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作者有話要說：

少昊雙眉一揚，眉心銀龍破空而出，盤空咆嘯不已。他淩空一個盤旋，迅捷地落到一處山巅，沉聲大喝：“誰敢抗令？”

血影們微微瑟縮退後，随即憤怒地鼓噪起來：“不能走！你答應過我們的，只要這個女人來了，我們就有救了！”

“養料！你答應過我們的！養料！”一聲聲的咆嘯中，血雲猶如有形的實體，翻滾不息，層層疊疊蔓延天邊，連湛藍的天幕也被遮蔽成了黯紅的顏色。

“養料！養料！”巨大的呼嘯聲充斥天地，震耳欲聾。明素蕊聽得微微變色，忍不住看了少昊一眼。

養料……

她終于明白了之前阿玉說的可怕命運到底是甚麽，心裏一陣發寒。

少昊雙眉豎起，厲喝一聲：“馬上退下！”

銀龍破空長嘯，利爪揮舞，轉眼就撕裂了一道道血影。血影們發出驚恐的尖叫呼嘯，随即更快地聚合，猶如滾滾密雲，将那銀龍團團圍住。就見銀龍在雲空中飛騰不息，所到之處，血影四分五裂，化作傾天血雨，轟然而瀉。

明素蕊躲避稍慢，被淋到一蓬血雨，頓時身上一寒，似乎一絲絲精力被甚麽東西硬生生抽走。就聽幾聲輕快的大笑，那雨滴竟然化作一顆顆紅色的珠子撲簌簌滾落，墜地之後迅速生長，轉眼就是銀白色的小樹，兀自發出快活的笑。

明素蕊大吃一驚，想不到自己的身體果然有這樣詭異的效果，今日怕不要被這些血影撕成碎片分來吃了吧？少昊以前那麽溫柔地要她留下，只是為了這個作用罷。

空中的血影猶如受到極大的鼓舞，轟然暴漲。猛地，血雲山崩海裂一般轟隆隆壓了下來，似乎想把二人硬生生碾碎。

少昊低喝一聲，一把将她拖入懷中牢牢捂着，低聲道：“別看！“

他的懷抱冷冰冰的，簡直不像活人。明素蕊伏在他胸前，感覺到臉上濕漉漉地，知道是少昊身上的劍傷在流血。

就聽空中銀龍厲嘯，轟轟之聲不絕，伴着血影們尖厲的呼嘯和傾盆大雨一般嘩啦啦的水聲，明素蕊被少昊壓着頭，只能看到地上血水迅速流成了河。心裏明白，這場大雨，降下的都是血。

忽然，少昊身子一顫，似乎受了甚麽難忍的攻擊。明素蕊發現血流中還有一片一片的銀白色，倒像是龍鱗的樣子，心裏不禁一顫。那銀龍……大概也受傷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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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教宗就說過，法力通天的第一流大法師，元神可以化為神龍，鳳凰等形狀，嘯聚天地，行雲布雪都不在話下。那銀龍多半就是少昊元神所化。銀龍受傷，少昊本來就被阿玉刺了穿胸一劍，此時只怕更加難當。

血影們發出輕狂的大笑：“少昊！少昊！你保不了她的！你壓制我們那麽多年，報應該到了！”

少昊冷哼一聲，手心蓮花印翻動，龍吟之聲震撼天地，血影的狂笑一時間化作慘叫。

血雨越來越大，空中哀鳴陣陣，殺聲震天撼地，銀龍的嘯聲也越發凄厲。明素蕊眼看着衣裙被血水染成輕紅，心裏百味雜陳，忍不住低聲問：“你……不是煞費苦心要騙我自願留下麽，又何苦如此……”

少昊微微一顫，随即冷冷道：“閉嘴！我高興時自然知道吃你。”

言下之意，自然現在還是不高興吃的。

明素蕊聽着，悄沒聲地笑了笑，眼角竟然有些濕漉漉地。忽然一咬牙，狠狠推開他，頓時潑天血雨傾斜了一身都是，當真是刺骨之寒，淋得她哆嗦不已。只是她心存防備，那些血雨中纏着的死靈便不能輕易奪取她的元氣。

少昊一怔，眼中現出怒色，一把将她拖了回來，低喝：“想死了？”

他這麽說話，口氣便像極了阿玉。大概畢竟是一個人所化，再是清濁有別，骨子裏還是像的……

她微微擡頭，看到空中雲龍咆嘯飛騰，猶如一道厲電在滾滾血雲中大砍大殺，利爪所到血雲被裂成粉碎，可随即又有更多血影密密積聚，死死咬定銀龍，空中落下一片片銀色的鱗甲，混着血雨傾瀉，雪白血紅，慘烈一如地獄。

血影們卻猶如不顧一切似的，整齊地咆嘯着：“殺死少昊！殺死少昊！”一部分團團纏定那銀龍，一部分卻沉沉壓落。

再這樣下去，縱然少昊殺盡英山的死靈，自己也……

明素蕊便又笑了，順手擦了擦眼角，柔聲說：“我才不要你為我拼命。少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