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二人初見
城內
“不要擁擠！不要擁擠！諸位！安靜一下，安靜一下！”話音剛落，剛剛還躁動的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喊話的人見狀，又清了清嗓子，接道:“今天是我們家四公子來施粥！諸位不用擔心，來者皆有份！保證可以你可以吃飽！
“不過……我家大公子說了，凡是未出閣的女子，都需遠離施粥處！所以，各位姑娘，都散了吧！”
話音未落，遠處圍了幾圈的人牆便傳來哀怨聲。細細一聽，竟全是女人的聲音。再放眼一看，那圍了三層之厚的，不是細細打扮了自己的姑娘還能是什麽？
“我們又不會妨礙白公子施粥！不過是遠遠的望幾眼！”
“你說了不算！要讓白公子親自來說！”
喊話的人面露難色，他回頭看了一眼坐在百米外的男子。見他并無起身的意思，喊話人轉回頭去，又道:“若是各位姑娘不散開的話，那今天這粥，怕是施不了了！諸位排隊的請回吧！”說罷，他轉身，佯作要離去。
早早地就起床來排隊的乞丐們見自己的午飯要飛走了，大驚失色。他們轉過身去面對着姑娘們，高高地舉起了自己破舊的飯碗，大聲吆喝:“小姑娘都趕緊回家吧！你們都圍在這裏，我們這無家可歸的人連飯都吃不上了！！”
“我們當了幾十年的乞丐，何曾吃過一頓飽飯！今日有此等機會，難道各位姑娘還要壞了我們難得的飽飯不成？”
“姑娘們！回去吧！我們也不想耍無賴，可別逼我們啊！”
“好姑娘們，你們行行好！”
或許是害怕這群乞丐真的當街耍起無賴，亦或是明白了真的是見不到那白家小公子了，方才還吵着不見白公子不走的姑娘也漸漸地散去。半柱香的時間不到，施粥處便只剩下了已饑餓難耐的乞丐與白家的人了。
“這白家真是大善人，竟然弄了這麽多吃的給我們。哈哈哈，這可能是我這麽多年以來吃過最好的飯了。”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一頓飯就把你收買了？還誇他們家大善人？”
“欸！你說什麽呢，吃人家的喝人家的，還能說人家的不是不成？”
“他們家要真的是大善人，怎麽不給我們些衣裳被褥，就幾個饅頭幾碗粥，再加上點肉渣？哼，這不就是在打發乞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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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小點聲，要是讓人家聽見了，準要趕你走！而且，這也沒什麽不對的，我們本來就是乞丐啊。”
“我呸！就這麽點東西就把你收買了，你當初罵他們家個個不得善終的時候我——”
“各位老伯，你們……在聊什麽啊？”
圍在一起吃飯的老乞丐只覺得背後一涼，嚼東西的動作也停住了，連饅頭都噎在了嗓子裏。他們僵硬的轉過身去，只見一襲白衣正站在他們身後。
“您是……您是……”
“哦，我啊。”那白衣男子蹲下身，和他們齊平，捧住了臉，露出了一排潔白的牙齒，“我叫白钰，白家的老四，你們吃的這些東西就是我命人做的。”
“原來是白小公子！恩公，恩公啊！”
“您真是一位大善人！”
“嘿嘿，謝謝老伯們誇我。不過我來不是聽你們誇我的，我想向各位打聽一件事。”白钰一邊說着，一邊坐在了他們當中，“各位老伯，你們有沒有見過一個男的，比我年長一些，脖子右側有一黑痣。”
“這……白公子要找的人，我們怎麽會認識？”
“我們認識的，都是些乞丐啊，連街邊賣藝的都瞧不起我們。”
“您确定是要找我們打聽人嗎？”
“當然是找你們啦！我打聽的這個人，他現在就是個乞丐。你們快好好想一想，到底有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嘶……二十幾歲的男人……有黑痣……诶，老張，你見過沒？”
“不記得見過這樣的乞丐啊，咱們這裏的人，不都是三四十歲的老男人嗎，哪有這麽年輕的——”
“公子！！您怎麽坐地上了！！”衆人一停，紛紛擡頭。
那人見白钰直接坐在地上，一襲白衣早就髒了大半，臉色猛地一變，二話不說便拉起白钰，朝着白府的方向走去。
“诶！幹嘛啊！你別拉我，我打聽事呢！”
“公子，我求求您了，您放過我吧，我不想再被大公子罵了啊！”
“他同意我打聽恩公哥哥的下落的！”
“打聽哪有坐到乞丐堆裏的啊！這大冷天的地上多涼啊！”
那人拉着白钰漸行漸遠，直至拐進白府消失不見。幾個乞丐面面相觑，又繼續吃起了這來之不易的飽飯。
“诶，老張啊，他要找的人，我們似乎在哪見過。”
“啊？在哪見過？”
“那華實......”
“想什麽呢你！”
“華實他脖子上的痣，在左邊啊！”
“你真是的，癔症了吧！”
“嗨喲，人家小公子要找的人，我們怎麽可能會認識呢？”
“趕緊吃完飯好去多要幾個錢吧。”
在離開了城中後，步華拿了自己僅存的幾張符咒，在白府外不遠處靜靜地等着。
“我都說了我沒事沒事沒事！你不要再過來了！！別碰我！！！”白钰打開門，逃命般的跳了出來。扭頭見身後的人還想追出來，他用力的拽上大門，頭也不回的跑掉了。
在他關上門的過程中，步華見到了，一位滿面愁容的女子。
“去。”步華松手，一張符咒貼地而行，飛快的飄向了白钰。
步華看着白钰離去的背影，又望了望已漸漸偏頃的太陽，他眯起眼，不言不語，繼續觀察着白府。
太陽正西落時，白钰再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步華直起身來，朝着那仍有些稚氣的小公子走去。
“這位白小公子，可否稍作停留？”
白钰剛要拔腿跑開，便被步華抓住了胳膊。他扭頭，見步華并不像壞人，便按住了自己那顆想要逃跑的心，轉了過身來。
“小公子，可是名叫白钰？”
“正是，敢問這位......大哥喚我有何事？”
步華朝後退了一步，微微側身，道:“可否借一步說話？白钰小公子。”
見白钰沒有拒絕，步華轉身帶路。
白钰微微一怔，晃晃腦袋，忙跟了上去。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這人的背影，竟有些像自己記憶中的恩公哥哥。
“小公子，你被鬼纏身了。”确認四周無人後，步華停下腳步，“若是無事，這幾日還是不要出去的好。”轉過身去望着白钰，餘晖映在他的身上，讓人看不清他的臉。
“鬼……鬼？”
“正是。”
“誰信你！騙子！”
“我說的是真的，小公子。”
“你，你胡說！”白钰有些害怕，轉身便要走，卻被一把拉住。
“小公子若不信，在下可證明給公子看。”
白钰抽出自己的胳膊，連連搖頭，“我，我要回家了。你，你別纏着我了！” 說完，他加快步伐頭也不回的跑掉了。
步華也不去阻攔，就這樣由着他走了。
步華伸手，之前貼上白钰身子的符咒飛回。他微微眯眼，轉身離開了這裏。
符咒染黑，乃厲鬼附身之兆。
步華皺眉，捂住了胸口。也不知是因為什麽，他的胸口，今日格外的悶。
像是有什麽要從胸口中跳出。
走了許久，步華停下，翻身上了一棵樹快要通天的大樹。他找了一處視野開闊，又便于休息的枝幹，在那裏躺了下來。
夜很快便降臨，各家點起燈火，照亮了整個師山城。
步華将雙臂枕到腦袋下，望着這高不見頭的大樹，與在根根枝條中露出的星星，他長長的嘆了口氣。一陣冷風吹過後，他便開始後悔了。
“師父所言，究竟是否如此？我或許該直接潛入，滅了那邪祟。”步華自言自語道，雖是這般講，但他仍是耐心的等待着，久久沒有睡去。
“也不知我這夜不歸宿，老李發現了後又會如何生氣了。”步華翻了個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躺着，說實話，他有些餓了。
若是可以，将來的某天，他定要帶着李瓊盛離開那破廟。
在高高懸挂在天空的明月蒙上了一層灰暗時，步華坐起身來，望向了白府。
月朦胧時，是邪祟最喜歡的時候。他們忌憚那皎潔的月光，卻又不得不在夜間行動。初升的豔陽會令他們魂飛魄散，而月光最多令他們行動緩慢一些。
步華輕身下樹，小心翼翼的向白府摸去。
雖然他有信心不會驚動任何一人便拿下那邪祟，但保不齊
步華悄無聲息的翻進白府，在一座假山後藏身，等待着邪祟現身。
“嗦嗦嗦……”步華側過耳，細細的聽着那微小的聲響，那聲音是從十分遠的地方傳來。步華動身，循着聲音向前摸去。
“嗦嗦嗦……嗦嗦嗦……”那聲音越來越大，步華停下腳步，閉上眼細細辨別着方向。
大約半刻，他睜開眼，朝着一處已然滅燈的房間走去。步華來到門口，看四下無人，便輕輕地擡起了窗戶，觀察着裏面的情況。
躺在床上的，正是那白家小公子。
“果真......被鬼附身了，是那家夥幹的？”步華眯眼，抿緊嘴唇。
作者有話要說：
(*^▽^*) 愛你們
揪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