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 上門對質

夢、夢中的女厲鬼,在沖他笑!

雖然白珠娘笑得很好看,紅衣如火,黛眉修眼,櫻唇貝齒,何亮仍然害怕。

“何郎,妾身有很多嫁妝,你拿走賣掉就有錢了。”

白珠娘雲鬓如墨,瞳孔微圓,泛着幽幽的的藍,貓兒一樣乖巧。

古代書生碰上投懷送抱的美人,一個個忘記今夕何夕。何亮只要想到眼前美人是鬼,天大旖念都煙消雲散。

他雙手捧着玉镯,欲哭無淚:“大小姐,您就放過我吧,我家裏窮,又沒本事,配不上你。”

白珠娘不高興,抿着唇走到秦千妙身側,何亮只得将玉镯放進木盒中。

裏面放着玉梳、金步搖、白玉簪,全是女子梳妝打扮用的首飾。

何亮将小攤上的東西收好,找了個相熟的店家寄放,帶着秦千妙乘車前往他遠在老城區的家中年個。

他坐在司機副駕處,白珠娘和秦千妙坐後排。

倒車鏡中,秦千妙神情從容淡定,何亮心中只有佩服。

出租車停在簡陋巷子前,白珠娘提着裙擺,姿态優雅的下了車,何亮看到這一幕,不知該說什麽好。

這還真是一個講究的鬼,看她出手又是金釵還是玉镯,生前肯定是位千金小姐。

何亮實在想不通,白珠娘一個千金小姐,怎麽能看上他這樣一文不名的窮小子。

“大師請,我家在這邊。”

老城區還沒拆遷改造,何亮家蓋着兩層小樓,還有個小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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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盤算過,要是妹妹配型成功,他就賣了老宅,拿錢給妹妹換腎。

老宅再珍貴,也不如妹妹命重要。

白珠娘輕車熟路的推開門,轉過身笑吟吟的看着何亮,一雙會說話的明眸仿佛在求表揚。

何亮剛拿出鑰匙,大門已經打開,假裝看不到白珠娘的期待,态度恭敬的對秦千妙說:“大師這邊請,家中雜亂,還請見諒。”

他平時說話也沒這麽文绉绉的,也不知是緊張,還是被白珠娘給帶的。

她天天妾身郎君的挂在嘴邊,何亮聽的腦殼疼,說話時卻不自覺帶出來話影。

院子不大,小樓很舊,家電看起來都上了年頭,掉漆掉的不成樣子。

雖然破舊,但房間打掃的還算幹淨,角落裏也沒見蜘蛛網。

“這邊是我父母的房間,現在放供桌和遺像,那邊是我妹妹的房間,她最近身體不好在住院。”

“右邊是你的房間,進去看看吧。”

何亮還是頭一次帶年輕小姑娘回家,不太好意思的說:“房間亂,大師将就一些。”

“何郎,妾身已經替你打理過房間。”

白珠娘眨着眼睛,一臉憨态,何亮憋了半天,蹦出一句:“謝了。”

“不客氣。”

白珠娘指尖纏着一縷青絲,步履輕盈的給秦千妙帶路,比何亮還像主人。

何亮房間不大,床鋪疊的像豆腐塊,書本整整齊齊的擺在桌上,地面一絲灰塵都沒有。

就是背陽濕氣重,大白天走進來也冷飕飕的。

秦千妙走到床邊,拿起放在床上的枕頭,将枕套拆下來,裏面掉出一張黃色符篆,還有一個用白紙剪成的小人兒。

“這是什麽,我的枕頭裏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白珠娘飄到秦千妙身旁,蹙起柳眉,氣鼓鼓的指着符篆說:“就是這張紙在害何郎麽?我還以為是何郎從寺裏請來的護身符。”

秦千妙心情有些微妙,白珠娘是她見過的最不像厲鬼的厲鬼。

性子單純不通人情世故,連詛咒人的符篆和小人都辨認不出來,她生前死後一定沒經歷過的大的波折。

紙裁的小人,頂着大腦袋四肢纖細,跟何亮長的一點都不像。

但上面用鮮紅的朱砂,寫着他的生辰八字。

“想要施咒成功,必須搜集中咒人的頭發、指甲或其他貼身物品。”

“是我叔叔和嬸子,對不對?”

何亮不傻,能拿到他頭發和指甲,還能将這邪門玩意兒塞到他枕頭下的人,只有熟悉他的親人。

想到這幾個月來,叔叔和嬸子不同尋常的親近,何亮像是被人砸了一記悶錘。

“何郎,莫傷心,妾身陪着你。”

白珠娘冰冷蒼白的手指,輕輕搭在何亮手腕上,頭一次他竟沒覺得那麽害怕。

相比難以直視的人心而言,厲鬼又有何可懼。

秦千妙點點頭,眼神中帶有幾分同情:“你可以拿着這些東西,去問個究竟。”

何亮和叔叔嬸子家離得不遠,也就兩三百米路程。

先前他們主動照顧兩兄妹,說是何亮辛苦,問他要了鑰匙,替他往醫院送東西,順便看看門戶。

何亮只以為叔嬸,顧念他們兄妹可憐,這才出頭伸出援手,沒想到……

他緊攥着那個左右他命運的符篆和紙人,帶着秦千妙來到叔嬸家。

嶄新的門樓,在陽光照射下,耀眼生輝,比何亮家陳舊的老宅氣派多了。

何亮突然想到,叔叔家是三個月前修的門樓,聽街坊鄰居說這個門樓花了小兩萬塊。

叔嬸一向吝啬,花兩萬塊修門樓,不像他們的作風。

“家裏有人沒?”

心裏插着一根刺,何亮叔都沒叫,直接拍門。

沒一會兒,屋裏出來人,笑呵呵的問;“誰啊。”

周喜鵲正在做飯,聽到有人喊,系着圍裙出了門,打開門看到侄子領着一個小姑娘出現在門口,心中先是一突,接着又自然的露出笑模樣:“我當是誰,原來是亮亮啊。吃飯沒,快進來坐,這閨女看着面生,是你女朋友?”

白珠娘不高興,女朋友就是妻子的意思。她将袖子挽起,露出白皙圓潤的小臂,朝周喜鵲做出發怒的表情。

也僅此而已,白珠娘沒害過人,又是個謹遵禮教的。

周喜鵲是何亮的長輩,她怕弄傷了她,惹夫君生氣,白珠娘怎舍得。

“別瞎說,這是我——”

何亮語塞,不知該如何介紹身邊人,秦千妙倒是不避諱:“我是何亮請的算命先生,進去吧。”

小姑娘反客為主的架勢,讓周喜鵲楞在原地,尤其聽到她說自己是算命先生,她心裏就更犯低估了。

“還有女算命先生?”

何亮将門推開,引着秦千妙進去,等白珠娘飄進去後,才将門關上。

進了院子,何亮板着臉,目光中露出厲色:“嬸子,把叔叫出來,我有事要跟你們說。”

“嗝,誰來了,喝一杯,陪我喝一杯。”

何衛紅醉醺醺的從屋子裏出來,用力擤了下紅色酒槽鼻,穿着光鮮的新衣服,擡頭見是何亮,臉上笑容透着亮:“是侄、侄子啊,別傷心,嗝,叔肯定把你身後事辦好。”

周喜鵲暗道壞事,一把抓住丈夫胳膊,用力擰了一下:“衛紅,你說啥憨話,亮亮找你有事!”

胳膊吃痛,何衛紅醉意散了一些,拿手拍了下嘴巴子;“嗝,我這個當叔的不會說話,亮亮別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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