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
蘇绮之遲疑了一下就想到了答案, “不, 那是我們繳獲的東西, 是天然形成的, 我只知道那不同尋常, 或許能研究出新元素。”
“哦。”托尼暗自的猜測落空, 他反倒松了口氣, “交給我吧, 我肯定行。”
話題到這裏就告一段落了, 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一時間誰也沒再先開口。空空的大鍋在地上放着, 碗在窗臺上擱着, 走廊盡頭的氣氛卻有些詭異。
薄薄的玻璃門後的巴基屏着呼吸，等了半天，費解的悄聲問：“史蒂夫, 這是喝完了嗎？怎麽沒有一點聲音？”
躲在巴基上方同樣貼着門聽了半天的史蒂夫也很費解, 猜測道：“難道托尼暈過去了？可是蘇先生也沒動靜啊，難道他就在旁邊看着？”
巴基的表情頓時變得很驚懼, 一張包子臉顯得更委屈了, 他苦着臉聲音壓低，火燒火燎的問：“這麽嚴重的嗎？我當年背着蘇先生抱怨他的湯難喝，下一次暈過去的人不會是我吧？”
“巴基，不會的。”史蒂夫連忙寬慰他，一張正直的臉上滿是同情和認真，“你後來的錄音是當面說湯難喝的。”
“史蒂夫！！”巴基猝不及防又中一刀, 差點吓得飙淚了。
“噓——”突然的，敏銳的史蒂夫聽到了什麽，趕緊制止巴基出聲。
走廊盡頭。
托尼別扭了半天，但是這裏只有他們兩個人，托尼還是釋然的低聲說：“當年我爸媽的事……謝謝你了。”
“我聽錯了嗎，托尼斯塔克也會道謝？”蘇绮之想想這次回來後，托尼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冷淡态度，也挺高興。
“除了這個你就沒什麽要對我說的嗎？”托尼剛軟化下去的态度又變了回去，耿耿于懷的看着蘇绮之。
“你說……哪方面？”蘇绮之被看的有些氣虛。
不說還好，一說發現對方根本不在意，托尼的火氣就蹭蹭蹭往上冒，他怒氣沖沖的吹了口氣，質問道：“當年我問了那麽長時間，走的時候連一個名字都不留，原來這是你們商量好的？你和我爸串通起來就是在看我的笑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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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蘇绮之馬上否認的說，他有些苦惱，但還是說了出來，“如果提前知道了我的身份，你就會提前對我有了一種看法，在這種基礎上我們再相識就不一樣了。”
“我希望你認識的就是能和你一起交流想法的朋友無名，而不是上來就覺得我是你爸爸的朋友，是來對你說教的，我是無名俠，是你爸爸講的故事中美化成理想程度的某個形象——如果一開始就說出來，我保證我們根本不可能心平氣和的坐在那裏，純粹的沉浸在研究中兩個多月。”
“……”看着表情非常誠懇的蘇绮之，盡管托尼還很生氣，可他不得不承認這是對的。
在他認識蘇以前，他對‘無名俠蘇绮之’整個人的印象都極差。他承認這就是偏見，但任性的托尼不打算改。如果一上來他就知道那是他最讨厭的蘇绮之，研究？交流？開什麽玩笑！他連一個字都不會聽。
可是蘇也不能不打招呼就這麽來吧？
搞得他暗自喜歡上曾經最讨厭的家夥還不能說，只能在這裏生悶氣。
托尼有苦難言，但聽完解釋芥蒂也消失了，他換了個話題，不在意的問：“你既然打算在這個時代長住，以後準備繼續當醫生嗎？”
“醫生就算了，按我曾經那種規格，黑診所都算不上，現在已經行不通了。”蘇绮之搖搖頭，“還是和以前一樣每天出去當無名俠吧，畢竟我本質上不需要吃喝維持生命。”
托尼聽得簡直驚悚。
這就是以前蘇一定要賴在他家給他做飯，打死都不用他的錢叫外賣的原因？美國隊長和巴恩斯再怎麽窮還是有退休補貼的，再打打工，清貧的日子勉強就糊弄過去了。
蘇這窮的有點太過分了吧！連吃飯都節省掉了！就惦記着出去當無名俠……
托尼沉默了一會兒，說：“我聘請你當我的私人醫生吧。”
“嗯？”蘇绮之疑惑的看着他，等着下文。
“你的蘑菇湯——”托尼對大鍋做了個手勢，重新組織好了語言，“提升地球人的體質，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有多少價值，我不會白喝你的湯的。”
“而且我在研究出新元素前，都要靠蘑菇湯解毒。”托尼不等蘇绮之開口又氣勢十足的說，“你是醫生，我爸說他小時候有什麽小毛病都是你看的，所以如果以後你當我的私人醫生，直接負責我的健康狀态，也是回歸本職了。我有一整個醫療團隊，他們都會成為你的副手。”
蘇绮之又想說什麽，托尼再一次打斷了，氣勢更足的擡手果斷說：“月薪五位數，沒有固定工作時間，你閑着沒事給我爸媽看看病也行，可以嗎？”
……也就是說可以名正言順改改托尼的壞習慣還能掙錢？當然，蘇绮之也心知肚明恐怕這是托尼想岔了，所以想幫他一把。
“好啊。”蘇绮之欣然答應。
“你做了一個明智的選擇。”托尼打了個響指，表情也緩和了下來，看起來挺滿意的。
蘇绮之想想明明剛才都是托尼在說，他現在才能插上話，心想到底誰着急啊？
他無奈地說：“其實——從剛才我就想答應了。”
托尼愣了一下，倒不在意這點小事，他拎起鍋往回走，蘇绮之也跟上，托尼邊走邊說：“……今天回去我就通知下去，不管是斯塔克老宅，還是斯塔克大廈，你都可以直接進去找我。”
兩人走過拐角的時候，托尼炫耀的聲音還依稀能聽見：“賈維斯還記得你……他現在已經是智能管家了……最高權限……”
玻璃門這才被輕輕的打開，被遺忘的巴基和史蒂夫謹慎小心的從裏面走出來，兩人望着走廊的方向沒說話。
半晌，巴基才欣慰的說：“是個好孩子。”
史蒂夫也附和的點了下頭，藍眸中流露出一抹柔和：“霍華德有個好兒子。不像我們，自己還顧不到，哪裏幫得上蘇先生的忙。”
“其實我們都能在這個時代重逢，這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了。”巴基笑容變大，拍了拍史蒂夫的肩膀說，“連納吉尼都好好活着，我們幾個都在啊。”
是啊。
史蒂夫也深有感慨。
之前他還有所迷茫，甚至困惑時代的變化，覺得自己格格不入，生活仿佛變得失去了重心一樣，一片迷茫。可現在他不覺得了……只要他重要的那些人還在，就算他來到了陌生的年代，他也心懷勇氣，他願意去重新尋找新的存在意義。
金發男人臉上的笑容也變大了，抛去他前段時間的低落和惘然，比任何時候都笑的誠摯而燦爛，就像以前的那個史蒂夫一樣。
巴基欣慰的看着好兄弟，說：“我們也回去吧，不然霍華德該過來找人了。”
“好。”史蒂夫欣然答應，兩人也并肩拐過拐角，向客廳走去，“……等會兒我要量量大家的尺寸，給你們做毛衣，但是那個款式會不會太老舊了……”
走廊盡頭變得空無一人。
這場時隔七十多年的老友聚會進行的十分盡興，一個多小時後，才終于散場。除了托尼想把蘇绮之灌醉，反倒自己喝的醉醺醺的。身體得到改造的史蒂夫和巴基根本沒這個煩惱，湯姆不喜歡碰酒，霍華德又一直拉着兩個好友只顧着敘舊了。
瑪利亞非常貼心，從頭到尾都在聽他們說話，兒子醉的哼哼唧唧之後，她又忙着照顧變得很幼稚的托尼。現在一家三口只能讓司機來接走他們了。
等大家都散去，淩亂的客廳裏變得冷冷清清。現在距離晚上還有好幾個小時，蘇绮之和湯姆對視一眼，英俊的黑發青年就熟練的抽出魔杖開始施展清潔咒語了。
“湯姆，我要去羅頓星系一趟，處理那個今天帶回來的綠巨人。”蘇绮之交待了一聲，“我得給他做個加大版的游樂場去。”
“加大版游樂場？”湯姆饒有興趣的回過頭，手上施咒的速度也突兀加快了，“爸爸，我也去。”
蘇绮之習慣性的想往盥洗室走，但轉念一想，他直接站在原地戳着滅刃的靈魂球，把人召喚了出來。
“主人。”蒼白皮膚的男人很快從小型蟲洞中走了出來，按捺住了激動，跪地行禮。
“……”旁邊念咒的湯姆音節卡了一下，語速莫名放慢了，眼神不着痕的瞥了過來。
“咳，起來吧。”蘇绮之說。平常習慣了手下們這麽行禮，可現在被兒子盯着，蘇绮之也突然覺得有些緊張和羞恥感？他擺手把滅刃叫了起來，匆匆交待了一番，就拉上湯姆從滅刃新開的蟲洞中邁了過去。
……
綠巨人浩克被蘇绮之的宇宙飛船帶到了羅頓星系的一顆荒涼小星球上，這裏太過偏僻，環境惡劣也沒有多少資源，是藍色軍團領地裏連編號都懶得編的某個小星球。
整整幾個小時，浩克都獨自待在荒涼的星球上，周圍什麽都沒有，頂多是一堆石頭，這讓浩克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更加憤怒了，所以一直在摧毀周圍的東西，情緒根本沒有平息下來。
看到蘇绮之突然從蟲洞中出現後，浩克惱怒的吼了一聲，又沖了過來，擡手就想砸下來。
“抱歉，我來晚了。”蘇绮之輕松的接住了比他整個人還粗的大手腕，“但是浩克，不可以打人的。”
暴躁的綠巨人哪裏聽得下這些話，一只手被困住了，他的另外一只手就掄了下來，同樣被蘇绮之接了下來。因為巨大的力道掀起來的勁風使得湯姆不得不後退了好一段路，他擡手放出一個盔甲護身的半透明屏障，才站穩了腳步。
“去好好玩吧，但是不能打人。”不管綠巨人能不能聽懂，蘇绮之又告誡了一遍，然後擡手狠狠用力，使勁把綠巨人抛了起來。
——巨大的綠色大家夥像炮彈一樣被扔了出去，然後快速下落，在湯姆有些驚異的眼神中，纏繞着蘇绮之半邊肩膀的絲絲縷縷紅色物質，突然從空中湧現了出來。
它們越來越多，組成了一片紅色霧氣，幾乎是一瞬間籠罩了兩人面前的廣闊大地。被扔出去的綠巨人也落進了這片霧氣之中。
下一刻，浩克的怒吼聲戛然而止。
“——梅林！”湯姆下意識驚嘆出聲，贊嘆佩服的視線望向了爸爸，“這是游樂場？”
紅色霧氣散去，出現在兩人面前的就像一個巨型王國。接住落下來的綠巨人的是一個非常大的蹦蹦床，他坐在上面，表情有些呆愣，似乎沒反應過來為什麽這次沒感覺到疼痛。
“浩克，這些都是你的玩具，去玩吧。”蘇绮之攤開了雙臂，對綠巨人示意。
“浩克——玩具！”綠巨人這下有反應了，他看起來非常高興，怒氣一瞬間消散了，從蹦蹦床上踉跄着爬下來，擡手就拔起一個旋轉木馬，掼在地上摔得粉碎。
“浩克，不是這麽玩的。”蘇绮之打定主意要像教導孩子一樣教浩克，他回頭詢問的看向湯姆，不好意思的問，“我們給他做個示範？”
“……什麽？”湯姆覺得自己沒聽清，臉色有些發黑，“爸爸，你說我們？我都這麽大了。”
“說的也是。”蘇绮之有些恍悟，他手中的紅霧再次冒出，圍繞着湯姆彌漫，下一刻，縮水了一大半的小團子湯姆就一臉驚呆的出現了。
“爸、爸爸？”湯姆勉強想保持鎮定，可震驚的眼神出賣了他，“你怎麽把我變得這麽小了？”
“你最近不是說長大以後有很多動作都不方便做了嘛，正好你小時候那個年代的游樂場也不發達，我們現在就當也幫你彌補一下童年吧。”蘇绮之愉快地說，把大概四五歲大的小湯姆重新抱起來。
“這……”小湯姆憋得臉都有些紅，愣是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宇宙飛船變回了王座，在操縱下飛到蘇绮之腳下，蘇绮之就抱着小湯姆直接飛向高高的旋轉木馬。
因為綠巨人浩克的身高足有三米多高，所以這個巨大版游樂場的所有設施都是按照他的身形做出來的，輪到蘇绮之和小湯姆坐在旋轉木馬上的時候，這個高度簡直讓人頭暈。
——小湯姆看了一眼就連忙抱緊了旋轉木馬。
“瞧，浩克，應該這樣坐。”蘇绮之提高聲音對還在打砸旋轉木馬的浩克說。
綠色的大家夥砸壞什麽，紅色的霧氣就會彌漫出來，把那些東西恢複原樣。浩克本來沉浸在這種純粹破壞的快感中，樂得咧開了嘴，聽到聲音他才詫異的轉頭看去。
“瞧。”蘇绮之示意，心神微動一下，巨大的一圈旋轉木馬就開始了晃動——和普通的旋轉木馬一樣，這裏同樣伴有某種童謠和燈光，但不同的是，因為這裏的旋轉木馬是巨大版，上下搖晃的幅度也非常巨大。
小湯姆猝然變小，抱緊旋轉木馬的脖子已經很辛苦了，腳下的地面也越來越遙遠，突然上升又下降，搞得小湯姆除了抱着馬脖子的手以外，身體都差點不受重力控制飄起來，吓得他大驚失色……梅林！魔法界的飛天掃帚也沒有這麽不聽話的啊？！上下的速度還這麽快！
湯姆吓得小臉發白，想叫喊出聲又覺得太沒面子，只能強行忍住，拼命抱着馬脖子，旋轉木馬硬生生被他玩成了跳樓機。
“別怕，湯姆。”蘇绮之也被具現化後的旋轉木馬吓了一跳，看着湯姆的樣子又不由得笑出了聲，趕緊把他摟進懷裏穩住。
他還想說些什麽，聲音卻被突然爆發的一陣驚天笑聲打斷：“哈哈哈哈哈哈！”
“……？！”蘇绮之和湯姆齊齊吓了一跳，費解的轉頭看向旁邊。
“我的天……”系統也吓得突然冒聲了，喃喃道，“太辣眼睛了……太辣眼睛了！”
——在另一邊，綠巨人浩克看他們玩得太開心，迷茫中也忍不住笨拙的翻上了旋轉木馬的背。
然後他就被旋轉木馬非常劇烈的上下運轉方式逗樂了，坐在上面高興得哈哈大笑，邊笑還邊兇殘的拍打着旋轉木馬。
可憐的馬頭馬上被他拍掉了。
“不錯不錯，看來他還是能聽得進別人的話的。”蘇绮之笑着說，注視着那個殘缺的馬脖子，又覺得有些尴尬，“嗯……不過看來還需要更多的引導。”
畢竟在地球上，有多少東西經得住浩克的重量？又有多少時候能讓浩克不感受到疼痛和戰鬥，而是享受到其他的娛樂方式？
蘇绮之結合資料猜測根本沒有，所以他覺得用這種方式來教育綠巨人應該是可行的……只要表達出善意，一點點教導，總有一天綠巨人會變得有理智，可以更多的和人溝通的。
“所以接下來我還打算讓浩克玩過山車和積木城。”蘇绮之毫不嫌幼稚的宣布，他看向懷裏的小湯姆，笑容有些不懷好意，
“湯姆，我們也一起玩吧？”
“可是，爸爸……”小湯姆仰着臉，表情在不祥預感中變得有些空白。
巨大版的過山車和積木……那是正常人能玩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