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青樓裏的周芷若
“師父，師姐剛剛才過來的。”
兩個小師妹還沒搞清狀況，大概吓傻了，趕緊過來幫我解釋。
“剛剛？”
滅絕師太眯起了眼睛。
“是啊師父，我……我剛剛是想過來求師父讓我再帶芷若師妹下山……去集市……嗯，采辦。”
我故意讓自己顯得游手好閑一些，一臉害怕被師父戳破“想去集市玩”的樣子。
滅絕師太頓了頓，果然收了殺意。
“去吧。”滅絕師太作為鐵血女漢子，也不是個糾結之人，既然收了殺意，也就不再多追問，而是遂了我的心思，面向周芷若，“芷若，那你就跟丁師姐下山吧。”
周芷若一愣，但仍是乖巧行禮：“是。”
就這樣，我如願帶了周芷若下山。
只是……總感覺哪裏不對呢？
周芷若真的是因為我的請求才下山的麽？為什麽我覺得她本來就要下山呢？不然，為什麽穿的是裙子而不是道袍？
還有，她從滅絕師太的房間裏出來，兩人在裏面到底說了些什麽？難道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我苦着臉搜索腦中《倚天屠龍記》的情節，愣是想不起滅絕和周芷若在這個時候能有什麽秘密。
印象裏，滅絕師太暗中告訴周芷若屠龍刀和倚天劍的秘密，是在得知她能讓張無忌神魂颠倒之後吧。現在張無忌還不知在哪呢。
想到張無忌，我才記起：在原著裏，周芷若出場是十七八歲的。
現在的周芷若，才十六。
也就是說，這一切，都發生于倚天故事之前，并沒有被記錄。
背脊有些涼。
咋覺得這故事越來越懸呢。總有些隐隐的不安呢。
周芷若倒是成長的很快，這一次自己知道帶一壺水了。
然而——
本師姐沒帶！
于是，我跟她繼續我喝一口、她喝一口、我再喝一口……這一次，臉紅的是她。
好家夥，這妮子真的懂人事了。
有時候，一個女孩成長為一個女子，只在一瞬間。
而那日的趙敏，只怕就是周芷若的那一瞬間。
想到此，我心裏隐隐有些酸。
這麽好的姑娘，如果喜歡的是我該多好。
酸歸酸，我還沒有愚蠢到跟不管是在原著還是在這百合小說，都是第一女主的趙敏搶人！
根據女主定律：一切跟女主搶愛人的女配，都沒好結果。
尤其，是丁敏君這種自帶欠抽屬性的女配。
得，還是要老老實實辦差，撮合周芷若和趙敏的再度邂逅。
這次說是采辦峨眉派師姐妹的衣物。
雖然峨眉慣于樸素，但畢竟是與少林、武當齊名的三大門派之一，又是武林中唯一一個由女子撐起的門派，所以對穿衣排場還是有講究的。
雖不至奢華張揚，卻是每年必添新衣。
所以，我提出的采辦之事并不突兀。
不過，一路上，我感覺到周芷若并不很熱心采辦衣物之事，顯然，滅絕師太是另給了她任務的。
我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保命态度，并沒有追問什麽，只是想着怎麽把自己的任務做了。
守株待兔的寓言，本來就是諷刺等兔人的愚傻，且流傳千年。
由此可見，這一招的成功率是很低的，僅次于“刻舟求劍”==
我拉着周芷若在上次偶遇趙敏的地方，借着比較布料的由頭，等了一中午，也沒見趙敏的人影。
我很是焦急，看對面的周芷若，也是有些焦慮。
不過，我們兩個誰都沒有說出來。
我是在苦等趙敏不來，那她呢？
或許，是滅絕師□□排她暗中辦什麽差事吧？
我如此想着，便幹脆體貼道：“師妹，這裏的布莊很多，我們不如分頭去看看吧，多挑幾家，才能選到最好的。”
她聞言，如蒙大赦，面上卻仍舊盡力不顯山露水：“如此，就聽師姐的。”
我點頭，含笑目送她遠去。
呵呵，這孩子天性純良，連撒個謊都不怎麽會。若是趙敏，只怕早已找到一百個借口，甩了我去辦該辦的差事了。
對了，趙敏！
我這才想起此行的任務。
滅絕師太和周芷若兩人的秘密并不重要，畢竟這本來就是江湖故事，裏面發生什麽都不奇怪。對我而言，重要的是：完成任務完成任務完成任務！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若今日見不到趙敏，可就白出來了？
趙敏……她會去哪呢？
我回憶上次兩人遇見的情形，突然腦中一亮：她，不會去了那裏吧？
于是，我将手中的錢袋往空中歡快一抛，有了主意。
一盞茶的功夫，我便從一個成衣店鋪走出，一身男裝，風流倜傥。
學着電視裏古裝公子踱步招搖，我搖進了那家青樓。
是的，就是上次把我拒之門外的青樓。
好在這一次，我是男兒打扮。
再說，就算她們要攔着我要錢，我帶的也夠了。這一次不知是何故，峨眉管事給我們的銀錢很多。
多到……我可以競價拍花魁。
好吧，原諒我一見到美女就失控。
看着那臺上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花魁，我是當真無法自控。
花魁的競拍，與電視裏的流程相似。
我按照從電視裏學的套路，喊價競拍。
随着價格的升高，跟喊的人越來越少了。
最後，只剩我和一個極其明朗好聽的聲音。
等等，這聲音有點熟悉……
我驀然回頭！
不出所料：那巴巴喊價的女子，不是別人在，正是——趙敏！
“趙敏！”
我喊。興奮揮手。
她看了我片刻，也興奮了。
一個輕功就掠至我身邊：“你師妹呢？周芷若。”
“……”雖然知道趙敏本就跟周芷若是一對，但被一個美女興奮招手，然後過來打聽別人，還是有些失落的。尤其，她問的還是我的小心肝。
唔，節操可以掉，故事主線不能崩。
我按住心肝兒，繼續發揮助攻屬性：“芷若師妹今日也來了，趙姑娘可有興趣一見？”
“當然。”
何止是當然，她的眼睛裏分明是雀躍。
“她在何處，現在就帶我去。”
“現在？”我看着臺上的花魁，“你剛剛拍下的花魁，不要了？”
“這種庸脂俗米分，哪能跟周姑娘比。”
她眼裏全是熊熊燃燒的迫切。
道理我都懂，但是——
好浪費啊！
我看了看臺上芬芳誘人的花魁，最終，節操頭也不回地掉到地上：“那個……其實，芷若去辦正事了，還有一會才能回來。我們可以先跟花魁坐會，再出去等她回來。”
“她什麽時候回來？”
“晚上。”我一本正經胡說八道，“我們只要黃昏出去就夠了。到時候剛巧還可以一起吃飯呢。”
不知道古代泡妹子喜不喜歡約飯，我按照現代标準引誘着。
趙敏沉默。
我也不敢說話，緊張望着她。
生怕花魁白白泡湯。
“坐會兒？”趙敏用美若星辰的眼睛望向那花魁，嘴角上揚。
“是的，坐會兒，就坐會兒！”
我歡天喜地，跟着趙敏去招花褲了。
看老鸨對趙敏的殷勤，就知她是這的常客。
而她作為常客，自然也比我更專業：一身的行頭，完全的儒雅俊俏小生，還不忘帶個折扇，拿在手裏裝逼。
不過，今日的常客似乎沒受到常客優待呢。
只見老鸨在她耳邊耳語一番後，她臉色就冷了。
“哎喲，趙公子，老身真的是對不住您，但……真的沒辦法。”
“媽媽，你想要多少銀子，早早便可明說。這臨時放鴿子，怕是以為我趙敏好欺負吧？”
她的臉笑起來時陽光明媚，可冷起來，也讓冷峻得讓人望而生畏。
看她的意思，是那老板想坐地起價，突然放了一件事的鴿子？
呵呵，這老板也真是想錢想瘋了，坑到趙敏頭上，也是踢了釘板了。
作為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穿越好奇寶寶，我表示關注。
誰知，那老板也是一臉委屈，苦着臉道歉：“趙公子這是說哪裏話，老身雖然愛錢，也是要臉的。這最雅間我的确沒漲價，只是那姑娘非要那一間啊。她帶着劍，兇着呢……”
“姑娘？”
我們的趙郡主再度抓到重點。
“啊。”
老鸨點頭。
“你們這青樓還接客姑娘？”
趙敏眼裏意味深長。
“原本是不接的啊。但那姑娘……兇啊。”
老鸨顯然沒明白趙敏眼裏的含義，而是繼續沉浸在那持劍女子兇的情境中。
“後來還有人來找她，也是位姑娘。不過那姑娘臉皮薄多了，出水荷花似的，一看就是好人家姑娘，也不知來這腌臜地做什麽。”
怪不得以前小說裏人們打聽消息很容易，原來這些酒館青樓之類的地方，确實沒幾個老板或者小二不愛哔哔的。
而許多故事，就是被這些“哔哔”拉動的。
比如此刻，趙敏就對那兩個姑娘發生了興趣：“你帶我去見她們。”
“哎喲公子，這可使不得！”
可憐的老鸨絲毫不檢讨自己的大嘴巴，這會子趕緊攔。
趙敏卻笑了：“媽媽這般為難，想必是不知我趙敏的手段。我嘛，不兇。但我的下人嘛……可不溫柔。”
她說這話時，眨巴了一只眼睛。帶着三分笑意五分俏皮，還有兩分威脅。
這老鸨做開門生意，也是個見過世面的。
此刻見趙敏如此，知道也是個惹不起的主兒，只得抖抖索索帶我們去了“最雅間”：“喏，這‘最雅間’是我們青樓最好的房間，趙公子每次都預定這，也是緣分。今日可別在裏面鬧出……”
她大概明知無效，卻仍舊碎碎念規勸，希望大家不要把事情鬧大，最好一人讓一步。
然而，在她推開最雅間門的瞬間，我跟趙敏根本聽不到她說什麽了，同時驚呼。
原來，那最雅間裏，坐着的，正是——周芷若。
而另一女子聽到推門聲，也回過頭來。
看到她臉的那一瞬，我感覺到自己的心一僵，起碼有兩秒鐘忘記了跳動。
并且，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