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人間無意了滄桑
岳靈珊也曾想過回去跟林平之解釋，但我反問她：“你确定要去告訴她，你‘只是’躲在令狐沖房間的密道裏，見證了他向令狐沖表白，然後被嫌棄的一幕？并且，清楚聽到他跟令狐沖說他沒有那啥？”
她默然半晌，最後終于低下了頭。
其實，別說林平之不喜歡她，就算是喜歡她，走到這一步也已經回不去了。男人最要面子，尤其是林平之這種的，落魄貴公子，更為看重。
當岳靈珊揭穿那層遮羞布，兩人之間的緣分也就走到了盡頭。
走到盡頭好，很好。
我想到原著裏岳靈珊被林平之虐殺的情節，深深覺得她跟那小子的緣分越早結束越好。
只希望，我将她帶在身邊，後來的一切都不要發生才好。
回到八姬宿處，還未來得及給她們介紹我未來老婆，她們就先回報了：“雪千尋走了。”
“什麽？”我炸了，“你們是怎麽看得人的？一群吃貨！”
她們不樂意了。
“大大你這麽說太過分了，我們又沒武功，她養好骨折後就各種能動，三兩下把我們打發了離開，我們有什麽辦法？”
我想了想，覺得也對。
唔，突然想想，雖然系統君沒有主動給我美容金手指和因緣鏡，但在一開始就給了我兩本絕世武功秘籍，助我成絕頂高手，竟算是非常偏愛了。畢竟，這是個武俠的世界，一切，以武為尊。
想到這裏，難得對系統君泛起一絲感激。
這時，脖子上的白雞蛋振動了。
我溫柔拿出來，淡定辨認上面的字：【畢竟，你那麽欠揍，不教你個絕世武功，都怕你被打死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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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去死！！！
我把白雞蛋往木桌上狠狠砸、狠狠砸、狠狠砸……
好吧我剛才一定是三鹿吃多了，怎麽會想到要感激這個渣系統呢？！
八姬見怪不怪，只點頭表示砸得好。
唯有岳靈珊一臉狀态外。不過可憐她每次想問清那些她不懂的東西，我都告訴她“等你嫁給我了就告訴你”。所以，她只能眨巴着大大的眼睛，一臉好奇，又無可奈何。
雪千尋既然離開，尋找她，成了我們的重中之重。
但吸取之前找東方不敗的失敗經驗，我們覺得：只怕，我們也是找不着雪千尋的==
九個臭皮匠一合計，最後，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解鈴還須系鈴人，要找雪千尋，還得東方不敗！所以，我們得回去找東方不敗幫忙。
回去找東方不敗，還得勸她幫着去找雪千尋——好吧，這是一個随時掉腦袋的任務。
九個人投票表決，最後八票都選了我==
啞然無聲，我最後只伸出手指朝她們點了點，一副“等着，放學後別走”的表情，便沒有再停留，帶着岳靈珊離開了。
黑木崖還是那個黑木崖。
我再度回來，教衆惶恐，不知道該尊我一聲“聖姑”，還是将我拒之門外。
畢竟，主帥來來回回，他們已經摸不清現在高層的意思了。
“楊蓮亭回來了麽？”我問其中的一個教衆。
那人糾結了一下，最後還是用一個尊敬的表情，告訴我：“楊副教主昨日已經回來了。”
唔，已經當副教主了麽？
回來的這麽快，說明當初傷得不重呢。
我有些後悔，早知道當初直接一不做二不休，廢了他一身武功。
“不過剛走了。”那人補充。
“……”小哥你能說話不大喘氣不！
我白了他一眼。
然後，立刻挺直腰杆：“我要見教主，帶我們進去。”
教衆聞言，都有些為難。
畢竟，高層的鬥争，他們也很無力。
我嘆了口氣，也不為難他們：“這樣吧，你去向教主禀報一聲，就說任盈盈求見，看她願不願意見。”
那教中弟子想了想，道：“好。”
都不容易。我們這些高層換來換去，随時都可能輪流坐莊。真正說起來，不論哪一方，都不是他一個小角色得罪得起的。
拉着岳靈珊，用袖子将一塊石頭擦淨，坐下等候。
岳靈珊看我用袖子擦幹淨石頭再拉她坐，發了下呆，冷不丁，問：“會鋪床疊被麽？”
“啊？”我不懂她突然冒這一句什麽意思。
“沒，沒什麽。”她低下頭，重又不再說話。只是，臉頰飛上兩片紅。
莫名其妙……
等到去回禀的教中弟子回來了，我還沒想明白。
“啓禀聖姑，教主讓您過去。”
那人回來後面色明顯恭敬了很多。
看來，東方不敗對我印象還不錯。
畢竟，下面的人看的都是當權高層臉色。
再見東方不敗，發現她已經完全是另一種氣質。
或者說，她還是那個她，卻是另一種生活姿态。
因為我的美容神藥的關系，東方不敗越發的好看了，多年不老，還越來越有味道……
晨曦下，她握着酒壺輕輕搖晃，半閉着眼睛斜卧在塌上，有一種絕倫的美……那股風韻，那份惬意，那份逍遙，筆墨難書。
片刻間，我甚至有種窒息的感覺。
岳靈珊冷不丁掐了我一把，我“哎喲”吃痛，回頭望她：“你幹嘛？”
“哼。”岳靈珊不說話，一跺腳，背過身去。
又是莫名其妙。
東方不敗似是這時才看到我們一般，微微擡了擡眸，淡淡一笑：“盈盈，你來了。”
她以前，很少叫我的名字。
我感覺，她似乎很不喜歡叫我的名字。只是不知為什麽。
“教主。”
我叫出了久違的那個名字。
她仍是一笑。看看我，再看看岳靈珊，道：“這是你選的女人？單純明媚，秀外慧中。眼光不錯。”
能得東方不敗嘉獎，是極不容易的。
我當下都有些飄飄然了。我選的女人，自然是不錯的！
東方不敗卻沒有繼續稱贊下去，而是淡淡道：“當初，你撮合我跟雪千尋，我就該知道你也是此道中人。更何況，你是雪心的女兒，本該如此。”
她随口說出“雪心”二字，情緒并沒有太大不同。
我心中一動：似乎，她已經放下雪心了。甚至，這似乎是她第一次當着我的面說我是雪心的女兒。
突然，理解了為什麽她這麽多年極少喊我的名字，甚至從未當着我的面承認過我是雪心的女兒。
在她的心裏，一直是忘不掉雪心的吧？縱然知道她已經死了，仍不能忘情。所以，她總是有意無意，在我身上找她的影子。她很少說我名字，因為面對“任盈盈”三個字，她會清楚地記得雪心已為人婦人母吧？也因為，喊出我的名字，就等于承認我不是雪心。
而她的心裏，是隐隐把我作為雪心的吧？
一樣的容顏，一如岳靈珊之于楊不悔。
這一刻，我想我懂她。
“你先下去吧，我等下過來找你。”我回頭對身邊的岳靈珊說。
我想，我可以跟東方不敗好好談談。
岳靈珊嘟起嘴，有些不爽。
我此刻卻來不及哄她，只是微笑拍拍她的肩示意要乖。
東方不敗懶懶招來一名日月神教弟子：“你帶這位姑娘先去聖姑房間休息。另外，你們也下去休息。誰敢偷聽我跟聖姑說話，殺。”
她的聲音是慵懶的，卻随口便是殺伐決斷的指令。
“是。”那人誠惶誠恐，帶着岳靈珊去了。
“你的房間，我一直給你留着。天天都有人打掃。”東方不敗解釋。
我一滞。
莫名，鼻子一酸。
雖然，我是穿越而來，對這黑木崖并沒有真正家的感覺，卻也是實實在在在這裏從小長大。更何況，遠離了自己的父母親人，在這個穿越的世界，第一次有人說派人日日打掃房間等我歸來，這份情，足以讓我感動莫名。
“你跟你娘一樣，就是喜歡哭鼻子。”她淡淡笑着。
我也笑，擦幹眼淚，道：“教主，其實，你現在已經不喜歡我娘了吧？我是說，不再執妄了。”
她沒有說話，只是平和一笑。
也就是，默認。
“所以，你現在最愛的，是雪千尋，對麽？”我急切地問。
東方不敗依舊沒有說話，而是将手中一直輕晃的小酒壺舉起，仰脖飲下。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雖然從回來後看到的東方不敗就很淡定，可不知為何，我就是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樣的她，有着江山過盡的蕭索。
“世上有情皆白發，人間無意了滄桑。”她漫然吟出這兩句詩。
随即，又是一口酒飲下：“雪千尋，來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