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陰間異事 6
他閉眼,毫不猶豫地揮劍,嚎叫聲在耳邊回蕩,步華只覺到鮮血濺了他滿身。
他從樹上跳下,睜眼,白钰正呆呆地望着他。
“華......華哥哥。”
白钰想靠近步華,卻因他身上染上的污血有些不敢靠近。白钰還想說些什麽,但上方的老妖憤怒的吼叫着,正伸手要來抓步華。
步華小心拉過白钰,沒有讓他染上自己身上的污血。他抓住那張已染上污血的神行符,閉上眼催動了它。
“步華——!!!我要你同我一起,永遠的呆在這無盡的深淵當中!!!”
再睜眼時,他們已經回到了客棧當中。屋內靜悄悄的,只有樓下還有着些許的嘈雜聲。
“華哥哥......?”
“小公子,你為何又偷偷地跟在了......罷了,估計又是熾華帶你去的吧。”步華丢下手中的劍,熾華化出形,從地上撿起了劍,抱在了懷中。
步華看着熾華,許久,他點點頭,算是應允了他這般行為。
“華哥哥,他......”白钰看着熾華,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熾華眼中毫無波瀾,他抱着劍,腿腳都好好的長在身上。
“回來吧。”步華伸手接劍,熾華化作血霧,回到了劍中。他放下劍,抹了抹自己臉上的污血。這一抹他才發覺,那千年老妖的血又稠又臭,讓他心中一陣惡心。
若是此時能讓他細細清洗,是再好不過的了。
正當此時,木門被人敲響。白钰看向步華,待步華走到屏風後,白钰才去開了門。
“喲,就您一人在啊客官。”
“有什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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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來給您送餐了嗎,哦,對,還順帶着送些熱水,供您沐浴的。”小二說着,步華便聽見了什麽東西被擡入,重重的放在了地上。
“若客官沒有別的事,小的先退下了。”
“啊......多謝。”
步華走出,看着那注滿水的木桶,心裏只想笑。這哪是送些熱水,分明就是送了個浴桶來。不過也好,正合他的意。
“華哥哥,這桌上的飯菜是——”白钰看着不知道什麽時候脫去了半身衣服的步華,竟羞的紅了臉。他捂住眼,不敢看泡在了浴桶當中的步華。
“小公子?”步華搓掉衣服上的血漬,擡頭看了一眼白钰,白钰竟像那嬌滴滴的小姑娘一般捂住臉轉過身去。
“我,我我我我......恩公——不,華,華哥哥,你你你你你先洗,我去,我去跟萬臨哥哥他們他們,他們去吃飯!”白钰說完便跑了,差點慌得連門也忘了關。
步華不自知的笑了,他瞥了一眼桌上血霧圍繞的熾華劍,低下頭專心的洗去這一身的污血。
等到步華打算下樓去尋白钰時,萬臨正搭着白钰的肩。萬臨紅着臉,手裏拿着酒壺,不斷勸着白钰喝酒。白钰拼命搖着頭,胸前的衣服都被灑出的酒染濕了不知道多少次。一旁的秋憶白黑着臉,不言不語。
步華微微皺眉,走下了樓。
“欸~小公子,你已将近十九,卻連酒都沒喝過。你,你嘗嘗,來,來!嘗嘗!”萬臨晃着,将酒壺遞到了白钰嘴邊,又灑出了不少酒在白钰身上。
“糊塗東西。”秋憶白皺眉,奪過了已所剩無幾的酒壺,重重的放在桌上。他很是生氣,別過頭去不看萬臨。
“死鬼你,你你幹什麽!我正教,嗝!教這小公子喝酒,他這般嫩,若是以後亂入了青樓,還不被人吃幹抹淨?!”萬臨醉的眼都快要睜不開,他幾乎要貼在了白钰的身上。
一聽到“青樓”二字,白钰的臉又紅了幾分,他連連擺手,道:“不,不了。我大哥不讓我飲酒,二哥也說喝酒誤事,我,我......”
“欸~小公子啊,你不嘗嘗怎麽知道這酒究竟是讓人迷醉的美味,還是那誤人的——”
“萬兄真是好酒量,不過這小公子怕是不像萬兄一般了。”步華拉起白钰,自己坐在了白钰的位子上。他松開白钰,示意他坐到秋憶白身旁去。
“喲,步兄!如何?我剛剛聽小公子說,你,你洗身上的污血呢?”
“不錯,那老妖的血惡心的很,在下險些就吐了。”
“吐?那怎麽行!小二!!小二!!!”
“莫要再叫,此酒性烈,莫要多喝!”
但小二哪會管秋憶白這旁人看不見的鬼魂?他聽到萬臨的聲音,早早的就捧着酒壇過來了。萬臨聞着酒香,又是一臉的陶醉。
“來!步兄。”萬臨接過一壇酒,遞給了步華,“能殺到陰間的人,我不信你,你也同這小公子一樣。”
“我自然是能喝。”步華揭開酒壇,濃濃的酒香自壇中傳來,“只是萬兄受了傷,真的可以這般飲酒?”步華看着萬臨,他身上的衣物雖然換了,但動作之間仍是有些遲緩。
“傷?什麽傷?”萬臨捶捶自己的胸脯,掃掉桌上的餐盤,将酒壇落在了桌上,“我,受傷後,喝酒就不會再有事了。嗝,華兄,有所不知啊。我和秋憶白,是同命之人。借我壽命,他得以存活。不過......”
“莫要亂言!!”秋憶白想攔着萬臨,但奈何他坐的遠,萬臨的嘴又快。不過片刻便将自己的事說了個淨。
“欸,步兄不仁義!我已說了如此之多,為何你連一口酒都不沾?”萬臨拍拍步華的背,大口的灌下了壇中酒。
倒難怪這萬臨絲毫不在意自己到底受了多少傷。
步華倒出壇中酒,只飲了一杯,但一旁的萬臨卻是快将壇中酒喝了個幹幹淨淨。但說是喝,也不免他搖搖晃晃的灑掉了些許的酒。
“步華!你怎的就喝了這小小的一杯?!你,你是不是看我萬臨醉了,不願跟我喝?我酒量,好着呢。”萬臨抓住步華的胳膊,三兩下便攀上了他的肩,整個人都倚在了他的身上。
“你醉酒了,莫要再喝。”秋憶白起身,帶翻了身前的酒杯。他走去拉起了萬臨,卻又猶豫了一下,将萬臨放下了。
步華端起酒杯,擡眼看着秋憶白,自然是明白他的顧慮。但步華卻故意不說,只等着秋憶白開口求助。
“我為虛形,雖可攙扶,但只是怕,這客棧中,客人都會,起了疑心,對于你我,只怕不好。能否同我……”
步華眨眼,放下了酒杯,道:“自然,不過秋兄……可否在此之後借一步說話?”
秋憶白像是知道步華想要問些什麽,他抿嘴,看着地上醉酒的萬臨,終是點了點頭。
“小公子,你且在這等我,我去去便回,若是有事,便大聲喊叫,我會趕來的。”步華摸摸白钰的頭,扶起地上已爛醉的萬臨,朝着樓上走去了。
“有什麽事,屋中談吧。”秋憶白脫去萬臨的鞋襪,又給他蓋上了一層薄被。
“那我便開門見山。”步華坐下,直視着秋憶白的雙眼,“我想知道萬臨是如何将你從陰間救回,又是如何讓你享了他的陽壽。”
“若是此事,我不好說,要他本人,才好解釋。我不過是,一縷魂魄,殘留于世,被他尋到,闖入陰間,生死簿上,強添一筆。我便可以,再歸陽世。”秋憶白雖是很努力的在同步華解釋,但他這四字四字的說,讓步華聽的實在是難受。
“如此……我還是待他醒來再問吧。”步華扶額,思緒遠飄。秋憶白也不再說話,靜靜等着萬臨醒來,房間一下子便靜了下來。
步華握着桌上劍的劍柄,他閉眼,自己所想的事情仍是沒有頭緒。
如今師父可以傳聲,可以托夢,但他卻如何都尋不到師父一縷,哪怕半縷的魂魄。他曾想過或許是閻羅王扣住了師父的魂魄,以此來脅迫他。但那閻羅王連陰間都快要管不過來了,又怎會有閑暇功夫來管他一個小小的陽人?
師父,若你仍未散魂,為何不肯讓徒兒尋到你?
秋憶白沒有呼吸聲,床上的萬臨自醉過去後便安安靜靜的。屋內靜靜的,步華想着,漸有了睡意。
桌上的熾華似乎動了動,驚醒了步華。他拿起劍,看了一眼秋憶白。他靠在床邊閉目養神,并未覺到屋內的異動。步華拿劍,起身下了樓。
“步華,城外山上有異動。”熾華化在步華身後,跟着他飄下了樓,“符咒已用盡,你還是......”
“我不會去的。你回去吧,我将白钰帶回,便去尋些符紙。”步華背劍,走到了方才坐過的桌旁。白钰趴在桌子上,像是睡了。
熾華應聲回去,步華俯下身子,白钰不知嘟哝着什麽。步華輕輕地拍了拍白钰,小心地将他抱了起來。白钰一身酒氣,臉頰也一抹紅暈。
“小公子,你喝酒了?”步華皺眉,他不知道白钰喝了多少,此時白钰已像萬臨那般醉暈,沉沉的睡着。
步華擡眼,周圍已有人投來了不善意的目光。他眯眼,并不在意,只抱着白钰朝樓上走去。他頓了頓,又分出股靈力催了熾華出來,“那文子實不知道什麽時候躺在了桌下,你打他回了虛形,同我一起回去。”
“恩公哥哥......”白钰動了動身子,揪住了步華胸前的衣服。他脖子上的玉佩落出,碰到步華時,竟散着淡淡的白光。
步華踹開另一間屋子的門,将白钰安穩的放在了床邊。他丢下熾華劍,摘下了腰間也散着淡光的殘缺玉佩。
“熾華,你同我走。”步華放下玉佩,化出靈力在白钰額上畫了一層符。藍光淡去,靈力融進了白钰體內。
“去哪。”熾華丢下文子實,将他踢到一邊,“步華,你方才還答應過我。”
“我知道,那千年老妖不是我一人所能敵的。你随我出去,在山下畫出陣法,先壓制住它。待白钰醒後......待萬臨也醒後,我們再一同。”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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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之境,酆都鬼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