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鬼店奇聞 3
小二放金條的動作一頓，他看着華，将金條遞了回來。
“這是何意？”
“華兄有所不知，關于那蘇堯......小店雖有些許的消息，卻不可賣給華兄。”小二起身，為步華打開了隔間的門，“若是日後華兄有其他想知道的消息，在下定知無不言。”
步華收起金條，不再過問。他越過小二，卻被拉住。他側頭，小二塞了什麽東西給他，道：“我見華兄很是面熟，想來曾在哪見過，此物便當作我個人贈送。”
“多謝。”
“還有一事，華兄。”小二湊過身來，對步華耳語了些什麽。
“道長，你去了好久！”白钰見步華出來，有些高興，又有些擔心。
步華接過白钰遞過的紅劍，悄悄地分出幾股靈力去探了探他。白钰雖是有些許靈力，但體內并無異樣，步華仍無法理解那小二附在他耳邊所說的話。
“道長，我們要怎麽找到那個人，救回文公子啊？”
“不知道。”
如今這陰間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想來二位無常也換了新。
伶人坊......
步華搖頭，沒有任何頭緒，他從未聽說過這家店名。
他不再想，帶着白钰走進了一家客棧，打算先落腳，從長計議。陰間所設的店鋪，有這樣一個好處：只要付得起錢，來者不拒，沒人會在乎你的身份。不過相應的，這裏可要比尋常店鋪貴上不少。
“二位是住店，還是用餐？”
“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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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二位是要哪種房？我們這裏，有......”
“一間最好的，周圍最好不要有什麽人打擾。其他的，我們自己來即可。”步華摸金條，放在了櫃臺上。
“好嘞！”
“道長，我們這就要住店嗎？”白钰扯了扯步華的衣袖，“為什麽只要一間房啊？我們不是還要去尋文公子嗎？”
步華豎起食指，貼在了嘴唇上。白钰不再說話，跟着他上了樓。
“小公子，以後在外......還是莫要叫我道長了。”步華關上門，将紅劍當作門闩，橫在了上面，“在下不過是一技藝不精之人，未學得師傅真傳，更擔不起道長二字。”
“可......”白钰撇了撇嘴，接道：“我還能喊你什麽呢？......你又不肯承認，我......”
“小公子？你說了些什麽？”步華皺眉，剛剛白钰後半句話，他是只聽見了只言片語。說來奇怪，自從遇到這小公子，那些極其細微的聲音，他便再聽不見了。
“沒，沒什麽。”白钰擺擺手，忙岔開了話，“道長，那我該......叫你什麽呢？”
“步華便可。”既然文子實已經将自己的本名告訴了白钰，他也就沒必要再隐瞞些什麽了。
“那，那怎麽行！我大哥告訴過我，即便是素未謀面之人，也不可直呼他人名諱。”
“那小公子便随意吧，只要不是道長二字，我都可以接受。”
白钰似乎陷入了沉思，步華看了他一眼，走到了窗邊。他擡起一角，一股腥臭味飄入。
後院當中，似乎有人在忙碌些什麽。步華眯眼，卻始終看不到那人的正臉。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步華落下窗，又走去拿下了卡在門上的紅劍。他推開門，大廳中的人卻不知何時消失了。整間客棧當中，似是只剩下了他與白钰。
“三更已至......鬼門将開。陰人上路......陽人莫散。三更已至......鬼門......”
陽人莫散？
糟了。
“白钰，在這裏等我，不要出來！”步華關上屋門，用靈力鎖住了屋門。
“道——步哥哥？你要去哪啊——？”
還真是稀奇，陰間少有的活人祭都讓他趕上了。
步華蒙了面，從窗戶翻出。此時若撞上那厲鬼組成的陽祭隊，他會連魂魄都被食盡的。
步華跟在隊伍最後，勉強能看清最前方被綁着的幾個活人。他摸出懷中的那卷卷軸，将它一撕為二。一半放回懷中，一半送去了客棧。
步華雙手合十，心中默念道：師父在上，望庇佑弟子。
他解開紅劍上的布條，劃開了自己的手掌。他看着手中劍，道：“與我同去，救人償命。”他說完，可能是覺得有些好笑。他笑了笑，又道：“若能償命，我也不會如此恨你了。”
步華一躍而起，直沖隊伍最前。
師父曾說，他玩心過重，終有一日會因此犯下大錯。後來，他改掉了這個毛病，卻再也無法賞一場鵝毛大雪。
“三更已至，鬼門已開！以陽祭陰，予我神力！”
“人都死了，還能有個屁的神力。”步華擋在隊伍前面，他身上的白衣一塵不染，“此等邪祭，若是真讓你們辦成了......閻王大人的威嚴，要擱置何處呢？"風過，吹起他一頭長發。步華看着領頭的幾人，劍鋒微偏，柱子上的幾人被松了綁。
“閻羅王派你來的？！”
被松綁的幾人忙離開身後的是非之地，他們跑到步華身後，仍驚魂未定。
“你們就此離去，向東十裏，有一船夫，會帶你們離開。”
步華橫劍身前，攔住了想要去追那幾人的人。
“請選吧，諸位。是同我去見閻王大人，還是......就地正法。”紅劍很是時候的閃了一下，突然出現的猩紅的光，無疑給了他們一個震懾。
“你是那......白無常？”
步華不語，微微眯眼。他可不敢冒充陰間使者，只不過，這些人似乎并未見過白無常本人。
“不跟他廢話了，管他是誰，壞了我們的陽祭，就該死！”
步華只看向了開口的那人，劍氣便劃傷了他的臉，“你們也曾為人，如今卻行這有違常理之事。就不怕被你們獻祭的那些人，化作惡鬼，再回來找你們嗎？！”他揮劍，用來綁人的幾處木柱被斬斷。
人就是人，生前懦弱的，死後也懦弱。生前怕事的，死後依舊怕事。隊伍後方，已有不少人悄悄離去。不管此人是不是真的無常，他手中的劍，也不像常物。
“你這叛徒，将我們陰間的消息賣給那抓鬼的道士，害我們無法再渡船過界！”
白無常竟還是鬼店中的一員？不過想來倒也合理，侍奉閻王，指引輪回，可以得到的消息自然是多。
“你還跟那閻羅王建議，想強行将我們拖入輪回！”
“你記得倒是清楚，只可惜，未走上正途。”步華并不想殺他們，他指向西邊的閻羅殿，道：“你們就此離去，向閻王大人認罪，便可轉世輪回，免受這散魂之痛。”
“呵呵呵......無常又如何？我既已決定陽祭，又怎會輕言放棄？！”他像瘋魔了一樣，仰面朝天，展開雙臂，不知道在迎接什麽。
步華皺眉，劍氣劃過，卻被冒出的屏障彈回。直到此人開始痛苦的嚎叫，步華才看清他究竟在做什麽。
他在吸收陰間的怨氣，以此來提升自己的妖力。
步華提劍，身上的靈力盡現，他砍向那人，卻被什麽東西勒住了脖子。
“你該死了！！”
“噗呲——”身後有什麽東西穿過了步華的腹部，鮮血順着傷口流出，步華無法愈合它。他動彈不得，只覺得自己的靈力在不斷的流失。而眼前的人面目猙獰，身上怨氣壓的步華快要喘不過氣。
“白無常又如何？你今日還是要死在這裏。”腹部被貫穿的痛令步華再難思考，他緊緊地握着手中劍，掌心越發滾燙。
“放開他。”步華被松開，他向前趴去，意識漸漸模糊。有人扶住了他，将他背在身後。
紅發......？
師父曾說，他如此偷懶，難以精通什麽技藝。若無法自保，便會害了自己。他改掉了這個毛病，卻最終害了他人。
好像他總是會傷害到別人，好像自他記事起就總是給人帶來麻煩。他該死，卻又不想死。
“你怕死嗎，步華。”
步華睜不開眼，腹部的傷口仍未愈合，他的鮮血染了身前人的衣服。
師父曾問他，你可怕死？他回答的是，怕。與親近之人分別，誰不怕呢？
但師父搖頭，告訴他，若貪生怕死，便不能拯救他人。若有一日他需要抛下自己這條命，便一定要毫不猶豫地抛下。
懷中的卷軸開始發燙，它鑽出步華的衣服，擋在了他們身前。
身後，厲鬼已追來，身前的路不知何時斷掉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深淵。
步華趴在他的肩上，已無力說話。他費力的舉起手，抓住了那半張卷軸。步華将最後的靈力彙聚在指尖，點燃了卷軸。
光芒閃過，他回到了客棧。背着他的人像鬼魂一樣突然消失，他就這樣被重重的丢在了地上。紅劍掉落，驚醒了睡夢中的白钰。
“啊！華哥哥！！”白钰連鞋都顧不得穿，他跪在步華身旁，手足無措，“華哥哥？你，你怎麽了啊，華哥哥......”
步華聽到白钰的聲音，心安了下來。他不自覺地揚起了嘴角，暈了過去。
白钰試着托起步華的頭，他讓步華靠着自己。自己則低下頭，看了看步華腹部的傷。
“這，這怎麽辦啊......”白钰吸了吸鼻子，他抹掉想掉出的淚水，用力的推着步華的背。
他好不容易将步華推起，卻被地上的鮮血吓到。他看着步華，他的臉色越發蒼白，連呼吸都快要沒有了。
“怎麽辦？怎麽辦啊......”白钰擡頭，眼前站着的，是一襲黑衣的男子。他看着步華，面無表情。
"你......你能救他嗎？"
作者有話要說：
安啦安啦，步華不會有事的！不過後面他會昏迷一章左右，大部分都會是小公子視角啦~
QAQ掉了一個收藏，心塞
小天使不要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