然就算是沒毀他可能也下不了狠手。

蘇绮之又寥寥打了幾下就心疼的停了手，算是打完了。小湯姆等了半天，都沒有感覺，擡頭可憐巴巴的看了看蘇绮之，就抱着他的腿放聲大哭，怎麽都停不下來，現在好像要把所有的後悔和難受都哭出來一樣。

到最後蘇绮之只好把小孩子摟在懷裏不斷拍着背，幫他平靜下來。

“爸、爸爸……”小湯姆抽噎着，抓着蘇绮之的袖子紅着眼眶問，“你會不要我嗎？”

“什麽？”蘇绮之猝不及防被問了個這種問題，明白過來可能是湯姆還在暗自擔心他不是親生的。

小湯姆還在委委屈屈的數落自己：“我是個壞孩子……還是個怪胎……沒有人想要我。”

“等等等等？”蘇绮之越聽越不對味，他不高興的冷下臉打斷小湯姆的話，“你這麽想我才真的要生氣了。剛才的事情我希望的是你記住你學到的，而不是一直沉浸在自責裏面。”

真是胡說八道！他捧在心口養大的崽，怎麽是沒人要的！

蘇绮之平時對着小湯姆哪天不是眉眼柔和的，但現在突然冷下了臉。尤其他不笑的時候本來看起來就很冷淡，看得小湯姆馬上屏住了呼吸，怯生生的不敢再說一個字。

“說說你叫什麽。”蘇绮之又抱着雙臂盯着他。

“湯姆，岡特，蘇。”小湯姆老老實實回答，他的表情發生了變化，看來是這點想通了，“可是——我确實是個怪胎。”

說到最擔心的這件事上，小湯姆慘白的小臉上都露出了隐忍的害怕之色，他緊緊盯着蘇绮之的臉，抿緊雙唇。怕到連房子裏周圍的大小家具和物品都顫抖了起來，咔咔作響，眼看着有被不受控制的魔力席卷着飛起來的可能。

“冷靜，湯姆。”蘇绮之一眼都能看出來眼前這個小腦瓜裏轉動着什麽想法。

爸爸是個普通人，會不會害怕他是個小怪物。爸爸會不會不再喜歡他了，會不會不要他了。他還剛用了魔力去偷了東西。

“所以這就是你瞞着我的原因啊。”蘇绮之又好氣又好笑，虧他擔心了那麽多天，這小孩子真是亂想，“我怎麽會因為你與衆不同就害怕你？”

“湯姆岡特蘇培養計劃第四條，蘇先生！”晉江緊急在蘇绮之腦海中提醒。

“明白。”蘇绮之打起來精神，把黑發小男孩抱到腿上坐着，像以前一樣，在他額頭上狠狠親了一口。

培養計劃第四條，用一切肢體語言打消湯姆的不安，讓他感受到親情和愛。

這是蘇绮之從把小小一團湯姆帶回來那天開始，就一直堅持照做的準則。

“是嗎，爸爸？”小湯姆白白嫩嫩的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神色，他乖乖依偎在蘇绮之懷裏，臉上還帶着剛才的淚痕，突然間就滿足的笑了。

眼看着一場即将成型的魔力暴動就這麽消散了，周圍那些家具都安靜了下來，不再顫動了。

“是啊。”蘇绮之沒好氣的說，“湯姆，其實我也有件事瞞着你，你看這是什麽？”

他在小男孩好奇的眼神中伸出右手，然後一團宇宙能就在手心上被凝聚了出來。

“這是——爸爸你也有特殊能力嗎？”小湯姆震驚又高興的驚叫道。

“算是吧。”蘇绮之猶豫了一下，說，“我不是地球人，可以說，我根本就不是人。”

醜醜是出生在巨人星上的長生種族，在宇宙種族中他們也算得天獨厚的，對地球人來說更能稱得上一句神了。

他說着，把釋放宇宙能的那只右手變回了醜醜的紫色皮膚模樣。

“哇……”小湯姆呆呆的看着，情不自禁發出了感嘆，“好酷啊。”

“爸爸我能看看你的樣子嗎？”小湯姆突然坐直了身體，興奮的提要求道。

“這個還是……算了吧。”蘇绮之猶豫了一下，拒絕了，“我太醜了，會辣到你的眼睛，我平常從來不變成那種樣子的。”

小湯姆的臉又生氣的皺成了包子，他不開心的撇着嘴瞪蘇绮之，氣鼓鼓的說：“我才不會被辣到眼睛，爸爸不醜，我爸爸才不醜！誰都不能說我爸爸——”

小湯姆的話戛然而止，他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面前變回了醜醜模樣的蘇绮之，喃喃的補充完了剛才想說的最後一個字：

“——醜。”

說好的不嫌他醜呢？！

“……”蘇绮之無奈的看着自家兒子，覺得牙根癢癢的，突然很想揍這臭小子的屁股。他變了回來，把小湯姆扔到自己脖子上，“走吧，小家夥。我還有很多東西想帶你去看呢。”

原著的湯姆長大後滿腦子都是永生，或者想着稱霸魔法界，審美和三觀都非常歪曲。這一次，他要從小就帶湯姆去看浩瀚的宇宙，見識更多的事物，擴大眼界。

他就不信他細心栽培養大的孩子還能和原著裏的伏地魔一個樣！

黑發青年脖子上抱着一個小樹袋熊，他伸手一示意，周身充滿了壓迫力的藍色王座就突兀出現在狹小的木房子中。在小湯姆驚訝的視線下，它迅速變形成了小型的宇宙飛船。

這就是藍色王座的第三形态。平常蘇绮之因為偷懶，從來都是直接坐着王座穿梭空間的，可是今天他還要帶上小湯姆，就只能借用這個功能了。

“好酷！爸爸，我們要去哪裏？”小湯姆抱着蘇绮之的脖子，歪着頭問。

“你馬上就知道了。”蘇绮之一想到他這幾年來被克萊舍爾越發壯大的收藏室，就想看看小湯姆推門而入的時候會露出什麽表情，他覺得自己真是充滿了惡趣味。

小型宇宙飛船跳躍了空間，很快來到了羅頓星系，眼前漂亮的彩虹雲團景觀五彩斑斓，周圍遼闊的宇宙星海無邊無際，神秘的黑暗充斥着每個角落，這是地球人平常完全看不到的壯闊景象。

“哇！！”小湯姆直接叫了出來，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的看着窗外，第一次見到外太空的他徹底被迷住了。

“往前去些，再靠近些，再近些，爸爸。”小湯姆無意識的催促道，扭動着抓住蘇绮之的頭發，整個人都往前傾，想貼在宇宙飛船的窗戶上往外看得更清楚一些。

“祖宗，別揪頭發，頭發。”蘇绮之趕緊往前走了兩步，讓小家夥如意。才把手伸過頭頂，掐住小湯姆的腰把他放了下來。

他心神一動，就操縱飛船飛向了漂亮的彩虹雲團裏。五彩斑斓的不規則狀星雲就像雲彩似的，變換成各種形狀，從遠拉近，閃爍着迷人的色澤。

蘇绮之盡可能放慢了飛船的速度，慢慢飛向其中一顆星球——這顆星球被藍色軍團統治後，原居民和士兵都開始大量種植糧食，是負責提供整個軍團的後勤星球之一。克萊舍爾當初給蘇绮之找的收藏室就在這個星球上。

——不，用收藏室形容好像不太恰當。準确說，是克萊舍爾在這個星球上，專門給他建了一所龐大繁複的收藏宮。

“我真是奢靡啊。”蘇绮之一邊在心裏唾棄着自己，一邊讓飛船緩緩降落在星球表面的牽引地帶。飛船落下時帶動的巨大氣浪沖擊得地面都卷起了不少塵土。

放眼望去，整個星球都是一片蔚藍，這倒不是因為這個星球也像地球一樣被海水覆蓋，而是這裏的大多數地上都被開墾成了土地，整整齊齊的種着一排排高大的藍色植物。風一吹，遍地賞心悅目的藍色波浪。

順便一提，小湯姆吃的蔬菜就是這個。

飛船落下時的動靜非常大，出現的位置又是這顆小型星球上的中心，平常人都被勒令不允許前往的特殊區域。因此當蘇绮之停穩飛船，打開艙門帶着小湯姆出來的時候，不少在田間耕作的齊齊人都擡起頭，傻傻的看着他。

“哇，爸爸，他們長得好奇怪，也是外星人嗎？”小湯姆驚奇極了，卻又顧忌着這些話被別人聽到不禮貌，踮起腳尖湊到蘇绮之身邊小聲的問。

“他們是齊齊人，我的……”蘇绮之可疑的停頓了一下，折中的找了個詞，“朋友們。”

小湯姆還太小，這麽早就得知他爸爸是宇宙霸主級別的人物，這些全是手下和領地，尤其他們還要回地球住在貧困狹小的木房子裏，還不知道會養出什麽樣的性格，對他的成長很不利。

所以見識是要長的，但是驕傲自大絕對不能有。

蘇绮之帶着小湯姆徒步往不遠處那座巨大的宮殿門前走去——那宮殿全是由巨大的白石頭塊堆砌成的，外表非常高大，震撼壯觀。

小湯姆不由得有些畏縮，抓住蘇绮之的手緊緊跟在他身邊，小聲問：“爸爸，這是哪裏？”

“這個星球上的著名景點。”蘇绮之面不改色的說，“免費的，所以別怕，我今天就是想帶你來看看。”

小湯姆“哦”了一聲，果然放松了很多。

龐大的宮殿的兩扇大門居然是打開的。蘇绮之走過去的時候，有一個齊齊人正忙着把稀奇古怪的東西搬出來，曬在光線下，以及用大刷子清理灰塵。他是克萊舍爾任命看管着這裏的管理員，每天負責養養花逗逗草，澆澆水撓撓毛之類的。

看到蘇绮之，他慌忙走過來，表示崇敬的摘下頭上的頭盔，露出蟲族口器般的猙獰面部，張嘴就吐出了一連串的齊齊語：

“醜醜大人，塔重向您問好，這段時間您的收藏室裏一切安好。”

蘇绮之微微點頭表示了解。

“他在說什麽？”小湯姆好奇的問。

“他是這裏的看守員塔重，在和我打招呼，因為我挺喜歡這個景點，所以已經和他熟悉了。”蘇绮之摸了摸小男孩的小腦瓜。

“給他準備點東西吃。”蘇绮之用齊齊語下令道，“你知道的，地球人标準。”

塔重領命，轉身離開了。

蘇绮之帶着小湯姆徑直走了進去。外面直射的光線經過穹頂的過濾變得黯淡下來，宮殿中只餘一片陰涼。密密麻麻的各種奇異物品被整整齊齊擺放在一排排架子上，看起來詭異又陰森，琳琅滿目，讓人大開眼界。

“哇……”小湯姆不知道是今天第幾次發出這種驚嘆聲，他情不自禁走了過去，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然後費力的仰起頭去看上面的。

“好吧，小混蛋，回你的王座上去吧。”蘇绮之還有什麽辦法，只能無奈的把小湯姆又托回了脖子上，讓他更好的去看。

漂亮的魚類在蘑菇叢上游來游去，閃閃發亮，就像是一棵好看的盆栽。龐大的小山似的巨獸頭非常猙獰，就連死後也氣勢驚人，吓得小湯姆不敢靠近，它被單獨放在一個架子上。

精妙的一塊塊鋼鐵樣菱形小碎片拼接在一起，組成了一個巨大的炮臺，上面斑駁的落有很多老舊印痕，一看就很有年代感。還有鮮紅的水流憑空圍繞着一些空氣中的光斑呈現不規則狀流動，循環往複。

盡管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上都沒有标出是做什麽的，小湯姆也看得津津有味。他貧乏的童年裏看過最豐富的東西也不過是爸爸帶他去看的黑白電影，以及那本他幾乎能背下來的睡前故事書。

門口又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

塔重回來了。他的手中提着一大籃五顏六色的水果和松軟的糕狀食物，這是絲毫不敢怠慢的塔重立刻跑去拿的。

前幾年自從聽說醜醜大人有了一個很寵愛的新養子，是個地球小孩，為此好一陣時間大家都在忙着找地球人能吃的食物，種地球人能吃的蔬菜，改地球人的食譜。藍色軍團中刮起了一陣地球熱。為了讨醜醜大人的歡心，現在哪個領地星球上沒種着幾片地球人能吃的食物的田地？

塔重看看蘇绮之，蘇绮之給他示意了一下，這位齊齊人就看向了醜醜大人頭頂上頂着的小男孩，眼神有些複雜，然後遞出了籃子。

“爸爸？”小湯姆并不接，而是第一時間看向自己爸爸。

“放心吃吧，我們是朋友。”蘇绮之把小湯姆放下來，讓他和提着籃子的塔重一起找個能吃東西的地方。

黑發小男孩的後背被輕輕推了一下，于是他點點頭，乖巧的往塔重的方向走了幾步，擡頭看去。

“小主人，吃東西吧。”塔重咧着猙獰的蟲族口器，臉上擠出一個難看而讨好的笑容。他把籃子放在旁邊一個空架子上，開始熱心的幫小湯姆剝一個紅色水果。

塔重幹脆利索的一撕開皮，汁液就滴滴答答的沿着他的手落了下去，顏色就像血一樣。塔重卻絲毫沒有嫌髒，而是細心的用紙巾把剝好的果肉捧起來，遞給小湯姆：“來——”

“……！”

小湯姆卻被他的表情吓得一瑟縮，警惕的瞪着塔重，然後委屈的回頭找爸爸的身影。

爸爸！這個叔叔好兇……

他這麽可怕，還對我這麽熱情，是不是想把我拐走吃掉？？

就算蘇绮之的睡前故事裏大多都是積極向上的，也免不了有一些吃小孩的老巫婆，孩子不聽話半夜就來拐走他的大野狼之類的。尤其齊齊人長得是真猙獰，毫不客氣的說就是能吓哭小孩子的那種壞人臉。

一臉茫然的蘇绮之：“？？？”

完全沒和兒子腦電波對上的他還以為小湯姆是怯生，又點點頭肯定一句：“沒關系的，可以吃的，去吧。”

爸爸笨蛋！！

小湯姆鼓着臉頰又憤憤的扭回了頭，先是謹慎的擡頭盯着塔重，用魔力搖搖晃晃的把塔重剝下來的水果皮飄起來——發軟的果皮被他變得像刀子一樣銳利，他戒備的指着塔重，才小心翼翼的接過被紙巾裹着的果實，小心的啃了一口。

小湯姆的眼睛馬上就亮了起來，塔重和果皮都被他抛在腦後，小男孩埋頭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分外香甜。

啊……真香！

滿頭霧水的塔重看不懂小主人這一連串的表情動作到底是什麽意思，他一向連齊齊人的幼崽都照顧不來，只能惴惴的猜測自己的行為有沒有出什麽差錯。

蘇绮之在旁邊耐心的等了會兒，等小湯姆填飽肚子。

他心裏也在盤算一件事。

他打算下午帶小湯姆去阿斯加德（神域）看看那裏的華麗風建築，畢竟那也是不一樣的異域風情，有漂亮的彩虹橋和與世界樹盡頭相連的懸崖瀑布，有廣闊的叢林風貌和特殊的人文歷史，就當是去旅游了。

也順便把最重要的現實寶石拿回來。

因為當年阿斯加德人和黑暗精靈戰鬥後，把現實寶石壓在了瓦特海姆的黑暗國度地下，既然之前定下了讓藍色軍團披上馬甲出去搞科技又扶貧的計劃，那就要趁早進行了。

……

黑暗國度的戰場廢墟龐大而透着悲壯的氣息，就算是幾千年後的現在，也能讓人感受到當年戰争的激烈。雖然這對一個孩子來說不算什麽好去處，但是只作為開擴眼界而言，已經足夠了。

“爸爸，這裏……”小湯姆注視着窗外，卡殼了。以他才四年的閱歷見聞，他還形容不出自己此時的感受，小男孩只能一直注視着那些廢墟和殘骸，喃喃的試圖找出一個形容詞，“這裏沒有剛才的……阿斯加德？沒有阿斯加德漂亮，可是這裏……”

“湯姆，你留在飛船上。”蘇绮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我去取個東西，很快回來。”

雖然藍色王座是受蘇绮之控制的，本身也是件力量強橫的武器，但蘇绮之擔心小湯姆獨處的時候會不會害怕。畢竟以前都有毛毛和史萊姆看着他，現在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只剩湯姆一個人。

誰知道小湯姆回過頭來，像是知道蘇绮之的擔心似的，他一臉的認真，繃着小臉保證道：“放心吧，爸爸，我會乖乖等你回來的，湯姆不害怕。”

還真是超乎常人的敏銳力啊。果然自家崽怎麽看都好。

蘇绮之想着想着臉上就忍不住露出一抹很淡的微笑，但很快他就收斂起笑容，推開艦門出去了。

在取現實寶石之前，他還有一件事情要先處理掉……

“出來吧。”他走到飛船的窗口看不到的位置，然後冷冷的望向不遠處的空氣，說。

一陣寂靜中，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出現了一道纖瘦的身影。

“有點難以置信，你是怎麽發現我的？”洛基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用眼神掃了掃看似弱小無害的黑發青年，他又在末尾補充了一句，

“中庭人？”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見到洛基啦，看到很多人說想把小洛基拐過來，雖然洛基這個時間段已經長大了，沒法拐小洛基了。但劇情至少都沒開始，大洛基還是可以拐一拐的嘛。

看到一些小天使說對蘇绮之打小湯姆的情節不适……但我覺得對這種執拗敏感性格的孩子來說，突然之間闖下大禍，被愧疚和自責淹沒，蘇绮之根本不訓斥他，讓這件事一直悶在湯姆心裏作為懲罰，這肯定更能加深湯姆對這件事的印象，讓他以後都不再犯，但我覺得這也有可能會成為心理陰影級別的存在，畢竟是這麽小發生的。

但如果給他找個發洩口，并不在于是真打還是象征性揍幾下屁股，重點在于小湯姆自己認為他在部分結果上減輕了自己的犯下的過錯，我認為這時候的湯姆肯定會比上面說的那種情況好受的太多。

所以覺得‘這是體罰，體罰不好’這樣的，那真的只能我們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給沒看過的人補充：

地球在阿斯加德（神域）的統治範圍內，被稱為中庭。

阿斯加德的神王是奧丁，大兒子雷神索爾，小兒子邪神洛基。索爾是金發大胸的好身材加上粗神經，像獅子一樣的性格，武力值也很爆表，擅長掄着錘子上去怼人。但是洛基卻是法師，身形纖瘦，擅長法術，謊言和刀子捅人，心思敏感有着自己的驕傲。

總結就是洛基不是親生的，是當年奧丁的死對頭遺棄在戰場上的兒子，被他撿回家當兒子養。隐瞞身世的糾葛，身邊親人也都是野獸派性格，導致心思敏感的洛基沒處訴說也沒法證明自己，所以誤入歧途和老哥相愛相殺了，當了一段時間的反派，最後又洗白和哥哥和好的故事。

（然後就死了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