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先到八十七街老房子的霍華德已經開始了布置。
至少等蘇绮之一行人到的時候, 看到房子裏燈火通明, 桌上擺滿了還熱氣騰騰的食物, 貓和狗在客廳裏跑來跑去, 電視機的聲音開着, 一副只等人上門的熱鬧場面。
“霍華德, 你這樣看起來特別像主人。”蘇绮之打趣的說, “瞧瞧誰來了？”
霍華德正坐在電視前心不在焉的逗着黑貓史萊姆, 聞言他馬上站了起來, 激動的看向門口。
蘇绮之拉着湯姆讓到一邊。
門口熟悉的金發男人和褐發男人并肩而立, 也眼神灼灼的看向霍華德, 一臉期待與焦急。
“史蒂夫, 巴基！”霍華德時隔幾十年終于再見到童年玩伴，大步迎了過去，激動之下眼眶都有些濕潤了, “你們真的沒事！真是的, 我當時還以為……”
“霍華德！”巴基的笑容燦爛極了，“我都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 這麽久不見你大變樣了啊。”
霍華德和兩人重重抱在一起, 三個人歡聲笑語的說着什麽，團聚的場面看起來一向讓人欣慰極了。
蘇绮之處心積慮總算讓大家在現代團聚，到了這一刻也終于松了口氣，示意湯姆先關上門：“霍華德，巴基，史蒂夫, 別在門口站着，進來慢慢說。”
“哦，對，我都激動糊塗了。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霍華德這才回過神，指着客廳裏正面帶笑容看着他們的金發婦人，“這是我妻子，瑪利亞。”
然後霍華德的臉色微斂，變得有些嚴厲，指着站在窗口前的托尼說：“那是我兒子托尼。過來——給叔叔們問好。”
他的後半句是對着托尼說的。
托尼還沒發作，蘇绮之先覺得非常怪異了，趕緊制止：“等等，霍華德！大家都冰凍或者穿越了時間。現在這樣子說你是史蒂夫和巴基的爺爺我估計都有人信，他們也一樣，還按以前的輩分叫就怪了。況且我和托尼關系也不錯，大家以後就各論各的吧。”
其實蘇绮之只是在資料中見慣了托尼和史蒂夫成為隊友，平時都是平輩相處，現在莫名其妙因為他的原因硬定了叔侄關系，蘇绮之可有些吃不消。而且他還打算和托尼修複關系呢，所以就随便找了個理由。
蘇绮之的話音落下，托尼莫名看了他一眼，就不高興的對史蒂夫和巴基點了點頭，倒沒有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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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各論各的吧。”霍華德也有些奇怪，但他沒追究，而是直接順着蘇绮之的意思說了下來。
一行人互相認識後就在沙發上坐下來，各自聊了起來。這些年對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們可是充滿了好奇，有說不完的話。巴基和霍華德聊着，史蒂夫拉着湯姆詢問事情，托尼不知所蹤，瑪利亞幫着蘇绮之在廚房做他最拿手的蘑菇湯。
“巴基你不知道，我聽到錄音的時候都差點哭了啊。”妻子兒子都不在，霍華德也放得開了，拿了一塊餅幹感慨的說，“猶豫好幾天才敢去找蘇先生，就怕他受不住。”
“讓你們擔心了。”巴基歉意的說。史蒂夫也望了望廚房的方向，隐約能看到熟悉的黑發背影正在忙碌着，他也說，“我的遺言現在想想……”
史蒂夫的表情有些後悔也有些不好意思：“要是知道我還能醒過來，就不把那件沒織好的毛衣送給蘇先生了。”
“我爸爸還打算穿，但是剩下的線頭沒有斷開，他怕毀了毛衣，所以一直收着了。”湯姆插嘴。
“再給蘇先生補補去。”巴基用手肘捅捅史蒂夫的腰側。
“那麽長時間了，應該不能穿了吧？正好大家都還在，我給大家一人重新織一件吧，當初就這麽想了，可是只有蘇先生那件織了一半。”看史蒂夫的模樣他還來了興致。
“我那件沒關系，還是嶄新嶄新的，幫我織完就好。”蘇绮之端着一個大鍋走出來，插嘴的開玩笑道，“史蒂夫，像你錄音裏說的那樣，我可沒辦法穿露臍裝。”
“蘇先生……”史蒂夫被他打趣得有些微窘。
“蘇先生。”巴基也站起來想幫忙，聞到氣味的時候臉色就有些微變，“這是……”
“對。”蘇绮之把蓋着鍋蓋的大鍋放在茶幾正中，不懷好意的看向巴基，意味深長，“巴基，你不是對我的蘑菇湯念念不忘嗎？讓我在你回來後再做一次湯，現在我要履行承諾了。你可不能少喝啊。”
“……”巴基的臉色變了幾次，有些發苦，又有些想哭。
“要是我知道我還能活着，遺言怎麽也不會那麽說啊。”巴基看了眼史蒂夫，同樣哭笑不得的說。
“活該。”湯姆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在一邊幸災樂禍的看熱鬧，“以前是誰總說難忘蘑菇湯的？”
要說，湯姆才是受害最深的那個人。因為這蘑菇湯其實是最早蘇绮之用外星蔬菜和粗暴的直男做菜法熬出來給嬰兒湯姆當輔食喝的。他可是從小喝到大，怨念尤其深重了。
“來，巴基，你先喝第一碗。”蘇绮之笑的和氣極了，動手舀了一碗塞到巴基手裏，“隔了這麽長時間又能喝到蘑菇湯，怎麽樣，好喝嗎？”
——其實時間也不長啊，他的記憶還停留在冰凍前呢。
巴基暗中嘀咕。
但這種時候如果回答不好喝，結果根本不用巴基去想。再說想想那份致命的黑歷史錄音還在蘇先生手裏，巴基就覺得背後寒毛直豎，他非常肯定幹脆的說：“好喝！”
“那就好，多喝點，今天我專門多熬了好多。”蘇绮之滿意的拍了拍大鍋。
史蒂夫悄悄和霍華德對視一眼，表情也都有些發綠。
“托尼那小子去哪裏了？”霍華德突然不忿，哪有老子遭罪兒子還能躲空閑的道理，他一陣左顧右盼，興沖沖的非得把托尼拉下水。
“沒事，你們繼續聊，我去找他。”蘇绮之也打量了一圈客廳，回想到從剛才打了個招呼後托尼就自己躲起來了，他端起鍋說。
“這蘑菇湯這麽美味，讓他也多喝點。”湯姆慢吞吞的說。
“沒錯。”“多喝點。”史蒂夫，巴基和霍華德舉手贊同，都附和起來。看到蘇绮之要帶着鍋去找人，他們可暗中樂壞了，哪裏還想阻攔。最好讓托尼斯塔克多喝點蘑菇湯，越多越好。只有瑪利亞表情有些糾結。
蘇绮之端着鍋拐到走廊上，四處找了找，就在卧室和雜物間之間的窗口前找到了托尼。有些頹廢模樣的托尼正懶洋洋的倚在窗臺上，拿着手機玩游戲玩得正歡。
“這可不像是你的作風啊，有派對的時候你不應該是最出風頭的那個嗎？”蘇绮之走過去問。
“這可不包括我爸開的老友派對，想想都沒勁透了。”托尼頭都不擡的說，語氣裏滿是嫌棄。
“那你還來？”蘇绮之好奇的問，“放着游艇派對不參加，來這裏站在角落裏玩手機？”
托尼翻了個白眼，游戲也不打了，直接把手機塞回口袋裏，無奈的說：“你以為我想？他還是像以前一樣，什麽都不對我說，只能用條件交換條件，沒一點人情味的老古板。”
“這樣啊。”蘇绮之算是明白了，肯定是霍華德用什麽條件讓托尼乖乖過來陪他見好友了。這父子倆都是心軟嘴硬，關系自然還是那麽僵。分開看都還好，一碰面都幼稚得像孩子。
難得托尼栽跟頭。
蘇绮之安慰的拿出碗，給托尼也盛了一碗遞過去：“喝點湯吧。”
托尼聞到味道的時候表情都有些驚異，等他看到發綠的湯時，眼神中有一瞬閃過了懷念之色，默默無聲的接過碗低頭嘗了一口。
“……”托尼突然擡起頭，嫌棄極了的吐槽道：“難喝死了，臭鲱魚加上臭雞蛋熬成湯恐怕都比這湯賣的快。”
蘇绮之眉毛一抽，無可奈何的盯着托尼，眼帶笑意。
現在的托尼可是當之無愧的天才，不像當年還稚嫩的時候，他已經走在這個時代的最前端了。蘇绮之恐怕沒什麽知識做手段來像當年那樣恐吓他，違心的誇湯好喝了。
“幹什麽？”托尼被蘇绮之的眼神看得不自在極了。喝完湯，他也回想起年少的時候和黑發男人打打鬧鬧的那些時光，越是舊事重提，托尼越想這個人的身份就糟心，他把碗放在窗臺上，不大高興的轉過頭，只給蘇绮之留了一個後腦勺，沒好氣的說，
“——這麽難喝，把碗拿走。”
“只喝一碗？不喝了？”蘇绮之看看還剩小半鍋的蘑菇湯，有些可惜，“好吧，看來剩下的湯都是巴基的了，他連之前的遺言都在惦記着這湯，那就讓他多喝點吧。”
蘇绮之決定了歸屬，轉身準備離開。
“什麽？”托尼一驚就轉了過來，有些不服氣又有些難以置信，語氣誇張，“這麽難喝的湯都有人搶着喝？他們的味覺都怎麽了？”
“……？”蘇绮之看看他，有些困惑不解，倒也沒說話。
托尼幹脆的從蘇绮之手裏搶下鍋，揮手示意他走：“行了，我準備等湯涼了再嘗嘗，難道味道真的還行？你先回去吧，這鍋等會兒我給你直接送到廚房。”
蘇绮之看托尼一臉的滿不在乎和嫌棄，撐着氣勢站着，一副鉚足了勁打算再研究研究的架勢，他心裏就有了底，應了一聲直接轉身離開這條走廊了。
——等過了走廊拐角，蘇绮之連忙止住步子，興致勃勃的問：“小晉，托尼在做什麽？”
“他在一邊抱怨一邊飛快的喝湯。”晉江也有些好氣又好笑。
“還是那麽嘴硬。”蘇绮之無奈的笑了，正要繼續說什麽，就聽到晉江的聲音突然嚴肅了起來，“等等，蘇先生——我看到托尼斯塔克脖子上有蛛網一樣的痕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